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关处,叶子黔拥紧了自己的挚爱。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今天提前回来了,到下午的时候,叶子黔就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索性下午医院没有要紧事,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叶子黔就天下班回来了。
一回来句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也听到了季云白吐露的话。
季云白温顺地靠在叶子黔怀里,这时候的他看起来终于没有清冷孤寂的感觉了,像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这一刻,季云白是开心的,心里很满足,一个人太久,那颗空虚的心渐渐被填满。
他也是需要爱的,他也希望被爱着。
季云白依恋地蹭了蹭叶子黔宽阔的胸膛。
耳边靠近的地方,正有一颗鲜活的跳动着的心,跳动的频率正如他的左胸腔传出的频率一致。
两颗心思各异的心在相互靠近。
不过这温馨的场面很亏就被无情打破了。
“嗬……嗬……”小霸王到了饭点,迟迟不见主人加餐,自己就寻着气味找来了。
它迈着短小的四肢,遛着自己的长舌头,圆滚滚的从远处“滚”两人的脚下。
趴着季云白的裤脚,狗狗眼里可怜兮兮的。
被打扰了,叶子黔伸腿把这坨圆球踢开了些。
“吃,就知道吃,刚刚有坏人来怎么不见你来保护妈妈?养你有什么用?”
被称作“妈妈”,季云白脸色不变,轻轻地阻止了叶子黔恶劣的行为。
“打它做什么?”
叶子黔很嫉妒,很不满,委屈地说:“它讨厌,我不喜欢。”
狗的待遇都那么好?
知道被自己亲爹嫌弃了,小霸王翻滚一下滚到季云白脚边,扒着季云白不放。
季云白牵起叶子黔的手,眼睛弯弯,说:“它都不会说话,你指望它做什么?”
“还有,它不是你养的吗?”
叶子黔再看地上讨好季云白的那坨球,眼里止不住的嫌弃。
对着小霸王骂了句:“一条蠢狗。”
“你跟它置什么气?”
季云白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就弯下腰抱着小霸王走了。
叶子黔不满,最后叶子黔妥协了,跟在季云白身后。
看着季云白轻柔的把小霸王放在地上,从柜子里拿出狗粮倒在狗盆里,蹲在一旁看小霸王吃狗粮。
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看看我。
心里对小霸王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我饿了。”叶子黔突兀的声音响起。
季云白回头看他,叶子黔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等一下,我去做饭。”虽然季云白觉得时间还早,但既然叶子黔说饿了,他还是站起身朝厨房走去,准备今天的晚饭。
“我去帮你。”
好男人不能吃白食。
季云白没有拒绝,这段时间,只要叶子黔在家,但凡季云白做饭的时候他都会进来帮忙,已经渐渐地认识了很多蔬菜。
程宿被赶了出来,背上火辣辣的,好不容易挪到大街上,本打算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来接,却该死地发现手机关机了。
云华已到隆冬,街上少有行人,路过的车一刻也不停留向前开,迫不及待地疾驰在街道上,想要早早回家。
程宿拖着疼痛的身体缓慢地走在人行道上,祈求能打到一辆出租车。
可是现实很骨干,路过的车太少,还每辆都是满座。
程宿怀疑叶子黔甩他的那一下,一定撞到了骨头。
“该死的!”程宿咒骂一声,认命地继续在路边招手。
季贵名在云华待了很多天,从报案后,警察很快就找到了季云白暂时租住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季云白到底在哪里。
无法,季贵名暂时入住了季云白的租房里。最好的是能够等到季云白主动回来最好。
但是他在租房里带了很多天,却不见季云白,眼看春节就快要到了,还没有把季云白带回去,这让他很恼火。
甚至于心里很憎恨季云白,好端端的放假不回家,租了房也不住,白白折腾他在云华待那么久。
这就是季贵名,对季云白的失踪,不是担心,而是烦躁、责怪。
他一边咒骂,一边开车,满腔的怒火都撒到了方向盘上。
他心里正下着大暴雨,王红打电话来,他都满脸不耐烦。
“慌什么慌,能找到早就找到了。急也没用。”
不知道那边的王红说了什么,季贵名声音陡然拔高,怒骂道:“你个死婆娘懂什么,我要是不愿意我能来云华找他吗?我幸幸苦苦来找人,你倒好,胡说八道些什么?”
“行了,管好家里就够了,瞎掺和什么?”
估计是季贵名的语气太差,王红的脾气也按捺不住了,两个人对着电话久吵了起来。
“死婆娘你胡说什么?我……”
季贵名余光瞟到前方出现一个人影,眼看就要撞上去,季贵名一个漂移,车子直接撞到护栏上。
撞击声发出砰的一声。
电话一边的王红都噤了声。
后面的车跟着停下,打开车窗对着季贵名的车骂了句,解气了才离开。
这次季贵名没有骂回去,呆呆坐在车上,缓过来了气冲冲下车。
对路边的程宿就是一顿骂,“你怎么走路的?神经病吗?好好的人行道你不走,跑路中间来找死吗?”
“知不知道差点久撞死人了?”
季贵名绕着车前看了一圈,有一块已经撞凹进去了。
“赔钱!”
“送我去医院。”程宿忍着痛,没有理会季贵名的叫嚣。
不到万不得已程宿也不想这样做,实在是倒霉,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打到,也没有忍愿意停下来。
他只好站到路上去拦车,谁想到这个人车技那么差,竟然直接撞到护栏上。
“臭小子你说什么?是你不好好走路,害得我车都撞坏了,你该赔钱。”
“少在这里讹人,别赖在我身上。”
季贵名长得五大三粗,横眉竖眼的看起来很吓人。
但程宿作为程家二少爷,对这种装模做样的人还不放在眼里。
“送我去医院,钱自会陪你。”
季贵名也就平时做些欺软怕硬的事,这一下被程宿身上散发的气势吓到,哆嗦着道:“我这车可是很贵的,你赔的起吗?”
不过他并不会承认自己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到,刻意地挺直了腰板。
程宿随意扫了眼,不够就是一辆破车,请他坐他都不会做,放在平日他根本看不上这种车,坐了都感觉拉低了他的档次。
连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比不上,这种车有什么稀罕的。
“就你这辆破车,我连他整个公司都能买下来,回赔不起?”
“你只管带我去医院,赔偿只多不少。”
再多拖下去一分钟,程宿久多难受一分钟。他只想速战速决。
“卡里有十万,拿去修你的破车,现在赶紧地送我去医院。”程宿直接甩了一张卡在季贵名的怀里,不欲多言。
季贵名眼睛一亮,顿时也不硬气了,看向程宿就像是再看财神爷。
宝贝似的把银行卡揣好,讨好地说:“没问题,你请。”
程宿对季贵名见钱眼开的样子嗤之以鼻,不屑地哼了一声,上了季贵名的车。
拿到了钱,季贵名态度相当狗腿,亲自帮程宿开车门,喜滋滋地坐上驾驶位,驱车去医院。
程宿靠在后背上休息,额头上都是冷汗,忍耐着背上的痛。
途中,季贵名的手机突然响起,吵闹的铃声听得程宿心烦。
“啧。”他不耐烦地皱眉。
“接个电话,接个电话,很快就好。”季贵名打着哈哈,谄笑对程宿说。
程宿没说话,不耐烦地偏向一边。
季贵名接通电话,粗声粗气地说:“有什么事?”
季贵名直接外放了电话通,即使程宿不想听,也把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红:“还没找到季云白吗?”
听到熟悉地名字,程宿眼睛微睁,仔细听两人地对话。
听到季贵名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快,警察都找不到我能找到吗?”
“找到了,自然会带回去,慌什么慌?”显然一说起季云白,季贵名就是一肚子火气。
“这个死小子就不能听话点吗?非要折腾人。”
“行了,慌也没用,你好好待在家里就行了。”季贵名连跟王红多说两句话地耐心都没有,打断了王红喋喋不休地唠叨,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妈的,找到这个小子,非把他腿打断不可。”季贵名朝窗外粗鲁地吐了口痰,没有形象地抹了一把嘴,把那坨不明液体擦到裤子上。
程宿嫌弃似的往窗边挪了挪,瞬时间觉得自己脏了,屁股底下膈应似的动了动。
“你在找季云白,他跟你是什么关系?”程宿状似无意地问。
“他是我儿子,找他回家。”季贵名毫无察觉地说,说着火气就上来了,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季云白这个儿子。
“好好的放假了不回家,来找也找不到人,浪费钱去租房,结果人没在,不知道跑哪里去鬼混了。”
程宿想到了什么,继续问:“他是不是华大的学生?”
“对,早知道就不让他来这边上学了,读那么多书,屁用没有。”
程宿没理会季贵名粗俗的发言,他心里有了数,八成这个同一个人。
至于警察找不到季云白,那当然是被叶子黔藏得严严实实的,能找到才怪。
程宿眼睛一沉,嘴角勾起莫名的笑。
“我知道你儿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