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裴君牧将虎崽放在床上,双手没什么力气,抱不起它。
“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吧星朗。”他盯着虎崽在床上翻滚,轻声道。
“好,公子稍等。”星朗闻言忙应声离开,待他刚走到门口,就遇上转回来的褚浔之,手中还端着餐盘。
“世子......”星朗有一瞬间的怔愣,下一秒便想着伸手接过,可被褚浔之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他悻悻的低下头,侧身立在一旁,不敢再吱声。
门外的北辰见状,唇线都抿成一条直线了。
这个没眼力见的,他是怎么能呆成这样的?
裴君牧听见门外的声音,默默的往床头移了移,半靠在床架上,让自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摇摇欲坠。
待褚浔之进来时,看见他手中的餐盘,裴君牧很明显的诧异了一瞬,随即又吊儿郎当的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褚浔之睨了他一眼,语气不怎么好:“没工夫与你生气。”
裴君牧轻笑:“是是是,我错了,世子殿下大人大量,就莫要与我计较了,行不行?”
他并非是揶揄,也不是想要打趣褚浔之,他真的只是想问问,当时的他虽然理智不多,但是也能知道自已......
褚浔之也知道他的性子,只是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加上他第一次......
心中难免憋闷,只是转念一想,裴君牧在这之前就提醒过自已,是自已轻敌了。
“行了,能自已吃吗?”
裴君牧点了点头,苍白的面色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还行。”
他撸了把身侧的虎崽,将手慢慢腾了出来,接过褚浔之递来的饭碗。
看着那微微颤抖的手,褚浔之眉心止不住的紧了紧,最终将他手中的碗又端了回来,语气不善。
“不行就老实点。”
“咳咳......”裴君牧被他的话呛的直咳嗽,愕然望着自已空了的手,什么虎狼之词?
褚浔之还以为自已刚刚手重了,寻思着自已也没用力,没碰着他啊。
两人就这么愣了许久,还是裴君牧微微低头,出声缓解了尴尬:“世子,我真的饿了,先让我吃点吧。”
褚浔之脸色僵了僵,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我喂你,吃完我给你渡些内力,好好睡一觉。”
“好。”裴君牧视线牢牢的盯在褚浔之脸上,鼻梁处的那颗痣,格外的好看。
他转眸,看着鬓角发丝垂落而被遮住的眼角,那颗小痣若隐若现。
“你在看什么?”吃东西都不安分。
裴君牧笑开:“好看。”
“你到底吃不吃?”褚浔之黑了脸。
裴君牧立马服软:“吃,吃。”
刚吃两口,他又开始了贫嘴:“褚浔之。”
“嗯。”他轻声应着。
“你能不能不要总板着脸?”裴君牧得寸进尺:“你笑起来好看,我喜欢。”
褚浔之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我不喜欢。”
裴君牧调整了一下姿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褚浔之淡淡回道。
笑意挂在脸上,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冷着脸,他们就会害怕。
他宁愿当一个被说不近人情的冷血动物,也不愿被人挂在嘴边调笑。
褚浔之这张脸,自小时开始,便被人说成像个姑娘家,哪怕明知别人只是开玩笑,可时间久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久而久之,他便不爱笑,也不喜与人亲近了。
裴君牧察觉到他的情绪,也不再多说:“好吧,不喜欢就不笑了。”
褚浔之抬眸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勺接一勺的喂完碗里的饭食,便起身将餐盘送到了桌子上。
“去里面些,我给你渡些内力,休息好之后,我们下山。”
“好。”
————
“老头子,你怎么样?”阿合美担心的望着冷汗淋漓的拉木布。
“没事。”拉木布虚弱的摆了摆手,在阿合美的搀扶下来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看着自行调息的拉木布,阿合美只能干着急,就在这时,蒋令舟从那边进来,见到眼前这情形,眉心不免拧紧,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疑虑与打量。
“两位这是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阿合美见他进来,心中便是一慌,却强自镇定的拦在拉木布身前:“老头子刚行过法事,蒋庄主还请留步。”
“法事?”蒋令舟嗤了一声:“不知族长这是行何法事?”
阿合美脑子里疯狂旋转着,可心中焦急,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蒋庄主此话当真欠妥,老夫在此处行法事,除了给贵夫人稳固神魂之外,还能为何?”
拉木布将阿合美拉到自已身后,目光直视着蒋令舟,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半分胆怯。
“贵夫人这般情况,还需要老夫来过多与蒋庄主言明吗?”
蒋令舟视线定定的落在他脸上,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什么都看不出来。
“倒是我失态了,族长见谅。”他微微颔首,嘴上说着歉意的话语,可面上却是没有半点歉意。
“不知族长接下来打算如何?难不成就这么等着?”
拉木布轻笑一声:“自然不会,如今贵夫人神魂极其虚弱,蒋庄主要做的便是想法子将载体留下,三日后带往后山阵眼处。”
蒋令舟皱眉:“去阵眼作何?”
拉木布犹如看傻子一般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为贵夫人,这大阵布置多年,正是为了此刻。”
“结果会如何?”蒋令舟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对于拉木布的话也存了几分疑虑。
“不出意外的话,能保证贵夫人未来十个月的平安无事。”拉木布说的模棱两可,并未直面回应他的问题。
一旁的阿合美紧紧攥着衣角,微低着头,幸好是被拉木布挡着,不然绝对要引起蒋令舟的怀疑。
蒋令舟只是打量着拉木布,眼神中含着浓浓的怀疑,可终究还是没继续说什么。
一会后,他才淡淡颔首,暗含着警告开口:“还望族长莫要忘了自已的族人。”
“呵......”拉木布却是苦笑,神色无奈:“若非蒋庄主拿捏老夫命脉,老夫又何至于给你卖命这么多年?”
“哼!”蒋令舟冷哼一声:“你知晓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