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勤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萧影洲抱了,那是因为他清楚赵闻勤的秉性。

  但此时,萧影洲却拒绝了,“早点回去吧,你跟安妮副部长没有关系,不会牵连到你头上,不要再继续牵扯其中,越陷越深了。”

  萧元禾眸光微颤,无助又可怜,“最后一次也不愿意抱我了?呵呵……”

  看着跟自己相似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萧影洲抿着唇,依旧没动。

  他也想相信自己的弟弟,可他的智商又容不得他欺骗自己。

  一个拥抱过后,萧元禾会变本加厉,不断索取。

  “再见。”萧影洲准备转身离开。

  萧元禾握住了那颗他戴了很多很多年的铃铛,一把拽下来。

  叮铃——

  在奔流而下的瀑布声中,这一声铃铛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

  “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到此为止。”萧元禾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愤和怨恨,扬手将铃铛扔进了瀑布下的深潭中。

  萧影洲的视线不由自主随着那颗小小的铃铛而移动,就连几步之遥的凌绍也被铃铛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这一瞬间,萧元禾蓦地从腰间掏出手枪,一把扼住了萧影洲的脖子,将人挡在了身前,枪口抵在了萧影洲的太阳穴上。

  不到两秒的时间,突发变故。

  “萧元禾你敢!”凌绍厉声呵斥。

  远处的两个保镖也立即举枪奔过来,“萧公子,放下枪!”

  “来啊!看看我们谁能先开枪!”萧元禾用胳膊勒住萧影洲的喉咙,阴恻恻的对凌绍一笑,“你敢试吗?”

  他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都可能会因为激动而扣动。

  “放下!”凌绍不敢试,立即让保镖把枪放下,警惕的盯着萧元禾的手指,“萧元禾,他是你亲哥。”

  “亲哥?”萧元禾冷笑一声,亲密的靠近萧影洲,“哥哥,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吗?应该不会认了吧。”

  萧影洲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用手拽住萧元禾青筋暴起的手臂,让自己的呼吸可以顺畅一些,“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两个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可你呢,你以前还事事都想着那个贱女人!现在连她都不要,只要凌绍是吗?”萧元禾嫉妒的盯着对面紧张的凌绍,哑声道,“我们都被父母抛弃了,你为什么不要我,要凌绍!”

  “萧元禾你是变态吗!”凌绍厉声吼道,“你有种冲我来,放了你哥!”

  “你知不道你扔掉的那个铃铛是你哥卖废品几块钱几块钱攒起来,亲手给你做的,那时候他才十岁!他对你那么好,你要是敢伤他,你就是个畜生!”

  萧元禾恍惚了一下,他只知道那铃铛是哥哥亲手做的,他很喜欢一直戴着,但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凌绍见准时机,迅速想要上前夺枪。

  “别动!”萧元禾又回过神,用力勒住萧影洲后退了半步,放在扳机上的手指都抖了一下。

  “我不动,我不动!”凌绍看得心脏发颤,“萧元禾,你可以对我开枪,但别伤害你哥。”

  “你别胡说!”萧影洲听见凌绍那要以命换命的说辞,厉声嘶喊,“这是我们兄弟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啊哥哥,就是跟他有关系。”萧元禾在他身后低声笑起来,“如果没有凌绍,我就是你唯一关心的人,你会留下来陪我。”

  萧影洲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萧元禾真的要对付的是凌绍。

  一想到会失去凌绍,萧影洲几乎不顾手臂上的伤势,奋力挣扎起来。

  “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开枪了!”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萧元禾只会一点皮毛拳脚,几乎要控制不住萧影洲。

  凌绍对保镖使了个眼色,迅速包抄就要上前。

  萧元禾一咬牙,眼看着保镖就要扑上来了,他照着萧影洲的胳膊就是一枪。

  “砰!”

  “啊——”萧影洲疼的失声大喊,手臂也失力地垂了下去。

  凌绍的心脏就像是被捏爆了一样,差点跪在地上,颤声大吼阻止保镖,“都别动!萧元禾,你对你哥开枪,你简直没人性!”

  萧元禾死死勒住萧影洲,眼神既疯狂又悲痛,他狠狠盯着凌绍,“是你逼我开枪的!你现在跳进深潭,找到我的铃铛。如果你找不到,就不准上来。”

  “不……”萧影洲失血又缺氧,脸色苍白如纸,这里的深潭少说也有四五米,那么小的铃铛,根本不可能找到。

  “好。”但凌绍已经给出了答复。

  “凌绍不要……”萧影洲额头冒着冷汗,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浸湿,湿润的水汽黏在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落着猩红的液体。

  “别怕,我能闭气5分钟。”凌绍温柔的安抚萧影洲,背对的瞬间,他对保镖快速说,“8分钟内,你们要不顾一切把人救下来。”

  一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深潭。

  萧影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头,他恍惚地看着那不断被瀑布冲刷的深潭,脑子里一片空白。

  “哥哥,凌绍说能闭气5分钟,那我们等五分钟?”萧元禾笑容张狂,但勒住萧影洲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松动。

  就这么一直过了五分钟,凌绍依旧没有出现。

  萧元禾低声笑了笑,“看样子,他是找不到我的铃铛了。”

  萧影洲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嘶哑着说了一句,“萧元禾,如果可以,我宁愿时间倒退到你两岁半的时候。”

  萧元禾愣了一下,大约是知道凌绍不可能再活着,就连勒紧的手臂都松开了一点,“为什么是两岁半?”

  他不记得父母说过两岁半还发生过什么。

  “你两岁半,有一次自己在浴缸里玩,外婆吃了药在睡觉,根本不知道你放了水,你淹没在水中几乎窒息。是我提前放学回家,救了你。”

  萧影洲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握住萧元禾的已经松懈了手臂,对斜前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继续说:“如果我知道我爱的弟弟会对我开枪,我就该让你淹死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