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亭熙在跟着法里昂和上尉走出宴会厅, 看到了外界宽阔的湖水。
“去哪里?”
韩亭熙眉微微蹙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湖底。”上尉低声说:“那里有卡蓝家族的格斗场。”
韩亭熙听到他的话,不着痕迹向后退了一步。
“格斗场在地下?”
法里昂转过身, 灰色的眼睛盯着韩亭熙:“只要拥有财力, 哪里都可以建格斗场。”
“走吧, 先把抑制环带上,不然进不去格斗场。”
法里昂从上尉手中接过抑制环, 不紧不慢戴到了手腕上, 然后说:“蔡阳,录入你的生物信息。”
韩亭熙沉默看着他们的举动。
手插在兜里, 心中疑惑越来越重。
卡蓝家族的非异能格斗场……需要在进入之前佩戴抑制环?
倘若需要,那么为什么没有卡蓝家族的人……而是让两个客人自己佩戴抑制环?
韩亭熙神经紧绷起来。
在蔡阳拿着另一只抑制环要为韩亭熙戴上的时候,韩亭熙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因为对方同为曙光大学战神协会的学生,而卸下的警惕心, 骤然升起。
法里昂忽然说:“你的恋人是叫褚泽吧?”
韩亭熙下意识抬头,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
他怎么知道褚泽?
就在这时。
蔡阳猛地扑了过来。
韩亭熙在短短一个晃神的时间里,危机感炸开在头皮之上,他立刻伸出手格挡。
但晚了一步。
蔡阳的拳风狠狠砸在了韩亭熙的小臂之上。
咔嚓。
似乎是骨裂的声音,韩亭熙脸色白了一刹。
视线里的蔡阳已经肌肉鼓胀, 青筋偾起。
妈的!韩亭熙心中忍不住怒骂。
肉·体强化侧的异能者。
他近战拼身体素质必然拼不过。
但接触之中, 蔡阳的脸色同时惨白, 其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与韩亭熙手臂接触的拳头, 出现了一丝丝裂纹,借着如同风沙吹散, 一寸寸龟裂, 然后像被橡皮擦擦去一样,消失在了这片空间里。
而那裂纹还在继续蔓延而上!
韩亭熙下颌绷紧, 硬生生忍下骨头断裂的疼痛,迅速借着冲撞的作用力后撤。
但在他的身后——
刚才在轻松谈笑的法里昂,灰色眼眸变得贪婪而阴森。
三阶异能的波动瞬间出现。
带着一种格外锋锐的气息。
韩亭熙精神海中,忽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利刃,轰然劈下!
操!
韩亭熙意识在那一瞬空白了一刹那。
而这一刹那,是致命的。
耳畔轰鸣,世界在这一瞬间恍若颠倒错乱。
法里昂阴冷的声音如同出现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惊雷乍响:
“蔡阳!”
韩亭熙混乱的神智陡然清明。
但下一刻!
抑制环瞬间被出现在身后的蔡阳扣在了脖子之上,然后猛地勒紧。
韩亭熙立刻张口,在窒息和体内瞬间被抑制住的异能中,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如同被挤压出来的声音:
“褚泽——!”
声音在空中飘散,然后泯灭在被封锁的空间里。
蔡阳满头冷汗,用异能堪堪阻止那诡异的龟裂蔓延。
只要再多战斗几秒,他的胳膊就会彻底消失。
法里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神情傲慢而阴冷。
他单手卡在韩亭熙的下颌,指尖缓缓摩挲韩亭熙细腻的肌肤。
如同被冰冷的蛇类蹭过,滑腻而让人作呕。
韩亭熙甩开头,眼神锋利如刀,即使在这种被制住的情境下,他却不见丝毫畏惧和惶恐。
“傻逼。”
韩亭熙嗤笑:“你爷爷是你能碰的?”
法里昂眸子陡然阴沉,他扬起手,重重地甩在韩亭熙脸上。
三阶异能者的肉·体力量可以在宇宙中生存,这结结实实一巴掌,让韩亭熙嘴角裂开。
如果他不是异能者,此刻头颅就应该滚在了地上。
他侧着头,呸出一口血。
神色不改,扯着嘴角,冷言道:“孙子。”
“你就这点力气?吃奶了吗?”
法里昂用力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狂妄的眼,忽然缓缓笑了。
笑容阴鸷、可怕,如同看着某种穷途中挣扎的猎物。
“药。”法里昂带着冰冷的笑意说。
韩亭熙余光中看到蔡阳停了一秒,似乎是劝告着说:“上校……人已经被钳制住了,这种药——”
“给他灌下去。”法里昂打断他的话,森然笑着说:“看一个性子暴烈的人,变成一个婊·子,不是很有趣吗?”
他凑近韩亭熙,冰冷黏腻的吐息落在韩亭熙的脸上,那恶心而阴鸷的声音说:“嘴这么脏,一会儿会不会求着我淦你?”
韩亭熙猛地张大眼睛。
而下一秒,无可抵挡的巨力,将他的嘴撬开,一股苦涩而带着浓郁药味的液体,冲入舌根,滚入喉咙。
“我——操——你——妈!”
韩亭熙目眦欲裂。
手臂用力挣扎,但被蔡阳牢牢制在身后。
肺腑间一股热意在药剂灌入胃里时,瞬间升起。
而他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朦胧。
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弱。
耳边隐隐约约是蔡阳和法里昂的声音。
“……上校,还是去湖底……吗?那卡蓝家族会不会……”
“……不会,他们和我……怎么会管……平民。”
湖水的潮腥味扑入鼻尖,韩亭熙意识混沌中,感觉到微凉的寒意触碰到自己好似燃烧起来的肌肤。
*
金筠冲入了宴会厅内。
这里依旧杯觥交错,浮华迷离。
他满身冷汗,韩亭熙被他带到这个宴会,如果出了事……
金筠心中被一种无比后悔的情绪充斥。
他只要想起,刚才褚泽的神情,从指尖就开始泛起凉意。
从认识到现在。
他第一次看见褚泽的怒火。
如此暴虐、可怖。
还有那压抑至极,凝为了浓稠的墨一样充满杀意和血腥的眼睛。
“卡蓝!”他指尖颤抖,推开自己前方的人。
力度无法控制,总有人被他推倒在地。
但他无心去注意这些。
人群的喧哗让琼洛·卡蓝从谈话中抽离,微微蹙着眉看了过去。
……那是金家的小孩?
怎么这种表情。
琼洛看到了他惊慌而紧绷的面孔,心中往下沉了沉。
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浮现了几种不好的猜测……
有贵族在宴会上出了意外?
还是卡蓝家族受到了袭击?
他对收到请帖的所有客人都了然于胸。
琼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在场的人,少了几个。
——其中是他的老朋友,法里昂上校和他的下属,以及金筠带来的那两个学生。
他脚步顿了一下。
琼洛将其联系在一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法里昂。
他暗暗咬牙,这个耐不住情·欲的,只知道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法里昂上校绑架了我的同学!”金筠来到了琼洛身前,立刻呼吸急促地说。
琼洛略略思考了一番,然后露出笑容,他态度得体自然:“金少爷不要慌乱,法里昂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韩亭熙跟着他走后就消失了!”
金筠咬牙,他隐隐感觉到了琼洛的态度有些微妙。
“说不定是相约去逛逛庄园。”
琼洛不紧不慢地说。
金筠厉声道:“不可能!我们追出去,人就已经消失了,去逛庄园用得着遮掩痕迹吗?!”
“也可能只是他们下意识的动作——毕竟,法里昂在军部多年,有些习惯是很难更改的。”
金筠神色不好看起来,向前迈了两步:“卡蓝你什么意思?”
琼洛笑了起来:“不要急。我会派人搜寻庄园,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我们卡蓝家族不会包庇任何恶行。”
他招来自己的亲卫,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回过头,温和笑道:“不如先坐下,耐心等待。”
金筠的怒火缓缓升腾,但既而又被他压抑下来。
他冷冷盯着琼洛,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他已经清楚琼洛的态度了。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金筠身为金家的直系,他并不畏惧琼洛的势力。
但在卡蓝庄园,他的手下的力量不能直接动用,在琼洛有意的袒护下,他感觉到了苍白的无力。
“金少爷,那不过是平民——”琼洛露出诧异的神色,看着金筠似乎看着什么不能理解的生物:“竟然蛊惑你对我说出这种无理的话。”
金筠猛然转身。
身边的忽然出现几柄深红色的枪。
他大步走向正门。
在他身后,长·枪轰然射出,掠过空气,撕裂空间,然后狠狠砸在穹顶的水晶灯、四周的墙壁以及——琼洛·卡蓝身前的地面之上。
他走了出去。
身后是琼洛阴沉的脸色,以及瞬间升起的喧哗。
琼洛抽出手帕,擦拭手上被溅射到的灰尘。
他冷目看着金筠的背影。
“少爷,我们还去搜查吗?”身边的亲卫低声道。
“随意搜查,不必认真——”琼洛话音落下。
忽然外界响起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就好像,什么东西被轰击碎裂,然后出现的那种沉闷的声响。
琼洛脸色一变:“去看看!”
*
褚泽站在湖底的入口,前方是长长的廊道。
他眼眸中的一片冷漠的平静。
——那嗜血的杀意和暴虐,如同被漩涡吞没,陷入了更深层的海流中。
手心是被指甲划烂的伤口,泛着隐隐的刺痛。
褚泽闻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像被泼了油的烈焰,而愈燃愈烈。
海底属于韩亭熙的痕迹,一点点被解析出来。
精神力在疯狂的计算、解析,大脑泛起微微的疼痛。
越向前。
痕迹就越好解析。
好像懒得继续遮掩一样,在一公里之后,那些信息纷涌而出,冲向了褚泽的感知之中。
血。
褚泽呼吸到了韩亭熙血液的味道。
他心头微微缩紧。
空间在他身侧撕裂,他如同箭矢,疾驰而出!
两个陌生的残余身体信息……
空气中还有着情绪分子……
褚泽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
他感受到了情·欲独有的信息,以及……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带有大量烈性迷情分子的药剂的味道!
褚泽指尖开始颤抖,一瞬间莫大的恐慌浮现。
“法、里、昂——!”
褚泽听到自己的从喉间发出的,恍如撕裂一样的声音。
快一点!
再快一点!
空间割碎了褚泽的肌肤,但他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
终于。
在湖底晦暗的视线里,他看到了韩亭熙的信息停留并愈加浓烈的地方。
——那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而其中,是韩亭熙如有实质的,那种褚泽心脏欲裂的情·欲的味道。
韩亭熙意识迷胧。
他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在备受煎熬的灼热中,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让他下意识想要去追逐。
好难受。
韩亭熙紧闭着眼,而唇微微张开,发出压抑而急促的喘·息。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衣服,被那带着凉意的手撕开。
不……
他好像陷入了梦境。
梦境纷乱无比,光怪陆离。
在破碎的意识中,他费力组织起自己的思绪。
不……为什么不?
好凉。
身上很热很热。
一种熟悉的,只展现在褚泽身前的难耐,如同一团火,从胸口蔓延,然后向四肢百骸掠过。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哈哈蔡阳你看……他马上就会睁开眼睛求我……”
“像个婊·子一样。”
操·你妈。
韩亭熙在那难耐的欲·望中,下意识骂道。
而下一秒。
他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好像在着火,呼出的气息都无比干渴。
他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自己被绑在一个床上。
而上衣已经被全部扯烂。
一双手停留在他的腰间,似乎想要将他的裤子褪下。
韩亭熙狠狠咬在了舌头之上。
一种剧烈的痛,让他思维忽然清晰了一瞬。
他看清了那双手是谁的。
法里昂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目光阴森,却饱含一种色·欲的垂涎。
他看着韩亭熙朦胧的眼神,缓缓勾出了笑容。
“难受吗?”
韩亭熙唇轻启,声音很低,尾音轻颤,法里昂几乎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他低下头,对待这个意识不清醒,但格外漂亮的玩具,有了几分耐心。
是不是在心中哀求自己?
法里昂有些得意。
多狂多嚣张的后辈……他在见到韩亭熙的第一眼,就无法忍耐了。
如此漂亮而张扬,像是一朵被利刺包围的玫瑰。
诱人去亵/渎,扯掉他的尖刺,将他的花瓣都碾碎,看着他向自己臣服。
只要想到这里,法里昂就感觉到了自己不可遏制的干渴。
他呼吸有些急促,贪婪的目光掠过韩亭熙的身体,将头凑近了韩亭熙的唇边。
“嗯?”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耳朵上爆发。
法里昂痛叫出声。
他一拳打在韩亭熙的腹部。
而韩亭熙唇角逸出鲜血,牙齿却依然狠狠咬住口中的肉。
他眉宇一片厉色,双目通红充满一种压抑的情·欲,但眼神却如黑夜中的寒星!
一声血肉分离的声音,伴随着法里昂怒吼的惨叫。
韩亭熙呸了一声,将口中的耳朵吐出去。
他放肆地笑:“傻、逼。”
口中全是鲜血,还有一缕沿着唇角流到了脖子上。
白皙的肌肤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韩亭熙尽管被制住、被束缚。
尽管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一场强·暴。
但他依然抬着下巴,用看着垃圾一样的眼神,嗤笑道:“废物。”
法里昂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他一个巴掌打在韩亭熙脸上,然后拎起他扔到地上,脚狠狠碾在他的头上。
双目染血一样的红,法里昂一下又一下,用力踢着韩亭熙的头。
韩亭熙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婊·子!贱·人!贱·人!贱·人!”法里昂出喘着粗气大骂,他拎起韩亭熙的头发。
一双冷漠而睥睨的眼睛,依然如此。
“好!好!好!”
法里昂怒声大笑,将韩亭熙扣在床上,撕扯他的裤子。
他压着疯意,在韩亭熙耳边说:“在床上只知道呻·吟的婊·子,你还能有这个眼神吗?!”
韩亭熙不言不语。
他手指无力,几乎攥不住。
耳畔是法里昂让他恶心的话语,韩亭熙心中只有杀意和冷然。
褚泽。
他在被触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即将溃散。
他的身体已经在承受情·欲的极限,只差一点,就会崩溃。
褚泽。
韩亭熙在心里轻声说。
如同护住心中唯一没被玷污的圣土,将这个名字置于他遥不可及的梦上。
韩亭熙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的侧脸贴在床上,目光渐渐涣散地看着门的方向。
他恍惚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光之下,是他所爱之人。
贵族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