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顶级的alpha与omega，也终究是人类。
没有办法穿透大气层飞上宇宙星空。
也没有办法在水下自由的呼吸游泳。
无论伴生兽是狮子还是鳄鱼。
它们都是陆地上的生物。
草原上最凶猛的狮子，也会被大海吞噬生命。
巨大的水压与海洋动物的撞击之下，阿尔伯特口中不会进水的飞船在瞬间支离破碎。
当鳄鱼张着血盆大口，试图撕咬吞噬白雪莱漂亮的鱼尾时，巨大的水流将张着嘴的巨鳄冲入大海之中。
庞大肥胖的身体在海水里无助地游动，短小的四肢奋力扒拉着海水。
再大的血盆大口，也只能在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小气泡。
即使是由精神体具象而来的伴生兽，也会在战斗与不适应的环境里受伤，连带着让宿主的精神力受损。
先前还重重包围的伴生兽，在大海淹没的时候纷纷消失不见。
鱼尾轻轻一甩，整个人急速地在大海中巡游搜寻艾洛克的踪影。
那些阿尔伯特的护卫纷纷朝海面游去，艾洛克看不到人影，连阿尔伯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水中的人鱼浮出海面。
在来到水面的那一刻，白雪莱看到了浑身湿淋淋的阿尔伯特。
以及阿尔伯特身后，无数悬浮在空中的战斗飞船。
“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但也仅此而已了。个人的力量再强，在强大的星球力量面前什么都不是。”阿尔伯特站在一架飞行器上面，身后站着两个护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omega：“白雪莱，你想一辈子躲在海里吗？你不如试试看，是你的力量更强大，还是我的导弹更精准。当然了，你也可以让你的那些海洋朋友，为他挡导弹，炸得粉身碎骨。”
阿尔伯特勾了勾唇角，神情阴冷：“你去死吧，你死了，虞先生就会恢复正常了……”
神经病！白雪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抬起头，一艘艘飞船密密麻麻地遍布天空。
当阿尔伯特说完话的时候，所有飞船都在同一时间将目标对准了他。
不是真人驾驶，是被系统统一操控。
这是天上不知何时下起的下雨告诉他的。
这样就更好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大海里的时候控制海水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神力。
即使他是稀少罕见的双s级omega，从他真正学习如何提升精神力到现在，总共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
远远不到一年，几乎是他的极限了。
脑子里像是有人拉扯他的神经，紧绷而疼痛。
但这种时候不能露怯。
如同当年面对霸凌的时候。
不能露怯，不能让他们知道，其实他心里也很害怕，身体上也很痛。
一旦露出弱点，会被立刻集火攻击。
保持冷酷不好惹的模样，冷冷朝阿尔伯特扫去一眼，白雪莱捏碎了挂在胸口的玻璃瓶。
属于虞听晚的信息素在瞬间将他包裹。
身上的气息，是他的，也是他的。
阿尔伯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已经听不太清了，反正都是一些废话。
没有听的必要。
手指摸到衣服潮湿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最后一颗被糖纸包裹的糖。
白雪莱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话好多，要打就打，别浪费时间。”
他剥开湿淋淋的糖纸，将表面黏黏的糖果送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是很清爽的水果味。
是什么水果呢？
想着的时候，阿尔伯特凶狠地朝他看过来。
大概是说了一堆狠话。
紧接着，所有飞船的炮筒都开始汇集能量。
从最初的一个红点，到后面的红光一片。
缓缓呼吸着属于虞听晚的信息素，白雪莱扔掉了手里的糖纸。
最后一颗糖果了。
是不是差不多该回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回来，还能看到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召唤伴生兽的场面。
虞听晚，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你看，即使没有你。
我也能一个人对抗整个海星最强大的力量。
“咔哒”一声脆响。
水果糖被牙齿咬裂的那一刻，天空中突然被撕开了一条缝隙。
流淌着无数星光的缝隙里，传来了一声悠长低沉的鸣叫声。
“那、那是什么东西？”
“有条鱼出来了，这是什么鱼，怎么还会飞？身上的都是什么，是星空吗？”
“好像……好像是鲲？！”
“它把我们的战斗飞船都吃掉了——”
犹如一座小山般大小的鲲，皮肤的表层流淌着夜晚与星空、银河的色彩。
它张开嘴，将一艘艘战斗飞船悉数吞入肚子里。
即使被炮弹击中，由锦鲤进化而成的伴生兽鲲，也丝毫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一艘，两艘，三艘……
漫天的飞船，悉数进了星空鲲的肚子里。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飞船都被吃掉了，阿尔伯特大声咒骂着，让护卫们上前阻止白雪莱的同时，似乎还想继续往这边增加兵力。
白雪莱想，阿尔伯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个人的力量再强，也难以和整个海星的力量相比。
所以他跃入海中，又让大海掀起巨大的海浪，再一次将低空飞行的阿尔伯特卷入大海。
却不料亲眼目睹了阿尔伯特的“自言自语”。
被困在海中的阿尔伯特精疲力竭，他朝着不敢靠近大海的护卫大喊大叫：“我是海星的王！我命令你们来救我！”
下一秒，阿尔伯特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沉着声音命令其他人都离开。
“阿尔伯特陛下？”白雪莱在阿尔伯特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眼认出了当初微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海星皇子。
阿尔伯特朝白雪莱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只有爷爷心神不定的时候，我才能趁机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用多久就会永远消失……”
“请您……请您照顾好艾洛克。”
眼中闪过一抹忧伤，阿尔伯特一把抓住手边散落的飞船残片，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残片插入自己的心脏。
“阿尔伯特？！”白雪莱愣住了，他立刻游了过去，只是他的精神力耗损严重，什么都不了。
“我不死，爷爷还会重新占据我的身体，做出伤害你们，伤害……艾洛克的事情。”阿尔伯特扬唇浅浅一笑，“不用担心，海星不会为难你们的，我……”
阿尔伯特还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又变成凶恶的模样。
大喊大叫的，不想死。
可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不想体验死亡的滋味。
占据了阿尔伯特身体的上一代海皇又消失了。
阿尔伯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呼吸。
白雪莱无力地飘浮在海面上，他试着去抓阿尔伯特，却发现精神力急剧耗损下，他连伸出一根手指都变得费力。
他轻轻喊了一声“月华”，白凤凰也没有出现。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虞听晚，是马上就要涅槃了吗？
所以月华才会消失不见……
远处似乎隐隐传来炮火的声音，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白雪莱的视野里。
黑色的翅膀，头顶的牛角。
是宋时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