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极力反抗, 什么感到羞辱,什么难为情。
以上这些状态,通通没有出现。
郁冬反应了一会儿,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半响才说:“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
当然是不可以。
这人刚才不还是一副觉得没必要的态度吗, 怎么现在她一来突然就变了。
江北妄想。
郁冬果然还是怕渣A的。
肯定是觉得不顺从她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才会这么乖顺的应下。
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不过很可惜, 她现在不能帮郁冬抹药了。
她们要保持距离。
江北妄冷着脸,“你连抹药都不会吗。”
郁冬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了然神色。
看的江北妄有点浑身发麻。
这人为什么一副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
她们有熟到这种程度吗。
对方似乎连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都能提前预测到。
江北妄强压下心中的异样, 之前还没感觉到,这次她静下心来观察郁冬的神情, 才发觉有那么多细微不可察的变化。
她把药膏扔在郁冬怀里, 懒得去想那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抹。”
反正郁冬再怎么了解她, 也只是原主的性格。
她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毕竟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 让郁冬看到了解到的,都是原主在剧情中的人设。
没有人会对欺辱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江北妄如是道。
因此,就算剧情再怎么偏,她也从不曾担心这点。
而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终究会隐藏在原主的人设下。
江北妄就站在郁冬的房间里,丝毫没觉得自己此时直勾勾看着对方的样子有什么不对。
她这次铁了心要看着郁冬上完药,不着急离开。
不用想都知道, 只要她前脚刚走,郁冬就会把药膏藏起来不见天日。
以防万一,还是在眼底下看着比较好。
反正她很闲, 时间还是耗得起的。
江北妄靠在木制的桌子边缘,看郁冬, “可以开始了。”
凡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命令,在江家没有人会有异议。
郁冬缓慢掀起衣角的边缘,从布料下露出白皙的皮肤。
再往上,是一片不小的青紫。
江北妄摩挲了下指尖,突然有些茫然。
她到底该拿郁冬怎么办呢。
根本讨厌不起来。
虽然系统说着不要对剧情中的人有太多想法,但想法和情绪这种东西,是可以控制住的吗。
郁冬自己都不想上药的淤青,她为什么要来一趟呢。
难道真如女佣所说的。
江北妄回想起在楼下还没上来时女佣说的话。
“小姐也很想让郁小姐的伤快些好起来吧。”
“既然在关心郁小姐,为什么又不想让人知道呢?”
女佣在外面采买的时候也听过些传闻,都说郁小姐在郁家过的很不好,连后妈也只是在人前做做样子,从不好好对待郁小姐。
可她们小姐却偏偏反过来。
郁冬看不到后腰,抹药抹的异常艰难。
江北妄大致看了眼,很多药膏都没抹在该抹的地方。
好不容易抹完,郁冬呼出一口气,把药膏放回在桌上。
“你是怎么抹药的,还有地方没抹到。”
郁冬怔了下,“哪里?”
江北妄倾身,指尖点在郁冬的唇角边缘。
“这里。”
“感觉不到疼吗?”
【难道没有疼觉?】
【抹药在这里…舔到会不会很苦?】
江北妄身上好闻的木质香随着动作蔓延开来,郁冬抬眼,看到江北妄认真的神色。
药的话。
应该是苦的吧。
……
郁冬沉声:“我看不到。”
看不到,就没办法抹药了。
“后腰那你也看不到。”江北妄说。
“是吗?”
不然呢。
江北妄又在郁冬唇边戳了下,“我点的这个地方,抹在这里。”
“我看不到。”
看不到就算了,她都指出来了,这人还不知道涂哪儿吗。
江北妄莫名其妙的看了她眼。
不过脸确实很好戳。
看在戳到郁冬脸的份上,江北妄在自己的脸上指了下,“这里,再看不到就去治脑子。”
郁冬盯着她的唇看了会儿,“看到了。”
“看到了就抹上吧。”江北妄说,“省得别人看到了说我欺负你。”
郁冬在指尖挤了点药膏。
在江北妄的注视下,轻巧的点在了——
另一边。
故意的吧。
江北妄拽着郁冬的衣领,把人拉近,臭着脸问。
“你分不清左右?”
郁冬的眉眼极其轻微的弯了下。
非常不明显,散的也快。
等江北妄想认真去看的时候,眉眼间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还好意思笑。
等郁冬自己乖乖点上药估计要拖延到很晚了。
江北妄一只手捏着郁冬的下颌,另一只手的指尖点了下药膏。
“别动。”
“你动作太慢了。”
只是看不下去郁冬动作这么慢而已。
绝对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一边这样安慰自己,江北妄垂着眼,安静认真的将指尖上的药膏点在郁冬被磕出来的伤口上。
唇角边缘凉凉的,是药膏的温度。
认真的神情,恰到好处的背光,把江北妄的面容渲染的更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在这种神情中,夹杂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郁冬原先还不理解。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直到。
“你知道…因为你,发生了什么吗。”
江北妄低语。
郁冬困惑。
“因为你,我遇上了点小麻烦。”
“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
不可避免的,关于身份的问题。
又重新围绕在郁冬身边。
她蓦地感觉。
和江北妄明明距离很近,却又仿佛在瞬间隔了很远。
【我现在要,开始,欺负你了。】
……?
“你给我惹了不小的麻烦,作为惩罚…”
江北妄抓着郁冬的手腕,把人从房间里带出来,在安静无声的走廊里出现脚步声。
一直把人带到某个提前准备好的空房间,江北妄才停下来。这里是二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在江家属于偏僻。
平时不会有人经过。
她开门进去,摸到墙上的开关,一瞬间,灯亮了起来。
这间客房很大,有配备独立的浴室,浴室的玻璃部分透明部分则是磨砂质感。
最重要的是。
可以上锁。
江北妄把人关到浴室之中,随着“啪嗒”的声响,她把玻璃门从外面锁上了。
【只关一晚,现在又是凌晨。】
【早上六点来开锁,不会关很久。】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江北妄还是感到罪恶。
良心好久没受到这种程度的谴责了。
郁冬的手贴在浴室的玻璃上,眼眸中满是不解,“为什么?”
隔着一层玻璃,她的声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浴室里面,听不太真切。
上锁的动作顺利流畅,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看她把锁扣上,关闭了两块玻璃之间的空隙。
然后郁冬才抬眸望向她,疑问:“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这是给你的惩罚。”
“惩罚?”郁冬低声念了一遍。
江北妄说:“因为你的缘故,我遇上的麻烦应该由你来承担。”
“做错了事,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郁冬很好看。
在玻璃中的时候也是。
“可我不想待在这里。”
郁冬说。
这个房间好远,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被关在玻璃围成的浴室里,而江北妄站在外面。
她触碰不到江北妄。
薄薄的一层玻璃。
将她们隔开。
“惩罚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讨厌我吧。】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看我像是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心软的人吗。”
“如果有过这种荒唐的念头,那你还真是蠢笨。”
【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讨厌我,然后离开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