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是小五和小六先到的班。
他们一来到学校，班主任就来了班里指着小六说：“秦礼尤，和于鹤换个位。”
小六刚放下书包不久，正和小五聊着天，突然被班主任这么一喊，一吩咐，浑身一抖啊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指着于鹤又指指他自己，不可置信：“换位？我？班长？”
小五也同样震惊，“不是吧老师，你开玩笑呢？”
“换位？我换到班长那去？”
一班班主任：“不是，你和周琦换位，周琦坐过来于鹤这，于鹤坐过去你那。”
小五和小六对视一眼，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
一班班主任潇洒一挥手，“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小五问：“不是，李姐怎么就让于鹤过来换位了呢？”
于鹤是他们班的尖子，身上寄托着各科老师的期望，就这么一个被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学生，他们班班主任会同意他来这？
他们十人组是野蛮生长的，所有老师都默认只管前三十个学生，疼他们疼到心里去，都怕为校争光的苗子磕了。
怎么，换位过来是想让苗子出淤泥而不染稳定学习心？
一班班主任没回答小五，只是让小六赶紧换位。
尽管小六再怎么不舍得，也只能含泪告别小五。
周琦的座位在小六前面的前面，离十人组的势力范围不算太远，但和小五交流的距离还是远。
平常上课，他俩要不偷偷摸摸传纸条聊天，要不开几局游戏让自己精神起来。
然而现在于鹤突然从天而降坐在他的位置上，十人组很不适应。
尤其是小五。
小五和小六这两人最喜欢传纸条，上课疯狂丢纸团，在纸条上画画。小五上着课无聊，打了个哈欠，脑子有些不清醒，他在纸条上画了幅画和小六斗嘴唠嗑。他张着嘴眯着眼打哈欠想丢纸团过去，泪光中突然反应过来。
于鹤坐在小六位置上，背脊挺得倍儿直，浑身散发知识的光芒。
小五手一抖，纸团脱手而出稳稳当当抵达了于鹤的桌面。
于鹤看着纸团：“？”
“给我？”
小五身体一僵，“不是！”
于鹤捡起纸团，“给路锦遥的？”
小五看了眼双眼放空的路锦遥，“嗯……嗯……”
于鹤：“给他？”
小五又拖着嗯的长音：“嗯……吧……”
于鹤哦了一声，把纸团递给路锦遥。
路锦遥差不多理清了思绪，刚想深吸一口气，于鹤递给他一个纸团。
“谁给的？”
于鹤用笔指指小五。
路锦遥接过拆开，就看见小五在纸团上画了一个奇行种。
还挑衅的附上两个大字：你，傻逼。
路锦遥合上之后又看了一眼，他怕自己打开方式不对看错了。
他再一次打开，纸条上还是笑得猥琐的奇行种，歪歪扭扭的经典国骂屹立不倒。
这能忍？
这能忍？
路锦遥看着奇行种，眯着眼略过于鹤看向小五，用眼神和小五交流。
小五接收到路锦遥凶狠的眼神，心肝一颤，想抱着他的大腿求原谅。
路锦遥：弟弟牛逼哈。
小五：听我解释！！！
小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老大！！！
路锦遥收回目光，从桌上随意抓了一只黑笔写在纸条上。
路锦遥：下午六点，不见不散：）
写完，他用力揉成纸团冷笑一声丢回去。
他看着小五道：“臭弟弟下午别跑。”
小五忙回：“老大！听我解释！”
路锦遥冷笑，不和小五说话了。
于鹤在记笔记，看见路锦遥看完纸条后撂狠话，他问道：“怎么了？”
路锦遥呵了一声道：“弟弟作死，哥哥来管教他。”
于鹤：“……”
路锦遥继续趴在桌上，时不时露出狠笑。
于鹤转过头看着趴在桌上的路锦遥道：“你缓过来了？”
路锦遥愣了一会儿：“差不多。”差不多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鹤听到他这个回答浅笑一下，颇为满意，他从右手边的桌角上拿出一沓白花花的卷子放在他桌子上，“你今天的作业，没写完不能回家。”
“？”
“你再说一遍，兄弟？”
路锦遥看着放在他桌面上白花花的卷子，头晕目眩，他除了在考试的时候能碰到这玩意，其他时候碰都不碰。
现在于鹤大喇喇摆在他桌面上是想挑战他倒数第一的倔强尊严吗？
“你今天的作业，没写完不能回家。”
“卧槽，”路锦遥看着卷子震惊道，“你知道我不写这玩意儿吗？作业？两年没碰过了。”
他看着面前的卷子露出嫌恶的表情，拿了一支笔颇为嫌弃地移开试卷。
“兄弟，如果你现在收回去，我们还可以当兄弟，我就把这个当做是玩笑。”路锦遥道，“快收回去。”
于鹤没有动，不对，不算没有动，他把路锦遥移开的试卷重新摆整齐放在路锦遥桌面上。
于鹤：“这不是玩笑，路同学。”
路锦遥沉默，他面前白纸黑字的卷子像是有魔力，他只要看上一眼就感到昏昏欲睡。
他道：“这玩不了，做不到，我死也不可能做的。”
路锦遥反应过来，“这就是你坐过来的目的？”
于鹤没回，但他的眼神中明晃晃透露出“没错，就是这样”的信息。
路锦遥低声骂了一句：“我操，果然……”
他就说，怎么一个尖子主动要搬来角落和他做同桌，估计是和班主任打了包票才过来的。
“要是我不写呢？”路锦遥看着于鹤道，“你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唯独写卷子不行。”
于鹤微笑，“如果你不写，我们可以打一架试试。”
“……”
“……”
路锦遥陷入沉默，他看着于鹤微笑的脸咬咬牙把卷子放在他面前。
于鹤可以，就是吃定了他打不过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既然是作业不是考试，对错也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晰。
路锦遥抓起一支笔按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同长选C同短选B。
这一个万能学渣口诀快速实践下来，路锦遥已经写完数学卷了。
至于填空题和应用题，那是什么？
路锦遥挥舞着笔，在应用题里边刷刷地写上一个解再写一个答，旁边写上两个大字“不会”，一套卷子就这么写好了。
他咂着嘴把卷子还给于鹤：“写完了。”
于鹤看着他递过来的卷子，挑着眉看路锦遥放荡不羁的答题方式，“你确定就这样？”
路锦遥已经在乱勾英语选择题，他道：“你不满意？说实话我是看你的面子上才写的，要考试白卷过好吗。”
他说着突然低下头去翻桌肚，拉出几张皱巴巴的卷子：“喏，开学考卷，看看？”
于鹤看着发皱的试卷，沉默了一会儿拒绝：“不用了。”
路锦遥笑了一声，快速勾完选择题。他来到语法填空，十分有道德的写上三个字母：IDK。
于鹤看着他写的字母很想笑。
IDK。
神他妈IDK。
路锦遥速度很快，多年来的抄作业经验使得他学会发挥右手最大的潜能在试卷上挥洒墨水，不久，于鹤给的卷他都写完了。
路锦遥把笔一扔，瘫在位置上，下课铃应景的响起。
一下课，小五就来到小七位置上让小七分他一半椅子，小五哭丧着脸：“老大听我解释啊。”
说完，他的视线就被于鹤手上的卷子吸引了注意，他指着卷子：“这是啥？”
路锦遥道：“你哥我写的卷。”
小五向于鹤要了一张观摩，他看着路锦遥不羁的字迹憋笑：“嚯，你还写解，老大，进步了啊。”
路锦遥：“那可不。”
于鹤听着他们的对话沉默。
路锦遥和小五说完伸了个懒腰，他起身离开位置，“我去上个厕所。”
小五道：“我也去。”
路锦遥上完厕所洗手，小五提起裤子朝他这边走来。
上个厕所花不了多少时间，两人洗完手就出了厕所。他俩刚出厕所，路锦遥就闻到刺鼻的烟味，他一转头就看见三个男的靠在墙边抽烟。
A中三楼厕所外边没装监控，还有角落可以让逃课的学生蹲在那苟几节课。
三个男生抽着烟，烟味确实大，路锦遥觉得呛鼻咳嗽了几声。
那三个男生见到是他，瞥了一眼把烟掐灭了，他们恭敬道：“路哥。”
路锦遥摆摆手，闻了一鼻子的二手烟还被于鹤强制要求写试卷，就算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也是不畅快的。
“三楼是让你们抽烟的？”
路锦遥教室在三楼，和他玩的好的或者知道他的都不会在三楼这边抽烟，会尽量避开他，他也明确说过谁在三楼抽谁放学别走。
现在有三个还窝在这儿抽，估计是他和小五前脚刚进去他们后脚就来这抽。
那三个男的看起来像老大的走上前递给路锦遥一支烟笑道：“哥，抽不？”
“抽个屁，滚去二楼抽。”
小五站在他身边，“你们哪个班的？”
三个人尴尬的笑笑，挪动脚步想离开这儿。
路锦遥走上前，“怎么，把你哥我的话不放在心上？”
三个人表面上笑道没有没有，内心里使劲骂娘。
他们在这偷摸着抽也有一个星期了，怎么就今天碰上了路锦遥。真是倒霉。
路锦遥道：“你们再让我看见在三楼这抽，先提前给自个预订床位。懂没？”
三个人抱歉笑道：“是是是。”
路锦遥挥手：“滚开。”
从充满烟味儿的厕所回到班上，路锦遥猛喝了几口水。
于鹤见到路锦遥回来了想和他说话，没想到路锦遥一回来身上就带着烟味儿。
他皱着眉问：“你抽烟了？”
路锦遥盖上盖子：“没有，三个崽子窝在那抽，臭死个人。”他接道，“很浓？”
于鹤靠近他，鼻尖耸动：“很浓。”
路锦遥也闻，“哪味最大？”
“肩膀。”
“是吗……卧槽……呕……我就不应该放过他们，我快被臭死了。”
于鹤点点头，“确实。”
他俩专心在闻味，没注意到他们靠的有多近。
赵雯轻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指着于鹤和路锦遥道：“卧槽，班长，你们在干什么？”
路锦遥被她这声音一激慌忙抬起头，“嗯？”
赵雯轻脸上有点红，看起来有些兴奋。
路锦遥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向于鹤。
于鹤在他肩膀上闻味道，整个身子几乎全部靠在路锦遥身上，他头上的头发有些刺，搞得路锦遥耳边痒痒的。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么暧昧，他皱着眉搞不懂赵雯轻干嘛那么大呼小怪。
“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