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简:“……说, 我是不是失忆了。”
傅繁:“啊……啊?”
什么?!
他想过各种,甚至连戚简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种都想到了,但是没想到这一茬啊?
傅繁不可置信:“你觉得这话可信吗?”
戚简抿唇。
傅繁:“不是, 你真信了?不是,祖宗,你自己健不健康, 你自己不知道?不是,你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很容易被人拐骗去信一些邪门儿教啊!”
傅繁苦口婆心:“你健康的很, 别乱信那些傻杯信口胡言行不行, 算我求你了祖宗,你真没失忆。”
戚简抬眸看他, 沉声问:“那怎么解释, 我对你的感觉?”
对他有感觉?
傅繁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微微瞪大双眸:“你, 你说什么?”
戚简对他有感觉?!
难道……
傅繁心脏越跳越快, 扑通扑通。
在安静的衣帽间,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戚简:“……”
戚简无语:“你耳背?”
傅繁挠脸:“不是啊祖宗,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 我真睡不着觉了。”
戚简沉默。
半晌,戚简叹气道:“我说不上来, 但是傅繁,我真的觉得你很奇怪, 一直以来,你跟我太过相像了, 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
傅繁:“?!”
傅繁猛然攥紧戚简的脚踝,力气大到骨节泛白, 惊恐道:“你,你知道了?”
“嘶……”
戚简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听见他的话,微微瞪大双眸:“你说什么?!”
傅繁重复问:“你知道了?”
戚简震惊:“你真是鬼?”
傅繁:“……”
傅繁抿唇不语。
戚简眉头紧皱,一把捏住傅繁脖颈处的大动脉。
傅繁的心跳很快。
有脉搏,不是鬼。
但戚简本能的没有怀疑傅繁的话,质问道:“所以你是个孤魂野鬼?那你当初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傅繁张了张口:“这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戚简是猜了,但是擦边,根本没猜着。
傅繁原本还想再瞒一瞒,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的关系需要再深入发展,那他就必须和戚简开诚布公。
他不能瞒着戚简这个真相。
虽然只要他不说,就没人能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傅繁自己心里过不去,低头沉默许久。
戚简看着他的发顶,抿唇把手放到他脑袋上,道:“你要实在不想说那就……”
“我说!”
傅繁顶着他的手,抬起头,认真的望着戚简的眼睛道:“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戚简:“……说。”
傅繁跪坐在他脚下,仰头望着他,虔诚道:“戚简,接下来的话,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你不信,但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必须信。”
戚简脸色凝重起来,轻“嗯”了一声。
傅繁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腕,嗓音发哑道:“我,我其实就是你,五年后的你。”
戚简:“……?”
戚简觉得自己在跟个傻子对话,发出灵魂质问:“你说出的这些话,你自己信么?”
建国后,鬼怪不许成精。
戚简觉得自己的科学三观没什么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傅繁。
戚简真诚建议:“你真的需要去看看精神科……”
“戚简!”
傅繁气笑了。
知道他不信,但傅繁还是把自己是五年后的戚简,为什么会被害死重生,又为什么会接近他,全部和盘托出。
现在虽然不是最好的坦白时机,但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傅繁花了半个多小时将一却都说完,眼巴巴的望着戚简,眼底满是凝重,等着他做出反应。
戚简蹙眉,抿唇沉默许久。
说实话,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但是傅繁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戚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安静的时间太久,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傅繁跪坐不住,直接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
衣帽间的暖气很暖。
戚简温热的手心却逐渐变得冰凉,黏糊糊的,出了一层细汗。
许久过后,天色渐黑。
冬天的京都,入夜很早。
才下午三四点,天色已经昏昏沉沉。
戚简张了张口,道:“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话,你没法说服我。”
傅繁叹气:“我就知道……”
戚简:“但是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我现在也不能杀了傅繁,替以后的我报仇,毕竟你说了你是戚简,你是我。”
傅繁张口:“……”
有道理。
戚简继续道:“就算你是我,但是现在,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维人格,说破了天,我们也只是相似……没什么好介意的,如果真是这样,我还挺高兴,起码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傅繁眼底掠过一抹惊喜:“你真这样想?”
戚简颔首:“你自己是什么人,你自己不了解?”
傅繁勾起唇角,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敢这么草率的告诉戚简一切。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戚简会安然接受他的身份。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中,有百分之四十是戚简会骂他一顿神经病,再接受他。
“行了。”
戚简站起身,理理衣服,走向房间大门道:“浪费我一下午时间。”
傅繁连忙起身追上他:“等等我祖宗……”
*
暴雪连下好几天。
好不容易有一天傍晚停雪了,傅繁拉上戚简就准备开溜。
结果戚简手机先响了。
一接通,越瞿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来:“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戚简……”
越瞿喝醉了,说话语无伦次,背景音嘈杂。
傅繁当下就皱紧了眉头。
戚简问:“你在哪儿?”
虽然跟越瞿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电话都打到他这儿了,戚简怎么也得让人去管管。
“我在,呜,我不知道在哪里,我要出去,出去找你……”
越瞿喝得醉醺醺,好像打碎了杯子,玻璃碎裂声清脆。
戚简蹙眉,不耐道:“你告诉我你在哪里,不要乱走,我去找你……”
他话还没说完,越瞿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外面大雪刚停,气温零下十几度。
又是晚上。
万一越瞿在路边醉倒……没人顾着,后果不堪设想。
戚简心里不耐烦,但还是联系了助理:“带多几个保镖,去找。”
越瞿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高档酒吧。
现在天还没彻底黑下来,这么早开业的酒吧,只有几个清吧。
找起来不难。
但助理找了一圈,到处都没找到越瞿的人。
此时距离越瞿给戚简打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戚简一边穿衣服,一边沉声道:“报警,再接着找。”
傅繁跟着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耐烦:“这么大个人了,只知道麻烦别人……”
戚简理好自己的衣服,回头瞥他一眼,一顿。
戚简走向傅繁,一把将他脖子前的扣子拉上,系上围巾:“外面很冷。”
傅繁抬眸瞅他:“你把围巾戴上?”
戚简顿了顿,撇开头,转身想走。
“祖宗!”
傅繁一把扣住他手腕,哼笑道:“过来!”
戚简“啧”了声:“我不冷……”
傅繁二话没说,直接把围巾给他系上了。
他们都不喜欢戴围巾,觉得憋得慌。
但是一出门,他们就庆幸自己戴上了围巾和口罩了。
门口的雪没清理到的地方,已经能埋到小腿肚子上。
雪很深,路边打滑。
走着走着,他们的靴子就湿了表面。
一呲溜,戚简险些滑倒。
两人戴着厚手套的手下意识就牵紧了彼此。
他们一路往市中心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找看路边有没有昏睡的人。
天气太冷了,街道上没什么车,除了环卫工人,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走到一半,他们身上就热了起来。
助理的车停在他们身边,降下车窗道:“傅少,戚少,上车!”
傅繁拉开车门:“人找到了吗?”
戚简钻进车里,拉下口罩,呼出一口白雾,问:“报警了?”
“还没找到,已经报警了。”
助理看着傅繁上了车,一脚油门,直接往市中心开去。
“越瞿那人身材高大,按理说很好找,但是我们的人到处找了,甚至沿着路边,连路边垃圾桶都翻了,没看着人。”
顿了顿,助理继续道:“各大清吧也看了,没有。我们的人开始往周边各家开业的酒吧去找,现在还没消息。”
糟心的玩意儿。
傅繁和戚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无奈和烦躁。
车子在戚简常住的私人别墅前停下。
戚简下车,反手关上车门道:“我和傅繁在家附近找,你们接着找,保持联系。”
“好嘞戚少!”
助理连忙答应。
一脚油门,又驱车离开了。
傅繁站姿懒散,看着他问:“那我们现在?”
戚简把口罩重新戴上:“找!”
他们进屋看了一圈,没找到越瞿人。
打电话提示关机。
别墅周围也没个人影。
找着找着,他们走出马路许远。
傅繁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墩子上,扭头寻看在街道另一边找的戚简。
没看见戚简的人影,傅繁眉头微皱,大喊:“祖宗?”
戚简没回话。
傅繁心里突然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忙站直身子喊:“戚简?”
还是没回应。
傅繁慌忙跑向戚简之前找人的地方,一边找寻戚简的身影,一边大喊:“戚简?!你别吓我!”
街道上空空荡荡。
在一个拐角,傅繁捡到了戚简掉落在地上的围巾。
围巾还被人踩了一脚,上面印了个鞋印子。
四周,到处都是散乱的脚印和脏兮兮的污雪。
*
越瞿在距离戚简私人别墅一千多米外的花坛里找到了。
警察叔叔把他送去医院的时候,越瞿已经被冻得开始发僵,暴露在外面的手指关节微微青紫。
医生说:“幸好你们找到了人,否则他睡倒在冰天雪地里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能变成冰棍。”
傅繁从电话里听助理说,脸色特别难看。
戚简失踪了。
傅繁调动所有能调的保镖,沉声低喝道:“都给我找!”
直到把戚简找出来为止!
傅繁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傅父和戚家的人。
傅繁也没想瞒他们,报了警,搜寻进度更快了。
有监控拍到戚简昏迷,被一伙男的抬上面包车的画面。
但是那辆面包车拐了个弯后,不见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后面的天网监控再也没寻找到那车的踪影。
“这是绑架,有两种可能。”
警察叔叔说得很严肃:“第一种,这帮歹徒是有预谋有计划的作案,专门绑架戚简,还专门规划了逃跑路线。第二种,这群绑匪是随机作案,戚简是那个倒霉的随机路人。”
傅繁脸色阴冷:“无论是那种,都要给我找到人!”
“现在暂时找不到,我们只能……”
警察叔叔互相对视一眼:“等。”
等到绑匪率先给他们打电话,要赎金。
傅繁后槽牙紧绷,额角的青筋凸显,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攥。
傅父放下的工作赶来,一身风霜,进门就问:“情况怎么样?”
傅繁看向他,眼底的狠厉几乎要溢满出来。
傅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警察叔叔道:“有目击者么?”
警察叔叔摇摇头:“目前的情况暂时不明朗,我们处于劣势,绑匪在暗我们在明,不明白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戚简平时与人结仇吗?”
众人齐齐看向傅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