辛夷面带神秘微笑,听着系统一去不复回的断联声。
这个大系统,身上好像有些小秘密呢。
“诶,你老大……算了。”
辛夷想到了什么,向顾小倾开口问。
然而只说了一半,便突然意识到,顾小倾早就不记得她老大了,也自是不记得她老大的经历。
辛夷幽幽叹口气,余光朝上头窗户瞥去。
顾倾依旧站在那儿发着呆眺望远方,泥偶就被她放在手边。
若不是两人中间有亟待解决的问题,这场景说实话还怪好看的。
像是青春疼痛文学的插图。
“小姐~在这院中一躺,你倒是闲适了。”
辛夷正悄咪咪欣赏疼痛文学女主时,就见院子大门处,翩翩走来个鹅黄色身影。
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谁。
也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来了。
还没等辛夷回话,小蝉便不由分说地给她们晃了晃秋千,
“小姐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万不能反悔!我等了几天,都没见你寻我付报酬,于是我便只得寻小姐来了~”
小蝉口中的报酬,就是大婚那天,答应再教几个追妻攻略。
衔枝自大婚那日之后,整日心不在焉,小蝉在一旁看得着急上火。
她也问过,可衔枝也只是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但衔枝整个人,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本来,小蝉还觉得离牵手手的日子不远了。
结果……越走越远了!
听着小蝉满脸幽怨地讲述,辛夷也逐渐头大。
这个衔枝,怎么回事?
“衔枝姐姐不喜欢你了吧?”
顾小倾探出头来,带着单纯无辜的面容煽风点火,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姐姐吧!我姐姐脾气好,长得好看,出手大方还会疼人,最主要的是……她即将要惨遭抛弃啦!”
顾小倾得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但她说得无比认真。
小蝉闻言一愣,摇着秋千的手火速缩了回去。
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
许久之后,她才拍着胸脯轻点顾小倾额头,
“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得很!你见过店铺小二与掌柜的卿卿我我吗?”
小蝉一想到那个场景,都忍不住要yue出来。
“你们若是在一起了,我就能见到了呀!”
顾小倾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好似对于这种搭配十分感兴趣。
“小姐惨遭抛弃是她的事,可衔枝姐姐断不会抛弃我。”
小蝉现下自信心也上来了,在往日常常自我否定的日子里,她早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实在不行埋一块儿呗,不是什么大事。
面前两人你来我往交流得火热,辛夷只觉得自己的头一个赛三个大。
什么叫惨遭抛弃是她的事……?
虽然这话也没错,就是听起来怪怪的。
她不由得心虚地瞥了一眼楼上的窗户,却发现窗前人影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
辛夷松了口气,
将几个能想到的追妻攻略一股脑地讲给小蝉听。
小蝉吞了口口水,语气有些犹疑,
“小姐……这……当真能行吗?”
“顾倾尝试过,我觉得还……挺有用的。”
“十七她竟然……?!”
小蝉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下巴都惊得忘了收回去。
……
几人不知道的是,窗边早已不见的顾倾,正屏着气息躲在树后,听着她们谈的每一句话。
但……是从哪句话开始的呢?
顾倾歪头想了想,应是顾小倾那句让小蝉考虑考虑辛夷。
然后,等她回过神时,人便已经戳在这里了。
谈话过后,
小蝉红着脸,带着隐隐的慌乱回到了破茅草屋。
她习惯性侧目看了看一旁更破的茅草屋,发现衔枝不在。
“小姐,你那大婚……需要多少银两?”
辛夷院中,
衔枝站在原先小蝉站过的地方,踌躇着开口问道。
她这几日不是不想理会小蝉,而是她切身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她真心喜欢小蝉,想要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小蝉。
可现实是……她衔枝究竟有什么呢?
除了每月领的月银以及亲手盖的茅草屋,她旁的东西,一无所有。
但她还是寻了过来,想要亲口问问,她衔枝这辈子究竟能不能给小蝉一个如此体面的仪式。
“嗯……我没算过。”
辛夷挠挠头,她对这玩意儿真没啥概念,遇见喜欢的就买了。
“小蝉她值得……”
衔枝低着头,声音低沉,里面透露着些落寞,
“但我应是给不了她。”
听见这话,辛夷才明白了衔枝这孩子近几日冷落小蝉的缘由。
她在自卑。
“为何非要与旁人一样呢?只要你用了心,我想小蝉都会开心。”
辛夷拄着头回道,
“若实在介意,不还有我呢吗?这声小姐我也不能让你们白叫啊。”
在辛夷看来,这事实在算不得大事。
但衔枝轻轻摇了摇头,她知晓自家小姐是什么意思,但若是这种事情都要依靠小姐才能完成,那么她衔枝活该独身一辈子。
这种事情,她才不愿意借旁人的手。
衔枝在那里杵着想了很久,然后一言不发,没打招呼,如幽灵一般又飘出门去。
“这一对两对的真让人不省心。”
顾小倾趴在秋千上,撇着嘴无趣道。
还是当小孩好,当小孩没有烦恼。
树后的顾倾悄悄回到了房中,泥偶被放在窗边后再没动过。
她觉得自己始终是矛盾的。
在见到泥偶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充满十一岁那年辛夷的身影。
可当这种劲头过去,她又突然觉得,那年的一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她已与辛夷完婚,曾经执着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即便……换了个灵魂。
应是这样吧。
她低头想着,应是换了灵魂吧,身体还是那人的身体,而灵魂又是几千年后的灵魂。
这种事情,若放在常人身上她定是不信。
但国师一家,又怎能用常理来解释呢……
她又走向窗口,低头向秋千看去。
辛夷依旧懒懒地倚在里面,阳光洒在身上,看起来倒是岁月静好。
顾倾平日是个十分克制自己情绪的人,但现下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场面十分刺眼。
凭什么只她一人想东想西,憋闷心烦?
她的手里,紧紧捏起一颗方才捡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