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月, 阿修夫夫再一次吃到方问黎做的饭菜。
饭桌上,阿修不停地给祁薄荷夹菜。两人胃口极好,不消片刻就解决了一碗饭。
陶青鱼看着满桌菜色, 筷子忽然一顿。
方问黎看他眉头蹙起,低声问:“吃不下?”
陶青鱼冲他一笑,搁下筷子抓着方问黎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
手心微动, 方问黎身子一僵。
陶青鱼偏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在动。”
方问黎五指张开, 掌心完全贴合上去。
他注视着哥儿晶亮的圆眼, 眸光渐渐柔和。
手心又一颤, 他嘴角翘起,轻柔地碰了下哥儿的肚子:“要乖……”
陶青鱼笑得眼睛弯弯。
“他现在听不懂。”
方问黎握住哥儿的手捏了捏:“嗯。菜要凉了,先吃饭。”
一桌菜被收罗得一干二净,洗碗的活儿被阿修包揽了去。
冬日黑得早, 祁薄荷走的时候抓着陶青鱼还在让他问山长的事情。
陶青鱼再三保证明儿给他答复,这财迷哥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方问黎端着水进屋,放在架子上后陶青鱼已经走到他身边。
他将哥儿圈在怀里, 抓着他一双手泡在热水中。下巴紧贴哥儿的脸, 又亲了亲他鬓角。
“之前跟阿修夫郎说什么悄悄话?”
陶青鱼动了动手指, 被方问黎紧紧扣住按在水中。
他如今的手指白嫩, 冻疮彻底没了。
陶青鱼后靠在方问黎胸口道:“相公你知道你们书院山长要回乡的事吗?”
“听过。”
“薄荷说县里有人下注,大家都是下一任山长可能是你。”
方问黎高挺的鼻梁擦过哥儿脸颊, 若即若离地吻着他脖颈。“不可能。”
陶青鱼拧干了水中的帕子, 脑袋一偏, 转身将帕子糊在男人脸上。
他笑着按在方问黎肩膀, 另一只手给他乱擦脸。
“我也是这样说。”
“所以我们要不要也去赌坊下注?”
方问黎抓着哥儿的手腕,将帕子拿开。
“为夫亏待夫郎了?”
陶青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方问黎失笑:“夫郎想, 便让人去吧。不过赌坊到时候查到夫郎身上……”
“那算了。”陶青鱼隔着肚皮虚虚抱住方问黎的腰,“我才不是那种好赌的人。”
“还有崽,我得给他带个好头。让薄荷去就行了。”
陶青鱼笑着仰头:“你说我拿多少银子……”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
棉帕轻轻擦过脸颊。
陶青鱼抓着方问黎腰侧的衣服,脑袋微晃。又被托着后脑勺,脸颊被一寸一寸沾湿。
待帕子撤开,他脸上被热气烘得红润。
陶青鱼唇瓣微抿着,双眼含水,瞪了方问黎一眼。
话都不让他说完,还搞偷袭!
“呵——”方问黎弯唇。
陶青鱼张口就要怼回去。
方问黎托在哥儿颈侧的手上抬,大拇指指腹抵在哥儿唇瓣。他轻轻磨碾,眸色发暗。
陶青鱼喉咙一紧,开口就哑了。
被男人色气满满的神情吸引,他下意识叼住唇边的手指,眼神从下往上静静望着人。
动作看似大胆,耳根却悄无声息间渐渐变红。
“夫郎……”
刚刚还颇为正直的方夫子声音哑了。像含着砂砾,剐蹭着陶青鱼的耳膜。
陶青鱼精神震动。
他牙齿一松,飞快从方问黎怀中撤去。
顶着身后灼热的视线,他爬上床后立马将床帐放下来。心脏砰砰直跳,陶青鱼抓起被角将自己整个盖住。
黑暗中,他听到自己呼吸不稳。
陶青鱼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不是!
男人是他的,调戏了就调戏了。他慌张个什么劲儿!
“不闷吗?”
陶青鱼身子一僵。
被子从头顶拉开,他咽了咽口水,默默捂着自己肚子。
他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可怜。
刚一抬头,就被狼叼住了。
陶青鱼颤颤巍巍,手抓紧了方问黎的衣襟。被吻住得快要窒息时,他不受控制地哽咽道:“相公……轻、轻些。”
方问黎放开他,靠在他脸侧闷笑:“现在知道怕了。”
“你、你才怕!”外强中干,好欺负得很。
方问黎一动不动,撑在哥儿身上看着人。
陶青鱼心里一虚。
手臂立马勾上方问黎脖子,往下一拉,咬住他嘴唇道:“停下做什么,你是不是不行……唔……”
自从知道揣了崽后,二人便鲜少做这档子事。
方问黎看似事事可靠,但陶青鱼知道他心中的焦躁一直没散过。平日怕他磕了碰了,晚上睡觉一晚能醒两三次。
想到之前方问黎那般折腾,后头却像遁入空门,陶青鱼都怕他憋坏了。
不过好在,方夫子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
半个时辰后,陶青鱼趴在男人胸口。他吸了吸鼻子,默默咬了一口方问黎锁骨。
烛火暗淡,但也能将人映得清楚。
陶青鱼眼睫濡湿,唇瓣又红又肿。要是被子拉开些,他身上也没块好皮肉。
“我明天要回陶家。”
方问黎摩挲着哥儿的后颈,嗓子比平日低沉了些。
“夫郎要回娘家,难道是怪为夫没有伺候好?”
陶青鱼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捏着他耳垂懒懒道:“想什么呢……”
“相公技艺精湛,本夫郎很满意。”
方问黎低笑出声,又拢着哥儿在他唇瓣上轻咬。
“那为夫下次再接再厉。”
陶青鱼仰着脖颈轻哼了声,启唇回应着男人。
吻得舒服了,陶青鱼闭上眼睛。
两人缠了好一会儿,松开后缓缓陶青鱼舔了舔嘴唇,才慢慢道:“回去要看看爷奶,再把给他们买的东西带回去。”
“也给外婆那边准备了的。”
方问黎鼻尖抵着哥儿鼻尖,碰了碰,又将人拢在手臂间继续亲吻。
像上了瘾,温柔的触碰如蜜糖,让两人身心愉悦。
……
被窝里暖和,夫夫二人交颈而卧。
一夜好眠,早晨醒来时,窗外映入了大片亮眼的白。
陶青鱼打了个呵欠贴着方问黎,肌肤挨蹭,丝滑又让人上瘾。
“又下雪了。”
“嗯。”
“什么时候下的?”
“不知。”
陶青鱼双手贴在方问黎胸口,背上被被子拢住。他头发散了在肩侧,白皙细腻的颈子被黑发衬得白得泛光。
方问黎碰了碰上面的红痕,又将被子拉高了些。
陶青鱼笑容灿烂,眼一眨不眨盯着方问黎。
方问黎:“怎么这么高兴?”
陶青鱼摇头,抬头在他脸上碰了一下。“昨晚睡得可好?”
方问黎顿时明了。
他贴在哥儿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温柔道:“好。”
“夫郎可要起来了?”
“冷。”
冬天的被窝就是抵抗寒冷的最好屏障,陶青鱼不想起。
方问黎只好又抱了他一会儿,将放在炭盆边烘热的衣服拿过来在被窝里让哥儿穿上。
磨磨蹭蹭起了床,再做早饭吃就有点晚了。
正好陶青鱼想吃县里那口馄饨,两人锁了门,去外面吃。
馄饨摊子是县里最常见不过的,但开了三十几年的却不多见。
陶青鱼第一次去还是方问黎带他去的,吃过一次后,便念念不忘了。
馄饨摊子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位置在菜市口。
两人去的时候,摊位上已经坐了大半人。有些是赶早上街的村民,有的是卖菜卖肉的商贩。
一辆放置着炉子锅碗器具的小推车,几张老旧得掉漆的矮方桌,十几根马扎,就是这摊子的全部了。
陶青鱼裹得严实,随方问黎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后,老夫妻的儿子就招呼过来了。
见是方问黎,他憨厚的脸上笑容更大。
“方夫子,好久不见您来这里吃了。还是老样子?”
方问黎颔首。
陶青鱼下巴蹭了蹭毛毛围脖,偏头看着方问黎。
方夫子在外面的时候真的话少。
方问黎将腿上的手拢进掌心,他低声问:“为夫脸上有东西?”
陶青鱼笑着摇头。
毛领托着一张气色红润的脸,看上去乖软不已。
“多看看美人,能延长寿命。”陶青鱼信誓旦旦道。
方问黎拨弄着哥儿手指:“那夫郎多看看。以后老了,可就看不见了。”
“老了我可以看……”
方问黎眼神一沉。
陶青鱼汗毛炸起,立马端正坐直,飞快改口:“老了也是帅老头。”
方问黎眼皮微掀:“夫郎还是莫要有其他想法。”
陶青鱼勾勾他的手心,软了语气:“不敢,我陶青鱼生是方问黎的人,死是方问黎的鬼。看男人只看方问黎,睡男人也只睡……”
“咚——”
陶青鱼猛地抬头。
来送馄饨的大汉即便长得黢黑,但也能看得出他脸红了。
他手局促地擦了擦腰上的帕子,急匆匆道:“客、客官……请慢用。”
说完就溜。
陶青鱼怔在凳子上,从脖子到脸,渐渐红了个透。
方问黎慢条斯理地拿了勺子,搅拌搅拌将碗推到陶青鱼跟前。他眼底藏着笑意,道:“夫郎愣着做什么,快吃。”
陶青鱼脸皮发烫,眼睛都红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
方问黎一脸正直:“夫郎正给我表决心,我听得认真,也没注意。”
陶青鱼:“我信你个鬼!”
他脑袋一埋,方问黎只能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朵。
方问黎知道将人逗狠了,他低声认错。
陶青鱼瞥见人又来了,飞快拍了一下方问黎大腿:“你正常一点。”
“原谅我了?”
“原谅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方问黎听了脸上笑意渐大。
汉子放下碗,看了眼方问黎飞快离开。
乖乖!方夫子还真是仙人下凡了。
*
混沌皮薄馅儿大,用骨头汤做汤底,面上傻了一把葱花。
陶青鱼一口一个,吃着吃着就忘了刚刚的事。方问黎递过来老夫妻自家腌的泡菜,他张嘴就接住,还毫不吝啬地给了方问黎一个笑。
方问黎弯唇。
哥儿一副不精明的样子,一看就比以前好骗。
不过看他碗里还剩的馄饨,估摸着哥儿的饭量,方问黎没在这个时候开口。
“方夫子。”
方问黎目光一转,看隔壁桌来了个不怎么熟的人。
他颔首:“张夫子。”
陶青鱼咬着馄饨瞥去一眼,见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立马目光移到方问黎脸上。
方问黎看到哥儿的动作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快吃。”
陶青鱼弯了弯眼,继续解决剩下几个。
方问黎守着自己夫郎,并没有攀谈的意思。
但显然隔壁桌的人闲不住。
他目光扫过陶青鱼,眼里闪过鄙夷。转瞬掩饰好,笑着对方问黎道:“听说方夫子在府学待了两个月才回来。”
方问黎眼神淡漠,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张泰心里一堵,暗自握紧手。
傲什么傲,不还是没有留在府学。
陶青鱼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将手放在桌下,戳了戳方问黎的腰。
“别闹。”方问黎肌肉一瞬绷紧,忙抓住哥儿的手。
陶青鱼压低声音道:“他跟你说话呢。”
“我知道。”
“你俩有仇?”陶青鱼眼珠一动,巴巴望着方问黎。
“没有,不熟。”
陶青鱼点点头。
混职场的处理好同事关系很重要。
不过他看了一眼稳若泰山的方问黎,心里默默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方问黎的腿。
“我吃好了。”
“嗯。”方问黎结了账,牵着哥儿径直离去。
陶青鱼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攀着方问黎手臂小声道:“他在瞪你。胡子都吹得翘起……唔。”
方问黎托着哥儿下巴带回来。
“看路。”
“这不是有你嘛。”
“那看我。”方问黎挠挠哥儿下巴上的软肉。
陶青鱼呜咽一声,往他肩膀上一栽。耳垂悄悄红了。
“大街上呢,你别撩我。”
方问黎笑了声,干脆圈住哥儿后腰带着他走。“要不要抱?”
“不用!”陶青鱼立马站直,大步往前走。
方问黎随着他的步调,渐渐带得哥儿慢下来。
“我们是直接回村里?”
“先在县里转转,我爹多半在卖鱼。”
方问黎看哥儿一脸兴致,没有阻止。
两人慢慢走回家,套了马车后,两人从进福巷巷尾往菜市场那边走。路过阿修家,陶青鱼顺带跟祁薄荷说了一声之前他问的事儿。
沿着枇杷巷往南走,鱼市就越来越近。
陶青鱼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了外面一眼。他爹跟小爹爹正被客人围着,卖鱼忙得不可开交。
“不下去?”方问黎握住哥儿的手,看着外面问。
“算了。他们这会儿没空管我。先回村里吧。”
方问黎跟外面赶车的年轻小伙儿说了声,马车又慢慢动起来。
陶青鱼看不到他爹了目光才收回来。
他肩膀抵着方问黎,道:“晚上我们可能要在村里住上一晚。”
“好。”
“去外婆那边要拿的东西我都带上了,明日起来就直接去方家村?”
“夫郎安排就是。”
*
宝瓶村。
当马车驶入村里时,村子里的人见了还纳闷了一阵。
这是谁家富贵了的子女回来了?
后瞧着是往陶家走的,皆是恍然。
鱼哥儿带着相公回来了!
这都好久不见了。
村里一日有一日的热闹,两个月过去,村里的话题中心早换了一波。
陶青鱼慢慢下了马车,跟方问黎进屋时脚下一顿。
他仰头看着面前崭新的青砖瓦房,嘀咕道:“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自己屋都不认识了,要你何用!”老头气呼呼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陶青鱼立马扬起笑:“爷,我要不认识我就不上门了。”
“小兔崽子,一回来就欠骂!”
“老头子,快让哥儿进屋。堵在门口做什么!”
陶青鱼看他奶一发话,他爷黑着脸却乖得跟猫似的。
他嘿嘿一笑,忙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瞧瞧,江阳府带回来的酒。”
老爷子立马就笑了。
黄褐色的老脸上满是褶子,看着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陶青鱼这边送了酒,进屋就被他奶指着额头戳了下。
“平日里都让你爷少喝酒,你还给他送酒。”
陶青鱼抓着邹氏的手讨好道:“就一点点。”
邹氏就着哥儿抬手的动作下看,见他敞开的披风下微微凸起的肚子。邹氏眼皮一跳。
“哥儿你、你这是……”
陶青鱼笑眯眯道:“您有重孙了。”
“真的!”
“诶诶诶!奶你站稳。”
“爷!相公你扶着我爷!”
两个老人激动得脑子晕,陶青鱼看得心惊胆战,忙将他俩扶着坐下。
“你俩可要保重身子,我小爹爹他们现在没空,以后小孩出生了可要你们带。”
“带,奶给你带!”
邹氏忙摸了摸哥儿肚子,举着手对着老天爷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陶青鱼粲然一笑。
方问黎也在哥儿身边坐下,手挡在椅子的扶手上。
好一会儿,二老冷静下来,脸上还挂着笑。
邹氏问:“你爹他们可知道这事儿?”
陶青鱼道:“看他们在忙,没说。”
邹氏拍拍哥儿的手背,慈爱笑道:“他们定也高兴。”
陶青鱼见他们回来这么久没见他小三叔,便开口问了。
陶老爷子道:“他带着青芽上县里帮忙去了。我们老俩口在家里作伴。”
“铺子里忙?”
“快年关了,鱼丸能放,买的人也多了。”
“那青嘉青苗呢?”
“也带去了。你爹说孩子都大了,死读书没用,让他们也去县里帮忙。”
陶青鱼噗嗤一笑。
“我爹也想得出来。”
陪了老人一会儿,陶青鱼跟着方问黎到灶屋做饭。
邹氏跟去,拉着哥儿就道:“去你屋待着。”
“奶……我又不是帮不了忙。”
“你瞧瞧你一双手,儿婿在家让你做过什么活儿。”
陶青鱼真就摊开手看了看。
也是,一个茧子都没有。陶青鱼捏了捏,也不知道是不是水肿,软乎乎的都少了些骨感。
方问黎抓着哥儿的手指,习惯性地捏了捏。
“听奶奶的话。”
“没想到我有一天还有这样的待遇。”陶青鱼咕哝着,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他听劝,利落地出门继续惹他爷去了。
午饭过后,陶青鱼拦住了他奶奶帮他收拾床,催促他俩去歇着后,自己将卧房收拾好。
往床上一躺,陶青鱼又默默换了几个姿势。
等方问黎躺上来,他挨着人腿往他身上一放,才舒服了。
“还有多久能出来啊……”
“要明年二月。”方问黎伸手托着哥儿后腰,嘴角都抿直了,“有一个就不生了。”
陶青鱼睁着圆眼看他:“要是个哥儿呢?”
“哥儿又如何?”方问黎捏住陶青鱼的脸,“夫郎生的,我如何不喜。”
陶青鱼弯眼,往他颈窝埋了埋。
“睡觉!”
*
晚上,陶家院子前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车轮声。
牛拉着板车进了院子,三个小孩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屋里。
“爷奶!我们回来了!”青芽脆生生喊,手里还抱着鼓鼓囊囊的厚衣服。
家里生活好了,几个小孩养得愈发水灵活泼。
青芽将包袱往邹氏手上一塞。
“奶,热乎的白糕,我们帮你带的,快尝尝!”
老太太摸了摸小孩脑袋,笑着道:“好。”
“这么孝顺啊。”陶青鱼倚在门边打了个呵欠,吊儿郎当笑道。
“大哥哥!”三个小孩异口同声。
陶青鱼挨个摸摸脑袋。
青芽张开手就抱过来。
青苗抿唇腼腆笑着;青嘉双眼微亮,端端正正站好任由陶青鱼摸头。
“长大了。”陶青鱼感慨。
他见青芽的多。
另外两个孩子经常在学堂,他回村里也鲜少见着人。
以前玩儿泥巴的小孩肉眼可见的懂事了。好在没书呆子那味儿,机灵着呢。
“给你们带了东西,瞧瞧去。”陶青鱼指了指堂屋。
“谢谢大哥哥!”两小孩齐齐拱手,青芽也有模有样地屈身。
陶青鱼眉梢一扬,莫名欣慰。
这书没白念,更守礼了。
“快去吧。”
青嘉领着两个双胞胎走了。
院子外面卸了马车的陶大郎进屋,见自家夫郎直勾勾盯着哥儿的肚子。
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一瞧——
他要当爷爷了!
“几个月了?”陶大郎紧张问。
“这是第六个月。”方问黎答。
方雾皱眉,算算哥儿去府城的时候就有四个月了,但他们却不知道。
可想想就知道两个小年轻是没注意到,否则照他哥儿的性子早憋不住了。
方雾瞪了一眼陶青鱼:“你这哥儿!心怎么这么大!”
陶青鱼只能乖笑。
“好了好了,快歇着。”陶大郎忙拉住自己夫郎,不让他说。
方雾哼了一声,转而问邹氏:“娘,我明儿给哥儿杀个鸡行吗?”
邹氏道:“杀吧,多杀一个让哥儿到时候带县里去。”
“诶!”方雾眉开眼笑。
杨鹊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哥儿,等他小爹爹说完话,立马将他拉到屋里去。
他边走边道:“都两年了,可算盼来了。去瞧瞧小三叔给做的小衣服。”
陶青鱼诧异:“这就做好了?之前都没影的事儿。”
杨鹊:“这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