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彩排，为了舒服，白时浸随便穿了件白体恤加直筒裤就出门了。
八点要到现场，叶钦矾爱睡懒觉，大家都默认没叫他。
路上，苏仪跟白时浸对流程，道：“现场台子比公司的形体室和摄影棚大得多，你之前有上台表演的经验吗？”
白时浸摇摇头。
苏仪问：“那你会紧张不，做这一行最忌讳紧张了。”
白时浸又摇头，“应该不会。”
他想起什么，问：“现场人多吗？”
“现场都是品牌方、集团总裁，还有比较有钱的粉丝，人倒是不会太多，几百人吧，主要是直播。”
白时浸又问：“直播大概多少人看？会上热搜之类的吗？”
“嗯….之前主办方开过一次，大概十万多人，观众还是比较多的，至于会不会上热搜……公司目前还没有买热搜的打算，怎么，你想上热搜啊？”
恰恰相反，他怕上热搜，要是让他妈看到……
那就完蛋。
白时浸摇摇头，“不想。”
到了现场，秀场外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粉丝在炎热的天气下举牌吆喝，他们走的内部通道都挤了半天才进去。
白时浸被这阵仗吓到了，“外面都是些什么人？”
沐年道：“此次秀场模特二十五人，除了你都挺厉害的，还有几个比较火的网红，那些是粉丝。”
“……”
苏仪拍拍白时浸的肩膀，道：“时浸，你运气可真好，起点太高了，第一次走秀就能蹭到这么大的。”
“那个姜琼，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内场，二十五位模特打了个照面，即使只是彩排他们也盛装出席，白时浸看起来像是来玩的。
但他实在帅得惹眼，让人没意识到他白体恤加牛仔直筒裤有什么奇怪。
沐年怕白时浸人生地不熟会紧张，让苏仪在台前看着，自己托人要到后台的工牌，混进去了。
但他显然多虑了。
他找到白时浸的时候，白时浸正跟身旁坐着的俩模特聊天。
沐年一眼看出来是俩gay。
“……”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心眼这么小，白时浸跟别人说两句话罢了，怎么堵得慌。
沐年在原地站着，突然不想去找白时浸了。
他刚要走，身后传出了白时浸的声音。
“沐哥，怎么来后台了？”
沐年脚步顿住，露出一个很平常的笑容，“怕你紧张，来给你打气。”
“那怎么还没跟我说上话就要走？”
“……”
沐年解释，“看你跟人相处的不错，我来多此一举了。”
“没有多此一举，”白时浸道，“我挺紧张的。”
“……”
白时浸泰然自若，根本跟紧张沾不上边。
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沐年哄小孩一样，道：“别紧张，只是彩排。”
白时浸道：“好。”
沐年咳了一声，假装随意地问道：“刚刚，跟他们聊什么呢？”
白时浸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沐年是在问那俩主动来搭话的模特，“没什么，看我面生，约我晚上去附近玩。”
“……哦，”沐年勉强笑着，“那……玩得开心，我……我借的工作证，待不了太长时间，先走了。”
沐年离开后台，回到苏仪身旁时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苏仪刚把摄影机架好，看沐年情绪不对，问道：“怎么了沐哥，后台有鬼吗？把你魂吃了？”
沐年摇摇头，脑子里全是那两个模特。
苏仪看沐年没有要跟她分享的意思，不再问了。
沐年却突然开口：“苏仪，你觉得我跟叶钦矾般配吗？”
“……？？！”
苏仪心中警铃大作，“沐……沐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是要分手的前兆吧？！
白时浸你的福气要来了！！
“没什么，就想听听周围人的看法罢了。”
沐年觉得叶钦矾是他的男朋友，是他选的人。
他知道叶钦矾有很多坏毛病，但他可以说，别人不能说。
别人说叶钦矾不好，他就觉得是在说他不好一样。导致听到白时浸那样评判叶钦矾，反应那么大。
好似在质疑他挑人的眼光。
他太爱面子了，听不得差评，更听不得一切不好的声音。
现在他觉得白时浸是与众不同的。
白时浸能给他灵感，改变他固用的设计风格，也敢说。
敢在他面前提起身边亲近人的不好。
现在他也想听听别人是如何看待叶钦矾的。
苏仪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沐年道：“说吧，我不生气。”
秀场的音乐响起，彩排开始了。
借着聒噪的音乐声，苏仪胆子才大了起来：“那，那我真说了啊？”
“说。”
苏仪摸着鼻尖，道：“说实话，当您第一次跟我们介绍叶钦矾是你男朋友的时候，我们表面上是觉得你和他挺配的，毕竟钦矾长得确实帅，还年轻，但随着深入相处……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轻浮的人。”
沐年蹙眉。
苏仪接着道：“我们私下都开玩笑说叶钦矾是不是救过你的命，所以你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沐年眼中波光闪了一下，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根本配不上你啊，”苏仪道，“叶钦矾说话十分不正经，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看不到你眼睛里对叶钦矾的爱，怎么说呢，你看他的眼神，是……长辈看小辈的感觉。”
沐年沉默了。
“还有，沐哥，我说了你别不开心。”苏仪舔唇道，“你也知道我这人爱八卦，所以会经常偷偷摸摸观察别人，有一段时间，我就观察了叶钦矾。”
“他每次来公司找你，都是男模特要拍露点照片的时候。跟你在办公室打完招呼，他就会来摄影棚，说着是来替你监工，其实……怎么说呢，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模特那些地方。”
“……”
沐年听完，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重的他透不过气。
他颤抖着问：“还有吗？”
苏仪：“……还有，也是我观察出来的，他应该经常去酒吧。”
“每次公司有什么活动要去团建他都会来凑热闹，沐哥你一般吃完饭就走，不会去第二场，但钦矾他会跟着我们去酒吧玩，酒吧里的酒水，叫什么名字、什么价位、什么口味、什么适合女孩喝，他都一清二楚。”
“像我们这种天天泡在工作上，偶尔去酒吧消遣一次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