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那几个糟糕的小屁孩,闻霄蹭上沙滩椅,学着舅舅的样子惬意喝了口饮料,随后闭上眼睛,开始享受灿烂的日光浴。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短短眯了一会儿,又睁开眼,伸手去拿中间位置的饮料。

  饮料包裹在不透明的杯子里。

  毫不设防的喝了口,一股浓稠的苦味差点把他送走。

  “噗咳咳咳…咳咳咳……”

  “……没事吧,霄霄?”

  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了舅舅。

  舅舅摘掉墨镜,拍打他后背的同时,无奈说道:“喝饮料呛着了?”

  “没…咳咳咳,饮料被…人下毒了……”

  闻霄颤抖着手指指向桌上的饮料,随后脑袋一歪,表示自己已经死掉了。

  舅舅疑惑拿起那杯饮料,拆开盖子便闻到浓郁的苦瓜味。

  “这个是……”

  “咳咳,鲜榨苦瓜汁,还加入了一点我们冲绳秘制的辣酱。”

  几个少年突兀出现旁边。

  眼镜少年举着作为罪证的小瓶辣酱,讲解着特制饮料的成分。

  剩下几个赞同点头,得意洋洋的补充着苦瓜到底有多苦,辣酱到底有多辣。

  木手永四郎推了下眼镜。

  “这一切都是他…等等,你是在录像吗?”

  舅舅点头,“嗯,我会把这份录像交给大使馆,你们会被以下毒无故伤害中国游客等罪名严加惩处。”

  ——是瞎说的,但用来唬小孩还是管用的。

  少年们瞬间脸色苍白,躲在木手身后询问该怎么办。

  木手强撑镇定,辩驳道:“我们不过是搞了恶作剧,这些东西又没有毒!”

  众人:“没错!没错!”

  “和认识的孩子玩当然没问题,但我们是外国游客,无故伤害外国游客可是给国家抹黑的行为,上升到国家层面,你们觉得这还是件小事吗?”

  甲斐又要哭了,“怎么办啊,木手?”

  木手也被唬住了,纠结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

  “我们…我们道歉行了吧,对不起。”

  众人连忙跟着他鞠躬道歉。

  看到他们的动作,闻霄猛地直起身来,哪还有半分死掉的样子。

  “笨蛋,哈哈哈——你们上当了,不就是苦瓜辣酱汁嘛,我完全没被打倒!”

  众人先是惊讶,继而又茫然起来。

  甲斐愤怒大喊,“都跟你说了用日语说话!”

  闻霄:“我听不懂!”

  “算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

  舅舅翻了个白眼,在木手询问能不能删视频的时候,无辜解释。

  “我根本没拍什么视频。”

  ……

  回国的飞机上,闻霄是挂了彩的。

  木手他们更惨,几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简直就是小菜狗成群。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到家后还没怎么休息,闻霄就又忙碌起来。

  网球训练,补自己落下的功课,尤其是后者,初一的必考课程有七门。

  除了英语和历史没问题外,剩下五门就需要他加紧学习了。

  家教老师走一个来一个,跟接力一样,给他讲不同学科的知识点。

  等家教全部上完,也就快到他上床睡觉的时候。

  学习空间里,闻霄正在进行第n次的‘刺杀皇帝’任务。

  每次失败,都要从起点重新再来。

  闻霄已经能默背下所有的过程和关键点。

  越过城墙,躲开巡逻守卫,从房梁上越过而不惊动下方聊天的侍女……

  终于!皇宫近在眼前。

  但这里也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老师压低声音,同时将一把匕首塞给闻霄。

  “我去引开守卫,你趁机进去,刺杀皇帝。”

  闻霄用力点头,又震惊望向老师。

  “我——我刺杀皇帝?杀…真的杀人吗?”

  “当然啊,努力到现在,难道你要在这里放弃吗?”

  “可杀人是犯法的啊,老师。”

  闻霄把匕首推回去,老师又推回来,两人展开拉锯战。

  片刻后,老师叹气,“算了,那就你来引开守卫,我去刺杀皇帝。”

  闻霄:“你也不行啊,我们都不能杀人!”

  这种真实度100%的地方,杀人和现实里杀人好像完全没有区别。

  老师沉默片刻,“修改任务,我去引开守卫,你去皇帝身边偷他的玉佩,这总行了吧?”

  “保证完成任务!”

  闻霄比了个OK,和老师分开两路。

  在对方引走守卫后,他轻手轻脚朝皇宫跑去。“谁在那里!”守门护卫大喊。

  迅速攀上柱子躲到房梁上的闻霄拍了拍胸口,将一颗石子扔向远处。

  守门护卫连忙过去查看,他就趁这个机会进入皇宫,轻轻带上房门。

  转身,闻霄僵在原地。

  穿着古代衣服的太监、宫女密密麻麻站在前方,都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哇啊——!!”

  闻霄是被吓醒的。

  夏季天亮得早,闹钟五点半响的时候,外面已经亮堂堂的了。

  又失败了,估计这次又要卡关很久。

  他叼着牙刷叹一口气,开始了规律的一天。

  ——

  初一升初二的期末考试,闻霄靠着几乎满分的英语和历史,在五十人的班里勉强挤进前十。

  暑假对他而言,和上学时没什么两样。

  无外乎就是去北京队训练、跟家教学习,就是多了点和朋友们玩的时间。

  北京队训练场馆内,结束了一场练习赛正休息的闻霄,看到了从教练办公室方向走回来的卢中。

  卢中比他大两岁,也就是14岁,过了这个暑假就上高一。

  去年全国赛结束,对方就加入了北京队,这次教练找他,不知道是要说什么。

  闻霄好奇询问,卢中也不瞒着。

  “是今年将在法国举行的U17世界杯,教练问我要不要参加。”

  “U17世界杯?”闻霄眨眨眼。

  “就是那个两年举办一届的……对哦,卢中哥你可以报名了嘛。”

  U17的参加年龄是报名期间内满14岁至17岁。[1]

  闻霄要想报名的话,还得再等两年。

  卢中点点头,又接着说。

  “我还没想好,教练说一旦答应的话,就得进入U17训练营封闭训练。”

  “那为什么不答应呢?”

  “听说高中课程很难,封闭训练的话,我怕以我的脑子,就彻底学不懂了。”

  “这样啊……”闻霄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教练没说训练营里有没有学习老师吗,难道一整天都要打网球?”

  “我问了,教练说目前训练营还没配备教学老师,只能靠我们自己抽时间自学。”

  卢中耸耸肩,“我在想如果要封闭训练的话,就只能网上买课学习了。”

  “确实有点难办,不过如果我们考体育特长生的话,成绩不是可以稍微差点嘛。”

  “我就怕连特长生的成绩都考不到。”卢中半开玩笑的说着。

  “算了,我去问问祝诚要不要参加,参加的话我们一起买课。”

  “祝诚哥?他不是没加入北京队嘛。”

  “教练说去年全国赛表现突出或者各个市队、省队的,都能参加,就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

  ……

  闻霄认识的,能够参加这次训练营选拔的人有卢中、任宣和祝诚。

  卢中、祝诚就住在北京,两人打算去训练营试试,毕竟U17世界杯是为了国家荣誉比赛,有这个参加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至于落下的功课,他们买了网课,就是不确定能听懂多少。

  任宣的话,闻霄也发消息问过。

  对方收到了邀请,他问的时候已经答应了。

  今年的u17在法国举行。

  参加完埃迪荷U14国际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后,闻霄刚好能赶上去法国观看U17的开场。

  法国机场,从转盘处拿到行李的闻霄走出机场,四下张望。

  不远处,站在一辆黑色豪车旁的少年抬手挥了挥。

  “这边,闻霄!”

  闻霄扬起笑容,快步跑过去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宇瀚,谢谢你的票~”

  他没买到U17的票,原本都不打算过来了。

  结果周宇瀚发消息问他要不要看U17,有多余的黄金VIP票。

  “别多想,我本来是要跟姐姐一起去的,但她临时有事。”

  周宇瀚这几年的变化有点大。

  原本如刺猬般的嚣张感收敛许多,五官长开、越发给人一种贵公子的感觉,就是那股傲娇劲还是一如既往。

  大概是闻霄盯得久了,周宇瀚的耳朵逐渐有变红的趋势。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人啊!”

  他炸毛吼道,粗鲁打开车门,推着闻霄的肩膀把人推进去,“再看就把你扔出去!”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扎耳洞不疼吗?”

  闻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觉在肉上扎个洞的话,肯定特别疼。

  周宇瀚撇嘴,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就是个耳夹,我没扎耳洞。”他摘下一侧耳朵上的漆黑耳夹扔给闻霄,“想要就送你对新的。”

  “不用了,我就是好奇。”

  闻霄很快对耳夹失去了兴趣,还给周宇瀚后,开始询问对方这几年在干嘛。

  “嗯……就是打网球,练拳,学习,旅游什么的。”

  周宇瀚又想了一会儿,补充道:“对了,再就是盖了几个国内的网球俱乐部。”

  “盖……网球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