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也训了, 亲也亲了,楚医舒服了,这件事告一段落。
秦瑾川松了口气。
楚医这才有心思分析剧情:“原小说剧情里, 其实有这么一段。”
秦瑾川:“什么?”
楚医轻咳一声。
这剧情要怎么说呢?
小说里, 原主发现在自己是备胎后,因爱生恨, 借秦瑾川的势,疯狂纠缠女主,让男主非常不耐烦。
大概就是在洗牌之战前三个多月, 仲笺詹提出要跟秦瑾川决斗。
如果秦瑾川输了,就要管好楚医, 别让楚医再出来碍眼。
当时秦氏军团急需立威, 震慑虎视眈眈的众多势力, 秦瑾川就答应了。
那时, 秦瑾川的腿接近残废, 严重影响机甲的操控, 却依旧胜男主一筹。
女主听闻决斗这件事后,就急匆匆赶过去,间自家男朋友被压着打, 心里那叫一个急。
一着急,女主就把楚医偷盗秦氏核心情报送给她,栽赃给秦氏军官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 还劝秦瑾川及时止损,别再为楚医出头了。
秦瑾川闻言, 心神震荡, 操作出错,男主趁机猛攻, 然后胜出。
看到这个剧情的时候,楚医被女主的操作震惊了,除了震惊就剩下蛋疼。
现在回忆起来,依旧疼。
见楚医一脸纠结,眼神飘忽不定,秦瑾川觉得有趣:“剧情不好说?”
“也不是不好说吧,就……挺那啥的。先说好啊,那只是剧情,剧情,跟我没半毛关系!”
秦瑾川点头:“嗯。”
楚医如实说了一遍。
秦瑾川:“……”
楚医一脸麻木,一副你爱咋滴就咋滴的表情。
秦瑾川倒是没想咋滴:“所以你才着急赶过来?”
楚医:“是啊。你是不知道,我猜到你要反杀男主的时候有多急。”
好在他家未婚夫心里有数,一通乱杀下把男主揍了个半死。
男主都快被打死了,三个月内肯定没办法再决斗了,也算是走剧情了。
只是,这一次的剧情里,男主不仅没能打击秦氏士气,还差点儿被他未婚夫反杀,让秦氏士气高涨。
此消彼长,主角光环估计要黯淡不少,剧情力量肯定被削弱不少。
结果还是不错的。
*
事情彻底了结,楚医想着机甲的事情,准备与楚氏众人回楚氏主星。
分别前,楚医不太放心:“没有非常紧急的事,你别动机甲。”
秦瑾川:“嗯。”
“我给你的药,一定要按时敷。快没有了,就提前跟我说。”
“好。”
“还有,你要静养,静养你知道嘛?”
“……知道。”
楚医说着,秦瑾川听着。
围观的众人表情逐渐麻木。
大事小情说了个遍后,楚医想了想,发现没别的可说了,就抿了抿嘴,说:“没别的了。”
“好。”看到楚医闷闷不乐的样子,秦瑾川摸了摸楚医的头发,轻声说:“我都记下了。”
楚医声音有些闷:“嗯,那不要浪费时间了。我送你去秦氏主舰。”
面上依依不舍,但送人离开的动作却干脆利索,豪不拖泥带水。
秦瑾川本来还有话说,结果被楚医出其不意的动作弄得一愣,开始怀疑小未婚夫刚才的不舍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医内心默念着‘长痛不如短痛’,行进的速度非常快,眨眼就到了秦氏主舰旁边。
眼看着小未婚夫真要把自己送走,秦瑾川无奈,握住了楚医的手。
“我跟你一起回。”
楚医愣了一下:“回哪?”
秦瑾川:“楚氏。”
楚医立刻停下,坐直身体,眸子里亮起光,有些开心,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你的巡视不是还没结束?”
洗牌前的边星巡视很重要,关系洗牌之战时的后防安全,不能疏忽大意。
尤其这一次洗牌,意义重大。
看着小未婚夫欣喜的模样,险些被送回去的秦瑾川心情好了一些:“顾良修没有任务,他会去。”
“哦。”顾良修的能力,楚医是知道的,也就放下了心。
楚医点点头:“也好,你在楚氏,我正好可以给你调理一下身体,尽快把那些伤解决掉。”
秦瑾川神色柔和:“好,要辛苦你了。”
楚医心情大好,立刻掉头,眉梢眼角的笑意遮掩不住:“才不辛苦。”
见楚医过来,秦氏众人立刻打开舱门,列好队,准备迎接自家元帅,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楚医又跑了。
“……”
秦氏众人表情复杂,眼睁睁看着楚医带着他们的元帅,一头扎进了楚氏主舰。
他们元帅似乎没有回头的想法。
秦瑾川下了机甲,在楚氏众人纠结复杂的目光洗礼中,坦然淡定的占据了楚医的专属休息室。
楚氏众人:“……”
有疑惑,但不敢问。
秦氏众人:“……”
想挽留,但不敢提。
*
楚医专属休息室内。
秦瑾川简单洗漱了一番,拎过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简单的系好腰带,推开浴室的门。
楚医正收拾医药箱,闻声转头,就看到秦瑾川单手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为了方便检查伤口,他准备的浴袍很宽松,领口敞开,男人宽阔的胸膛若隐若现,肌肉匀称完美不夸张,举手投足间能看出其中蕴含的爆发力。
楚医眨眨眼,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内心忍不住赞叹,他未婚夫的肌肉真漂亮,不亏是小说里身材最完美的男人!
楚医正想着,对上一双沉静幽暗的双眸,眸子的主人目光平和,正安静的看着他。
楚医:“……”
秦瑾川笑了一下,往前迈了一步,一滴水珠从额前散落的发梢滴下,沿着男人利落分明的眉眼滑落。
楚医的视线不自觉得跟着下移,划过男人挺直的鼻梁,落在颜色偏淡的薄唇上。
淡色的薄唇微抿着,唇角平淡的弧度显得疏离寡情,但也就是显得而已。
那双唇楚医贴过亲过也咬过,触感是柔软而温热的,就是亲起来太强势凶狠,一副要把人连皮带骨吞进去的架势,让人招架不住。
双唇的主人靠近:“想什么?”
楚医清咳一声,伸手抵在秦瑾川胸口,下巴抬了抬,指向休息室的大床:“先处理伤口。”
秦瑾川配合的停下脚步:“好。”
楚医走到床边,把医药箱放在床上,低头掀开秦瑾川的衣领,看到了胸口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裂开,渗着血丝。
楚医只剩下心疼,他小心翼翼的消毒清理:“还好是轻微崩裂。”
秦瑾川嗯了一声。
等楚医清理完了伤口,秦瑾川拿过旁边的伤药,递给楚医,开口安慰:“只是皮外伤,不疼。”
楚医抬眸瞪了秦瑾川一眼:“你别动啊。我自己有手,能拿!”
楚医觉得自己这一瞪非常有气势,能震慑自己的未婚夫。
但秦瑾川看到的,是一双盛满情意的桃花眼,那双眼一瞪一瞥间,眸光潋滟,风情万千。
“好,不动。”秦瑾川伸出手贴在楚医脸侧,大拇指轻轻摩擦楚医的眼角:“以后别这么瞪别人。”
楚医:“哦。”
如果有不长眼的惹了他,他一般都是直接动手,瞪一眼又不能把人怎么着。
“坐好。”未婚夫的指腹在眼角流连不去,扰乱注意力,楚医眨着眼睛抗议:“别闹。”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像把刷子,簌簌的刷在秦瑾川的指尖,痒痒的,一路痒进了心里。
“好。”秦瑾川收回手,眼底翻涌着暗沉的情绪,面上却平静无波。
没有未婚夫捣乱,楚医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好好养,十几天能愈合。”
秦瑾川嗯了一声。
楚医蹲下,伸手去掀浴袍的衣角:“我看看腿伤。”
秦瑾川顿了一下,没阻止。
看到秦瑾川腿上的伤,楚医愣了一下,猛地抬头:“你不是说腿还好?”
秦瑾川腿上的伤最严重,经过楚医几个月的精心调养,才开始结痂,有愈合的迹象。
但眼下,伤口上刚结好的痂崩的四分五裂,丝丝缕缕的鲜血从裂口里溢出来,汇聚成一条细线,顺着腿缓缓得往下流。
看起来鲜血淋漓。
楚医指着鲜红的血线,一下子气笑了:“这就是你说的还好!?”
秦瑾川伸手握住楚医的指尖,捏了捏,轻声安慰:“只是看着严重,实际上比皮外伤还轻。”
比起男主的惨状,他是真的还好,只是这句话秦瑾川不敢说。
楚医也知道只是看着严重,但就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声冷哼:“照你这么说,像我刚穿过来的时候,你皮开肉绽,露着骨头的模样,才叫不好了?”
其实,楚医都理解。
秦瑾川身为顶流势力的首领,不可能与世无争,只要有纷争,有战斗,受伤就不可避免。
他在修真界争夺资源的时候,也经常受伤,比秦瑾川还要严重的,甚至濒死的,也有不少。
争与战嘛,伤是常态。
他受伤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但想到未婚夫的惨状,他就难受。
楚医斩钉截铁:“有我在,那种伤,你以后想都别想!”
秦瑾川附和:“嗯,不想。”
“我现在很惜命。”秦瑾川俯身,在楚医眉心亲了亲。
对于常年征战,刀口舔血的秦元帅来说,只要还活着,那就不算严重。但楚医明显不认同这个观点。
小未婚夫不认同,那他就适当改变一下,那些以命搏命的手段,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楚医满意了。
他知道秦瑾川的保证不靠谱,但他心里熨贴了。
气氛和谐。
处理好秦瑾川的伤,楚医把卫楚留下来照顾秦瑾川,自己一头扎进实验室。
*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楚医两点一线,作息规律。
白天,埋头苦修机甲,晚上回房间给秦瑾川调理身体,处理伤口,然后享受未婚夫的亲亲抱抱。
在楚医的精心调养下,秦瑾川的伤以一种惊人的速速愈合。
仅仅一周的时间,肩背上的伤痂就开始脱落,露出新生的痕迹。
双腿也彻底结痂。
秦瑾川的伤不用操心了,楚医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实验室,忙起来的时候昼夜不歇,吃住都在实验室。
楚医在实验室连续住了三天后,秦瑾川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这一天下午,秦瑾川放下手里的《地球神话籍》,问卫楚:“他还在实验室?”
卫楚:“嗯。”
秦瑾川:“我可以去看他?”
卫楚点头:“可以。”
实验室本是非常机密的所在,但秦瑾川与楚医的关系摆在这里,自然可以出入。
秦瑾川进入实验室,视线穿越层层人影,看到了楚医。
俊美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色实验服,蹲在一大堆机械零件前,冷静又迅速地组装零件。
楚医的速度非常快,一双手几乎要快出残影。地上的零件逐渐减少,机甲的核心装置露出雏形。
在楚医身后,站着四五个同样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男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医,目光炙热复杂,表情震惊。
半个月啊!
才半个月,他们元帅就从一个连零件都认不全的小白,变成了眼前这个,能快速组装机甲核心装置的熟手!
组装的速度比他们还要快!
如果半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们,有一个零基础的机甲小白,会在半个月内记住每一颗螺丝的名称用处。他们不会震惊。
但如果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小白能在半个月后,独自组装机甲核心系统,并在用时上打败他们,他们一定会捶死那个人,让那个人深刻了解一下什么叫话不能乱说。
要知道,他们研究机甲研究了十几年,都是业内的专业人才!被一个机械小白打败,那简直是耻辱。
但现在,他们家元帅的战绩就摆在面前,他们不服不行。
虽然元帅组装的是最普通的机甲核心,但核心装置是一架机甲最精密复杂的部分,能在半个月内完成熟练组装,这已经是天才了。
这就是他们的元帅啊。
一群人用炙热又自傲的眼神看着楚医,满目崇拜。
楚医组装完了核心装置,表情平静如常的站起身,右手托住后颈,仰头轻轻转了两下。
窗外夕阳正好,落日的余晖透射进窗子,模糊了青年的五官,却清晰的描绘出脖颈扬起后的线条。
脆弱又性感鳯。
秦瑾川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楚医身上,一秒都不曾移开。
楚医似有所感的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高大男人。
楚医愣了一下,面上的矜贵淡然如潮水般快去褪去,露出笑意:“你怎么来了?”
楚医穿越人群,三步并两步走到秦瑾川跟前:“是伤口疼吗?”
秦瑾川:“不疼。”
楚医反手扣着自己的后颈,捏着颈椎舒缓酸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等久了吗?”
“刚来,不久。”
“那你看到我组装核心装置了吗?”
“嗯。看到了。”秦瑾川伸手覆盖在楚医后颈,按揉起来:“很快,很准,很棒。”
楚医被夸的笑了起来:“刚才只是最普通的机甲装置,我会尽快把最精密的装置研究透。”
青年笑着,眉目飞扬,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傲气张狂,耀眼夺目。
秦瑾川逐渐加重手中力道,恰到好处的为楚医缓解疲劳:“我相信你可以,但要劳逸结合。今天你该休息了。”
楚医却摇了摇头:“还不能休息。我约了一位机甲学院的资深老师,晚上要上课。”
秦瑾川:“先休息。”
“不行。”未婚夫的力道大小刚刚好,楚医被揉的眯起眼,整个人懒洋洋的:“这个老师特别忙,约一次很难,这次不上课,下次就不知道要到几天后了。”
秦瑾川皱起眉,加大手上的力道:“我让俞霄琅尽快赶过来。有他在,你不用约其他老师。”
楚医被揉的嘶了一声,连忙阻止:“别别别,我现在还是小打小闹,先别折腾余上将。”
秦瑾川沉默片刻,开口:“你已经三天没回房休息了。”
楚医后知后觉,察觉到了未婚夫的言外之意:我想你了。
楚医心里发软,把后颈上按揉的大手拉下来,握在手里,捏捏指尖,又揉揉掌心。
秦瑾川有些痒,动了一下,没抽动,就由着楚医把玩。
楚医突然来了逗逗未婚夫的想法,故意说:“这课是一定要上的。我现在是刚刚入门的新手,需要积累基础知识。余上将是星际最顶尖的机甲师,就算你把余上将请来讲课,我也不一定听的懂啊。”
秦瑾川沉默不言。
楚医忍着笑:“退一步说,做人要有诚信,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我也不能爽约,是吧。”
秦瑾川:“……”
楚医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未婚夫前些天霸道总裁上身,发动甜言蜜语攻势,把他压在驾驶座上死命亲,今天怎么就只会沉默不言了?
他未婚夫还有两副面孔呢。
秦瑾川看出来楚医在故意逗他,抬手揉了揉楚医的脑袋:“我陪你上课。上完课,你陪我休息。”
楚医笑着点头:“嗯。”
两人肩并着肩,一边压低声音说话,一边往楚医的休息室走。
“有几个好消息,听听?”
楚医:“听!”
*
进了休息室,楚医一屁股坐在双人沙发上,把自家未婚夫也拉过去。
楚医:“什么好消息?”
秦瑾川带来的,是小说男主仲笺詹、女主舒宋栎,还有仲氏军团的动向。
楚医瞬间坐直身体:“仲笺詹?什么个情况了?自从被救走之后,男主就被仲元义严密保护起来。我打探好久都没结果。”
秦瑾川言简意赅:“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楚医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死了?”
那真是太好了!
秦瑾川:“……没死。”
楚医:“废了?”
秦瑾川:“差不多。”
楚医两眼放光:“说说。”
秦瑾川本想把眼线传递出来的信息让楚医自己看,但看到楚医闪亮亮的目光,就改变了主意。
秦瑾川:“仲笺詹重伤濒死,虽然抢救及时,捡回来一条命,但没个三五年,只怕恢复不过来。”
楚医皱眉:“才三五年?”
秦瑾川抚平楚医眉心的褶皱:“就算恢复过来,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拥有完美健康的躯体。”
楚医:“还是便宜他了。”
秦瑾川:“昔日天之骄子,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被人议论嘲笑,仲笺詹意志消沉,有抑郁的倾向。”
听说仲元义气得连摔了好几个水杯,仲氏上上下下都噤若寒蝉。
楚医觉得仲笺詹颓废的有点儿简单:“身为言情霸总,这就一蹶不振了?”
“你放心。”秦瑾川安慰楚医:“我会让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反常,会第一时间报告。”
精神与身体双重打击,足矣击败一个人的意志。在他看来,仲笺詹不具备承受苦痛的意志。
当然,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把仲笺詹彻底解决,永绝后患。
*
再有一个消息,是女主的。
提到舒宋栎,秦瑾川的话少了许多:“女主提炼出了极品植饮,但消耗很大,成本比市场价高近三成。”
楚医并不意外:“女主手里只有楚氏原来的那份提炼技术,把成本压到三成已经是极限了。”
秦瑾川:“舒宋栎被放弃了。”
楚医:“应该的。”
他当初夜以继日,熬死无数脑细胞,研究出来极品plus,不就是为了破坏女主的金手指?
秦瑾川:“舒氏整个家族,被仲元义送去了边缘主星的实验室。”
楚医皱眉:“仲元义那老家伙还不死心,想让女主继续研究?”
或者又是剧情力量作祟?
楚医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秦瑾川一眼就能看透:“倒也不是剧情。”
楚医疑惑:“嗯?”
秦瑾川没有直接回答:“现在市场上的极品植饮,80%来自楚氏,这部分已经被预定。在洗牌之战结束前,不会对仲氏出售。”
说到这件事,楚医摊了摊手:“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我也是没办法嘛,都是剧情力量逼我的。”
秦瑾川顺势抓住楚医的手,握在手里:“有15%来自拍得楚氏提炼术的世家。他们对仲氏的出售价,是市场价的两倍。”
想到楚医拍卖提炼术时的条件,绕是冷惯了的秦瑾川,都有些触动。
秦瑾川声音轻缓了许多:“刚得到消息,仲氏想以市场价,从那些世家那里大批购买极品,被那些世家拒绝了。”
楚医咦了一声,有些惊讶:“那些世家还挺讲信誉。”
他当初提那些条件,是公然表态,给自家人出气。没想着别人都会遵守。
仲氏是顶流势力,威逼利诱之下,一些世家顶不住,按平价卖也正常。
秦瑾川摸了摸楚医的脑袋:“你太小看你的影响力了。”
楚医指了指自己:“我的影响力?哦,也是,我是这本书的bug。”
秦瑾川忍不住揉揉楚医的头发:“拍到提炼术的世家有很多,但目前能批量生产极品的,却只有田家、王家、以及姐妹花三个世家。”
楚医:“为了感谢他们帮我,我把这三家拍卖的提炼术整合完善了一下。”
秦瑾川拍了拍楚医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头发:“这三家没有隐瞒这个消息。所有的植饮世家都知道了。”
楚医哦了一声。
秦瑾川收回手,意味深长:“现在,世家里都在传,说是得了楚元帅的赏识,说不定能像舒氏一样,整个家族都一飞冲天。”
听到舒氏两个字,楚医精神一震,干笑两声:“不至于,不至于。”
这都多久了,他未婚夫怎么还过不去女主这个坎?
秦瑾川只是逗逗楚医,见楚医恨不得不认识女主的模样,笑了:“你研制出来的那些药剂,药效比极品更好。”
楚医点头。
那必须啊,他好歹研究了一千多年的药草。
“植饮世家想获得药剂的生产方法,提升地位,就要对你示好。各大军团想获得优先购买权,也要向你示好。”
他们都知道楚医跟仲氏关系紧张。为了示好,也不能违背楚医当时的规定。
“秦氏也想啊?”楚医微微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猫,看着得意洋洋,世人皆不入眼,但眸子里却都是秦瑾川的倒影。
“想。”秦瑾川抱住自己的小未婚夫,内心平静而满足:“很想。”
想独占。
想捂起来。
不想给人看。
楚医笑起来:“我也想。”
秦瑾川侧头亲亲楚医的耳尖,低声笑了一下,说:“好。”
楚医哼哼两声:“所以他留着舒宋栎,是要给他生产极品?成本高三成,比市场价高两倍划算多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知道仲元义那老家伙现在什么心情。
楚医跃跃欲试:“真想去仲氏逛逛,现场观赏一下仲元义的表情。要不我视个频,慰问一下吧。”
秦瑾川:“……”
*
仲氏进团。
元帅办公室。
啪!!
仲元义阴沉着脸,猛地把手里新换的水杯甩在墙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副手吓了一跳,赶紧附和:“我们都给他们面子用两倍买了,他们居然还敢说订单满了,让我们排队等着。简直是不识抬举!”
仲元义沉着脸不说话。
洗牌之战即将来临,治疗类植饮是必须品,自然越多越好。
往年,顶流军团每一家收购的植饮数量都差不多,但今年,情况却与以往不同。
普通品质的,各大顶流军团占比都差不多,但极品品质的,秦氏军团占比一骑绝尘!
目前为止,市场上有75%的极品都捏在秦氏手里!而剩下的25%,他只拿到了可怜的3%都不到!
还有楚氏生产的极品plus,如果把止血、治疗、精神等极品组合成一份,随身携带,就相当于多出好几条命。
在战场上,某个军团能一人多出一条命,那是能逆转一场战局的!
据他得到的消息,秦氏军团主力部队几乎人手一份。而楚氏还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继续送往秦氏。
不出两个月,秦氏军团所有士兵,都能一人一份,甚至两份!
而他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斥巨资,从几个小军团手里弄来不到两千份,都不够主力部队塞牙缝的!
仲元义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脸色越来越难看:“申氏跟陈氏呢?他们收购了多少?怎么说?”
仲元义的副手垂首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开口:“根据我们打探到的,申氏大概订了有两万份。但申氏一向老狐狸,不说不给,也不说给。”
仲元义阴沉着脸:“陈氏呢?”
副手声音更小了:“陈氏……说是楚氏只卖给他们一万份,且在洗牌结束前不会再有新的,匀不出来给我们。”
“至于邹氏……楚医大概知道邹氏跟我们的关系,说只提供五千份,还得十倍价格买……”副手的声音越来越小。
仲元义的怒火烧的更旺了:“这群混蛋玩意儿!!”
当初,他要打压楚氏与秦氏的时候,也曾联络过其他顶流势力。
除了排名第六的巫氏避而不见,顶流第三的申氏,第四的陈氏都表示大力支持。
结果呢?
他失败后,这两家为了不得罪楚医,居然连几千支药剂都不给他!!
仲元义怒气攻心,两眼通红,呼吸很粗,眼看着就要暴走。
仲元义的副手暗暗叫苦。
仲元义暴躁的转了两圈,抬脚踹翻了椅子,粗喘着气问:“舒宋栎那边怎么样?还有那个谭昇,找到没有?”
副手咽了咽口水:“舒小姐那边,还是老样子。至于谭晟,没有任何消息。”
仲元义气得两眼发黑:“废物!!让舒宋栎加紧了!还有那个谭昇,去给我找!生死不论!”
“是是是!”副手忙不迭应着,连忙退出办公室!
提到谭晟,仲元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谭晟,就是那个把林家送给他,提出打压楚氏,从而压制秦氏的唐装男人。
要不是那个谭昇的提议,他也不会接手林氏的烂摊子,更不会鬼迷心窍一样,企图用一个舒宋栎去打压楚氏军团。
最后落得这么狼狈。
现在想来,这件事处处都不合常理,他当时居然不做任何调查,就轻易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鬼话。
相信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女人,是个绝世天才,能跟顶流楚氏对抗!
简直是脑抽了。
*
此刻后悔的,不仅仲元义,还有远在仲氏边缘的舒宋栎。
仲元义一个加速生产的命令,让连轴转了半个月的兄妹差点儿崩溃。
但他们无力反抗,甚至连崩溃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再次扑在实验室。
仲元义要求的极品数量巨大,还要求他们尽可能缩减成本,在洗牌之战结束前,他们都要无休止的工作。
舒宋栎身形消瘦,合体的白色实验服变得空空荡荡,她麻木疲倦的行走在实验室,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从进入仲氏开始,她就跟陀螺一样,被一根鞭子不断地抽打着,只能不停的旋转,旋转。
最开始,仲元义对她态度温和,仲氏所有人见了他们也都是毕恭毕敬,她与哥哥的处境还不错。
但楚医拍卖提炼术,极品植饮不再稀缺后,仲元义的态度变得冷淡,她与哥哥的待遇就直线下滑。
对她关怀备至的仲笺詹,也变了一个人一样,逐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她听别人议论,才明白过来,仲笺詹之前对她关怀备至,和颜悦色,只是看上了楚氏的提炼术。
当楚氏提炼术不再是独一份,当极品满大街都是,她不再具备优势,就没了讨好的必要。
她真正陷入绝望,是半月前。
半月前,仲笺詹被秦瑾川暴打,全身骨头碎了一半,奄奄一息的,她却生产不出来仲笺詹需要的治疗极品植饮。
仲元义指着她骂废物。
她清晰得记得仲元义的话:“秦瑾川残废了那么长时间,楚医都能把人治好。你手里握着楚氏提炼术,却连最基本的疗伤极品都提炼不出来!?”
“废物!”
“一群废物!”
之后,仲笺詹半死不活,只能成天躺在治疗舱里,变得阴郁颓废。
仲元义气得暴跳如雷。
她与哥哥被迁怒,连带整个家族,他们送到仲氏的边缘主星,从此坠入深渊。
她与她的族人成了一台台生产研制极品的机器,没有人权,没有自由,即便疲倦不堪,也得不停的运转下去。
直到,彻底崩溃。
她距离崩溃不远了。
舒宋栎麻木的想。
放弃楚医,进入仲氏,与秦氏为敌,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但,晚了。
她有预感。
这次是真晚了。
真的无力回天了。
*
楚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仲元义连个线。除了看仲元义的狼狈,他还想打探一下那个唐装男人的消息。
秦瑾川按住了楚医蠢蠢欲动的手:“眼线没有传来相关消息,仲元义大概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楚医叹了口气:“那可惜了。”
其实,按照他与仲氏现在的关系,仲元义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告诉他。
秦瑾川:“秦氏的眼线已经搭上仲元义的副手,只要有那个唐装男人的消息,眼线会立刻报告。”
楚医这下放心了,毫不吝啬的夸赞:“我未婚夫真棒!”
秦瑾川亲了下楚医,才开口说:“还有一个好消息。”
楚医:“嗯?”
“凌世炎发现仲氏的人在清理一颗荒星,他探察了一下。那颗荒上的矿石,跟你描述的其中一种很相似。”
楚医差点儿蹦起来:“真的!?哪一种?”
“淡青色的。”秦瑾川按住楚医的肩膀:“我已经派了支援过去,明天汇合后,凌世炎就会抢夺荒星。”
楚医这下兴奋了。
直到上完课躺到床上,看到自家未婚夫出浴的画面,楚医的兴奋劲儿才停下来。
秦瑾川洗漱完出来,对上一双含着期待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盘膝坐在床上,眸子里盛着细碎的灯光,生动而明亮。
秦瑾川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久了,表面上也能做到宠辱不惊,他表情如常地走到床边,揉了揉楚医的头发:“睡吧。”
楚医有些遗憾:“好吧。”
又是睡不到未婚夫的一天。
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做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瑾川掀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声音沙哑:“睡吧。”
小未婚夫的意思他看得明白,他也很想彻底占有怀里的人,但他要等等。
等他身上狰狞丑陋的伤口愈合,等他确定剧情力量对楚医构不成威胁,等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人保护好。
现在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不敢疏忽,就怕一个疏忽,他怀里的人就从他眼前消散。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秦瑾川低头看了一眼。
他的小未婚夫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双手扒着他的腰,双腿勾着他的腿,睡得一脸满足。
刚才还在遗憾不能做,眨眼就能呼呼睡起来,不愧是他。
秦瑾川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收紧手臂,把楚医搂得更紧,如果可以,他更想把人揉进骨血。
*
“楚神。”
“楚神?”
“楚神……”
迷迷糊糊间,楚医听到有人在喊楚神,但未婚夫的怀抱温暖舒适,安全感爆棚,暖的楚医意识混沌,懒洋洋的不想搭理。
“师尊!!”
清越的男声变得咬牙切齿。
楚医博览群书,对师尊两个字异常敏感,一个激灵清醒了:“……有话直说,别吓人!”
自从打开师尊文学的大门,楚医就再也不能直面这两个字。
清越的男声沉默了几秒,开始巴拉:“上次您问的那个唐装老头儿,我们查出来些东西,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直联系不上您……”
楚医扶额:“直说。”
男声哦了一声:“修真界人虽然不多了,但喜欢喜欢唐装的,也有那么一伙的,在我跟老大、老三的玩命探察之下……”
楚医对余熵的废话属性很头疼:“你闭嘴。我问,你答。”
那边死寂了几秒:“哦。”
楚医耳朵舒服了:“模样在五十多岁,喜欢穿唐装,还有文学功底的有几个?”
余熵:“四五个吧。”
楚医:“近半年死的有吗?”
余熵强忍着唠嗑的本能:“半年的没有。最近的一个,也有四五十年了,都基本能确认死透了。”
楚医:“嗯?有不确定的?”
余熵:“哦,有一个老头,活得时间挺长,五十多岁后就没变过模样,喜欢舞文弄墨,有文学功底。唐装流行起来之后,就一直穿唐装。”
楚医这次没打断。
余熵尽量不废话:“据说,那老头目睹过第二次众神之战,不小心受了伤。众神之战结束后,一直四处奔走寻找药材养伤,对各类都药材比较了解。”
楚医心头一跳。
余熵说:“六十多年前吧,突然间就没有了消息,修真界的人觉得他死了。但老三用家族天赋感应了一下,说那个人的命格很奇怪,应该是死的,但又好像没死透。”
楚医眯起眼。
估计就是那老头。
只是,六十多年前?
这时间差有点儿大吧。
“哦对了,那个人叫谭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