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就……”
辛夷紧盯着顾倾的神情,没有错过一闪而过的落寞,她笑道,
“随我去见见我爹娘吧,商议一下某些事宜。”
虽然白玄之和辛宗礼的口风紧,但她有系统这个作弊器。
她早就知晓了自家爹娘不仅不在意,甚至还开始偷偷打赌了。
顾倾闻言,一怔。
紧接着就是无比慌乱,她猛地站起身来,连连后退,“不,不必。”
自己都是将死的人了,怎么能这样?
明明辛夷根本不在意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仅仅是因为所谓的负责吗?
而且,明明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
顾倾心绪复杂,选择逃避。
见辛夷不走,她便选择跳窗而逃。
可她忽略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窗没跳成,腿一软,一头栽倒。
紧急时刻,辛夷闪身过去,将她抱起。
都这般了,顾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姐想必不需护卫。”
她仰着头,苍白着脸笑了笑。
此话一出,辛夷顿觉尴尬。
她头脑一热,低头堵住了顾倾的嘴。
片刻之后放开,面上委屈,“还不是为了让你可怜可怜我……”
要说图谋,好像辛夷早在见顾倾第一眼时就已有些对她图谋不轨了。
但辛夷并不认为是图谋,只是下意识的,自然而然地这般做了。
顾倾没再答话,默默地从辛夷身上下来。
不是她不想说些什么,只是……
那人给的药好似药力并未完全清除,如今她一靠近辛夷,就会浑身发热,心跳加剧,总有种想要不顾一切贴上去的冲动。
好在理智占着上风,她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她完全不知道,这种后遗症,不是师父的药,而是辛夷倔强地质疑说明书,多滴一滴香水的结果。
面对这样的顾倾,辛夷束手无策。
还是将她扶到床边后,认命地回了自己房里。
【姐姐!6000积分!你干了些什么!一夜之间多了6000积分!】
小萝莉翻着积分栏,满眼震惊。
系统有个非常人性化的功能,就是系统与宿主都可以选择屏蔽对方。
辛夷昨天只是动了下念头,毕竟有些事儿是不能出现在监控里头的。
紧接着一个极为格式化的机械女声传来:
【屏蔽功能已开启。】
于是这般,辛夷成功屏蔽了小萝莉,导致她如今绞尽脑汁解释这笔6000积分的来源。
虽说小萝莉只是一团数据,但……有些隐私,数据也是不能看的。
“嗯……昨晚跟顾倾一块睡了一觉。”
辛夷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但又无比诚实,就是睡了一觉啊!
【你之前又不是没睡过!怎么就昨晚睡了6000啊!】
小萝莉不信,疯狂翻着系统的历史记录都找不到可疑之处。
“因为,我想到欠这么多债坐立难安,于是疯狂刷积分。”
【姐姐……你真是好有毅力。】
小萝莉开始有点信了,6000分耶!
抱一下顾倾70分,宿主得疯狂抬手抱抱多少次啊!
【姐姐,你胳膊酸不?】
刷积分那么久,一定很累吧?
辛夷深以为然地点头,“酸啊!可酸可酸了。”
小萝莉这回开始同情起辛夷了,【其实……姐姐……我不收利息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可以不用这么拼命。
“……谢谢你我的宝。”
沉默了半天,辛夷蹦出这句话来。
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对于欺骗单纯小系统她还是有些些些心虚的。
-
转眼之间,天色已然漆黑。
辛夷洗漱一番,叫衔枝回去休息后,也上床睡了觉。
可隔壁屋子的顾倾,却是没有这么好的睡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有股异香飘在空气里,叫她闻着闻着精神就开始恍惚,一心想着做些什么。
如今的她难受极了,心跳得越来越快,甚至能在耳边清晰听见。
她的身上渐渐又布满一层冷汗,洇湿了正穿着的里衣。
要不……去寻她吧?
这种想法在顾倾的脑海里疯狂地冒出头,却又一次一次地被她的理智摁下去。
她此前已经拒绝辛夷那么彻底了,又怎么能够再回头过去寻她做那种事?
可身上这种万蚁啃噬的感觉,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怎么办……
顾倾蜷成一团,抱着被子,尽全身之力抑制着不适的感觉。
可突然,身后伸出来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顾倾全身一颤,像个竖起刺的刺猬,狼狈地爬起身,将那双手臂猛地甩开。
声音冰冷至极,像是寒潭里的水。
“谁?”
这种感觉,绝不是辛夷。
她警惕地看向手臂方向,可屋里没点灯,今晚又有云层遮住了月亮,她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
此刻,她无比庆幸平日里会抱着剑睡觉。
她的手悄悄摸向了被子里头,猛地抽剑出鞘,一晃眼,就将剑准确无误刺向了黑影方向。
黑影很敏捷,翻身避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寂静无声的房屋里,一阵低低的轻笑声打破了宁静。
“为师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摸清了这国师府护院的路数。”
顾倾一惊,手中的剑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力让它听起来和往常一样。
若是此刻暴露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又要试下什么药水了。
“不做什么,不过是来瞧瞧我的好徒儿,顺便……瞧瞧昨日你试的药。”
“不过可惜了,”男人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个小药瓶,“昨日为师未能亲眼瞧见,今日要辛苦徒儿你再次服下了。”
男人要顾倾试药从来要自己亲眼瞧着,然后将各个阶段反应尽数记下。
然后再进行改良,再试。
直到这药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了,此药才算药,才会从男子手里销往各处。
不得不说,他算是个认真负责的研究者。
顾倾闻言,罕见地拒绝了。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师父的试药要求,至于原因,自然与昨晚有关。
若是放在从前,试便试了。
师父一直是个偏执的炼药者,偏执到所有人在他眼里都长得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身子骨适不适合试药的区别。
所以,旁人认为羞耻的反应,在师父眼里,不过是正常反应罢了。
就像人瞧着老鼠春日求偶——
充其量也只是看个新鲜。
厌烦了直接打死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