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吵闹声被隔绝, 郁冬站在走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江北妄的身影了。
出去透气的话,应该会下楼吧。
郁冬记得路,她走向走廊尽头的时候,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贺黎说的。
“要是顶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去表白, 人估计早就被吓跑了。”
表白的时候, 是不是应该笑一下?
走廊安静的氛围让她的大脑放空了一瞬,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表白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江北妄才会想逃避吗。
郁冬记得自己偶尔间看到过几次别人表白的场景,场景中的人脸颊红红的, 眼睛也亮,看起来很害羞。
表白成功后则会露出大大的笑容, 有的还会拥抱。
郁冬微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
下次准备的时候…
多看看别人是怎么表白的吧。
郁冬认为是自己上次表白的太过匆忙, 没能让江北妄感受到她很认真的在说这一件事。
她是第一次向人表白。
结果看起来起到了反效果。
不过没关系,只要江北妄在她身边。
她还可以再表白一次。
郁冬心里想着事, 她踩在走廊上的步子缓慢, 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前时,一双手从黑暗中向她伸来。
她整个人消失在了走廊中。
唯一的脚步声消失后,走廊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状态。
郁冬的背贴在楼梯间的墙上,江北妄的指节按在她的肩膀上,把人死死按着,微微俯下身和郁冬接吻。
“唔…”
楼梯间的灯光不是很亮,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江北妄的五官。
这架势,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来一样。
郁冬被迫扬起下巴,迎接细细密密的吻。
江北妄按在她肩膀的手很沉, 又再将要按疼她的时候蓦地松了,顺着衣服的纽扣缓缓移到腰间。
舌尖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引起了郁冬的一声轻哼。
那微弱的痛意又很快被啃咬湮没。
江北妄看着郁冬微眯的眼眸,伸手帮人整理了下眼前的碎发,低吟出声,“生气了?”
郁冬还没从刚才的接吻中缓过来,但她听到了江北妄的声音,因喘/息微张的唇一张一合,“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视线那么明显,怎么会看不见。”江北妄说。
郁冬生气的时候,视线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熟悉郁冬之后,有些微妙的变化也能无意识的察觉到了。
知道郁冬生气后,江北妄有些生硬地向她解释道:“你坐的不远,应该能听见声音吧,我让她走了。”
“嗯。”郁冬看着她,“听见了。”
“那你怎么还…”生气。
“没生气。”郁冬缓缓道:“就是有点不高兴。”
怕江北妄误会,郁冬很快接了下一句,“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
“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
江北妄心里一紧,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在外面要和我保持距离。”
“也是可以理解的…”
郁冬不着急,这段时间她做了很多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有资格站在江北妄身边了。
而不是用已经倒了的郁家独女这个名称。
在江北妄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江北妄看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你跟我出来做什么?”
对面郁冬沉沉思索了会儿。
才抬起眼跟她对视,“想跟着。”
“想一直跟着。”
-
贺黎看着一起回来的两人,问:“你俩怎么一起回来的?”
江北妄:“门口碰见了,就一起了。”
贺黎没想太多,碰巧遇到一起回来这种也说的通,她点点头,继续和左佩伊玩牌了。
等等,左佩伊笑得有点不对劲。
贺黎拧着眉:“你是不是趁我转头的时候多出了一张牌?”
“没有吧。”
“我刚才数了,那时候你明明有九张牌!”
“你数错了。”
其实贺黎没数,她哪有提前数对手牌的毛病,说这话也只是诈一诈左佩伊。
她将信将疑,“那你出。”
左佩伊把手里的牌摊开在桌上,“没了。”
一下把手里的牌全出完了,赢得了本场的胜利。
贺黎点点头,把手里的十几张牌摔在桌面上,“你趁我不注意多出就算了,你还从牌堆里捡牌用??!”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左佩伊耸肩。
贺黎:“……”
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时,江北妄才想起来自己出去的目的。
她怕郁冬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收不了场的话,她知道她要是离场,郁冬会跟着她,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出去。
她是为了警告郁冬别乱说话的啊?
但好像把正事给忘了。
江北妄的视线扫过旁边的郁冬。
郁冬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刚才不高兴的样子消散,隐隐能看出来这人现在还挺愉悦的。
什么啊。
一看到郁冬,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刚才还在楼梯间的时候,郁冬问她,“要是我没出来呢?”
郁冬没出来的时候,江北妄一个人靠在楼梯间的墙上,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心,她就是觉得郁冬会出来找她。
好像也不是信心。
是这人经常跟着她,到哪都跟着,因此她诡异的习惯了。
她在楼梯间等了五分钟,还是没看到郁冬。
正当江北妄想着要不要回去把人拽出来的时候,郁冬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间前。
对于郁冬的问题,江北妄是这样回的。
“你不跟出来,我站一会儿就回去了。”
郁冬看了她会儿,指节抵在唇边笑,“还好我出来了。”
这里的楼梯间因为不常被使用,所以没什么人。
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忽明忽暗,让人勉强能看清楚近处的人,又看不真切。
刚才被她整理好的碎发安静的垂在脸颊侧边,郁冬这次笑的很收敛,被指节挡住了大半,只能从唇角上扬的幅度和微弯的眼看出,郁冬是在笑。
江北妄心微微一动。
“嗯,还好你出来了。”
【这样笑起来也好好看。】
这场聚会持续了很久,直到晚上很晚,聚会才散。
期间江北妄喝了几口酒,她靠在车里看车窗外的时候,身上还被熏染了些许酒味。
她很少喝酒,酒量很差,虽然不至于一杯倒,多少也有些不适。
因为是渣友的生日聚会,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喝了点,就连郁冬也被左佩伊她们忽悠着喝了几口。
郁冬喝酒的次数应该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光看外表,郁冬也不像是能喝的人。
江北妄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人。
这人微醉的状态也异常安静,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
她这么看过去,才发现郁冬是闭着眼的。
江北妄定定地看着郁冬的侧脸,看她喝过酒后眼下红红的一片。
郁冬是真的不能喝啊。
喝的酒有一杯吗。
江北妄偏过视线看了会儿窗外,路边的风景逐渐清晰起来,快到江家了。
是不是该叫人起来了?
江北妄看过去,没预料的撞进了郁冬漆黑的眼底。
“你醒了……”江北妄怔怔开口。
刚刚还闭着眼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眼帘,直直地看着她。
有一瞬间,江北妄甚至感觉郁冬其实根本没醉。
但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瞬,郁冬的脑袋靠了过来,搁在她的肩膀上。
眼睛又闭上了。
江北妄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手背贴在郁冬的脸颊上。
有点热。
她用手调整了下郁冬靠过来的位置,给人换了舒服些的姿势,又转过眼看车窗外了。
“开慢点。”
司机降了速度,“好的小姐。”
下车的时候,夜里的冷风吹过,让江北妄的头脑清醒了些。
郁冬在车缓缓停下的时候醒了,醒的时机恰好到,江北妄觉得这人只是闭着眼,其实根本没睡着。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郁冬又做梦了。
她似乎经常做梦,梦中不同的场景切换着,她有些麻木的看着。
从江北妄手里拿着一颗包装精致的糖向她走来,越过她时没停留的送给别人时,郁冬将这场梦定义为一个噩梦。
梦里擦肩而过的场景太过真实。
真实到她明明知道这是梦,梦醒之后,情绪还沉浸在其中。
很涩的情绪。
郁冬坐起身,她按了按额角,还有些头晕。
眼前还是熟悉的房间,虽然没有江北妄的房间舒服,但至少说明那只是个梦而已。
她靠在床头思索了会儿,掀开被子下了床。
隔壁房间的门被试探着敲响。
江北妄还没睡,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
女佣们不会轻易打扰,这个时候会来找她的,除了郁冬,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进来。”
郁冬推开门。
“怎么了?”江北妄问。
郁冬缓缓靠近她,在她面前停下,沉声道:“做噩梦了。”
江北妄没说话。
“你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郁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问的话,你还要再回忆一遍。”江北妄放下手机,散漫地看她,“不过你想说可以说。”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后,郁冬的神情微妙的变化了下。
【不会,跟我有关吧?】
是的。
跟你有关。
郁冬在心里答道。
她并没有打算和江北妄诉说这个噩梦,在酒精的晕染下,她胆子似乎大了些。
在聚会的时候,她心里在意着表白这件事,搜了不少有关表白的资料。
郁冬发现。
借着酒精,可以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难道是梦到被我欺负的时候了?】
心声还在分析她噩梦的源头。
郁冬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是不怕被欺负的。
……
聚会上喝的那两口酒还没缓过劲来,郁冬想,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喝酒了。
头很晕,也很热。
心尖处痒痒的,被藤蔓攀爬般,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迫切的想做些什么,证明江北妄不会和梦中发生过的场景一样。
“抱歉……”
她撑着江北妄的肩膀,跨坐在江北妄身上。
“江北妄。”
江北妄整个人都愣住了,“你在做什么……?”
“唔…郁冬,等一下…”
郁冬凑到她的唇边亲她。
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江北妄靠坐在床头,几乎退无可退。
喝醉的郁冬很难缠。
江北妄如实想道。
郁冬笨拙地亲她,散落的发丝垂下,落在江北妄的身前,带着发香。
长长的眼睫轻扇,郁冬坐直身体,“在楼梯间的时候,你也亲我了吧。”
信息素的味道溢出,清甜的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江北妄的手指捏着郁冬的下巴,轻易把人带了过来,她微微侧头,眼皮半耸着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情,动作却是细细舔吻郁冬的唇舌。
【幸好没早睡。】
郁冬的瞳孔一缩。
没闭眼的接吻,多了些争锋相对的意味,这次她似乎做了不得了的事情,江北妄亲的有点凶,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主动亲了江北妄,然后被更狠的亲了回来。
酒精,果然害人啊。
江北妄另一只手伸进郁冬的发丝中,指腹下的发丝柔软泛着凉意,摸起来很舒服。
这样的亲吻持续了好久。
郁冬的头落在松软的枕头上时,思绪回来了一点。
可紧接着,熟悉的气息又扑了上来。
江北妄将她按在床上,按着她的手,在她耳侧落下亲吻。
身体的敏感点被触碰,郁冬小口小口的微喘着,一双眼睛似乎浸了水汽,无辜的很。
“要抑制剂吗?”江北妄问她。
她耐心的等着郁冬回答,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有时间慢吞吞的把抑制剂拿出来,在郁冬眼前晃了晃。
可郁冬的视线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两人的信息素被勾着交缠在一起。
郁冬的手攀上江北妄的手腕,她只觉得江北妄的手好凉,贴在脸上很舒服,凉意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让她忍不住想汲取更多。
掌心被磨蹭着,郁冬亲了她掌心一下。
上次的标记淡了。
临时标记撑不了很久,距离上次标记过了段时间,Omega的腺体又开始散发出清冽的信息素味道了。
“我要咬你了。”
这句话似乎在很久之前也说过,郁冬来不及回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腺体已经被标记牙毫不留情的刺入了。
江北妄已经不是第一次咬腺体了,她逐渐摸清了些郁冬的反应,知道怎么做能让郁冬不那么疼。
尖利的标记牙刺入后,很快转为啃咬舔舐,汲取清冽香甜的信息素。
“江北妄。”郁冬轻声喊道。
她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我很喜欢你。”
“嗯。”
【我也喜欢你。】
这次心声和外表难得的达成了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