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世子殿下又来了。”门房来到落雁居门口,对刚安排人,将门口收拾完的林管家道。
林管家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将人请进来吧。”
“可是......”门房欲言又止,林管家不解的转头:“怎么了?”
“不只有世子殿下,还有杨公子与沈公子,和十几个侍卫。”
此话一出,林管家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笑了笑:“侍卫就别进来了,将世子与两位公子请进来吧。”
“是。”门房那个应声退下,林管家则是快速进了院子。
“老爷,世子殿下与杨公子,沈公子来了。”
裴鸿深刚吃饱喝足,正躺在树下喝茶,听见这话狐疑的昂起了头:“怎么又来了?”
林管家摇摇头:“老奴不知。”
裴鸿深缓缓坐直身子,一手撑着老腰,一手摸着肚子:“老林,好撑啊。”
林管家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老爷可要去找老钱,开点消食的方子?”
“先去看看那几个小子吧。”裴鸿深摇摇头,一边朝院子外走,一边叹气:“老了啊,口腹之欲都不能畅快了。”
“太油腻了老爷,您现在需要饮食清淡。”老林在身后接道。
俩人一路来到前院,都没见到褚浔之他们,裴鸿深走不动了,便让林管家去前面看看。
自已则是来到前厅坐下,很快有下人端了茶水上来。
没一会,林管家就回来了:“老爷,门房说世子他们进来了。”
裴鸿深皱眉:“那他们人呢?”
林管家无声的摇摇头,俩人相视无言,沉默了一会,裴鸿深才缓缓出声:“老林,去找人问问。”
“是。”
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褚浔之他们三人是去了静雅院。
因为裴君牧与他们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哪怕平时难得因事齐聚,也因为裴君牧的自身原因,形同陌路。
而此时的静雅院,裴君牧正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左边是厚厚的一沓宣纸,右边是那本要命的家规。
星朗在桌案前磨墨,看着那才堪堪写了两行的家规,他只觉得这百遍......
估计这辈子是写不完了。
这要搁以前,这么长时间了,不说写十遍,至少能写五遍啊。
“公子,您快点写吧,晚膳时间快到了,长公主要晚些时候就回了,到时候......”
裴君牧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自已手背,说话的时候头也跟着一上一下的:“我写不动,写不了一点。”
星朗无奈:“您要是连一遍都写不完,长公主真的会生气的,到时候您可能就没晚膳用了。”
“那就不用,不吃,饿死算了。”裴君牧将手中的毛笔一扔,仰面朝椅背上一躺,整个人都快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谁要饿死啊?”这时,院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星朗快速回头,裴君牧也好奇的昂起了头。
“这是干嘛呢?”人未至声先至,沈知衍小跑着第一个进到院中,看见院中的情形,眼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书呆子,你怎么不是看书就是写字?你都不嫌烦吗?”
“沈公子,杨公子,世子殿下。”星朗见到来人,忙放下手中的事,转身行礼。
沈知衍?
杨怀瑾?
裴君牧在脑中搜寻着记忆,这俩来干嘛?
“稀客啊,你们怎么过来了?”他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原主这记忆里,可是很少有关于这俩的内容,不过,看他们这熟稔的模样,裴君牧不由得怀疑是原主的记忆不熟。
沈知衍看着起身朝自已走过来的身影,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怎么了?你见鬼了?”裴君牧自然知道他咋了,可这不是要装作不知道嘛,何况......
他转眸看向后面的褚浔之,这位美人世子,怎么又来了?
“你......你不怕我们了?”沈知衍没察觉到裴君牧的眼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为何要怕你们?你们有三头六臂吗?”裴君牧状似狐疑的反问。
“不是!”沈知衍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摊着手看向身旁的杨怀瑾。
“他不怕了,你看见了吗?”
杨怀瑾白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被你娘关家里就与世隔绝了。”
“这与我与世隔绝有什么关系?”沈知衍气的一巴掌狠狠落在了杨怀瑾头上。
“你老阴阳怪气的,是不是又被你祖母收拾了?”
“你有病啊,打我作甚?”杨怀瑾被打的一愣。
“打的就是你,让你阴阳怪气。”沈知衍冷哼一声,将脑袋往一旁一甩,又兴冲冲的朝裴君牧道。
“你真的不怕了?不傻了?”
“你丫的才傻。”裴君牧一脚踹了过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沈知衍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裴君牧竟然会动手!?
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受了一脚,不疼,可是......
“你!?你踹我?”
“怎么?你踹不得?”裴君牧挑眉,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沈知衍:......
见他不说话了,裴君牧将目光再次落在了褚浔之身上,眼神带着少许的戏谑。
“世子殿下今日挺闲啊,这刚回去呢,怎么又来了?”
此话一出,沈知衍与杨怀瑾同时怔愣了一瞬,齐齐将视线投向褚浔之,异口同声道。
“世子,你今日已经来过了?”
“怎的?”褚浔之面无表情的开口:“不能来?”
裴君牧嗤笑:“倒也不是不能来,就是......”
说着,他慢慢朝褚浔之靠近了几步,视线牢牢锁定着褚浔之的双眸,意有所指道:
“不知世子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言,或许我可以告诉世子,世子也就无需走这般勤了不是。”
“行。”褚浔之闻言轻轻颔首,看着近在眼前的眉眼,第一次觉得有趣,眉梢轻挑:“那你告诉本世子,之前为何不认识本世子?”
裴君牧无趣的耸了耸肩,原来是这个,他还以为这家伙发现啥了不得的事呢。
“世子不知道我这不记事的毛病吗?”
说着,他再次靠近了些许,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不过.....现在我记得了,特别是世子殿下,记忆可深刻了。”
褚浔之冷笑:“为何?”
裴君牧轻笑,缓缓站直了身子,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语义双关:
“毕竟我活了这么多年,世子殿下还是第一个将我甩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