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可抓着韩风的手臂,也有些急了,“哥哥昨晚就知道了!”

  韩风二话没说直接扯开了周倾可的袖子。

  周倾可白皙纤细的胳膊上的伤疤顿时扎入了韩风眼中,大臂上的结痂因为泡了水,周围红肿一片。

  韩风不是没见过伤,但这种伤放在娇生惯养的周倾可身上,连韩风都觉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还真挺佩服你的,周倾可。”

  周倾可急切爬了起来,问韩风:“哥哥他——”

  韩风把周倾可重新按了回去,“他现在好的不行,在那边炸厨房呢,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恶心味儿。”

  周倾可嘴角抽了抽,韩风的手按在周倾可的肩膀上。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韩风的痛了,周倾可顺势躺在了床上,侧过身体,扶着腰缓了一会。

  韩风看他这样子直接秒懂,“彦恒臣平日里看着性冷淡似的......”

  韩风拨开周倾可腰上的睡衣,然后看到了周倾可腰间的四道淡紫的指痕,啧啧啧的摇着头。

  “干挺狠啊。”

  周倾可拿起枕头砸他,“别说了......”

  韩风凑近周倾可,给他按了按腰,轻声说:“刚骗你的,那老狗现在一点也不好,你冷静下来之后就去看看你哥吧。”

  韩风:“没跟你开玩笑,你再不去,他真把厨房炸了。”

  周倾可听这话顿时从床上窜了下来,连鞋都没穿,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去找彦恒臣了。

  刚走了两步周倾可就闻到了一股很大的油烟味,甚至还掺杂着糊味儿,闻的人鼻子里发苦。

  厨房里的浓烟遮盖了视线。

  韩风说的一点没错。

  彦恒臣真的在炸厨房。

  “哥哥!”

  周倾可挥开面前的浓烟,被熏的掉了几滴眼泪。

  周倾可在浓烟中前行,撞到了一个人,周倾可知道他是谁。

  直接抱住了他的腰。

  “哥哥......好呛,咳咳咳——”

  彦恒臣弯腰抱住了周倾可。

  英俊的侧脸一闪而过,周倾可看到彦恒臣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彦恒臣面无表情的站在这片浓烟里,整个人的状态疏离又淡漠。

  周倾可在这烟里被呛的一秒都待不了,彦恒臣却不知道在这烟里待了多久。

  浓烟吸入肺腑,周倾可被呛的剧烈咳嗽。

  彦恒臣将周倾可抱了起来,单手打开窗户,这才让屋内的烟开始缓慢的散去。

  他抱着周倾可远离了厨房,一路都沉默着,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周倾可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彦恒臣在想什么。

  空气中还是能隐隐闻到厨房的浓烟味,彦恒臣就这么抱着周倾可,也不放他下来。

  周倾可亲吻彦恒臣的脸颊,“哥哥,都已经好了,不疼的。”

  彦恒臣闭上眼睛,嗓子哑的说不出话。

  周倾可拉起袖子,只露出了下面那部分好了的伤疤。

  “真的已经好啦。”

  “我现在已经——”

  彦恒臣忽的将周倾可抱紧,他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划的吗......”

  彦恒臣的眼睛是红的。

  “你当时没有好,哭也是疼的对不对?”

  周倾可抿着唇,“嗯......”

  彦恒臣深深吸了口气,“......十七刀。”

  周倾可:“什么时候看到的?”

  彦恒臣在把头埋进周倾可的颈间,“你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都能看到。”

  彦恒臣的发丝凌乱的堆在周倾可的脖子上,发尾有些都打了结,他一晚上都没睡。

  周倾可低着头,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但其实彦恒臣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一直将自己的情绪压抑到现在。

  周倾可把手放在彦恒臣的后背上,“就是当时有点疼,恢复的时候有些痒。”

  彦恒臣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彦恒臣哑着嗓子:“划的时候疼的快死掉,电话挂断以后还要自己收拾地上的血,止血剂你用了几瓶?一瓶不够,用了两瓶吧?”

  “平时要躲着韩风,要躲着我,因为不方便换药才搬去学校,在学校里也只敢自己躲在寝室拆绷带。”

  “恢复期很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你自己竟也敢下刀,你知道你自己有凝血障碍吧?”

  彦恒臣抱的更紧,“你知不知道你但凡出了一点差错,就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彻底休克,你的身体根本不具备自动止血的能力,韩风注意不到的话你就死了。”

  彦恒臣越说声音越大,带着细细的颤抖,最后他按着周倾可的手腕把他抵在墙上。

  血红的眼睛瞪视着周倾可,“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周倾可紧闭着眼睛,彦恒臣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的袖子被拉了上去,彦恒臣低着眸子,盯着周倾可手臂上的伤口盯了很久。

  “昨天为了躲我,还把伤口泡在水里,伤口都发炎了......”

  彦恒臣握着周倾可的手臂抬起,袖子滑到了肘关节上,遮盖住了大部分的伤疤。

  手臂白皙纤细,周倾可又瘦了很多。

  彦恒臣眸中神色暗淡,他吻在周倾可的手臂上,嘴唇下的皮肤是凹凸不平的细小伤疤。

  周倾可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目之所及,心脏震颤。

  彦恒臣的眼下有一行清晰的泪痕。

  “周倾可,你在往我心里捅刀子......”

  周倾可的心也跟着痛,他没想过彦恒臣会这样......

  “哥哥......”周倾可轻轻的用指腹擦去彦恒臣脸上的泪痕,擦的自己也想哭。

  他不想让彦恒臣这么担心的。

  窗外的雪下的更大。

  彦恒臣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在周倾可身上了。

  自责又心疼,痛感撕扯着心脏。

  彦恒臣握着周倾可纤细的手腕,“好不容易养健康点,就又瘦回去了。”

  彦恒臣摸索着周倾可手腕上的皮肤,声音很小:“你有好好吃饭吗?”

  周倾可讷讷的:“有好好吃饭的......”

  话音刚落,周倾可就扭头打了两个喷嚏,一时头脑晕晕沉沉的。

  彦恒臣把周倾可抱在怀里,下巴贴在周倾可的额头上,彦恒臣叹了口气,“发烧了。”

  “伤口泡水发炎,一着凉就生病。”

  彦恒臣说:“周倾可,你好难养。”

  周倾可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声音黏黏糊糊的:“......那你养不养我?”

  “养。”

  彦恒臣把周倾可的袖子放好,“我要把你锁在屋子里养。”

  彦恒臣看着病殃殃的周倾可,语气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