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电台一如既往地冷清。
安祁带来的那波热度过去了,陈斯琢现在又进入了单机状态,每天闲得蛋疼,大部分时间都在放歌。
热线又响,他接听了,对面笑盈盈的,“哥,我想点首歌。”
是李景翎。
陈斯琢没想到他会打来电话,有点惊讶,“你没有在排练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呀。”李景翎无奈地说:“谁会在大半夜练琴呢?”
陈斯琢发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尬笑两声,“你想点一首什么歌?”
“海上花。”
陈斯琢说:“喜欢这么老的歌啊?”
“不老,很好听。”
陈斯琢给他放了歌,一时间默默无言,谁也说不出来话。他们两个总是沉默的,看似亲昵,中间却隔了很远。
“早点睡吧。”陈斯琢着急借结束这通电话,“明天应该还有排练吧?”
李景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我想你了,你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我只能打来这里了……明天的确有排练,早上八点要起床。”
“那你赶紧睡觉……我也不是故意不接的,就是……哎呀我在睡觉,你知道的。”陈斯琢开始胡编乱造,眼珠子乱转。
他总是想躲着李景翎。
对面沉默了许久,还是温柔地说了一句晚安,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陈斯琢心跳莫名其妙加速,他抓了一把头发,低声呢喃:“干什么啊……一天到晚,到底在害怕什么啊……躲什么啊?”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从公司出来,陈斯琢步入了停车场,他满脑子都是李景翎,早知道他会把这段关系处成这样,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了。
陈斯琢想,可能是父母婚姻不幸,让他对婚姻总是缺少了一点期待,一点憧憬,用最悲凉无情的目光去看待所谓爱情。
一开始就不该给李景翎希望。
他埋着头,心乱如麻 浑然不知危险的靠近。
要找个机会给李景翎道歉,不能再躲了,毕竟人家李景翎又没做错什么,都怪他自己没想清楚就答应了对方的表白。
造孽啊!
陈斯琢正要打开车门,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熟悉的薄荷香扑过来,对方比他高很多,力气也比他大,一把抱住他,让他没人任何反抗的余地!
是那个变态!
对方手里的布明显有迷药,陈斯琢吸入了不少,只来得及挣扎了两下,就闭上眼昏迷了过去!
堕入黑暗之前,陈斯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李景翎明明告诉过他,要小心的。
最近变态太安分,他都忘记了对方是个极端分子了。
确认他昏迷了,李景翎才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低下头去,嘴唇蹭过他的眉心。
“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他激动地在陈斯琢脖颈间嗅来嗅去,眉眼间难掩喜悦,如痴如迷:“宝宝,你怎么不听我话啊?我不是说了要小心吗?啊?你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要抓你,你还一个人走……你也爱我,对不对?”
如果陈斯琢还是清醒的,肯定会怒骂他脑子给驴踢了,脑补大帝。可惜陈斯琢昏迷了,只能任人宰割。
他把陈斯琢抱起来,开车去了别的地方。
……
疼。
无边无际的疼。
血腥味,薄荷花香,露水的清香,腐烂木头的气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不断刺激着鼻腔。
陈斯琢动了一下手指,只觉得浑身骨头好像都被人打碎了。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木质屋顶,横在中央的木头摇摇欲坠。
天光大亮,他眯着眼,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刚刚动了下身子,剧痛就像缠绕着脖颈的毒蛇一般令人窒息。
他诧异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陈斯琢瞳孔缩小,来不及观察四周,只顾着检查自己的身体——暧昧的红痕,大腿上的牙印,满目不堪。
他已经不敢想象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了……
他猛地泛起干呕,眼眶充血,剧烈地抖动起来。
毁了!一切都毁了!
那个变态居然真的下手了!他以为对方最多只敢亲他,结果居然……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陈斯琢知道那个人没给他清洗,身上很黏腻,让人极度不适。
他颤抖着站起身,把散落一地的衣物胡乱地套在身上,哆哆嗦嗦的,脑子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该怎么办?
这件事该跟谁说?
上次他拒绝了李景翎,结果便宜了这个变态……
一行清泪落下,陈斯琢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浓浓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他无声地落下眼泪,嗓子干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扶着墙,缓慢地走出木屋。
原来这里是荒山,这是一座废弃的木屋。
他茫然无措地望着苍凉的山,连自己接下来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被一个男人强*了该怎么办。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陈斯琢想,他应该受伤了。他还要想办法去医院。万一那个男人有病,他可能还会感染。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架,陈斯琢心都死掉了,他突然很想从山上跳下去——就像一只坠落的飞鸟。
他穿得单薄,冬日冷冽的风刮过去,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陈斯琢知道自己没办法走下这座山,身上残存的力量不至于支撑他走完全程,他不认识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就这样跌坐在木屋前,杂草丛生,他也被掩盖在其中。
人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大脑反而被放空。他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天,任由泪水打湿脸庞。
许久,他的手机响了。
陈斯琢眼珠子极为缓慢地转动,哦,他还有手机,那个变态没有把他的手机拿走,他可以向外界求救。
他迟钝地找出来手机,电量只有十格电,马上就要关机。
是安祁打来的。
安祁在那头大呼小叫:“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哎呀我跟你说,我又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他拍戏可难伺候了……”
然而陈斯琢没有听进去。
安祁独自说了好多,才反应过来,“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要不要求救?
还是就死在这里?
陈斯琢张了张嘴,嗓子很痛,他可以想象那个变态昨天对他干了什么。他咳嗽了两声,没忍住抽噎出声,哭声落入了安祁耳朵里。
安祁瞬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