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裴君牧以为自已听错了,添柴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你说你叫啥?”
“你小子别太过分了。”大山很明显不高兴了,语气中暗含着警告。
裴君牧呵呵一笑,连忙摆了摆双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呵呵......”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意外。”
大山?
本尊?
咳咳......
这名字、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小文给本尊取的名字,小子,本尊念你是初次,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大山冷哼一声:“本尊真的会杀了你。”
裴君牧忙闭上嘴:“我的错,我的错,那什么......说说你的情况吧。”
“小子,有酒吗?”大山沉默了一会,才出声问道。
裴君牧摸了摸腰间的水壶,将其取下,知道他是误会了,道:“这是水壶,不是酒。”
大山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本尊住处有,让你的护卫去拿一下。”
裴君牧无语,毛病,还得要酒。
虽然心中腹诽,身体却是很诚实,回头看了看等在远处的裴云。
“裴云。”
“属下在。”裴云立刻拖着柴火跑了过来:“公子。”
“嗯。”裴君牧应声:“你去找那个老人,让他带你去这人的住处,取些酒过来。”
裴云闻言转头看了看对面的大山:“主子小心。”
说完便直接离开,在路过护卫们时,还轻声的叮嘱了一句:“保护好公子。”
“是。”
大概一刻钟左右,裴云回来了,手中拎着两个酒坛子:“公子,酒来了。”
裴君牧接过,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抛了一坛过去:“接着,然后开始你的故事。”
说完又对一旁的裴云道:“加柴,别让火灭了。”
“是,公子。”裴云应声,挥手让后面的护卫也全上来了,对面的大山见状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来吧,等什么呢?”见他没反应,只顾着喝酒,裴君牧不由得的催促道。
大山灌了口酒,才慢悠悠的抬眸看向裴君牧:“小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裴君牧点点头,想也没想就回道:“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大山顿了顿:“就是问问。”
裴君牧一阵无语,有病?
“说说你的情况吧,黑暗里你会发狂,为什么点了蜡烛你依旧疯癫着?”不想跟他瞎扯,裴君牧还是选择了直接问。
“你不是猜到了吗?光太小了。”大山淡淡的说道:“而且,蜡烛的光不稳定,会让我更加躁动。”
裴君牧皱了皱眉:“你要不考虑一下从头说起?这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明白。”
大山轻笑一声,视线落在眼前的火光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须臾,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不明白,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
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裴君牧也不催他,最终,大山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与你也无妨。”
“十几年前,本尊被仇家算计,追杀至西郊大山,也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中了毒,在小文家中醒来之后,我便得了这怪病。”
“以前的事,也全都忘了,自已是谁也忘了。”
说着,他声音顿了顿,语气也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一到夜晚,脑子里便会如针扎一般刺痛,还有很多很多的声音在脑子里叫唤,盘旋,还有很多很多不曾见过的人,事,物,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闪过。”
“只有在有光的地方,本尊才能保持一丝丝的理智,刚开始的时候,我经常会伤到小文,后来......”
他再次顿住,裴君牧也没说话,静静的站在对面,时不时的喝上一口。
大山灌了口酒才继续道:“后来,夜晚的时候,只有小文能近我的身。”
“时间长了,对于天黑我竟然有了畏惧之心。”因为,害怕自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会伤了他。
“在黑岩村待了几年,一次与小文去打猎时遇上了两只老虎,因为没有记忆,所以将自已的本事也全忘了,空有一身内力。”
“那次我没护住他,害他受了伤,也阴差阳错的记起了以前,在这之前,我还跟他说会护着他一辈子的。”
“可偏偏......”
那边话音顿住了,裴君牧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是火光的缘故,还是别的,他似乎看见大山的眼睛红了。
这时,大山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记忆之后,我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还有兄弟等着我去救。”
“所以我离开了,我以为我离开了他就不会有事,却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他。”
“而最后的结果,我完成了我的未完之事,也救回了那些因我遭难的兄弟,偏偏没能带他回来。”
“从那之后,我这毛病就愈发的严重了。”
说着,他抬头看向裴君牧:“小子,你知道小文是怎么死的吗?”
裴君牧闻言眉峰微动:“你杀的。”
“呵......”大山苦笑一声:“本尊就喜欢你这股子聪明劲,说话不费力。”
“是,他是被我杀的,我没控制住自已,我杀红了眼,我一度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然后......他被我杀了,我杀了他。”
他仰头,一边喝一边流,酒坛子很快便空了,随着‘砰’一声,火光摇曳。
“那个我说要护一辈子的人,却死在了我手里。”
“都是因为我身上这个毛病,所以我必须要治好,哪怕治不好,也要想法子控制。”
“因为我答应了他,有生之年,护黑岩村无虞,村里还有这么多人,我还不能死。”
话落,他缓缓起身朝着裴君牧走来,裴云他们迅速警惕,剑出半鞘,严阵以待。
大山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裴君牧也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别动。
大山见状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赞赏:“小子,本尊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不管御医能不能治,只要你答应找来一试。”
裴君牧缓缓点了点头:“江湖中的名医,你都寻过了?”
大山颔首:“除了那个神秘的游医,都寻过了。”
“凭你的实力,只要你愿意,想办法进宫应该不难吧?”裴君牧却是有些狐疑。
闻言,大山失笑一声:“小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什么意思?”
“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