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玉是没打算留屑爹一条命的, 毕竟真要算起来,屑爹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伤害林岚,但林岚遭受到的所有迫害,都是源于屑爹的放任。

  甚至在大长老准备对林岚直接用强的时候, 跳出来阻止的竟然是匆匆赶来的祁东亭, 而祁南台一个天灾级就这样站在上面看着, 虽然皱着眉好像并不赞同的样子, 四肢却都八风不动, 连手指都没往那边伸过。

  祁灵玉本来也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因为他是这具身体的一半基因提供者, 就会投鼠忌器。

  “现在,轮到你了。”祁灵玉说完这句,手势就是一变,鲜血再一次争先恐后地从他掌心的伤口冒出来,丝丝缕缕地黑色如同游蛇一般在血中游走,勾勒出一个咒印的样式。

  林岚注意到他的动作, 心微微提了起来,她不在乎祁南台的性命,甚至说自从那天知道这个该死的人工授精计划之后, 林岚对祁南台只有满腔失望和嫌恶, 她已经打算跟这人不死不休了。

  但她想让祁南台死,和她不愿意让自己儿子背上弑父罪名并不冲突。

  灵能界也有法庭,法庭采用陪审团制度,也就是由联盟公民组建队伍投票表决是否有罪, 因此陪审团也被称作裁决团, 一般的案子,不管大小都必须走完陪审流程, 才能进行真正的定罪逮捕投狱,只除了十宗罪。

  十宗罪打头第一条就是弑父弑母,犯下这宗罪,在上法庭之前,先要走一遍剔骨还父剔肉还母的流程,而且裁决团全程只旁听不参与,联盟会出五位法官连审,审的也不是罪名,而是商量刑期和要受到的处罚,最严重的甚至会被直接废掉天赋。

  而神圣法庭作为世界认定的唯一官方执法部门,是五大中心区共同成立用来瓜分联盟权利的,为了确保它的地位和正常运转,五大中心区各派一个世界级坐镇其中,可以说是灵能界最暴力的官方组织,就连联盟的“军警”区域联防队都只能避其风头。

  值得一提的是,杀父母之外的血亲并不犯法,毕竟灵能界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灵素师从小就跟暴力挂钩,实力上来或年龄到了之后更是经常出任务与死亡常伴,会精神变态到让人受不了想砍死太正常了。

  只是灵能界到底世家林立,只有抱团才能过得更好,一般不会出现反手灭自家九族的事情。

  总而言之,今天祁家的事情闹成这样,只怕惊动的不止是十三区,注视着这边的人只多不少,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如果可以,林岚还是不希望儿子被法庭盯上的。

  林岚这么想着,立刻就强行打起精神,将身体上的不适尽数压下去,想要跟祁灵玉讲明利害关系,却不想祁南台竟然直接爆发了。

  祁南台已经见识过祁灵玉的手段,一个天灾级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没的,此时面对他的宣战,自然不敢大意。

  只是他的天赋能力不属于攻击型,他近战倒是不错,但手中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也不可能拿着一个天平抡人,再且说通过刚才大长老用命试探出的教训,攻击大部分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不过同时,祁南台也看出了几分门道,比如这个诅咒虽然是祁灵玉用自己的血完成的,但触发条件应该是对林岚的恶意。

  祁南台将攻击目标锁定在祁灵玉身上,没有任何犹豫地开了灵压场,主要是冲着掀飞他们打断祁灵玉施咒手势去的。

  天灾级的灵压场甫一展开,原本就已经被毁了一半的主宅彻底轰成一片废墟,灵素的爆发力如同台风过境,轻而易举地将地基都连根拔起。

  “小玉!”林岚第一反应就是抓住祁灵玉的手。

  但她原本就只是超凡级,差祁南台两个等级,更遑论她中了瘴气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自然是扛不住“台风”被掀飞,过浓的灵素化作利刃狠狠朝她身上刮来。

  林岚根本就没有护着自己的意思,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祁灵玉身上,担心和焦急都显而易见,然而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祁灵玉做几个手串是上了心的,用的珠子都是不同的排列组合。

  比如祁灵云防御力足够,身边又有诅咒熊跟着,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人能够伤他,所以搭配的是危急关头能够保命的诅咒,其中有一个甚至是直接给祁灵云的诅咒,如果他死了,那么他将会化作罗刹恶鬼,进行无差别攻击。

  而林岚是精神类,身体素质方面不如其他灵素师,还容易陷入情绪黑洞中,所以的搭配的诅咒,大多都是防守反击的类型,其中就有之前祁灵玉对黑斩鸡用过的招鬼的诅咒,以及这次用的反噬诅咒。

  正是因为祁灵玉做的用心,所以只做出了四串就不想做了。

  林岚不知道这些,自然觉得很是奇怪,然后就听到一声很清脆的“咔嚓”声。

  手腕上那串黑色的珠子光华流转,其中几颗竟然爬满了裂纹,黑色灵素气息从里面溢出,竟然隔着她周身形成了薄薄的一层灵压场。

  “啊,是妈妈!黄啾,快!”林岚听到一个活泼的男孩声音,虽然被风声挤压地变形了,她却依旧听出来这是她小儿子祁灵云的声音。

  紧接着背后传来一阵破空声,她好像落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还不待她看清楚,眼前就一阵晃荡,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能抓住的东西,然后视野陡然被拉高,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出现在眼前,看着似乎还挺……毛茸茸的?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在高度拉到一定距离,直接脱离灵压场的最高高度之后,上升虽然还在继续,速度却慢了不少,林岚的视野终于正常,待看清楚面前这头巨大的东西之后,她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头完全超出认知的巨熊,黑面獠牙十分可怖。

  林岚之前的注意力全在主宅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头熊在搅风搅雨,此时骤然一见,脑子都为之一阵嗡鸣,人类刻在基因里对巨物的恐惧用上心头。

  要不是之前听到祁灵云的声音,以及这熊身上散发的不详气息太过熟悉,她只怕第一眼就要准备出手了。

  祁灵云在看到她飞出来的身影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一顿翻转腾挪滑滑梯,然后顺着巨熊的手臂就跑酷迎了上去,“妈妈!”

  “小云!”林岚也看到了祁灵云,当即也伸出手迎上去。

  母子两抱作一团,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两人就感觉到一阵拉扯,熊掌抓住了他们,视野再次一阵乱晃,等重新恢复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放在了巨熊的头顶。

  “哦哦,知道了。”祁灵云歪着头像是在听着人说话,点头应和了两句,然后转头给表情颇为有茫然无措的林岚转述,“黄啾说这里最安全,让我们不要乱跑。”

  “而且这里视野超级好的,还可以看到哥哥哦!”祁灵云拍了拍熊毛。

  林岚脸上的犹豫之色立刻清扫一空,赶紧扭头看过去,不得不说高空视野确实是好,几乎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一览无余。

  她不是强化类,五感都是普通灵素师的水平,巨熊足有百层楼高,相当于是六七百米的海拔,她没办法在这种高度上完全搞明白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更别说还是有灵压场遮蔽的情况下。

  林岚不免有些焦躁,然后身体就被轻轻撞了一下,粉毛小崽子歪倒地靠在她手臂上,猫眼半眯起来发出嘿嘿的笑声,“妈妈不用担心,哥哥没事哦,哥哥超厉害的,而且黄啾也会帮忙的。”

  他说着扯了扯黑色的熊毛:“黄啾你说是不是?”

  林岚跟方舟没有建立联系,自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从祁灵云满意地用力点头的动作判断对方应该是给与了肯定答案。

  林岚犹豫了一下,试探地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熊毛,“谢谢。”

  【不用客气,我的天使!】方舟可还记得林岚又是给小熊做衣服帽子,又给他戴墨镜,直接将他跌破下限的颜值拉回到正常范畴的壮举,对她的感官非常好。

  “咦?”祁灵云奇怪地歪了歪头,看着林岚空空荡荡地背后,百思不得其解:妈妈明明没有翅膀,为什么黄啾要喊她鸟人呀?

  林岚又听不到方舟的话,只能通过祁灵云的表情判断,她看祁灵云这样以为是巨熊有什么为难的,刚准备问,下面突然出现变故。

  祁南台的灵压场散了,他拧着眉站在那里,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而在他对面,黑卷发的男孩胸口开了一个洞,鲜血混合着黑色灵素往下滴落,他面色苍白却平静,掌心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两条锁链紧紧捆绑。

  “哥哥/小玉!”林岚和祁灵云母子两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目眦欲裂,祁灵云立刻就跳了起来想要下去,被理智上线的林岚紧紧抱住。

  恰在此时,方舟的声音传入祁灵云脑海里:【不要过去,很危险,轻易靠近,会死。】

  这个危险说的不是祁南台,而是祁灵玉。

  方舟虽然是在祁灵云手中,但他到底是祁灵玉做出来的诅咒娃娃,在很多时候他是能够感知到祁灵玉散发出来的情绪和一些其他东西的。

  其实不用任何人说,光是多看两眼下面那个场面,就能感觉到祁灵玉现在有多危险。

  只见黑卷发少年垂眸看着手中那颗心脏,他周身气息出奇地平和安静,那和鲜血一起滴落在地面的黑色灵素很快积出一洼,竟然没有半点不稳和暴虐的迹象。

  而他越是平静,祁南台的表情就越是忌惮,在祁灵玉倏然勾唇一笑时,祁南台这个天灾级竟然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不会有事,没有事,小玉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好好看着,不会有事……”林岚不断重复着这些话,像是告诫祁灵云,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但她知道,都是因为她太弱了,所以只能坐在这里,被孩子保护。

  她的一眨不眨地将底下的画面尽数收入眼底,她的心口仿佛也被刨了一个洞,里面一片鲜血淋漓。

  除了一人一熊的声音外,祁灵云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是来自他的脑海,又好像是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他恍惚看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有个暗影一般的人单手撑着下巴闲适地靠在椅子里,那人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坐姿也是和哥哥惯常用的姿势,就连浑身都透着熟悉的懒洋洋的气息,可偏偏祁灵云就是知道,这个人不是哥哥。

  “不甘心吧?”男人的声音都带着哥哥的腔调。

  学人精。祁灵云有点讨厌他,想抡起拳头揍他,但同时他又不受控制地继续听着那个人的话,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听。

  那个人说:“如果想要站在他身边,如果想要改变一切,如果想摆脱命运的囚牢……变强吧。”

  “或许,你将是唯一能抓住成功节点的我。”他如此意味不明地说。

  祁灵云的挣扎逐渐变弱,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双血色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暗沉下来,浓得仿佛一片黑色的死寂之海。

  不过这只是很短暂的变化,在他手腕上的手串隐隐亮起光之前,异常就已经褪去了。

  祁灵云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似乎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记住了一件事:要和哥哥一起揍讨厌鬼,要变强!

  母子两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出奇地达到一致。

  祁灵玉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会突然挖出心脏,只是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没办法咒杀祁南台。

  施咒的手势做到最后一个怎么也继续不下去,被迫中断后他自然遭到了反噬,竟然比他刚才施展的对整个祁家的诅咒的反噬还要强烈。

  浑身灵素逆流,血腥气涌到喉咙口,被他强行压下去。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

  一,这个人太强,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诅咒对方。

  这基本不可能,如果没有办法诅咒,他以自己血脉为媒介的诅咒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效果,那这人之前捂着胸口看他做什么?总不能是表演型人格。

  那就只能是二,他们之间有过类似誓言的东西,让他没有办法下死手。

  祁灵玉响起五年前的那两封信,祁东亭曾在信里说,那个屑的心口有咒印,而在经过林岚的补充说明之后,他也确定那个咒印跟他有关。

  他并没有下过这个诅咒的记忆,在一番思考之后,认为这个咒印是屑爹用天赋兑换的后遗症,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有在屑爹身上感知到诅咒的联系,也就没有去探究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

  祁灵玉感受着这个诅咒,没有任何阻碍的找到了他的源头——心脏。

  于是祁灵玉将它挖了出来,看到了捆在上面的两条黑色锁链,而在他做出这举动的一瞬间,诅咒完全暴露出来,无数纷杂的信息出现在他脑海,这意味着这个诅咒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

  他甚至都来不及做什么,屑爹就像是被扎了气的皮球一样,那些针对他而来的灵素一窒,然后陡然尽数消散了。

  祁灵玉从屑爹不可置信地表情,以及他周身突然凝滞的灵素气息看出,屑爹的天赋用不了了。

  至于为什么死寂了这么久的诅咒,竟然在此时突然重新察觉到联系,祁灵玉稍微思索也就猜到了,这必然是屑爹之前再一次动用天赋时,付出的代价导致的问题。

  能一下就露出马脚,而且还精准踩重最坏结果,怎么想对方兑换出去的也是气运这类东西吧。

  气运听着虚无缥缈,是根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是对比起来才会有人在意。气运好的人就算是九十九道天雷一起劈下,那也都是人体扫描,气运坏的人出门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都可能呼吸到有毒有害气体。

  甭管屑爹兑换出去多少气运,祁灵玉的宗旨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这心脏上面有两条锁链,他只感觉到一条和祁南台有关,另一条却还被遮掩着,感受并不分明,隐隐约约竟然还带着他的气息。

  而这倒是说明了一件事,屑爹在这次使用天赋兑换时,肯定受到了其他人的鼓动。

  首先排除世界本源,世界本源把他的存在都尽数抹除了,每次跟他一有点接触就跟开始疯狂尖叫,很显然并不会模仿他的气息。

  祁灵玉隐约猜到了是谁。

  大黄,祁多福。

  同时祁灵玉心中生出怀疑,大黄了解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只是千年前的偷袭事件,他已经杀过一次算报了仇,再次看到大黄心思更多的会放在怎么活下来上,而不会特意去再杀一次,但一旦他知道自己死后居然还在被敲骨吸髓的利用,肯定是要在当事人身上把代价一一翻倍讨回来的。

  而在这种剑悬于顶的情况下,大黄意识到他被复活后,居然选择的是远走暂避锋芒,而不是战战兢兢藏在暗处观察,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太符合对方的性格。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祁灵玉笑起来,他眉眼都染上了些温柔的气息,只有眼神冰冷刺骨。

  祁多福这五年来藏得很好,到底躲在哪里只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但没关系,他会让他自己主动走出来的。

  祁灵玉轻笑出声,五指缓缓收紧,那颗心脏被挤压着发出“咚咚”地沉重声音,仿佛敲在耳鼓上,令人头晕目眩血液翻涌,而那两条黑色锁链绷紧。

  祁南台攥紧了心口的衣服,手指用力到发白,面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惨淡,嘴唇开始发紫。

  “你,”他喘了一口气粗气,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你要做什么?”

  祁灵玉的脸色其实更加难看,他本来就身体不好,皮肤常年都带着些苍白,之后割手流了那么多血,脸色已经转为了一种如纸一半的惨白,现在一眼看去仿佛是在冰柜里冻了一年的尸体,已经不仅仅是白能形容的了。

  他却勾着泛紫的唇,根本看不出任何难受,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收拢五指。

  祁灵玉轻轻巧巧地勾起一根锁链,垂眸敛下眸中的暗潮汹涌,用着温柔而愉悦地语调说:“想带着你们一起死罢了。”

  “算计我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放过,不是躲起来就没事了,我找人的办法有很多,想来你已经做好了觉悟吧。”

  祁灵玉轻轻握住那根黑色锁链猛地一拽,被勒住的心脏在一瞬间剧烈收缩,随后在一声“咔哒”的脆响中,黑色锁链不堪重负地崩裂成两段,带起来的鲜血迸溅在惨白如纸的脸上。

  就在锁链崩断的一瞬间,祁南台心脏处的咒印化作一道黑色火焰燃烧起来,撕扯挤压的疼感和灼烧腐蚀的疼痛混一起翻涌上来,他再也维持不住姿势脸色扭曲地踉跄着往地上栽去,也是他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有“噗通”直接跪倒,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体面了。

  他眼前阵阵发晕,耳朵和头脑都是一片嗡鸣之声,而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是——他颤抖着手,灵素在掌心覆盖变成一座古老天平,而此时上面布满了裂纹。

  祁灵玉崩断锁链的全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随意的松手,任由黑色的锁链化作黑色的火焰开始灼烧,他也完全没有看祁南台的方向,视线缓慢地转向了后山。

  那里爆发出一片陌生的灵压场。

  最先注意到这片灵压场的,是处在最高空的祁北阁,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长刀出现在手里,只是轻轻一挥,他就直接跨越了空间。

  祁灵玉注意到了属于祁北阁的白色灵素气息,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抬手用指腹抹去了脸上溅到的鲜血,将心脏塞回到了胸腔里,黑色灵素运转,他的身体表面恢复。

  他上前两步捡起了那张不小心掉落的校牌,将上面溅到的血渍擦去。

  主宅的后山,是祁家的墓地,原文中他死后就葬在那片后山,后来主角掀了桌子后跑去那边把他的尸骨盗走炼制成了神兵利器,而祁家人则收集了他的残魂,然后用乱七八糟地东西给他填补成了一个究极缝合怪。

  难怪他通过那根锁链探查到气息属于自己。

  祁灵玉抬头,暗沉的眸子直直刺过去,脸上的笑容一派春暖花开,退去了紫色的嘴唇泛着缺血的白。

  “找到你了,大黄。”他笑盈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