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岁云暮听到他这番询问,以及前头提到让穆云烟过来,大致清楚这是知道了。

  虽也不是有意想要瞒他,不过就是觉得无关紧要罢了。

  现在听到他问了,也就没有再藏拙,只道:“是遇上了个人,鬼道的少主,你可认得?”

  此话一落,他到也觉得醉须君可能会认识,毕竟他连鬼君都知道,应该会知道鬼道的少主。

  只是却见醉须君皱起眉,似乎是并不知道这人,那可就奇怪了。

  他也没有多想,毕竟鬼道有多少人又有谁真的清楚。

  指尖抚上他的唇,细细厮磨了一番,又道:“在回来的路上遇上的,你还记得我在东极山假死那一回吗?当时就提到了少主,我才假死想去看看,昨日被你伤到的也是他。”

  “你的意思是,鬼道还有个被唤作少主的人?”醉须君听他说着不由得就想到了前头在魔窟看到的人,虽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到了。

  轻轻咬了咬岁云暮的手指,他又道:“先前在鬼道时曾看到过一人,不过那人逃得太快只看到他穿黑衣。”

  “黑衣吗?”岁云暮听闻大概也清楚,这应该就是同一人。

  只是这会是谁呢,鬼道什么时候还出了个少主。

  正在这时,他又想到云梦归曾唤鬼母为母后,莫不是两人是血亲。

  想着这,他到也觉得是了,笑道:“我曾听他唤鬼母为母后,会不会是鬼母与鬼君的孩子,你可曾听过两人有孩子?”

  “他唤鬼母为母后?”醉须君一听此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想到了之前在阴阳地看到的那个人,那个觊觎岁云暮还掐住了岁云暮命脉的人。

  若当真是那人,绝不能留。

  忆起那人手上曾持有岁云暮的金莲,虽不知那人是如何得到那朵金莲,但他清楚绝不会是岁云暮给的,那时岁云暮有多厌恶那人,他是亲眼看到的。

  既然如此,那也只可能是那人偷的,趁着岁云暮不知情时给偷的。

  顿时,心中涌上来一阵戾气。

  “怎么了?你和他有仇?”见醉须君眼中戾气,岁云暮也清楚这是知道那是谁了,貌似还有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迫使他面上的寒意散去了一些,然后才又道:“他做了什么,恩?”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个无用的人。”醉须君并不打算将阴阳地的事告诉他,免得他胡思乱想。

  收起心中戾气后,他又道:“昨日见到的那个人,后头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忆起穆云烟说的,岁云暮去寻了她后提到了之前在鬼道中的毒,突然提起,肯定是那个人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与你别太亲近,尤其是双修。”岁云暮说着轻笑了笑,同时双足已经勾上他的腰,又道:“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所以特意来警告我了。”话落眼底的笑极深,竟是开起玩笑来。

  醉须君一见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些胡话,根本就是不想告诉自己。

  也罢,只要岁云暮心情好些,没什么事便好。

  见他倚在自己的怀中笑得高兴,颈项上的几个吻痕也随着他的仰头愈发的清晰,不由得低头吻了上去,还咬了他的喉结。

  这也惹得岁云暮身子一颤,下一刻蜷缩着又往他的怀中靠,眼眸迷离了起来。

  醉须君一见抚上他的额间,然后才去吻他的唇,缠绵着让他来迎合自己,同时又去解他的衣带。

  “别。”岁云暮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挣脱开后,又笑着出声,“你也不怕他吃醋了再找上我。”话落笑出了声。

  醉须君见状哪里还不知这人是玩上瘾了,冷哼一声,道:“怕不是惦记上你了,才去找的你。”

  “倒也是。”岁云暮一听点了点头,只觉他说的还真可能。

  但也正是他的点头,醉须君心里头是又酸起来了,只觉惦记上岁云暮的人可真多。

  低头就去咬他的肩头,隔着衣料又给咬出个牙印来,发泄了好一会儿。

  惹得岁云暮哭笑不得,但也没去推他,只道:“真酸,不过提了两句就醋上了。”

  醉须君听着此话也不在意,微云本就是自己的,是自己的。

  他轻轻唤着他,而后则沿着衣襟添吻。

  屋中寂静,很快便传来渺渺清音,许久未散。

  *

  鬼道。

  云梦归此时正站在一处宫楼殿堂前,有侍女守在门前。

  从早晨被唤来到现在,他已经在门口站了有几个时辰。

  知道鬼母是有意罚他,自是没有多言,恭敬等候。

  又在门口站了片刻,便见紧闭的殿门被推开,从里头出来一名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面上戴着金色云纹面具,漆黑色的瞳孔染着寒气。

  “你母后唤你进来。”紫袍男子出声唤他,话音暗沉沙哑,仿佛是被损毁了声带般有些难听。

  而后,他才又转身回去。

  云梦归看着离去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讽意,但终究是什么都未说,他抬步入门去。

  紫袍男子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神色,不过却是并未理会,入门后见前头床榻边轻纱飘落,一双雪色玉足顺势踩在地面,红衣张扬。

  随着玉足落地,衣裳也随即滑落将其遮去,同时又传来一声铃铛清音。

  挂于她脚踝上的红线铃铛叮当作响,宛若九天玄音,清脆动人。

  紫袍男子见状快速取过一侧摆放的衣物,然后上前去扶住起身的女子,轻声道:“我来帮你。”话落帮她穿衣。

  云梦归入门后看到的便是两人如此亲昵的一幕,下意识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他什么都未说,只道:“儿臣见过母后。”

  “恩。”女子清浅的低应声传来,而后她才伸手撩起一侧轻纱,精致的容颜涌现,风华绝代。

  许是还未睡醒,她的眼中还带着些许困倦。

  她看着前头几步之外的云梦归,见他低垂着头,道:“梦儿,可怨母后?”

  此话一落,云梦归下意识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轻轻摇头,“母后大业,儿臣明白,自是不会怨母后。”

  “是不会还是不敢?”鬼母听着此话轻笑一声,而后才从床上起身。

  同时紫袍男子继续为她穿衣,动作格外轻柔,深怕弄疼了她。

  她看了一眼紫袍男子,然后又去看云梦归,似乎是在等他回话。

  “不会。”云梦归又哪里不知,再次出声。

  正是如此,鬼母才笑了起来,不过眼底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

  又见紫袍男子为她束发,轻轻摆手示意不必,然后她才去了云梦归的跟前,道:“梦儿,母后知道你有怨,你父君的肉|身已经消失,要想一统整个人境,缺不得你父君,母后也是没办法才用了你的骨血来铸造,只有你才能复活你父君,也别怨你父君。”

  “儿臣不怨,只希望儿臣能为母后一统人境。”云梦归恭敬出声。

  鬼母见状也没再提此事,而是低头看向他的手臂,那儿有伤不过现在被衣服遮住了。

  她伸手去触碰,然后道:“听药医说你受伤了,让不尘山那个伤的?”

  云梦归听着此话眉头一皱,抬头不悦地看向站在鬼母身后的紫袍男子,知道此事定是他告知。

  从这人突然出现在鬼母身边时,他便极厌恶这人,不过就是个男宠,竟然还敢插手到自己的头上。

  紫袍男子并未在意他的目光,只安静得守在鬼母的身侧。

  至于鬼母自然也看到了,她笑了笑,道:“是你身边那些人说的,让本宫看看你伤的如何?”话落伸手就要去查看。

  云梦归见此快速躲开,然后才恭敬地出声,“儿臣无事,父君交代的事儿臣还未完成,儿臣便不多留了。”

  说道间,他也没再原地多留,快步离开。

  不过走之前却又瞥了一眼紫袍男子,眼底也都是不悦。

  待片刻后,他便已经离开寝殿。

  殿内只余下两人,鬼母看着人走低低地笑了笑,而后才去看紫袍男子,“看来是动心了,不尘山那个活的到是挺久,有个一千年了吧。”

  “有了。”紫袍男子轻轻点头,搀扶着她去了桌边。

  桌上摆了精美茶点,他帮着倒茶又取了糕点放置在盘中。

  鬼母见此也没出声,取过糕点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寻个时候把人杀了做成糕点送去梦儿那。”

  “好。”紫袍男子点了点头,又道:“道门那儿已经知道我们动龙脉的缘由了,估计他们会加重人手去阻拦鬼君。”

  “恩。”鬼母应一声,后头也没再说话而是吃起糕点来。

  至于离开寝宫的云梦归却是极其不悦,眼中戾气更甚。

  他知道今日鬼母的话不过就是在试探他,一个两个的都来试探他,不愧是两夫妻。

  还有那紫袍男子,不过就是个男宠,迟早杀了他。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终究是什么都未做,快步离开去了北地。

  *

  瑶台仙境内。

  岁云暮在一回后就困倦的睡了过去,被子衣物落了一地,两人亲昵相拥。

  只是才刚睡熟他却是又梦见了不尘山,仍然是二师兄,见二师兄正在同什么人说话,后头则跟着那人离开。

  下意识他追了上去,同时出声唤他,想要他停下来。

  “二师兄,二师兄!”一声声唤个不停,眉头也随即紧皱起来。

  陪着才睡下的醉须君也在此时醒转过来,然后就听到怀中人正在不断唤着二师兄,知道他这是又做梦了。

  忙伸手去安抚他,同时又哄着道:“没事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