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须君也在他出声时,从怀中取出之前递来的信,交于他。

  紫袍弟子见状伸手接过,仔细瞧了瞧,见确实是自己谷内递出去的信件。

  于是他再次行礼,道:“两位前辈请随弟子来。”话落先一步入浓雾去。

  醉须君见状,牵着岁云暮的手,跟随着入内。

  浓雾后是一片毒雾林,林中毒气缠绕,若是寻常人入内,怕是要不了一会儿便会毒发身亡。

  穿过毒雾林后出现了花田,其中花品各异,模样艳丽,同样的毒性也不相同。

  花田深处出现青砖围墙,而花田尽头便是围墙宫门,围墙绕着花田被圈成一朵巨型花朵,里边儿是亭台楼阁,华丽壮观。

  此时各处殿堂之上挂了红绸,好似门内何人结亲,很是喜庆。

  岁云暮看着四周景物,莫不是万花谷此行递信,是为了让醉须君前来参加婚宴?

  又走上片刻,两人才随同紫袍弟子入了一处院中,院中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弟子推开殿门,然后才回身看向两人,道:“两位前辈此行前来定是乏了,请暂留此地歇息,属下这就去唤师尊。”

  “恩。”醉须君点了点头,牵着岁云暮入了殿。

  随着殿门关上,屋里也随之静了下来。

  岁云暮看了看殿门,注意到门外紫袍弟子已经离开,他才看向身侧的人,道:“万花谷莫不是寻你来参加喜宴?”

  “却有可能。”醉须君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挂满整个万花宫的红绸,确实瞧着是什么人要结亲。

  他揽着岁云暮就坐到一侧桌边,持着他纤细的手轻轻捏了捏,后头又道:“之前听闻万花谷谷主有个十分疼爱的女儿,正好也到了适婚的年岁,也许今日是他女儿成婚的日子。”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岁云暮之前两百年都是在不尘山,极少会下山,即使是下山也只是跟着师兄们出去游玩以及陪着师尊见人,对于其他的事知晓甚少。

  知道有万花谷,但却不清楚万花谷谷主还有个女儿。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醉须君,只觉这人知道的还挺多,连人家有个女儿,且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些事都知道。

  而他的话,惹得醉须君一阵轻笑,凤眸轻挑,然后道:“有点酸。”

  “什么?”岁云暮一时没回过神他的话,疑惑地出声。

  醉须君见状知道岁云暮对感情的事并不太在意,所以也没打算说清,但心里边儿却是甜腻。

  原来岁云暮也会吃醋,是个好兆头。

  他笑着去吻他,又想在他的颈项上添个吻痕。

  岁云暮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一推,道:“才消下去,别添。”说话间还皱起眉。

  醉须君也只好作罢,但指尖却是一直流连在上头。

  待到片刻后,他才收手。

  也在这时,别院外传来声响。

  “有人来了。”岁云暮听了出来,先一步从醉须君的怀中起身,同时又拢了拢自己微乱的衣裳。

  也不知道醉须君是个什么毛病,一坐下就喜欢扯他的衣裳。

  而在他起身的刹那,敲门声出现,伴随而来的便是询问声。

  “剑仙前辈可在?”

  随着他的话落,岁云暮并未作声,只侧身坐到了醉须君的身边,而后取了摆在桌上的茶盏倒了杯茶递给他。

  醉须君瞧着摆到自己跟前的茶笑了起来,然后小声道:“给我的?”

  “恩。”岁云暮听闻应了一声,后头又道:“外头的是万花谷谷主?”

  他对万花谷了解不深,所以猜不出外头的人是何人。

  醉须君也没应声,只看着岁云暮手上喝了一口的茶,眼眸染笑又道:“我要你那杯。”

  正是此话,岁云暮听得眉宇一挑随即看向他,见他撑着下颌笑颜涟涟地看着自己,哪里有他威严剑仙的模样,倒像个傻子。

  这模样与他在南城时相差无几,也是这个傻子样。

  他没辙,将手中的茶给他,道:“不去开门?”

  “来的是谷主的儿子花钰和,两兄妹是双胞胎。”醉须君拿着他喝过的茶乐的高兴,也就将万花谷的人脉理顺道出。

  等片刻后,他才起身去开门。

  屋外站着几人,为首的身着紫金长袍,头戴紫玉发冠,生的俊朗清秀,面目柔情,眼尾处点了颗泪痣,男生女相。

  要说男生女相,岁云暮的面容也同样如此,但岁云暮身上却未有一丝阴柔之气,反而是傲气凛然,更衬得他那张面容俊美。

  眼前的花钰和虽生的好看,但却缺了那一丝傲气,也就瞧不出有多好看了。

  花钰和在殿门打开时快速低下头,然后就见一锻白衣出现,知道出来的定是剑仙。

  他微微低眸行礼,然后道:“晚辈花钰和见过剑仙前辈,今日是舍妹大喜之日,家父暂时难抽身,所以特意命晚辈前来迎前辈移步前厅,家父已备了酒宴。”

  “既然是谷主千金大喜的日子,那便去吧。”醉须君也没有驳了他的意,既然是人家女儿大喜的日子,来都来了岂有不去的道理。

  他又看了一眼花钰和身后几名弟子,然后才回屋去。

  岁云暮也在此时回过头,见他回来,道:“看来真是那位小姐成婚的日子。”说着轻轻挑眉。

  难怪结界重铸,既然是成婚的大日子,自然是要万无一失,难保不会出现偏差。

  “好酸。”醉须君听着他的话轻笑出声,然后在他要出声时咬上他的唇,直将他的话都给压了回去。

  缠绵亲吻好一会儿,他才道:“去看看。”说着牵起他的手,去了外头。

  花钰和也在两人出门时抬起头,然后就见岁云暮侧眸看来,那双桃花眸似是勾人般,很是漂亮。

  他下意识一愣,直到察觉到醉须君的目光时,他才回过神。

  本以为此行只有醉须君一人来了,却没想到还有一人。

  他快速低下头,然后道:“请随晚辈来。”话落走在前头,其余几人也一同跟上。

  醉须君此时正紧攥着岁云暮的手,心里头有些不高兴,侧眸又瞥向岁云暮,见他看过来,忙收回目光。

  只是在岁云暮转头后他又看过去,那是愈发的不高兴,一脸要哄的模样。

  岁云暮又哪里察觉不出这人在闹别扭,指尖轻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要吃糖?”

  虽不知道这人好好的怎么又别扭上了,但也知道这人是在等着自己哄他,多大个人了,居然还要自己哄。

  他有些无奈,然后从衣袖间取了颗流苏糖,道:“来时藏的,可要?”

  醉须君见他哄自己心里边儿的郁气早散了,下意识就要去拿流苏糖。

  但注意到前头时不时会回头看来的花钰和,他却又收了手,然后道:“你喂我。”说着张口,那是一定要他喂着吃。

  岁云暮见状是愈发无奈,但还是将糖喂了过去。

  只是下一刻却是被他咬了手指,连着舌尖以极快的速度舔过,留下一道水痕。

  然后这人才笑着转过头吃起了糖,心情也好了很多。

  岁云暮没办法,由着他胡闹。

  到是走在前头的花钰和却是身子一颤,面色也是有些差。

  还以为只是随同醉须君一块儿来的,可看现在的模样好像并不是,两人的关系恐怕还要更亲昵。

  方才岁云暮的那一眼着实惊艳,结果还没生出一丝情、爱心思,这会儿却都被掐灭了,顿时有些失落。

  但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哪里敢表露出来,可脚下凌乱的步子却是显露出了他心中的意思。

  醉须君自然是瞧见了,笑了起来。

  又走上片刻,他们才到前厅,此时能看到有众多宾客到场。

  不过一眼望去,没什么相熟的人,都是一些制毒世家以及各门派弟子。

  “前辈,请。”花钰和领着他们去了主位,待坐定后他便又匆匆离开。

  在他离开后,周围落座的宾客纷纷将目光投来,似是在猜测两人的身份。

  不过醉须君闭关千年,现在在场的大多都是小辈,哪怕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辈分大的,可与醉须君比起来却又差了一大截。

  所以他们根本未见过醉须君,也就更猜不透他的身份,窃窃私语起来。

  一同坐在主桌上的几位年迈老者见此皱起眉,似是有些不悦,也不知哪里来的三流小辈,只觉万花谷的小辈做事真是不严谨。

  “哼!”

  也是这时,便闻一声冷哼,下一刻其中一名白发老者出了声,“敢问小友,师出哪门,如今修得何实力了,可入了筑基?”

  话里行间都是在贬低他们,似乎是笃定了他们只是小门小派没什么实力,岂有同他们这些前辈坐到一个主桌上来,且这位置甚至比他们还要更高。

  岁云暮知道几人是在不满醉须君,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说出这番话,筑基?

  他虽不知道醉须君实力究竟如何,但他既然能成为道门的剑仙,甚至有时道门的决策还要与他商讨便能看出他的实力究竟是何。

  现在入了这万花谷,到是让人看低了一些,且还被看作连筑基都没有的小弟子。

  说来也是有意思,这几位瞧着都是有名望的模样,毕竟都坐在主桌上,即使再探不出他醉须君的实力,也不该说出这些话来。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醉须君是练气的小弟子,眼含笑意,然后侧眸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醉须君也在他看来时看过去,见他眼中的笑意极深,气色也好了很多,果然还是要常出来游玩。

  他看着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眸,只觉真是好看,也难怪那花钰和一眼就失了魂,想去咬。

  不过这儿人多,他是不想让别人瞧见了他的微云失神的模样,只伸手将他落在耳畔的发丝捋了捋,然后轻声道:“想笑就笑,憋着也不难受。”

  而他们旁若无人的模样,更惹得几位老者心头不快。

  又一声冷哼传来,下一刻道:“也不知是哪个小门派出来的,见了前辈也不行礼,一点规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