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比分0：3
被困在【西班牙时间】以后，西班牙双打一迅速拿下第三局。
此时，是中场休息时间。
戈玉山和祝玉轩坐在长椅上，正在仰头喝水补充消耗的水分和体力。
身上的衣服汗津津贴在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能看到肉眼可见的汗珠。
闻霄看着两人，将边博利的能力说得清楚明白。
“边博利的异次元看似可怕，但说到底也只是时间的快慢变化，要想破局，除了使用强大精神力或者异次元外，就是将网球隐藏起来。”
“他的领域，只在从挥拍到放下球拍为止有效，在你们发球、击球的时候是不受影响的。”
他声音平静、吐字清晰，像山间潺潺流动的清冽溪水，只是听着，就能压下人心底的烦躁。
其实早在昨天晚上，大家就一起熟悉了西班牙队众人的情报。
边博利的【西班牙时间】自然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但熟悉是一回事，真对上了又是另一回事。
完全没有时间变快变慢的感觉，祝玉轩和戈玉山就只看到边博利一次又一次轻松打回网球的样子。
那种挫败感和无助感，是听情报时根本体会不到的。
祝玉轩隔着毛巾撑着自己的脸颊，无比苦恼。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该怎么把网球隐藏起来啊？”
“这有什么难的，你之前不就做得很好嘛。”
艾邦大咧咧坐在双打一中间，单臂搂住祝玉轩的脖子用力一压。
“你那个发球的能力不就骗过他们嘛。”
“但那只是发球才有用……而且两球之后就被他们破解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戈玉山撅了下嘴，显然对手三球之内破解他的招式这点让他很是不服。
闻霄笑道：“能骗到一次就能骗到第二次，这证明你们有骗到他们的实力。”
“我们有吗？”戈玉山眨眨眼，扭头跃过艾邦，望向结跏趺坐的祝玉轩。
对方闭着眼，寸头形象本该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冷酷感，却在这时只让人感觉到和谐安详。
简直就像睡着一样。
祝玉轩心中升起一丝怀疑。
而比他更快的是坐在中间的人。
艾邦一根手指戳在祝玉轩脸颊上。
“小子，你不会睡了吧？”
“……嗯？”祝玉轩睁开眼，还没等说什么，就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哈啊~怎么了，要上场了吗？”
“哈哈哈，这心态可以啊，玉山你也学学他。”
袁文山哈哈大笑，拍两下祝玉轩的肩膀，让后者更清醒一点。
祝玉轩还在揉眼睛时，戈玉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嚷嚷着“我在想办法的时候你居然在呼呼大睡”之类的话，要和前者拼命。
祝玉轩委屈辩解，扬言自己是在冥想休息，根本不是在睡觉。
两个人争争吵吵，状态都比刚下场那会儿好上不少。
闻霄心里清楚，祝玉轩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戈玉山放松下来。
比起紧张兮兮、畏首畏尾，还是放松下来，用享受的心情比赛得好。
两人再度上场时，闻霄叫住他们。
“玉山、玉轩，乐在网球，去享受这场比赛吧。”
两人都是一愣，随后用力点头，留给他们两道坚定无畏的背影。
这本该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却因为某人的小声嘟囔变得古怪起来。
“乐在网球，去享受……”
辛俊英用嘴叼着笔帽，含糊重复的同时，迅速将这句话记在小本本上。
闻霄嘴角一抖，恍惚之间听到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可能是他的灵魂吧。
“这种东西就别记了……”他勉强笑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以前遇到的一位老前辈说的。”
“老前辈？”
林修察觉到其他人大多都是恍然的表情，好像全都知道那位老前辈是谁。
只有他和基斯来得晚，什么都不清楚。
林修：“是那种武侠小说里传功法的前辈吗？”
闻霄：“当然不是，是去日本时遇到的感觉很深不可测的人，他告诉我乐在网球，我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是什么意思？”刘阳辉不理解。
闻霄：“嗯……他没有具体说，我理解的话，应该就是从网球中感受到快乐，不管是比赛还是训练，首先得要快乐才行。”
池都：“输了比赛也要快乐吗？”
“这你问闻霄没用，他又没输过比赛。”
袁文山嘻嘻哈哈地拆台。
闻霄无语，白了对方一眼后继续说。
“挫折和磨难肯定也会有，但在经历这些以后，有人会选择放弃，有人会继续努力，至少，能从网球中感受到快乐的人是不会放弃的。”
这就是他理解中的‘乐在网球’的含义。
是否和马古户所说的‘乐在网球’一致就不得而知了。
……
比分0：5
祝玉轩和戈玉山依旧没有任何办法破解【西班牙时间】。
对手真的很强。
除了能够熟练使用异次元的边博利外，弗里奥的实力同样惊人。
他们甚至有种被弗里奥完全看穿的感觉。明明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了。
体力迅速流失，祝玉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几乎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旁边戈玉山的状态更为糟糕。
他有金钟罩、铁布衫所练就的罡气护体，哪怕对手用力再大也不会伤到筋骨。
戈玉山就不一样了，一次次的接球，早就让戈玉山的手臂产生了相当大的负荷。
“还能站起来吗？”对面白发少年举手挥了挥。
“发球加油，我相信你们肯定做得到！”
依旧听不懂对手的话。
祝玉轩索性无视，直接扭头看向手臂通红滚烫的戈玉山。
“发球能行吗？”他担心问。
戈玉山点头，回望过来的眼睛里只有一片冷静。
“放心，还没到不行的时候。”
握球站在发球位置，戈玉山朝地面扔了两下球。
网球落地又弹起，球身上几道分割用的白线折射阳光，闪过转瞬即逝的彩虹光芒。
【云天弧光】是发球招式，借由有角度的旋转和人体的生物电，使球的周围产生一个真空罩。
真空中声音无法传播，这才让这颗球变成一颗神奇的无声球。
但这招发球已经被对手识破。
戈玉山回忆之前几局中自己打出这球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弗里奥打回来的。
对方应该是通过观察他的微表情，来判断这球的位置。
可哪怕意识到了，他也无法精确控制自己的微表情。
怎么办？
戈玉山闭了闭眼，不再浪费时间，迅速抛起网球。
【云天弧光】
“砰！”
15：0
弗里奥错愕看向另一边落地的网球。
他所跑的方向和网球落地的方向完全相反。
但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已经看穿了戈玉山的微表情，也可以确定戈玉山决定好的发球落点就是这里。
“判断失误吗？”边博利也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在他印象里，这应该是弗里奥第一次错误判断了对手的微表情。
弗里奥摇摇头，“再来吧。”
他不可能看错，所以一定是对手想到了应对他的办法。
戈玉山再次发球，面上微表情仍旧清晰可见。
30：0
事故重演，弗里奥再度判断失误。
就连祝玉轩都惊讶这次的发球。
“怎么回事？”
“一心多用。”戈玉山只简短解释。
祝玉轩思索两秒后，迅速明白搭档的意思。
戈玉山最厉害的能力就是【一心多用】，借由此产生各种变化。
那么控制微表情看向一边，手里的球打向另一边也是能够做到的。
弗里奥的判断能力依旧有效。
只不过从一开始，他判断的就是戈玉山故意用来迷惑他们的表情。
两人并未因此就高枕无忧。
对手很强，尽管现在没反应过来，之后也会很快意识到。
40：0
比分1：5
中国队终于拿下了一局！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弗里奥和边博利对视一眼。
弗里奥：“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骗过我的了，利用我对能力的自信。”
边博利点头，“能做到手眼动作各不相同，那小子确实很厉害。”
但接下来，可就到西班牙队的发球局了。
对方的能力仅限于他们没有察觉，一旦察觉到了，弗里奥可以立刻放弃自己的判断力，改用普通的打法应对对手。
差距如鸿沟，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赢！
“砰！”
网球重重落地。
比分1：6，第一盘比赛，西班牙队获胜。
上一场双打二，是中国队的全面压制。
这一场双打一，则变成了西班牙队的压制。
“中国队想要打赢这场双打一……”
声音逐渐消失，卡尔摇摇头，将话咽了回去，“霄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确定不是用来消耗初中生名额的？”
佩格瞥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不爽，“消耗完没用的初中生，才能保证高中生上场。”
“倒也有可能。”卡尔没有否认。
因为相比单人赛的时候，现在的闻霄确实显得更沉着冷静。
但卡尔也清楚，“这是世界级的团队赛，为了国家荣誉，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