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
裴君牧将一只兔子递到了褚浔之眼前,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试试,很香的。”
褚浔之伸手接过,目光沉沉的望着他,裴君牧心中打鼓。
不会吧?!
这气还没消呢?
他弱弱的缩回手,“那什么,我早上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能吃就能吃呗,又不是养不起。”
“你别生气了。”
褚浔之闻言轻嗤一声:“本世子没生气。”
裴君牧咬牙:“你没生气你摆着个臭脸干嘛,吓唬我吗?”
“你是会被吓着的人?”褚浔之回道:“脸皮比城墙还厚。”
裴君牧:......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跟你说,真的。”
“呵......”
......
褚浔之不接话了,这天也没法聊了,裴君牧无奈的拿了只野鸡坐到一旁,他吃肉,大黄吃骨头,一人一狗吃的挺欢。
怀里的虎崽不停的往上拱,似乎是被香气吸引,裴君牧拍了拍它的屁股:“你牙都没长,又吃不了,安静点。”
褚浔之看着裴君牧如同孩子一般与小老虎玩闹,唇角无端的勾了勾,透着一丝他自已都不曾察觉到的温和。
直到手中的兔子肉在渐渐变少,他才猛地回神,眨了眨眼转向别处,强行让自已收回心思。
“公子,酒,喝吗?”星朗从腰间取下酒壶递了过来。
裴君牧接过,赞赏的冲他点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酒。”
说着,便将虎崽放在了地上,起身跑到马车又拿了一壶下来。
拎着酒壶来到褚浔之身边,递给他一壶:“喝一口吧。”
褚浔之倒也没推辞,直接便接了过来:“你很喜欢喝酒?”
裴君牧笑了笑:“倒也没有很喜欢,就是想起了,就喝一点,小酌怡情嘛。”
褚浔之不置可否,看向自已手中的兔子:“你何时学会这个的?又怎知那些果子和蘑菇的作用?”
裴君牧闻言无奈的笑了笑:“我可不像你们,有时间要用来学习武功,还要去军营边关历练。”
“我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就只有书了,自然是从书上看到的。”
这话可是一点不假,原主看得书,确实很多,并且杂,虽然从来没有实践过,可不代表不知道。
“书上还会教你做菜?”褚浔之表示怀疑。
裴君牧呵了一声,傲娇道:“这就是你不懂了。”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朝褚浔之挑了挑眉:“书上能学的东西,可多了呢,要不要我给你找两本看看?”
褚浔之闻言,下意识的便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裴君牧这话......
不安好心。
“那你说说,你还学会了什么?”出于好奇,他还是问出了声。
裴君牧提起酒壶,示意碰一碰,褚浔之抬手与他碰了碰,同时仰首喝了一大口。
裴君牧视线在褚浔之身上游离着,随即摇了摇头:“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为何现在不能说?”褚浔之不解。
裴君牧轻笑:“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亲自教你。”
褚浔之眼底掠过一丝狐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裴君牧下颌线瞬间绷紧,不悦的看向他:“我怎么就是打鬼主意了?你别总这样诬赖我。”
“我诬赖你?”褚浔之像是被气笑了:“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自已无赖?”
“你这人......”裴君牧气急:“怎么就说不上三句好的呢?”
“你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我行不行?”裴君牧无奈道。
“我不就是之前调戏了一下你嘛,我给你道个歉,行不?”
此话一出,褚浔之眸光瞬间转冷,裴君牧却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到,继续不怕死的说道:
“那我对你负责,如何?”
“你!”褚浔之脸色瞬间爆红,‘腾’的起身,直接甩袖离去。
一旁正吃着东西的望舒与北辰,也被裴君牧的话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们刚刚听见了什么?
裴公子......
说要对主子负责?!
俩人无声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与惊悚。
他们默默的低下头,还转了个身,缩着脖子啃食着手里的肉。
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而另一边看着大黄和虎崽的星朗,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在褚浔之进马车的时候,还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礼,问了好。
裴君牧看着那气冲冲的背影,脑子里不断想着刚刚褚浔之的反应。
这家伙......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刚刚好像脸红了吧?
而且,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
他没有对自已发火诶。
这是不是说明,自已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褚浔之,或许与自已一样,喜欢男人,但是他却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喜滋滋的灌了口酒,将野鸡清理完,才缓缓起身朝马车走去。
等他离开,望舒与北辰才怯怯的转过身来,灭火,处理痕迹。
“公子,属下去将骨头收集一下,路上给大黄吃。”星朗见裴君牧过来,便将虎崽递了过来。
裴君牧接过虎崽,点点头:“嗯,去吧。”
对于星朗的面面俱到,他已经完全接受了。
其他的方面,星朗或许是真的不怎么聪明,也比不上望舒与北辰。
可若是说在与自已相关的事件上,哪怕只是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星朗也定会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以说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成为彻彻底底的废物,因为星朗就是按这个标准,来养的。
回到车里,不出意料褚浔之还是黑着脸,可这次裴君牧却并没有再躲着,而是直接凑了上去。
“褚浔之,你又生气了?”
褚浔之冷哼一声:“你太看得起自已了。”
裴君牧哦了一声:“那你别板着脸呗,笑一个。”
瞬间,一道几乎实质化的冷光朝裴君牧射来,后者却是不慌不忙:“别这样,你不知道你冷着脸的时候,其实根本不吓人吗?”
“裴君牧!”褚浔之咬牙喊道。
“哎。”裴君牧笑嘻嘻的应声:“叫我干嘛?”
“你!”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