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关嫣儿的事,是哥哥不对,嫣儿已经做得很好了。”秦钰凡知道那个药丸子能叫续命丹必定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岁云暮那几乎半只脚都跨进棺材的情况还能被续命丹拉回来,可见这东西有多厉害。

  眼下掉了一颗,虽然可惜但也没有办法,并且岁云暮的状况并不好,来不及去想这个。

  他从胸口又去拿续命丹,但不知是不是太过匆忙,拿着续命丹的时候竟还带出来了藏在衣裳里的两枚玉佩,其中一枚底下挂了穗子,另一枚到是没有挂但却和穗子缠绕在一起。

  这么拿出来时正好攥到了穗子,将两枚玉佩都给带出来了,下一刻摔在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岁云暮浑噩的承受心口传来的剧痛,在听到玉佩落下的瞬间人竟是清醒过来,但很快就又被心口传来的疼意折磨的虚脱。

  可玉佩掉落的声音就像是环绕在他的耳边般,久久没有消失。

  他下意识挪着身子往玉佩传来的声音处爬,铁链也在他的爬行下传来刺耳的拖行声。

  唇上都是鲜血,那双眼眸中都是痛苦与绝望。

  秦钰凡一见掉出来的玉佩,这是岁云暮的,来的路上岁云暮一直都没有醒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给,到了潮汐城后他也没办法靠近岁云暮,所以暂时没给。

  看着掉在地上的玉佩他快速捡起擦了擦准备藏回去,等岁云暮好点了再还给他。

  但下一刻他听到爬行声抬头看去,就看到岁云暮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爬过来,并且他还看着自己。

  可很快他就发现岁云暮并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的手,他低头看去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玉佩,当即知道他在看什么了,是在看玉佩,难道说这玉佩能帮他?

  他不知道,但却有可能,也许真的能也说不准。

  看着艰难爬过来的人,很快他就被铁链困住无法再爬行,伸出手在地上抓过试图将玉佩取来。

  身体的痛苦使得他手上的力道都乱了章法,手指被瞬间划破溢出鲜血,看得人心尖微颤。

  正是如此,秦钰凡知道他要的就是玉佩,他快速起身过去。

  此时岁云暮趴在地上,离他已经很近了,所以他过去的时候虽无法碰到岁云暮但还是能将玉佩递给他,道:“你是不是要这个?”

  他这话刚说完,岁云暮便一把夺过玉佩,颤抖着将那枚残玉含到口中,下一刻又蜷缩起来,像是要将他完全包裹起来般。

  身体还在发抖,血线在他的皮肤下扭曲,显得格外的骇人。

  此时秦钰凡也清楚看到了,哪怕岁云暮已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脖子一侧的血线却是如何都遮盖不去,看的清清楚楚。

  就像秦嫣儿说的那样,像一条条红的虫子,在往他的脸上爬。

  他诧异地看着那些血线,蠕动下仿佛就要从他的皮肤下钻出来。

  那些在前两天的时候都是没有看到的,可现在却出现了,而这几天岁云暮除了在昏迷中并未发生什么事,所以这个东西是之前就有的吗?

  他不知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想要问问他怎么样。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门口就传来了声音,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伸手去推他,试图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去。

  若是让那些侍从发现岁云暮在这里,必定会引来一阵毒打。

  秦嫣儿早已害怕的浑身哆嗦,但也知道大哥哥在这里怎么样,会被打的。

  她清楚记得哥哥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模样,攥着岁云暮要将他拖回去。

  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拖不动,急的都哭了起来。

  “大哥哥你醒醒,大哥哥!”边说她还边回头。

  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但已经能听到说话声,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

  两人这般,周围的人却是连动都未动一下,甚至还往角落中缩,谁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去帮忙,因为一旦被侍从看到他们可能会被打死。

  秦钰凡转头去看门口,随即又去看岁云暮,见他只是缩起身子人早已昏迷不醒,根本没办法将人叫醒。

  他也知道其他人不会来帮忙,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也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一把抱起岁云暮就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侍从进来前,他才又躲回了角落中,心跳的非常快,好似随时都要跳出来,紧张地双手都在发抖。

  原本他是并不想去帮忙的,那些人都在外面了,现在上去帮忙只会被毒打,碰上他们运气不好,可能会被打死。

  但想到岁云暮傻乎乎地给他蜈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但这却是他被抓进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给他东西,而且还是个傻子。

  那些人本来就因为他是傻子拿他取乐,且他身上都是伤,若是引来一场毒打他肯定熬不过去,而且他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绝对会死。

  思来想去,他还是出去帮忙了,也幸好那些侍从有什么事绊住了没有立马进来,就是他这会儿也怕的不得了,浑身在发抖。

  不敢露出头,低着脑袋缩在角落中。

  秦钰凡诧异有人来帮忙,但在抬头时就认出了人,岁云暮之前抓过蜈蚣,好像就是这个人吃的,他看到过一次。

  看到岁云暮已经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抱着秦嫣儿同时还将岁云暮没有拿走的另一块玉拿起转身躲了起来,挨着墙面。

  与此同时,在门口的几名侍从走了进来。

  整个马厩内都陷入了寂静,静的连一丝风声都消失了。

  几个侍从快速在周围扫了一圈,看着那一个个骨瘦林柴的人,眉头紧锁。

  边上一名侍从看向为首的人,道:“老大,咱们要不挑两个之前赢过几次的?”

  昨天主子全输了心情很不好,今日若是再输,指不定这怒气就要往他们身上撒了。

  也不知道最近主子犯了什么大忌,打一场就输一场,钱都快输光了。

  可不就是快输光了,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在进什么能打的人,全是一些老弱病残,一个个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让他们上斗兽场了。

  为首的侍从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实在是最近输得太多,主子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迟早有一天会迁怒到他们。

  如今能用的人也几乎都没了,干脆找几个以前打赢过的,能打一场是一场,总比一场都不行的好。

  想到这,他摆手示意他们去挑几个出来。

  几个侍从点头,快步上前,在一些奴隶中找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找到了几个人,解开铁链拖着他们出来。

  “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被拖出来的男子惊恐的惨叫出声,双腿在地上不断挣扎,试图从他们的手中挣脱出去。

  可却毫无办法,反而是迎来一鞭子。

  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当即留下一道血痕。

  但因为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以至于这条血痕到是看不太清楚,同样也使得那人不敢在叫唤。

  侍从将人拖了出去,到了为首男子的身前,其余几名侍从也将人拖了出来。

  可能看到了刚刚那人的一鞭子,剩余被找出来的人到是老实了不少,可眼中的惊恐却是一点也没有消失反而还更甚了。

  他们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若是运气好还能留一口气,若是运气不好就会死在斗兽场,身体都在发抖。

  为首的侍从看了一眼,点头,“行,就他们,带走。”话落转身往门口去。

  几个侍从也推搡着让奴隶跟上,鞭子抽在半空传来刺耳的声音,“跟上!”

  很快,几人便离开了马厩,再次安静下来。

  其余被锁着的奴隶缩的更紧了,瑟瑟发抖,不敢传出一点声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厩内更是昏暗,难看清其他人。

  秦钰凡等了好一会儿,等到马厩内完全陷入黑暗,确定那些人暂时不会回来他才抬起头看向门口。

  屋外月光稀疏,很是安静。

  转头去看岁云暮,昏暗的夜色下只能依稀看到岁云暮缩在角落中的身影,身形偏瘦,好似比他第一眼看到岁云暮时又瘦了不少。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免有些担心。

  只是此时他也不能让妹妹过去看,已经晚上了,斗兽开始了,那些侍从随时都会过来。

  “哥哥。”秦嫣儿仰着头看着秦钰凡,小声唤他,随后又道:“哥哥,大哥哥好点了吗?”

  秦钰凡低下头,摸摸她的小脑袋,轻轻摇头,“别担心,大哥哥不会有事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这么哄着妹妹。

  秦嫣儿听到说不会有事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岁云暮,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岁云暮再次担心起来,只希望大哥哥不要有事,等明天他给大哥哥带馒头吃。

  她喜欢大哥哥,不想大哥哥出事。

  昏迷中的岁云暮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指尖惨白。

  口中的残玉被死死咬住,好似要将其咬碎一般,脸色惨白,眉头紧皱。

  思绪混乱,眼角有清泪落下来。

  好疼,真的好疼。

  随着时间的推移,脖颈上的红线黯淡了不少,但仍然是极其清晰。

  他就这么缩在草堆中,像个被丢弃的小孩一般,看得人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郁,马厩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马厩内的众人本就紧绷着情绪,此时听到脚步声,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传出一点声音。

  很快,脚步声靠近,先前的那几名侍从走了进来。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几人的面色都是不耐烦。

  为首的侍从紧皱眉头看着马厩内的人,心底的厌烦也越来越重,送过去的几个人明明之前就赢过,结果刚上去还没一会儿人就给打死了。

  要是他们能赢个一场也就罢了,今夜主子心里还能舒畅些,谁成想都是些废物。

  剩下也都是些废物,送去都是找死。

  顿时心底的厌烦越来越重,看向他们的目光更是冷冽。

  边上跟着的几个侍从同样如此,但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些人这么没用,连个饿了几天的人都打不动,这两天给的食物真是浪费。

  在看老大的模样,也知道这会儿要挑应该也挑不出什么好的了,没有出声去吵他,清楚他们这个时候出声,说不定老大会把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站在最边上的侍从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角落,想起来前两天听到的,说不定这个人可以。

  意识到这,他忙上前凑到老大的跟前,道:“老大,上回管事捡来的那个人,说不定他会有点能耐,起码不至于立马就死了。”

  “他?”老大听到他的话当即就想起来是谁了,是在鬼道捡来的人。

  只是他可记得那人身上都是伤,连个完好的地方都没有,他上去怕是比刚刚那些人还要无用。

  不过既然小弟这么说,也许他是听到了什么。

  于是,他道:“你听到了什么?”

  那名侍从见他询问,也没有隐瞒,只小声道:“前两日我听到管事和主子汇报,说是那个人可能是道门的人,就是神魂受损醒来也是个傻子,早晨的时候就发现他确实是成傻子了,就是他的修为似乎是被外力压制了,不过普通的实力应该还是有的,不至于下场就死了。”

  再怎么样都是道门的人,哪怕他如今神魂受损修为被压制,但他的身体是仙体,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自愈的,并且实力都很强,不然也不会与儒门佛门一同凌驾于整个仙境之上。

  而三门的人和他们这些小门小户大不相同,他们只要想入就能入,但三门能入的皆是资质上乘灵根极佳的弟子,光这一点就已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了。

  而这个人又是在鬼道内被发现的,身边也只有他一个人,要么是道门入鬼道时被落下了,要么就是他自己开的鬼道。

  能自行开鬼道的人实力都已经过了元婴期,在与鬼道的斗争中这些年里,三门精英都死绝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弟子,能活着过元婴期,一定程度上在道门都是说得上话的。

  不过他们可不管三门的事,而且这人脑子都坏了,谁知道他是谁,到了他们这里那就得听他们的。

  “你的意思是管事怀疑他是道门的人,如今因为神魂受损脑子坏了。”为首的侍从诧异出声,他确实是没想过岁云暮的情况是这样,当时还以为是从鬼兵手中逃出来的凡人。

  如此看来,难怪人都伤成这个模样还活着,若是凡人怕是一日都活不下去。

  而且如果是道门的人,也不知道到时候道门会不会找上来。

  管他呢,都这个时间还没找上来,说不定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再者,连管事和主子都不在乎,他们这些做侍从的操什么心,而且他的修为都被压制了,也不过就是个废物。

  想到这里,他道:“人在哪里?”

  “在里面。”那人出声。

  为首的侍从听闻快步往里侧走去,而随着他们的靠近,秦钰凡注意到了,下意识将秦嫣儿抱紧。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脚步声停下了,就在离他们并不远的位置。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查看,然后就看到那几名侍从就站在岁云暮的跟前。

  “大哥哥......”秦嫣儿下意识出声。

  不过话还未说完,秦钰凡已经先一步捂住她的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这才再次去看那几人,见他们盯着岁云暮,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就看到为首的侍从指挥着让人提了一桶水全数浇在岁云暮的身上,似是要将人唤醒。

  死死地捂着秦嫣儿的嘴,这才没有让她出声。

  周围的人也因为这一桶水吓得瑟瑟发抖,唯恐下一个就是他们。

  原以为岁云暮会醒来,可他们等了一会儿岁云暮都没有醒来,仍然是蜷缩在草堆上。

  为首的侍从见状眉头紧皱,随即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你确定早上人醒了?”

  “醒了。”边上的人点头。

  为首的侍从听闻眉头皱的更紧了,早上都醒了,现在就是睡得再死一桶水下去也不可能不醒才是。

  他上前抬脚踢了踢岁云暮的身体,见他仍然是没有动静,也不再去管他醒没醒,出声道:“拖过去,我就不信到那儿还不醒,要是还不醒就用鞭子抽醒!”话落转身往外去。

  其余几个侍从上前将岁云暮的脚链解开,随即攥着人就往外拖。

  岁云暮也在他们的拖行中身子往一侧偏移,苍白的脸显露出来,墨发染满鲜血就黏在他的脸上。

  秦钰凡只能看着人被拖出去,可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可能岁云暮会死在哪里。

  “哥哥,大哥哥被带走了,怎么办?”秦嫣儿看他们将岁云暮拖出门担心的出声,她知道那些被带走的人有大部分都没有再回来,就同昨夜以及刚刚带走的人一样。

  她知道那些人都死了,而现在大哥哥也被带出去了。

  不敢想大哥哥会怎么样,她只能去问哥哥。

  秦钰凡此时也没有办法,因为他连自身都难保,看着秦嫣儿如此担忧只能出声安慰,“不会有事的,大哥哥他不会有事的。”

  那么重的伤都没有让他死,那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不会的。

  无法去想象,只能这般的安慰。

  岁云暮被拖着带到了一处狭小的铁牢内,周围还有许多的铁笼,里边儿有不少的人。

  在看到他被拖来时,那些人连一丝反应都没有,眼神呆滞麻木。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言语的臭味。

  下一刻几个侍从将人扔在地上,又提了一桶水往岁云暮的身上倒。

  水冰冷刺骨,如今的天已经入秋,此时又是晚上,倒上去时感觉到一阵寒气。

  岁云暮也因为这一桶水整个人再次蜷缩起来,口中死死地咬着残玉,双手则攥紧自己的衣裳,双眸紧闭仍是未醒。

  “老大,他还是没醒。”提着水桶的侍从出声。

  为首的侍从见状快速接过身侧人手上的鞭子,随即一鞭子下去抽在岁云暮的身上。

  鞭子上遍布细小的倒钩,瞬间刮下来一层皮肉,顿时鲜红的血水溢了出来,衣裳再度被染上血水。

  岁云暮也因为这一鞭子疼的浑身一颤,攥着心口衣裳的指骨泛起森森白意。

  “起来!起来!”为首的侍从见他竟是还没醒来也不由得动了怒,人早上就醒了,这会儿都倒了两桶水居然还不起来。

  话落,他又是一鞭子抽下去,一连数鞭。

  不过他清楚这鞭子会要人命,岁云暮对他们还有用,他自然不可能把人往死里抽。

  几鞭子下来他又命人往岁云暮的身上泼水,要将人泼醒。

  而这一桶水下去,岁云暮终于是睁开了眼,只是身上的疼意以及腹部涌上来的疼意使得他的思绪仍然是涣散的。

  口中含着残玉,双目无神,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泼水的侍从看到他睁开眼大喜,转头看向身后的老大,“老大,人醒了。”

  “正好,把人带过去。”为首的侍从一见人真的醒了当即命人将他带去斗兽场,他也跟着上前。

  前面带来的人都死了,现在也只能看岁云暮有没有本事了。

  岁云暮被拖着到了一处铁门前,隐约能听到外边传来刺耳的哄闹声,但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

  为首的侍从站在铁门前,他听着外边的声音转头去看岁云暮,见他低垂着头伸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却见他的双眸木然,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人都这样了,真的有用吗?

  余光又瞥见他脖颈上的血线,眉头一皱疑惑地出声,“这个之前也有吗?”

  他从管事将岁云暮带来时便只看了一眼,只知道他身上都是伤,但其他的并没有在意。

  “老大?”

  边上的几人见他突然没了动静,疑惑出声。

  为首的侍从随即回神,不再去想那些,他只看着岁云暮,道:“不想死就用全力。”话落松开手示意他们将铁门打开。

  顿时震耳欲聋的哄闹声随即而来,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周围则是高墙,而此时墙上站满了人,一个个对着墙内圆盘呐喊。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

  那些声音回荡在整个斗兽场内,咒骂声更是响彻天际。

  岁云暮只觉头痛欲裂,在听到那些声音时,心口的疼意便愈发的重,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人被拖着,根本没办法抬手,且他此时也没有力气。

  可心口的疼却又让他难受至极,竟是有些喘不上起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无声的在心中默念,试图将那些声音都遮盖去。

  可无论他如何,那些声音都盘旋在他的耳边,蚕食他的心脉。

  喉间再次涌上来鲜血,若不是他口中含着残玉,怕是已经吐出来了。

  而斗兽场内两个奴隶斗的你死我活,哪怕已经伤痕累累,可他们都没有停下,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停下就会死在这里。

  不想死,不想死。

  但很快其中一方就被按倒在地,随即喉咙被咬住,血水在被咬开血肉的瞬间喷涌而出。

  那鲜红颜色,刺的场内所有人是愈发的激动。

  “咬死他!咬死他!”

  “快啊,快咬死他!”

  ......

  呐喊声震耳,不断地嘶喊着。

  终于在片刻后,被咬断脖子的人没了动静,浑身都已经是鲜血淋漓。

  而他身上的人此时也早已经麻木,哪怕那些鲜血已经溅洒到他的脸上他都无动于衷,仍然是死死地咬着地上那人的脖子,好似只要他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反扑把他杀了。

  地上堆积了不少的尸体,皆是这一夜自相残杀留下的,入眼看去满地鲜血,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