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算是聊开了, 俞忘越扶着谢仪进了帐篷,她们俩的睡垫都已经吹好了,算起来, 已经是第二次间接接吻了。

  不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想到了自己已经和黎清安约好了今晚一起睡,她迟疑了。

  自然察觉到了扶着自己的人身子一顿,谢仪下意识地抬头,指尖越发收紧, 她的眸底压抑着不舍,“你今晚......”

  不等女子说完,已经松开了手的俞忘越后退两步, 生怕自己产生动摇的想法, 却显得像是对谢仪避之不及,“我今晚还是和清安姐一起睡。”

  “你......”

  焦急又委屈, 但是傲娇内敛的性子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将所有情绪勉强咽下,谢仪低下头,垂在睡袋上的手指逐渐攥紧了,“我、我的脚踝好像有些疼, 你可以给我揉一揉吗?”

  谁也不知道, 她是耗费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开口祈求, 去挽留这个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的人。

  “你不会一直都没有擦药吧?”

  担心的心情压住了所有, 俞忘越并没有意识到谢仪此刻轻颤着的嗓音有多紧张,坐了下来, 很是自然地给她脱去了鞋袜, 果不其然, 那天揉开了的淤血又一次给白皙的脚踝染上了青紫色。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不自觉地念叨着,但语气还是柔和了许多,她站了起来,“我先去问问渲姐把红花油放哪里了,你等一下。”

  “好。”

  一路看着高挑的身子走了出去,谢仪忍着唇角的笑意,这才发现,原来适当的示弱服软,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太多时候,都是因为她太过于拧巴,面对感情又很是纠结,这人又是一个不会妥协的性子,两人不吵架、不冷战才奇怪了。

  其实才几天,但谢仪总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俞忘越关心着她的目光了,柔软中布满了令人沉沦的光亮,狗狗眼里很是干净,下垂着的眼尾看上去乖巧又无害,她莫名红了眼眶,泪水本应该是悲伤的,她的眼底却藏着欣喜。

  不一会儿,小孩儿就风风火火地拿着红花油走了进来,甚至带了两瓶水给她。

  “谢谢。”

  虽然不怎么渴,但谢仪还是笑着道了声谢。

  闻言,俞忘越摇了摇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放在枕头旁边的一次性毛巾,“我和渲姐说了,她一个小时以后才会进来。”

  她的意思是,等自己走了,谢仪可以放心地擦拭身子。

  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这会儿虽然没有被彻底点破,但还是羞涩得耳尖都红了,谢仪扭过头,又说了一声,“谢谢。”

  但是,嗓音比起之前的那一句,要收紧了许多。

  发现两人的氛围突然变得温馨了,外面的冷风把理智吹了回来,大概也知道是因为谢仪主动破冰,俞忘越捏紧了红花油,其实是有些后悔今天约了黎清安一起睡觉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叹了口气,她撩起了谢仪的裤腿,把红花油抹在手心后,用力地按了上去。

  下意识地因为刺痛而倒吸了一口气,女子却默默忍受着,就连俞忘越给予的疼痛也不想反抗。

  …………

  揉了大概半个小时,感觉到手里的包变小了一些,她站起身,道:“行了,明天晚上我再来,晚安。”

  “等等。”

  衣袖又一次被拉住了,俞忘越只能看见谢仪低垂着的眉眼,然后就听见了她都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话语,“我、我自己脱不了裤子。”

  “什么?那你昨天怎么脱的?”

  “我脚踝扭伤以后就没有脱裤子睡觉了。”

  说着,似乎是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谢仪抬起了委屈巴巴的目光,“我总不能让小鱼帮我吧?那太丢脸了。”

  “不脱不行吗?”

  “我、我想擦一下身子再睡。”

  算是服了,俞忘越不想表露出心底对即将产生的暧昧接触的微动,她一脸淡定,单膝跪下后,伸手解开了谢仪的裤腰带。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不同于谢仪把头发扎了起来,小孩儿的刘海垂到了额前,挡住了英气的眉,从仰视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专注认真的狗狗眼,垂下的眼睫纤长浓密,给本就蛊惑人的眸心打下了一层阴影。

  裤腰带很快就松了,但是女子坐着,想要把裤子脱下来其实不是很方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哑了一些,俞忘越道:“你躺下去。”

  低沉的嗓音不同于平日的明朗气息,听上去性感迷人,谢仪咽下所有紧张与不安,乖乖地躺在了睡垫上,甚至还在腰侧被轻拍时抬起了下腹,很快,带着保暖与遮羞效果的裤子被扒了下去。

  可以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不小心把外裤里面的秋裤也拉了下来,在看见光洁白皙的大腿时才意识过来,俞忘越赶忙扭过头,却又不好给已经躺下的谢仪把裤子穿回去。

  “那个,我不小心脱多了,你、你再起来一下。”

  确实很是害羞,但今天因为着急,出了很多冷汗,谢仪本就喜净,若不是黎清安和余渲都来了这个节目,她也不会参加,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她扭过头看向平平无奇的帐篷,声音无端发紧,“你、你帮我都脱了吧。”

  “啊?”

  “你……快点,等会儿小鱼要来了。”

  只能用催促来掩饰心底的羞怯,谢仪抬手捂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察觉到凉意逐渐渗入了双腿。

  没有办法,替她脱去了两条裤子,眼见修长纤细的双腿线条流畅,不愧是当过女团成员的人,谢仪的身材管理一直没有掉线,此刻,饶是俞忘越这样的厚脸皮都红了,她赶忙起身,“好了,你自己擦吧。”

  “等一下。”

  一句“又怎么了”就要说出口了,但是也知道这句话的语气太冲了,俞忘越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问:“干、干什么?”

  “你等等,等我擦完,帮我穿一下裤子吧。”

  因为诧异,她的目光看向了此刻咬着下唇的谢仪,冲锋衣的下摆只堪堪遮到了大腿根部,暖黄色的柔光下,女子的肌肤很是白净细腻,由下而上的目光透着羞涩,却莫名的撩人。

  此刻,俞忘越明白了“纯欲风”是什么意思,明明是高不可攀的冷淡精致容貌,一旦冰霜融化成了春水,谁扛得住钓系的进攻?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她转过身、闭上眼,语气里不知是痛苦还是紧张,“行,你先擦吧。”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先是冲锋衣外套的材质,后来似乎柔软了一些,再后面,应该是一个比较小的东西落在了枕头上,俞忘越第一次开始恨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这么好,什么都能听清楚。

  随后,矿泉水被拿了起来,但是女子扭了几次,还是无果,谢仪回过头看了看令人安心的背影,忍着逗弄小孩儿的笑意,她道:“我打不开。”

  已经不只是紧张了,仿佛两人的地位倒转过来,俞忘越懊恼地回过头,眼睛却是捂着的,她伸出了一只手,本来是因为气愤,所以动作直接了一些,却在不小心触碰到柔软的肌肤后吓得赶忙缩了回来,小孩儿都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胸口被触碰的那一刻就软了身子,谢仪坐在了睡袋上,颤抖着手把水瓶递给了俞忘越,却在小孩儿放下那只挡着眼睛的手去拧瓶盖后,羞怯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其实,女团出身的她怎么会拧不开瓶盖?

  这两天都是自己上厕所的她,又怎么会需要俞忘越来帮忙脱裤子?

  只是在尝到了示弱的甜头后贪心了罢了,可是,这也是在拿捏了小孩儿外表撩人实则纯情的性格才敢的,哪里知道她会不小心碰到自己完全没有被人碰过的地方。

  谢仪接过矿泉水,心底的无措与慌乱还没有完全散去,水在轻颤着的手中落了几滴出来,她最终还是架不住羞涩,道:“你、你转过去。”

  虽然,小孩儿是闭着眼睛的,奈何她心里有鬼,生怕自己带着水光的迷离眼眸被看了去。

  对于两个人来说,剩下的半个小时比一晚上还要难熬,俞忘越终于在脸颊红透了之后帮谢仪穿好了裤子,这才打算离开,却又一次听见了女子的话语,声音冷涩,莫名的凌厉,“你还是要去找清安吗?”

  本以为,她都这样服软了,这个小孩儿应该会留下来的……

  哪里知道谢仪心里的想法,俞忘越点了点头,“嗯,我先去找清安姐了,你、你早点睡,别熬夜了。”

  “你!”

  羞怯全然化为了恼怒,觉得刚刚颤栗又窘迫的自己像个傻子,谢仪抱着双臂,赌气地钻进了睡袋里,“你干脆别回来了!”

  不是,怎么又生气了?

  本就在暧昧的氛围里失去了对脑子的控制,俞忘越诧异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谢仪,最终还是退了出去,也没有听见帐篷里那句“真是个呆子”的软语。

  作者有话说:

  谢老师(恼羞成怒):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这样?

  越越(瑟瑟发抖):那、那个,清安姐找我。

  黎清安(无奈摆手):其实可以不用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