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打铁花肯定是不能学的。
闻霄已经决定好要把一生奉献给打网球拯救世界的事业。
把自己的意图告诉给池叔叔后，叔叔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行啊，就怕小都自己不愿意，他要是想学就让他去学。”
经过上次在飞机上舅舅的提醒，闻霄对这种爽快反倒产生了怀疑。
“真的吗？叔叔，我很认真的，完全没有在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池叔叔一口咬定，但看着闻霄恳切的眼睛，又无奈补充。
“但如果他真的没有打网球的天赋，或者说……打不出成绩，我确实就不会让他打那个职业网球了。”
“他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他！”
一句不假思索的肯定。
卧室里，趴在门上偷听的池都抿起嘴唇，不知是发烧还是害羞，脸颊烫得惊人。
不过才认识几天，闻霄不仅陪着他去打铁花，还这么相信他。
年幼的孩子还无法准确形容此刻心中汹涌的情绪。
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从此以后，闻霄就是他最好的铁哥们！
他要为兄弟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绝不辜负对方的信任，一定好好学习网球。
……
一场酣畅淋漓的旅行终于结束。
闻霄回了家，在坏舅舅告状后，又被父母狠狠训斥了一顿。
训斥完，妈妈看着他肩膀几处被烫到后留下的痕迹，心疼得直抹眼泪。
“这是英雄的勋章！”
闻霄骄傲说完，在老爸问“要不要买祛疤膏”的时候，果断点头。
“要买！”
几个星期后，新年临近。
今年袁文山跟着师父云游打怪去了，没到他家过年。
闻霄再三追问，对方才说出实话——就是从白云观徒步去湖北武当山。
上网查了查，闻霄才得知武当山是道教圣地，也是全国武术之乡。
光是看着这些形容，就能意识到那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地方，以后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也会去看的。
没有袁文山，除夕夜变得有点无聊。
好在闻霄还认识同住在北京的朱鹤、卢中等人，年后约着一起打网球，倒也不算无聊。
速度：47.9
力量：50.9
体力：59.8
网球技术：49.2
精神力：78.3
年后，闻霄惯例记录下自己的数据。
去年他定的小目标没能完全实现，本该提升到50的速度，还是差了很多。
本以为能够学习《踏雪无痕》后，速度会立刻提升，可现实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理想。
学习空间是很少提升五维数据的，顶多就是通过自我感悟，提升一点精神力。
剩下的速度、力量和体力，都得他在现实里努力才行。
就比如太极拳，学习空间的作用是让他掌握太极拳的打法——算是一种变相的把教学视频印在脑子里。
只有在现实里练习的太极拳才能提升他的数据。
《踏雪无痕》也是一样。
老师只在学习空间里教给他一些锻炼方法——跑步、跑桩、跑砖、顶功，这还只是初级的锻炼。
等初级练得差不多了，才能练习中级。
努力训练的同时，新一年的集训安排也出炉了。
美国、德国之旅后，他这次要去的国家是瑞士，世界排名第二的网球强国。
……
瑞士，采尔马特小镇。
欣赏着木栅栏外的田园美景，闻霄咬了一大口汉堡。
在充实的配料塞满口腔的同时，他的眼睛也移动到远处覆盖着少量积雪的锥体山峰上。
那里是阿尔卑斯山脉中最著名的山峰——马特洪峰。
它就像一个四面锥体，各面分别朝着东西南北，非常具有特色。
吃过饭以后，闻霄的目标就是攀上这座山峰。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他在瑞士训练营里认识的朋友们。
含笑看向正吃东西的众人，闻霄用前不久刚学的拉丁罗曼语说了一句。
“吃完了吗？”
他觉得自己说得字正腔圆、天衣无缝。
实则在本地人听来，就跟他听外国人说中文一样。
在瑞士，孩子们从小就点亮了多语言的天赋。
这里的官方用语是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及拉丁罗曼语。其中拉丁罗曼语已经濒临消亡，居民中讲这类语言的只有0.5%。
教他这句话的朋友，0.5%中的一员福斯特·尤金差点没笑喷过去。
“吃完了吗——是这么说的。”
“吃完…吃…”
“吃完了吗？”
“吃完了吗？”闻霄又重复一遍，撇撇嘴，有点丧气。
“好难学，我还是用英语说吧。”
“不用勉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坐在背靠马特洪峰方向上的少年声音平缓。
对方叫亚历山大·阿玛迪斯，比闻霄大3岁，今年13，是训练营里最厉害的选手。
闻霄和对方打过几次训练赛，也从不少人口中听到过有关于阿玛迪斯的传闻。
传闻有好有坏，但都绕不开一点——阿玛迪斯很强。
他和对方的初次见面是在宿舍里，洗漱后回返宿舍的闻霄不小心听到对方在走廊上和母亲通电话。
只是听了几句话，就能感受到阿玛迪斯和母亲的感情很深。
之后每天晚上洗漱回返，他几乎都能撞到对方在走廊上打电话。
平时看起来，阿玛迪斯是个生人勿进的高冷酷哥，连网球风格都是让人害怕的【暗】。
没想到私下里却是个懂事听话，会和母亲报告日常训练的孝顺孩子。
起初闻霄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还是打赢一场场排位赛后，才在最强选手营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和身份。
闻霄想交的朋友，还从没有交不成的。
几次尝试后，他不仅和阿玛迪斯混熟了，还隔着电话和阿玛迪斯的妈妈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好朋友当然要一起出去玩。
几人趁着训练营的假期抵达马特洪峰脚下，打算征服这座陡峭的高峰。
带领他们的是尤金的父亲以及对方的团队，一群非常专业的极限爱好者。
穿戴好装备，众人朝着马特洪峰进发。
远看，马特洪峰是陡峭到几乎垂直的平面，没有任何能抓握的地方。
实际到了山脚才能看到，这里虽然陡峭，但也是有各种被风化雪蚀的凸起岩石可供使用。
从东北角的山脊出发，众人开始向山上进发。
严格意义上说，这是闻霄第一次攀岩。
之前爬的三山五岳，都是已经开发好的、铺设了石板的旅游景点。
这里没有石板，靠的是脚下纯天然的凸起，过于陡峭的地方，甚至还需要相互配合，用绳索才行。
没有害怕惶恐，有的只是兴奋和对大自然的赞叹。
呼吸着山上冷冽的空气，闻霄的攀爬甚至看着比一些大人都要熟练。
在这种地方，最重要的是力量、体力、勇气和平衡感。
前三者闻霄都具备，平衡感则同样通过累积的训练量给锻炼出来了。
不管是在平地上控制肢体运动的太极拳，还是上蹿下跳的梅花桩练习，都让他有着远超常人的平衡能力。
前半程相对来说还比较好爬，后面才是更加陡峭的艰难挑战。
马特洪峰半山腰，一栋屹立在陡峭崖壁、无比突兀的小木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它叫索威山屋，最初建造于1915年，是一个叫索威的比利时商人所造。
这位商人喜欢爬山，由于经常看到登山者不幸罹难的新闻，心痛之余才决定在山上搭建这样一座小屋，供登山者们使用。
一百多年过去，这栋小屋不仅没有被废弃，反倒成了马特洪峰上一个爬山者都想打卡的地标建筑。
木屋内有十张床，配备呼救电话和应急食物。
尤金父亲观察着周围的痕迹，判断道：“昨天晚上还有人住在这，是往山上走的。”
“我们会遇到他们吗？”尤金好奇问。
“大概率是不会的，除非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尤金：“好吧，那还是别遇到他们了。”
在大人各司其职的忙活时，闻霄站在木屋外的窄小平台上，远眺下方的美景。
这里已经很高了，下方能看到半空中稀薄的云雾、他们爬上来的陡峭山壁，以及更远处的葱翠树林。
住在这么高的山间小屋里，也是一种别样刺激的体验。
闻霄吸了下鼻子，对旁边的少年开玩笑道：“阿玛迪斯，要不要在这里打一场网球比赛？”
阿玛迪斯扭头看过来，深色皮肤很难能看出被冻红的迹象。
短暂思考片刻，他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们现在去吗？”
“什么，你没听出我在开玩笑吗？”
闻霄很明显的愣了下，哈哈笑道：“我在开玩笑啊，在这种地方打网球的话……嗯，感觉一旦脚滑就会摔下去。”
阿玛迪斯微微耸肩，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我也在开玩笑……”默了片刻，他的语气变得低沉，“生命是很珍贵的。”
这似乎不是一句单纯的感慨，而是阿玛迪斯发自内心的想法与总结。
闻霄转移视线又看向远处的风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听说阿玛迪斯幼年时生活在纷争地带，只是听说，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对方应该不会想说出过去的经历。
闻霄也从未在这方面表现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