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君牧话音刚落,四周瞬间涌出十数人,他立刻顺着空子就钻了出来,然而被缠住的那人依旧紧追不放,试图从人群中冲出来。
裴君牧看了看手中的火光,又看了看被围住的那人,就......
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没有了神智,并且内力深厚,可是似乎并没有伤人之意,看似很是疯狂,可这疯狂,似乎只针对自已手中的光。
思及此,他忙将手中的火甩到地上踩黑,瞬间,周围慢慢陷入寂静,那人也瞬间像是失去了目标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裴君牧知道自已斤两,所以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远处观察着。
“尽量不要伤到他,想办法控制住就行了。”
见那人似乎还算平静,裴君牧便出声吩咐了一句,然而他声音刚刚响起,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瞬间发狂。
“啊......”那人似乎是极为痛苦一般,双手抱头惨呼一声,紧接着身上内力暴涨。
裴易见状瞳孔猛地一缩:“退!”
“轰。”
“公子快走!”
瞬间,一阵气浪自那人周身迅速荡开,所有人几乎是瞬间,便被同时轰飞了出去。
裴君牧离得远,虽然没被直接掀飞,可也受了波及,星朗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君牧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了脚。
“咳咳......”
咳嗽声四起,被掀飞的众人迅速起身,顾不得自已的伤势第一时间来到裴君牧身侧,将其牢牢护住。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个浑身暴戾之气疯长的男人,裴易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沉眸凝视着不远处的人。
内力外放。
此人竟然能做到内力外放。
有此身手者,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绝不超过双手之数。
“公子,此人很强,我们不是对手,公子还是先撤吧。”裴易衡量了一下,若是他们拖住此人,应当能争取些时间。
听到裴易的话,裴君牧眉心更紧了,这裴易可是太傅府的侍卫首领,他竟然说他们一起都打不过此人?
星朗强撑着来到裴君牧身边,想直接带他走,可是裴君牧却看着他摇了摇头,此人已经彻底发狂了,他们走了,这个村子估计也就废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沉重嘈杂的滚轮声,裴君牧循声看去,只见之前的老人带了几个人过来,一人推着一车熊熊燃烧的柴火冲了过来。
“快让开。”裴君牧低呼一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他们推着火车在离那人还有几步距离时,轻轻放下板车,然后慢慢的退了回来。
“快走快走,这火能烧一阵子,应该能让他安静一会。”老人来到裴君牧身边,焦急的说道。
裴君牧弄不清情况,便只能先跟着他们离开。
————
“老刘,我说了这样行不通的,这火只能制住他一小会。”一个老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就是,老刘你怎么能忘了熄灯呢?”有一人抱怨道。
“我......”老人被问的哑了声,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也有些懊恼。
众人回到小院中,几位老人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朝那边火光之处观望。
裴君牧也来不及多问,吩咐裴易注意那人的情况,便扶着星朗回了院子。
老人见他们进来,忙起身迎了过来:“公子,你们怎么样?”
裴君牧摇摇头:“麻烦您倒杯热水过来。”
“哎,好好。”老人忙转身进了房间,没一会便端了水出来。
“多谢。”裴君牧接过递给了星朗:“先喝口水,你能自已疗伤吗?”
星朗点点头,端过水分几口喝下,缓了缓才道:“公子,我没事,调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裴君牧冲他笑了笑,知道他是不想自已担心,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来到院外将裴易喊了进来。
“裴叔,你帮星朗调理一下,我找他们问点东西。”他也帮不上忙,星朗应该没有大问题,所以,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首要。
裴易点点头:“公子小心。”
“嗯。”裴君牧淡淡应声,转身来到几位老人身边。
“老人家,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们说要熄灯,此时却又要燃火?他是怕火吗?”
裴君牧心中一肚子的疑惑,这些人包括那个发狂的人,都好奇怪。
矛盾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怕火......”老人接了一句,可却话音一顿,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公子,他是需要光,在黑暗的地方他会发狂,失控。”另一个老者起身接话道。
“我们在天彻底黑了之后,便会将所有火光都熄灭,所以平时他就算发狂,也不会来到村子里。”
“是啊,像每月的十五十六,他的情况便会好许多。”有一人说道。
“每到十五十六,他就会去到村外的山顶,找一处空旷之地,在月光下他好像没有那么的暴躁。”
“他知道自已的情况,所以每次便会早早的在自已住的地方点满蜡烛,可是......”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依旧还是会发狂,他住的地方已经被烧了很多次了,但是要比在没有光的地方好上许多。”
“至于公子所说的火光......唉......”那老人重重的叹息一声:“正是因为他烧过几次房子,我们才发现这一点的,可是......”
“火只能制住他半个时辰左右,在那之后,他会变得更加狂躁,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听完几人的话,裴君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来到院外。
“公子,您还是先离开吧,此人很危险。”他一出来,外面守着的护卫便出声道。
裴君牧没说话,而是绕过他们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燃起的大火,还有那个火光中的身影。
一到夜晚就发狂,需要光,但还是会发狂......
火光能制住他,可是半个时辰后会更狂躁?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火光,回想着那些人的话,还有刚刚与此人的追逐。
他似乎真的只是在寻找光源,至少那人追着自已的那会,他确实没有感觉到杀意。
反而是在自已将火熄了之后,他发狂了。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