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听着他的询问不由得又缩了缩脖子,双目圆碌碌地睁着,到是有些可怜了。

  岁云暮见状也没再问他,将珠子拿起递给他,“拿去吧。”

  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亮光,愈发的漂亮。

  小孩儿一见眼睛都看直了,伸手就想去拿。

  也是同时,老者注意到了桌边的动静,一见自己的孙子要去拿两位道长的东西,忙上前去。

  他一把拍在小孩的手上,喝了一声,“胡闹,怎么能拿道长的东西。”

  说罢他又去看岁云暮,满是歉意地道:“实在抱歉,不然今日的面就不收道长的钱了,对不起对不起。”连连道歉,同时还按着小孩的头一块儿道歉。

  小孩儿被打了手有些疼,但还是乖乖地认错。

  岁云暮见此轻笑了笑,然后去看老者,道:“无事,这是我给他的。”话落便将两颗珠子递过去。

  “使不得使不得。”老者见状就要去推拒,不过已经先一步被放到了小孩儿的手中。

  这让他很是为难,去看岁云暮,“道长这......”

  “没什么,只是寻常珠子,不值钱。”岁云暮摇了摇头,只是一些寻常的珠子,不尘山有许多。

  不过这也仅限于不尘山,别处还真没有,这是不尘山的仙尘珠,就是个小玩意。

  老者一见那珠子就是个好的,哪里不知岁云暮只是客套了一句,而且又是仙人的东西。

  但见小孩儿特别喜欢,也只得作罢。

  岁云暮不再言语而是收回目光,打算吃了面后就回去了。

  只是才转过头,就见小孩儿出了声,“你长得和小九真像。”

  岁云暮一听这话微微一愣,然后回头去看他,疑惑地道:“谁是小九?”

  “小九就是小九。”小孩儿乖乖地出声,后头又道:“小九说他在找爹爹,你和小九生的这么像,所以你是小九的爹爹吗?”

  他说完后又去拉老者的衣裳,指着岁云暮便道:“爷爷,他是小九的爹爹吗?”

  老者听着他的话回头再次去看岁云暮,见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袭红衣张扬,面容姣好。

  这一看,好似还真有些像,刚刚也没细看,现在倒是看清了。

  不过也只是像而已,小九那孩子一看就是被人丢弃的,怎么也不该是道长丢弃。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小孩儿的头,“别胡说。”

  “可是真的像。”小孩儿撇着嘴出声,似乎是不明白,明明娘说自己和爹长得像。

  现在小九和这个人长得像,为什么不是小九的爹爹,很是不解。

  岁云暮自是看出了老者眼中的那一抹诧异,莫不是自己与那小九真的生的像。

  只是他自小就被师尊带在不尘山养,身边除了师兄师姐们便只有师尊从未听过自己有其他什么亲人。

  再者就算真的有,都过去一千二百年了,也都死完了。

  但看老者的模样,他还是询问了一声,“我与那小九生的像?”

  “只是小孩胡说的,道长莫见怪。”老者出言解释。

  岁云暮轻轻点头,又道:“小九是何人?”

  “是个苦命的孩子。”老者一提起小九就叹了一声气,眉头紧皱,又道:“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把他丢了,小孩子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就看到他捧着土吃,我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碗面,真是可怜。”

  他说着又去看岁云暮,道:“那小娃娃生的漂亮,与道长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人都有相似,只是像而已。”

  “竟是如此。”岁云暮听闻此话轻轻应了一声,又道:“那可知小九在何处?”

  与他生的相似的小孩,到是稀奇。

  “就那回见到他了,之后就没见过了。”老者摇了摇头。

  岁云暮见状收回目光,然后就见醉须君盯着自己,眉头一跳。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多解释而是低头吃面。

  回去时天色已暗,城主府内一片寂静,只留有几个弟子。

  才回屋他就被攥着去了床上,同时又被按着躺在被褥间,颈项上的亲吻也随之传来。

  似乎是有些急切,扯着他的衣裳就要脱了。

  从刚刚还在面摊时他就知道醉须君的情绪,平时就醋劲大,现在一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哪里压得住。

  他被迫仰头,缠绵已经落在他的喉结上,此时衣裳彻底被解开,纤细的身形也随之映入眼帘。

  醉须君伸手按上他的肚子,软绵绵的。

  也正是这一按他没有再动作,只靠在他的颈项边亲昵的厮磨,片刻后才出声,“微云那孩子与你没关系,对吗?”

  与岁云暮长得像,那时听到时他差点将手中的筷子给折断,甚至当时就想将人抱回住所。

  他的微云怎么会有人和他生的相似,而且还是个孩子,相似的还被认错。

  心里边儿就像是被人攥住了般,疼得他难受。

  岁云暮看着眼前的人只觉想笑,他这一生都在为道门卖命何来儿女情长,若不是之前遇上了君和,估摸着他可能到死都不会寻道侣。

  既然都没有道侣,哪里来的孩子。

  不过看他这幅模样,到是起了闹他的心思,轻轻应了一声后便出声,“也许是有,既然与我生的相似,说不定真可能是我的。”

  此话一落醉须君已经抬起头,下一刻咬上他的唇,似乎是要把他吃了般咬的极狠。

  很快便尝到了腥甜,竟是给咬出了血。

  岁云暮疼的皱眉,同时知道再不解释这人估计得闹起来了,稍稍推开他,然后道:“诓你的,我为道门出生入死了千年,之后十年也都在鬼道,何来孩子,不过只是个相似罢了。”

  “恩。”醉须君此时也有些恢复了些情绪,以岁云暮的性子确实不可能会有。

  他这个性子本来对感情就冷漠,要不是自己当初用君和的身份趁机入了他的心,恐怕真不可能将人哄过来,毕竟修有容用了千年都没有。

  既然是这般,那也就不可能会有其他人,也更不可能多出个孩子来。

  再者,不尘山的事也让他对感情愈发的冷淡,是自己多心了。

  他看着岁云暮唇上的血珠,满是歉意的一一舔去,然后才道:“对不起。”

  “醉大剑仙的醋坛子这么多,真酸。”岁云暮说着笑了起来,后头还伸手去捏他的脸,似乎是将他的脸当做泥一般。

  醉须君自然清楚这些,对于岁云暮他总是有患得患失的心思,就怕哪一日醒来发现都是假的,微云不是他的,也不曾认得他。

  他低头靠在他的额间,然后道:“我以后改。”说着还轻轻蹭了蹭,最后又去吻他。

  搭在他身侧的手顺势又去按揉他的腹部,掌心温热愈发的柔软,甚至还在想象着若自己与岁云暮有孩子,那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是像岁云暮,还是像自己。

  “怎么了?”岁云暮见他一直按着自己的腹部也没个动静,疑惑地出声。

  醉须君抬起头,轻轻抚着他的发丝,然后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摇头,“没什么,你今日身子可还有不适?”说着从他的身上收回手,抱着他坐了起来。

  “今日到还好。”岁云暮笑着摇头,同时又去拢衣裳。

  全让他给扯乱了,醋劲真不是一般的大,抬头瞥了他一眼。

  醉须君看到了,心里边儿的欢喜也是更甚,忍不住抱着他往自己怀中坐。

  他有些爱不释手的又靠在他的颈项边,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淡香,“真好。”

  “好什么?”岁云暮不知这人又怎么了,伸手抚上他的后背。

  醉须君没有出声,只这么抱着他。

  岁云暮没辙也就由着他了,低头靠在他的发丝间,目光又落在他的发冠上。

  道冠如玉,银绸散落还有颗颗玉珠一同落下,与那发丝缠绕在一块儿。

  瞧着这,他伸手抚了上去,将那珠子捻在指尖把玩。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只觉得这珠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按说他已经看过醉须君的发冠数次,上头的花纹饰品也都清楚,但看着这珠子时竟是觉得熟悉。

  明明也只是最寻常的珠子而已,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解,捻在手中片刻,才出声,“你道冠上的串珠可有来处?”

  “串珠?”醉须君轻念一声然后才抬起头,见岁云暮正看着自己的发冠,伸手便给解了下来。

  见道冠上确实有串珠,他又去看岁云暮,“这好似是寒山珠。”

  “寒山珠吗?”岁云暮将那颗珠子捻在手中细看,眉头紧拧是愈发觉得自己好似在哪儿看过。

  猛地,他想到了什么,伸手就见一柄白莲拂尘出现在他的手中,上头有朵朵白莲。

  他对着那朵紧闭的白莲轻轻施法,莲花盛开从里头掉出个红色珠子来。

  将珠子接过与那寒山珠放在一块儿对比,然后他发现两颗珠子竟是极其相似。

  虽说颜色各异品相也不相同,但珠子的触感以及气息却能看出,这是出自同一种玉,是寒山玉。

  只是为何师尊的拂尘上会有寒山玉,他对此很不解,抬头又去看醉须君,“寒山玉可是常见?”

  他并未听过寒山玉,不知这玉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