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江妩愣了下，然后紧抿住嘴唇，没敢去问。
林郁私底下和自己聊天时，总有本事把好端端的一个话题往那方面扯去。江妩估计，要不了多久自己大概就会对这种事情免疫了。
说不上来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
“那走吧。”她识趣地没有再发散自己多余的关心，开口找林郁要了车钥匙，“今天我没喝酒，我来开车吧。”
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钟了，再待会儿，天边大概都要泛起鱼肚白，“我车技还可以，你若是相信我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
找代驾太麻烦了，江妩熬了一宿，虽没有像林郁那样一直时刻提着精神和老狐狸们喝酒周旋，但也有些头痛脑胀。眼下她只想尽快回家休息，连多余的一秒钟都不愿意耽搁。
“没什么信不信的。”林郁把车钥匙拿给她，交接时，温热的指腹不经意地划过江妩手心的皮肤，激起一股敏感的颤栗。
江妩握着车钥匙飞快将手缩回，仿佛被烫了一下的模样惹得林郁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唇瓣上霎时间蒙上一层诱人的水光。江妩侧过身，阻隔了林郁落在她身上的打量，转移话题问：“之前我们把车停在哪个车位上了？”
“跟我来。”林郁没有深究，也没有再继续刚刚暧昧的话题，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迈开步子，很快领着她来到了车前。
导航好别墅区的住址，江妩害怕车内过分的安静又会使得气氛变得奇怪，所以在征求了林郁的意见后，她连接上手机的蓝牙随手点开一个歌单播放起音乐。
音乐轻柔，带来一股舒适放松的感觉。
开了一段距离后等红绿灯时，江妩不动声色地朝林郁瞥去。对方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皮肤投落一片浅浅的阴影，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女人面中更显高挺立体，没有凹陷。圆润的颅骨，饱满的太阳穴，即便是这副有些疲倦的样子，也显得过分好看。
安全带贴紧林郁的外套与身体，那矜贵的黑色布料在此刻的氛围中，像勾子一样让人心痒痒。
那股清冷疏离又矜贵自恃的气质，很容易激发内心的摧毁欲。
江妩静悄悄地看着，连信号灯已经跳转都没有发觉。她黑漆漆的眼直勾勾盯着林郁没有移开，视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大胆且炽热。
“看不够的话，到家了再慢慢看。”闭着眼的林郁忽然出声，吓了江妩一跳。
江妩慌忙移开眼睛，不自然地低咳以掩饰尴尬，继而装傻充愣，“什么。”
说完话，她这才看见车前方的信号灯，慌忙开动车辆。林郁形状好看的唇勾出一个很浅的弧度，体贴地没有拆穿江妩。
过了片刻，身旁的林郁失去了动静，意识到她再次进入休憩模式后，江妩情不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臊得手心都微微沁出薄汗。
好丢脸，偷看还被正主发现了。
要是林郁不依不饶追问到底，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再次瞟了林郁一眼后，江妩不敢再分心，认认真真地听着导航女声的播放行驶。轻缓的音乐让人仿佛置身小酒馆，温馨舒逸之中，又很快伴随着恰到好处的气氛而情绪浮动。
这个时候江妩有些后悔，在这样可以称得上是浪漫的氛围里相处，还不如在死寂中尴尬着……不，好像无论哪一种，都会让人的心思变得奇奇怪怪。
只有远离林郁，自己的心绪大概才是正常的。
车子很快驶进别墅区，在一楼的停车库里停下，江妩扭头，想叫醒林郁她却已经睁开眼醒来。在因为靠近了对方而骤然缩短的距离下，江妩心脏狠狠一跳，立马就要退回去，但被林郁抓住，“江妩。”
林郁磁性的嗓音对着江妩说：“现在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看我了。”
柔和的光线下，江妩瞳孔晃动，大脑在一刹那宕机。她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哪知道……
又被林郁提及。
心里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江妩视线飘向别处，没去看林郁的眼睛以及表情，“不了……”她尴尬得脸蛋都要僵硬了，“不看了。”
很近的距离下，属于林郁的气息涌过来将她紧紧包围住，勾起心底一抹异样的感觉。不过她没有时间去思考，眼下江妩只想着赶紧远离这个麻烦的女人回家睡觉，“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我也要回去了。”
江妩生硬转移话题，“几步路的距离，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她紧紧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地跟林郁拉开了距离。林郁静静地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语调带着笑，好像还有一点无奈，“你是真放心让我一个人待着。”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打趣，不知怎的从林郁的嘴巴里说出来，顿时就变了味道。
江妩瞪着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脸上有些费解。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看起来也没有要开口询问的意思，林郁等了片刻，只好主动说：“我没力气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音落下，在短暂的安静过后，江妩抬起眼皮，很意外：“你醉了？”
林郁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随着她主动卸下伪装，江妩立刻从林郁的脸上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困倦。之前江妩的感觉是对的，林郁根本就是在强撑。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妩顿时有点气恼。
明明就不行了，还非要强撑着，非要在言语上倔强着，说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少说几个字能掉块肉？
江妩没法，只能下车，任劳任怨地扶着林郁将她送入房子。林郁看起来清瘦修长柔柔弱弱的，等到江妩扶住她，身体不经意地挨到对方，才意识到在衣服的包裹之下是常年健身锻炼的好身材。
小腹平坦又紧致，腹肌的形状很明显。
触碰到的瞬间，江妩逃似的缩回了手臂，脸颊升起一股热气，视线无处安放地飘着。
林郁垂首，目光扫了一下她微红的脸蛋和慌张乱转的眼珠，轻轻勾起一抹很浅的笑的弧度。江妩虽然没有抬头，但也察觉到林郁似乎心情很好。
将林郁扶在沙发坐下后，江妩给她倒了杯热水就急不可耐地对她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话还没说完，林郁就忽然起身，吓得江妩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中途还险些被家具绊倒。结果到最后才发现，林郁是冲着洗手间去的。
呆滞地靠着墙站了半晌，江妩只觉得脸上羞得厉害。
恐怕林郁现在正不知道怎么在心里头笑话自己。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江妩真想马上离林郁远远的。
林郁已经进洗手间很久了，还一直没有出来。江妩又想逃离又担心她，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她鼓起勇气走到门前，手指敲了敲，“……你还好吗。”
“还好。”伴随着冲水的声音传出来，林郁似乎好了些，简单收拾了两下打开门，她深邃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江妩说：“你熬了一宿精神状态不好再继续夜间行车不安全，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
不是礼貌性的提议和挽留，更像是不容拒绝的指令。
江妩张开嘴，想说自己没关系，实在不行找个代驾也行。但抬眸的那一刻，她注视着林郁过分苍白的脸，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么的就改变了，“那好吧。”
“又要麻烦你了。”
如果不是替自己挡酒，林郁应该是能很轻松地应付今晚的局面。
因为有了这层原因在，江妩便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林郁脸上有些意外，“你不怕我了？”
江妩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放不开的模样，若非以后还有工作上面的交集，估计她早就对自己躲得远远的了。
江妩当然怕林郁。事实上在答应过后，她心里也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有些不确定，以及不安，此刻林郁主动提起，反倒让江妩松了口气，“怕，但你现在能做什么吗。”
她心里大概是觉得林郁喝醉了，便使不上力气来，所以和平时比较，身上的威胁性要小得多。不过这样的念头刚刚划过脑海，林郁脸上的表情就让她飞快地否定了自己的结论。
并且林郁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身都戒备起来，“你以为那么多酒后乱/性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江妩紧绷着表情，睫毛颤抖着，心里开始后悔了。
林郁却很有分寸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你睡这间吧。”她嗓音清浅地说：“昨天阿姨应该已经打扫过。”
“这里有单独的盥洗室，洗漱用品也都是全新的。”林郁引着她说：“衣柜里有崭新的睡衣和毛巾，手机充电器在床头的柜子里。”
林郁说了很多，事无巨细。江妩听着，被她轻而易举吓到的心情随着林郁柔和的声音再度缓慢放松下来。
林郁这里的东西准备得很充分，所有的突发性情况都考虑到了。江妩轻轻点头，看着林郁强撑着眼皮的样子，主动结束对话，“晚安，早点休息。”
空气安静了半晌，林郁好似也没有精力再继续维持清醒的状态，回道：“晚安。”
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在江妩放松下来的时候，突然回首，毫无征兆地来了句，“刚刚看够了吗，还要继续看吗。”
江妩头皮一麻，嘴角的笑容都跟着僵了僵，“……看够了，不，我的意思是，不用了。”
在林郁似笑非笑的注视中，江妩缓缓红了脸。
“挺可惜的。”林郁深谙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底仿佛蕴着笑意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彻底离开。
江妩面无表情地合上门。
……什么人啊，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