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后,天幕竟果真没有再亮起过,高额的民生值费用,和连接后也未必能再见那名男子音画的不确定性,让整个大秦朝堂短暂地蒙上一层阴霾。

  部分朝臣惴惴不安,以为是被神仙再度抛弃,也有它者对着复录的笔记,反复研磨,想要从中再窥探出后世一二。

  最终,还是秦始皇一言扫空了这持续几日的颓态:“天幕本就是天外之物,非我朝所有,几盘半两钱,便能从后世口中得来今日得困顿与险阻,尔等尚还有何不满!”

  竹简被秦始皇卷成一捆,在地板上敲出响亮的一击,震地那群原本站地都有些蔫耷的臣子浑身一震。

  是啊,眼前一切皆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秦二世可延,太子既定,逆贼伏诛,天下大赦……

  这不正是天幕所带来的欣欣向荣之景吗?

  况且大秦的危机尚还未完全解决,冰山不过是融化了一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秦王政三十六年,天下大赦,骊山陵与阿房宫同时停建,数十万秦民归乡,万民齐颂。

  与之相对应,逆贼赵高、李斯伏诛,赵高弃市绞刑,夷三族,尸首被暴怒的民众疯狂鞭挞至不现人形,亦无人敛尸。

  公子胡亥,性情顽劣,无可救药,宗室除名,贬为庶人,念其父子旧情,软禁宫中,不得见天日。

  李斯得圣赦,戴罪立功,除丞相之位,贬为黔首,留在公众协助廷尉等人重新修订秦法。

  咸阳宫西侧的小殿里,常年传出争吵的声音——

  “这里怎么能改,秦法重刑,陛下要我轻刑,我也就认了,淳博士所言改动,迂腐至极,李某不改!”

  “李斯,这便是你法家所思有错漏,礼法何其重要,陛下也已下令,要将儒礼融入其中……”

  “那便去陛下面前商议,此处你我都拿不了定夺!”

  淳于越和李斯吵得面红耳赤,一旁的廷尉缩了缩脖子,和观摩的叔孙通对了个眼神,暗自腹诽道:

  李相就算不是丞相大人,伶牙俐齿也是不减当年呐!

  同年,公子扶苏册封为太子,礼仪从简,太子每日听政学习,向始皇帝汇报学习感悟,父子之情一跃千里——有了胡亥这么个畜生般的对照物后,这个经常顶撞自己的好大儿,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朝中复设太子太傅一职,独立于三公九卿外,无实权,仅旁听朝政,教导太子。

  沛县亭长刘邦,擢太子太傅,即刻赴职。

  刘邦上任第一天参朝时,还闹了个笑话。

  连夜赶制的朝服前一天晚上才送到他府上,吕雉让他先试一试合身否,以免第二天匆匆忙忙。刘邦摆摆手,倒床便要先睡。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刘邦走的匆忙,冠冕竟然前后戴反了,惹得朝堂众人纷纷捧腹大笑。他也不恼,扶正冠冕后,一句玩笑话一笔带过,显出容人肚量。

  秦王政三十八年,公子胡亥终日禁于宫中,无颜得见父皇,终于是不堪心中自扰,自缢而亡。

  胡亥之死在朝堂上没有砸出半点水花,因为君臣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朝政上——一个差点亡国的皇子?好死!无人会为他哭丧。

  几日后,一套独立于御史台的村野监察制度悄然上线。

  云中郡、北地郡两郡下十余县的县令县丞,被秘密记载下和本地豪商吃拿卡要的场景,报往京畿,不多时便被郡中下令入了大狱,以儆效尤。

  一时间,各郡县父母官收敛许多,加之前年方始的大赦天下与赋税减免政策,运行至今已收获两季,黔首们填饱肚子,日子也不再如往日捉襟见肘。

  同年,头曼单于不知从何处,得来报信,提前得知其子冒顿操练军队,欲杀父即位。

  他起初并不相信,以为是月氏的离间父子之计,但想到这个儿子的确是个果敢的汉子,还是谨慎地取消了那次群猎。

  他派人去查了冒顿统领的那支部队,发现冒顿竟真的将他们培养成一支指哪儿打哪儿的亲兵后,才感到一阵后怕。

  同时月氏也不知听了什么谣言,说是天降异像,在羊肚子里开出一张竹简,上书“匈奴兴,月氏亡”。

  诸如此类的异像在月氏境内频频发生,月氏首领竟引以为真,再考虑到匈奴的日渐强盛,真的准备起兵攻打匈奴。

  这些骚招数,自然是刘邦的意见,作为差点成为起义头子的太子太傅,他当仁不让地提议,让进入草原的探子四处散播谣言,引起草原上的争端。

  一时间,整个草原纷争四起,匈奴内忧外患齐发,暂时是挨不到中原地区了。

  秦王政四十二年,此时距离天幕初现,已过去六年,这六年中,嬴政强身健体,加以太医调养,至于东巡一类的活动,也都交给太子扶苏去做,硬是将天幕原本预言的死期,再延后了四年。

  然寿数终有尽时,秦始皇勤政多年,终于是病来如山倒,身体渐渐地衰败下去。

  年关将至,冬日飞雪的一个午后,这位千古一帝的人皇,在寝殿里拟下传位的诏令。

  这一次,在他身侧的,是已被培养地颇有帝王气度的太子扶苏,和陪伴他多年左右的蒙相蒙毅。

  次日,举国发丧,秦民齐悲。

  秦二世皇扶苏元年,太子太傅刘邦向秦二世举荐沛县主吏掾萧何与狱掾曹参,扶苏欣然允用。

  秦二世皇扶苏二年,草原的争端出现新的变化,冒顿最终还是成功用他的办法登上单于的位置。

  大秦朝堂得知后严阵以待,秦二世亲自上门,请已归乡多年的秦将王翦再出山请议胡乱。王将军虽则老矣,面对大秦即将到来的纷争,仍在所不辞,愿以老躯为后军谋划。

  同年,萧何凭其出众的才智,得秦二世重用,派遣至各郡县巡游督查。

  行至泗水郡淮阴县时,萧何微服于酒馆饮酒,却见邻桌一汉子,生的仪表堂堂,身高八尺,却一副不得志之态。

  他攀谈道:“我看你我同坐邻桌,甚是有缘,敢问这位兄台姓名?又何故愁眉不展?”

  这汉子抬起头,半是惊奇,半是惶恐,“我姓韩名信,借酒浇愁,愁前路未知呐。”

  萧何奇道:“现今农户赋徭压力皆小,秦二世陛下亦是宅心仁厚,体恤民情,何来前路未知?”

  韩信满腔壮志,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以平等姿态,听他慢慢讲来的人,立刻搬了酒菜,和萧何并作一桌,将自己近年的思考大讲特讲。

  萧何对韩信的种种见地颇为称赞,两相交谈竟是有来有回。两人畅谈至夜深,方察觉到了酒馆打烊的时间。

  等萧何再回到咸阳时,身后多了一个人。

  入宫述职后,临了他做出一副迟疑的作态:“陛下,臣此次巡游,有一额外收获,只是不知,臣的举荐能否入陛下圣心。此人心高,亦有傲才之本,正是用兵打仗的人才,适逢匈奴来犯,陛下……”

  萧何是刘邦举荐的人才,且秦始皇去世前,曾和扶苏夜谈,叮嘱他:“你向他学习,却莫要将刘邦抬至太高的位置,此人富于心计,权力膨胀,终有后患。”

  若是依照父皇的话,扶苏是应当对刘邦一派的人才多加提防。

  可扶苏执政两年有余,其中刘邦萧的助益是真材实料的,让他难免心生依赖与惜才之情。

  这位仁贤的秦二世微微一笑:“许诺他将军之位,可,但秦军功制不可废,请他先去军中历练一年,朕不会误了他的擢升。”

  “是,陛下。”

  ……

  在远方的乡野丛林间,张良已在此等候多年,自刺杀秦王政失败后,他便决心隐匿山林,等待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他看来,大秦治下诸多隐患,只要静静地蛰伏,乱世之后,也许还能有再复辟韩国的机会。

  可这几年,这情况瞧着是越发的不对呐!秦始皇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忽然大赦天下,诏书里写的理由糊弄黔首罢了,却蒙骗不了他张子房的眼睛。

  一定是有什么额外的因果作用其中!

  罢了,前些日子那楚国人意欲起兵造反,才漏了点风声,就被大秦的铁骑镇压地无影无踪。那位楚国宗室后代,项羽,听说曾是个力能扛鼎的天才少年,现今也不知是逃窜了,还是已被秦军收入监中。

  复辟韩国宗室遥遥无期,倒不如在山野里过他的快活日子,潇洒自在。

  秦二世扶苏八年,在萧何的举荐下,沛县众材皆有了新的归宿。萧何本人也官拜九卿,为扶苏重用。

  在法儒两家的不断争吵平衡下,秦法逐渐有了新的面貌,曾经骇人的肉刑渐渐被废止,当年叔孙通所言的法儒并行,正在逐渐成为秦朝治国理政的现实。

  天幕依然立在朝堂中央,上面的民生值多年来始终在缓缓增长——秦国黔首的日子也的确是好过了,连年的减免赋税,征兵也有了节制,且征去也是和来犯的胡人一战,比当年给皇帝老儿修坟头靠谱多了!

  秦二世扶苏二十二年,国泰民安,在韩信等名将的把守下,关外的匈奴部族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这座军事天平上,凭借着提前布局和自然天堑,大秦甚至隐隐约约占了上风。

  秦二世遂下令再修骊山陵。

  当年秦始皇驾崩,为缩减开支,皇陵只是简单的封了土,为了大秦的发展,再建的工作也无限拖延下去。

  现今凡所以一切条件皆被,扶苏终于可以抽出民力完成父辈的遗愿——一栋宏伟的地下宫殿。

  未来的子子辈辈,秦二世、三世、乃至千世,都将一如秦始皇愿望一般,葬于骊山陵墓群,成为后世一大奇观。

  *

  祁衡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直播间打赏榜上,嬴政大哥的头像灰了下去。

  好嘛,人家还是专程来听自己说完上次的问题的,这可真是太好学了。

  祁衡心想着。

  他还挺喜欢这个观众的,一方面是出手阔绰,另一方面是他确实提出了几个挺有意思的问题——这些问题从嬴政这个id嘴巴里说出来,给直播间带来了一些特别的乐子。

  除此之外,祁衡明显感觉到,自从上次开播到现在,这几天自己运气简直好到爆棚。

  起初还只是吃雪糕时雪糕棍上中了“再来一根”,之后是每天开车都是绿灯。

  这还都是小事,甚至他帮朋友点了拼西西的红包砍一刀链接,居然一刀就帮朋友砍下了双开门大冰箱。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熟悉的砍一刀一分钱的奸商吗?

  他喜滋滋地享受着每一天好运为自己带来的便利,并且对这份好运的来由,没有产生什么疑问。

  问就是天生好运,懂吗?

  祁衡继续对着直播间的观众展示身后的酒店装修。

  【这是主播上周中的奖,来沛县旅游,住豪华酒店。豪华不豪华先不论,这个阴间的装修风格高低得给你们展示一下。】

  镜头被拿起,一个丧葬墓室风格的酒店随着晃动的镜头被展示出来。

  床铺被做成棺椁的样式,床头灯是一排电子蜡烛,墙壁粉刷成斑驳的墓墙样式,摸起来还有些粗糙粝手,墙壁中央还挂了一把仿古剑。

  *

  公元前117年,天气渐暖,春夏交接,正是赏花游园的好时节。

  恰逢漠北之战全面大胜,卫霍二位将领班师回朝,长安城也热闹起来。

  汉武帝龙颜大悦,于今日邀二位名将与朝中要臣,携带家眷来宫中共同赏花游园。

  整个大汉朝堂皆是喜气洋洋,无人不承下汉武帝的邀约,在这一日结伴于宫中随驾赏花游园。

  六月时节,宫中夹竹桃开得正好,汉武帝诗兴大发,想要与众人吟诗一首。

  然一阵微风拂过,花瓣零星散落,花前却骤然显现出一块巨大的画幅,上面是一派墓室模样,画的栩栩如生。

  “这倒是惊喜,不知是哪位宫人所制画幅?画工有余,选景却远不如这桃花有韵味呐。”

  汉武帝以为这是宫中何人准备的特制演出,还在乐呵呵地点评着。

  这幅画突然动了起来,惊得众人是连连退步,随驾的侍从拔出雪亮的刀剑就要向天幕劈砍而去。

  一个男声从夹竹桃林中传出,随着画面的变动侃侃而谈,吓得侍从也不敢动,以为是神迹。

  【嚯,这还挂一把赤霄剑,这是汉代名剑之一,相传是刘邦斩白蛇用的剑。不过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大家就这么一听。

  刘邦也许确实斩了一条水蛇之类的什么,我们无从而知,但是说这条蛇是帝子,被他这个天生皇帝的人给斩杀,那就明显是编出来为他的称帝做铺垫的了。

  不过自古以来新朝称帝,都免不了要编点儿小神话,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咱们人见人爱的邦哥。】

  汉武帝惊得在身后的草地上摔了一个屁股蹲,一身龙袍沾上了星星泥点。

  编什么,这人在说汉高祖编故事吗?

  邦哥……?朕的曾祖父还有这么个无礼且大放厥词的弟弟?

  “诤——”汉武帝只感觉大脑里有什么部位被烧干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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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秦朝的诸位收了个尾,天幕的提点只是一部分,秦汉众材才是让这一切运作下去的根本,在这个平行时空里,相信有优秀继承人和忠臣良相陪伴,嬴政是安然逝世的,大秦也会走上正轨,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

  接下来就是西汉篇,嘿嘿,给小猪上点好活儿,西汉篇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塞得下的话我就塞一塞w

  顺便明天的更新字数比较多,不在凌晨,大概在白天发,么么

  挂一下预收:《魔王穿成魅魔后[无限流]》文案:

  西塞尔,暗黑大陆唯一的王,所到之处,万魔匍匐。

  在第一千零一次和死对头天使米契尔大战后,他穿越了,穿成了异能管理局的魅魔小职员。

  手机里弹出工作群的最新置顶:

  【我局职工近期疑似混入怪物,请各位在职员工提高警惕,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全体成员】

  西塞尔沉默地看着镜中面色潮红、腿脚无力的自己,一拳按住自己身后不受控制的桃心尖尾巴。

  “……?”

  -

  随着时空缝隙的撕裂,越来越多的无限流折叠空间感染人类世界,异能精英被送往无限流副本对抗邪恶。

  异能管理局培养出一组冉冉升起的新星调查员,塞西尔和米契尔。

  虽然这两位调查员,一个没有异能,一个平平无奇。

  但不知道为什么,怪物一看到西塞尔,就落荒而逃,甚至还有高等级怪物跪地求饶:”魔王大……“

  怪物还没说完就被西塞尔掐住喉咙:“想死吗?”

  而米契尔正捏碎了第一百个差点闪耀圣光的感染监测仪:“啊呀,这监测仪不结实呀。”

  -

  魅魔的身体没有魔力,需要和帅哥贴贴才能生成魔力,为了找到回家的路,西塞尔急需重回巅峰。

  他一眼选中那个宽肩窄腰、气质清冷的同事。

  很好,天菜长相贴上去才能有更多魔力,性格高冷不容易擦枪走火。至于和天使长死对头同名什么的,不重要,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去了。

  后来,某次任务中,西塞尔不小心看到了米契尔手中盛放的圣光。

  西塞尔:“???”

  回忆起日日夜夜的贴贴和亲吻,他头也不回地连夜跑路。啊啊啊!魔脸都丢尽了!

  跑路第三天,他就被高冷同事捉回来。

  米契尔指腹轻轻滑过魔王腰上的绯红纹路,声音玩味:

  “西塞尔,你知道的,比起亲吻,魅魔还有更高效的魔力获取方式。 ”

  # 强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