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青学部长手冢国光正和博格、坎教练聊着什么。
听不清声音，又不能跟着一起过去。
青学众人唯一得知真相的渠道就是询问闻霄。
然而在思考片刻后，闻霄没有选择回答，只是道：“你们还是留着好奇心去问手冢吧，或者等他主动告诉你们。”
“是很难回答的问题吗？”不二周助温声说着。
“涉及隐私的话，我们就不问了。”
“不算是隐私，但我觉得还是手冢亲自告诉你们比较好。”
博格是来邀请手冢国光前往德国成为职业选手的。
一旦手冢答应，未来肯定要和这些朋友分别，前往德国生活。
所以这种事，闻霄觉得还是手冢本人亲自说比较好。
后者肯定也需要时间思考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喂，跟我打一场吧。”
趁菊丸和桃城没有防备，越前龙马抬起帽檐，再一次邀请道。
闻霄看向这个陌生的小孩，对方一双琥珀色的猫眼让人印象深刻。
“我叫闻霄，你可以直接叫我霄。”
“啰嗦，你到底要不要打？”
越前龙马皱起眉，全然没有要了解闻霄名字的意思。
看周围人习以为常到甚至有些无奈的反应，这个孩子应该经常挑战网球实力强的人，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还能打赢，不然不会嚣张成这样。
闻霄笑了笑，爽快应下，“好，就到附近找个球场吧。”
虽然刚刚才结束了温网的高强度比赛，但再打一场的体力和精力还是有的。
正巧博格和手冢也聊完了，闻霄看向三人。
“博格，你们很着急要回去吗？我想和这个孩子比一场，耽误时间的话你们就先走吧。”
“哈哈哈，不耽误不耽误。”
坎教练又搭上闻霄的肩膀，亲切的像是和他认识了好久。
试问哪个教练会不喜欢一个有礼貌又刻苦努力的天才呢。
唯一需要抱怨的一点就是闻霄不归他管，也完全挖不来德国。
坎教练解释道：“我们之后要去参观一下日本这边的U17训练营，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嘛~”
“U17训练营？我可以一起去吗？”
闻霄被勾起了兴趣。
更重要的是，日本的U17训练营里或许能遇到平等院和杜克。
上次平等院雷击又复活后给他打了电话，没聊几句就挂断了。
这次能遇到的话刚好可以好好问问。
坎拍了拍博格的肩膀，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当然啊，相信博格也会很高兴。”
“嗯，一起去吧。”
博格简短表示了同意。
这让闻霄突然想到手冢，同时也看向手冢——惜字如金，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外冷内热。
未来手冢去了德国的话……
不会成为第二个博格，也给自己搞一个光头发型吧？
脑海中想象出画面，闻霄内心巨震。
之后一定要告诫手冢，学别的可以，剃光头就算了！
——
想要找一个网球场非常简单。
闻霄放下网球袋，拿出一把拍网稍稍变形的球拍。
这已经是他两把球拍里情况最好的了，另一把更是干脆断掉，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拎着球拍上场，闻霄看向对面的小不点，想起还没请教对方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
“越前龙马。”
越前握住闻霄扔来的网球，表情像是生气的猫，很不爽闻霄把发球权让给他的行为。
“越前…龙马，很帅气的名字。”
说不定是重姓，闻霄没有太在意。
就算和越前南次郎同个姓氏，也不一定就和对方有关。
比赛很干脆的开始，越前龙马抛起网球，随即曲腿、手臂抬高，用力一挥。
急速飞来的网球砸到闻霄前方的地面上，在超强旋转的带动下猛然朝闻霄面部砸来。
【外旋发球】
哪怕它的朝向是自己的脸，闻霄看着迅速放大的网球的目光也毫无畏惧。
脚步微错、反手挥拍，动作自然流畅，像是在回击前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一出手便是最完美的回击。
0：15
闻霄的回球又快又重，越前龙马甚至都没有看清网球运动的轨迹。
少年人内心巨震，望向闻霄的视线多了几分凝重。
“外旋发球，很多大人都打不出的发球啊。”
坎教练摸着下巴，对场上的越前龙马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叫什么？”
手冢回道：“越前龙马。”
“越前？”坎教练诧异挑眉。
“是那个越前南次郎的孩子吗？”
这一手外旋发球，也的确是越前南次郎惯用的招式。
博格微微抬起下巴，同样对越前龙马产生了兴趣。
尽管这个少年在比赛中被闻霄压着打得很惨。
但博格和坎教练这样见识过无数选手的人都能看出，越前龙马是个很有潜力的天才。
——
“可惜了啊，如果是南次郎的儿子，我们可挖不到德国训练营来。”
车上，坎教练坐在副驾驶，无比可惜的叹了一声。刚才的比赛结束得很快。
不过半小时，闻霄就以6：0的成绩打赢了无比稚嫩的越前龙马。
结束后三人没有停留，告别了青学众人后，就朝日本U17训练营出发。
闻霄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半开玩笑问。
“坎教练，怎么老想着从别的国家挖人啊，不用尝试着挖掘自己国家被埋没的天才吗？”
坎：“你还别说，博格为了今年的U17，可是亲自去找了很多人的。”
闻霄挑了下眉，看向坐在身侧闭目养神的博格。
“以博格的性格，他愿意费功夫找的人肯定都是表现优异的天才吧……俾斯麦、QP吗？”
坎：“哈哈哈，都是老熟人嘛~”
在ITF比赛里，闻霄经常会碰到那两位老熟人。
还记得上次见到的时候，俾斯麦还在纠结自己未来的道路。
闻霄问道：“俾斯麦决定好了吗？是打网球还是搞赛车。”
“决定明年转为职业选手。”
博格睁开眼，终于参与了两人的话题，“以后都会在职业赛场遇到的。”
“听起来很让人期待。”
顿了顿，闻霄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掏出手机想给手冢发一条消息，却又很快顿住。
“对了，博格，手冢是怎么回答你们的？”
“需要考虑一下，他们之后还要打全国赛。”
“对哦，还有个全国赛。”
闻霄恍然，他倒是把全国赛给忘了。
手冢肯定会为了全国赛全力以赴，不可能在这时候考虑博格他们的提议。
他的叮嘱——不要剃光头——也等全国赛结束后再说好了。
*
车辆驶入山林之中。
在一段时间的颠簸后，前方出现一座训练营的轮廓。
训练营大门敞开，已经有一个瘦高的长发男子站在门口等待。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男子笑道：“我是U17训练营的精神教练斋藤至。”
“您好，斋藤教练，我是德国U17训练营的教练坎.雷特鲁。”
坎和对方握手，又介绍着身后的博格和闻霄。
“这位是我们德国选手优尔根·鲍里索维奇·博格，这位是中国选手闻霄。”
斋藤愣了下，视线看向明显东方人长相的闻霄。
他并不惊讶德国最强的青少年网球选手博格会过来，但这位中国选手的出现就属于状况外的情况了。
而且是叫闻霄……
没记错的话，闻霄就是现如今中国最强的青少年网球选手。
温网青少年刚结束没几天，他这是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吗？
欸，还是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跟着德国教练过来的。
斋藤的意外不过片刻，闻霄却还是看得出来。
“我和博格是朋友，所以就厚颜无耻的跟着一起来了。”
他双手交握在下巴前，眼中满是可怜。
“给您添麻烦了，斋藤教练~”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意外，但还是欢迎你来参观。”
斋藤摆摆手，带着三人往训练营走，“训练营目前有四位教练以及九十五位高中生……”
靠近大门位置的球场是实力最弱的12号球场。
训练营不仅会安排练习赛，还会安排以球场为单位的替换赛。
总体效仿海外的网球训练，只是在很多小细节上做了改动。
闻霄安静跟在旁边，一边听着教练的介绍，一边看旁边球场上正在进行的训练和比赛。
他去过的训练营还挺多的，因此一眼就看出这里的训练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前方，肩膀搭着一条毛巾的少年正在进行跑步训练。
跑近后，他朝教练们很有礼貌的微鞠一躬。
斋藤抬手打了个招呼。
“好好加油吧，德川君。”
德川和也冷淡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跑动。
而就在和闻霄擦身而过时，他脚步顿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错愕。
“你是……”
闻霄的手腕被人冷不丁拽住。
茫然扭头，他对上一双隐隐带着重逢喜悦的眼睛。
拽住他的人留着梳理整齐的墨蓝短发，衣服被汗水浸湿，显然已经跑了很长时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博格和两位教练也都停下脚步。
博格询问闻霄：“你认识他？”
斋藤也用意外的语气询问德川。
“德川，你们认识吗？”
闻霄眨眨眼，脑海迅速搜索着久远到已经快要忘干净的记忆。
德川…德川……
“啊！”他诧异的吸了口气，终于从很多年前有关于美国训练营的记忆中找到片段的信息。
“德川哥——是吗？德川…和也，我们是在美国训练营认识的？”
“是我。”德川和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也放开握着闻霄手腕的手。
“六年不见，你不记得我是很正常的。”
“已经六年了吗？”闻霄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他那时候才8岁，本就属于容易遗忘的时期，倒是德川居然还记得他，真是让人又惊讶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