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找来衣服穿好,叶子黔开车朝姚可发来的定位赶过去。
还好不是很远,就是昨天那个酒吧,只是定位显示在顶楼的房间里。
酒吧为了给客人方便,在顶楼都是房间,可以随时开放入住。
等真正看到姚可的样子,叶子黔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怒气也上升。
对那个把药可弄成这样的禽兽,叶子黔恨不得撕碎。
姚可是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兄弟,一直当弟弟一样照顾,虽然平时没少欺负他,但也只是他自己能欺负,别人欺负了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叶子黔尽可能的保持平静。
看到叶子黔,姚可一直抑制的害怕才打开一道口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刷刷直流。
“哥……”青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事了,哥带你去医院。”
叶子黔颤抖着手摸上姚可的头,哑着声音说。
姚可伸出手抱住叶子黔,暴露的手臂让叶子黔眼底一红,怒气蹭蹭上升,心猛地一紧。
大掌在姚可都上揉了揉,叶子黔轻声安抚道:“……别怕,哥在。”
一句“哥在”更是让姚可憋不住。
“哥带你去医院。”
强忍着泪水,姚可松开抱着叶子黔的手,有了叶子黔在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迷茫无措了。
叶子黔在地上找到姚可被撕碎的衣服,递给他穿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背过身等姚可穿好,他不敢看姚可身上到底又多恐怖,只是手臂上的一点就已经足够他难受了。
等姚可穿好,他一站起来,全身很软,两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腿上一软,整个人朝前面扑去,被叶子黔眼疾手快接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叶子黔扶着姚可出门,让他坐到后座上,开车带他去医院。
找医生给姚可看了伤,开了药。
叶子黔不放心,带去抽血做了个检查,就怕对方有什么病,别传染给姚可了。
好在没有问题,不然叶子黔真会弄死那个人。
一番检查下来,姚可已经累的睡过去了,叶子黔守在病床前。
看着虚弱地姚可,自责涌上心头。
他不该把姚可一个人丢在酒吧,让他一个喝酒,最后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在自责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在人还好好的,没有其他的事。
现在主要的就是那个混蛋,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此时被惦记的宋景还浑然不觉,似有所感地打了喷嚏。
惹来旁边的卿尘略带关心的目光。
卿尘看着宋景,关心地开口道:“感冒了?”
宋景揉了揉鼻尖,毫不在意回答。
“不是,就一个感冒而已。”
“不舒服就去找医生看看,正好在医院也方便。”卿尘还是放心不下。
“不用,小问题。”
见宋景坚持,卿尘也没在管。
就一个小小的感冒,宋景还没放在心上,真正让他放在心中的,是昨天晚上的宝贝,早上有事走的急,还没来得及温存一番。
真是可惜了。
一想到昨晚,宋景就一副食髓知味的感觉,满是餍足。
看到宋景的表情,卿尘很奇怪。
大早上的发春了?
时间差不多了,卿尘拿了体检报告,见没什么问题,两人准备离开医院。
行至楼梯转角,正见叶子黔从楼下走上来,卿尘顿时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叶子黔。
宋景站在卿尘左边,目光与叶子黔不期相遇,发出碰撞,莫名的火光在溅射。
看到宋景,莫名地叶子黔就感到厌烦,本就不好的心情看到这张脸更加烦躁,真是奇怪。
而宋景石觉得有点心虚,心切切的,看到这个人气势就霎时矮了下去。脊背发凉。
抬手摸摸了鼻尖,宋景把那丝心虚甩开故作镇定地继续往下走。
走出几步,才发现身旁的人没跟上来,疑惑回头就看到卿尘看着叶子黔走远的目光出神。
宋景也跟着看了看,若有所思。
跨步回到卿尘身边,轻声低问:“那个人……你认识?”
意识到自己失态,卿尘低头整理一下,调整好情绪,回望宋景,轻笑道:“不认识,只是莫名觉得熟悉。”
宋景听了没觉出不对,不甚在意开口:“估计你以前见过吧?毕竟你曾经在云华生活了那么久。”
“可能是吧。”
卿尘没说的是,这个人和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很像,曾今的记忆也随之翻涌。
出了医院,宋景开车送卿尘到华大。
到了目的地,宋景看着正要出去的人,迟疑片刻开口问。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卿尘听了这话,停下开门的手,回头望他,好笑道:“放心吧,没什么问题,其他的都准备好了。”
“行”
宋景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只是淡淡嘱咐几句。
等卿尘走了,才开车离开,回到月夜。
一路上,宋景满含期待,暗暗回味昨晚上的味道。
然而宋景注定失望,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没什么表情。
不走难道等着他临幸吗?
盯着杂乱的床单看了半晌,宋景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宝贝,我会抓住你的。
呵呵。
叶子黔去拿了药,没有过多在意楼梯间的小插曲。
回到病房的时候,姚可已经醒了,人还有点惊魂未定,看到叶子黔回来,马上就安心了许多。
“哥……”声音还很沙哑,没有好多少。
叶子黔放好药,来到床边问他。
“还难受吗?”
姚可闻言,苍白虚弱的脸扯出一抹笑。
“好多了哥。”
然而叶子并没有因为这话宽心,眉头皱起,面色不愉。
最后妥协似的说道:“不想笑就别笑,难受了跟哥说。”
姚可吸了吸鼻子,干裂的嘴唇蠕动。
“没事的哥,别担心。”
看出姚可得勉强,叶子黔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那是一道不能被提及的伤疤,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伤害,需要回避来维持的隐蔽。
“哥,我想喝点水……”
听到姚可的要求,叶子黔才回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扶姚可坐起来靠在床头。
“……检查上看没有其他的问题,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叶子黔靠在墙上,单腿支起,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把自己隐没在不被阳光照射的阴影里。
姚可抿了口水含在嘴里,停留一会才喝下,呐呐道:“……嗯”
声音很细,低头的动作看不见隐藏在碎发后的微红的眼睛,似有水光在闪动,只是一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子黔有些烦躁,兀自沉思一会,开口道:“你爸妈……”
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姚可截断。
“哥,别告诉我爸妈。”
“……我会被骂死的。”
叶子黔也知道他们家那个情况,说了只会是徒增烦恼。
“行。”
姚可是家里的最小的儿子,上头有两个大姐,都是女强人,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儿子,姚家都很疼爱,平时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可以说全家的希望都在姚可身上,唯一的男丁来延续家族的血脉。
没有在医院里多待,下午时候叶子黔就把姚可送回家里去了。
临别的时候,叶子黔嘱咐姚可几句话。
“这几天不用去学校,在家里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去再去。”
“……别多想,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
姚可平时那么活泼的一个人,此时也是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气。
拿好药,姚可点头道:“好的哥。”
这个沉默安静的姚可,让叶子黔一时难以适应,习惯了姚可平时嘴贱吵闹,偶尔开开玩笑打打闹闹的场景,现在却有种无力感。
叶子黔心里清楚,没有人在经历了那样的时候还能没心没肺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已经发生了的事我们无法去改变,阳光浇在大地上,晨线昏线在移动,昨天都会沉淀在时间里。
都怪那个不是人的东西。
叶子黔欲言又止,最后只化成了两个字。
“……去吧。”
“恩”姚可抿了抿嘴,“哥,你也是。”
离开了叶子黔的视线,姚可挺直的背顿时垮下,卸下了坚强,肉眼可见的脆弱。
眼眶湿润,慢慢涌起凝结成一片水雾,模糊了视线。
拨开云雾,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净,姚可迅速跑回家里。
直到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喷薄而出。
明明是一个成年男性,但蜷缩在门口的身影看上去只有小小一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喝个酒,醒来就这样,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爽完了就走,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堂堂姚家小少爷,还没有给他委屈受,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大胆又放肆。
模糊的记忆让他只记得对方结实有力的胸膛,强劲的四肢死死箍着他,不让他逃。
等在醒来,全身出了疼就是疼,身旁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旷的房子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如果不是地上那摊清晰的湿痕,还以为姚可蹲着睡着了。
房子里没有开灯,只有街道溜进来的点点星光,推开窗就是明亮的街道,身后确实黑暗,谁也不知道这阴影会持续多久,或许很快就会消散,或许会永远持续下去。
一连过了两天,叶子黔忙着查那个男人,没有在惦记着季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