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我靠抽卡无限续命[快穿]【完结】>第20章 城隍的请求(14)

  “我去!”

  冥府中,旁观的鬼众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戴眼镜的女鬼正全神贯注在看谢礼的直播间,猛然听见声音,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说那谢礼,你们看这。”

  小屋的墙壁就那么大一块,一开始时候,分给所有拥有直播权限的人的“显示屏”大小都是一样的,位置随机,随着直播推进,每个直播间人气值的变化,显示屏的大小和位置也会一同变化。

  直播间人气值越高,就会去往越中间的位置,同样的,显示屏也会逐渐变大。

  而现在显而易见,《城隍的请求》这个游戏中,谢礼一人独占鳌头,他的直播间位于小屋墙壁正中最显眼的位置,显示屏更是剩余众人加起来的总和。

  其余直播还在播的人,只拥有拱卫中央的小屏幕。

  惊叫那鬼往那一站,就能把挡住几个无人观看的直播间。他挪了身子,把被他挡住的那几块小小的屏幕露了出来。

  待一看清,所有人都发出了同样的惊叫。

  “卧槽!”

  “这……”

  “发生了什么?”

  只见左下角那只有14寸显示屏大小的两个几乎靠在一起的直播屏幕中,都发生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其中一个是张家钱庄的掌柜的直播屏。

  屏幕一开始时候他跟随镇民一起前往平谷山。

  在山脚时候,有些镇民不愿往上停下了,而有些却不听劝阻上了山,打算亲自到城隍庙去拜拜。

  张掌柜也是上山的其中之一。

  却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匕首,接连捅伤捅死身边几人。

  鬼众们看见时候。

  他正平举匕首于身前不住挥舞着,防备地看着四周,眼神疯狂,嘴里还大喊大叫:“城隍!城隍你出来啊!我都杀人了!你不该出来制裁我!庇护你的子民吗?你出来!你出来啊!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出来!”

  而他身旁,是惊惶失措的镇民们,他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有几个更是在逃跑时太过慌乱,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不知情况如何。

  而被捅伤捅死那些人的亲人们从旁捡来断裂的木棍树枝,与钱庄张掌柜对峙着,并让身边还余下的亲人们去检查伤者情况。

  哭声、叫声成了平谷山上的旋律,也打破了这座山近二十年的平静。

  而另一个与之相邻、原本一片漆黑的直播屏中,现在突然有了光——

  这个直播屏他们倒是略有所知,这是余可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一片漆黑正是因为,那余可还真找到机会躲进了棺材里,并且抱住了棺材里的尸体,与那抬棺人一同去往墓地。

  可现在,那直播间一片清亮。

  被埋入土中又重新被姜一丹带着人掘出的棺材中,尸体不翼而飞,只剩下余可一个人在里边。

  姜一丹吓了一跳:“你怎么跑棺材里去了?”

  余可从棺材里爬上来:“礼哥让我跟着送葬队伍一块来,我这不是不放心嘛。虽然这棺材确实是我们店里做的,不会有暗门,但我怕万一路上发生点什么事,有人趁机把尸体偷了,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嘛,我索性就想,我和这尸体一起待着,这总不能从我眼皮子和手里把尸体从棺材里偷走了吧。所以我就……”

  姜一丹懒得听他继续说:“尸体什么时候不在的?”

  余可顺了顺胸脯平复想要呕吐的欲望:“这一路摇摇晃晃地险些把我搞吐了!我被摇得头晕眼花的,刚感觉这地好像不晃了,手里抓着的尸体咻一下就不见了。看来真和礼哥猜的一样,这世界是真有鬼神啊!”

  姜一丹脸色难看:“你高兴个什么?!我们这三瓜俩枣想和鬼神斗,这不开玩笑嘛!就这无声无息把尸体带走的能力,要是拿来杀人,谁防备得了!也许我们都错了!这游戏重要的不是完成任务!而是活到大多数人死掉,剩下的人就能通关了。”

  余可怀疑地看她,又瞅了眼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相比较下来,他还是觉得礼哥更靠谱一些。

  “我相信礼哥让我确认一定有他的用意,现在礼哥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找他会合。”余可觉得姜一丹的神情突然间有点恐怖,他结巴了一下,“你、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姜一丹没回答他,一声不吭甩手走了。

  余可耸了耸肩,对姜一丹从外地请来的几个帮手道谢,和他们一起给棺材上好钉子,重新将棺材埋了起来,这才往怀仙镇找谢礼去了。

  #

  而沈府中的谢礼几人,也听钱管家说起当年的事情来。

  钱管家面色黯淡:“这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

  “那时,老爷与夫人恩爱无比,可夫人体弱,生下大少爷后便去了。老爷不愿再娶,沈家便只大少爷一个子嗣,大少爷天资聪慧,却与夫人同样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少有下床时候。一年之中,就没有哪一天是不喝药不扎针的,沈府众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老爷更是愁白了头发,散尽家财请遍名医给大少爷治病,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都没什么效果。眼看沈府偌大家业便要这样败落,大少爷劝慰老爷不必再往他身上浪费银两,让老爷续弦再生个孩子,老爷不愿答应。大少爷也从未放弃,一直劝说,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十年前,老爷终于重新娶了一门夫人。”

  “二夫人进门后,日日烧香拜佛,祈求上苍垂怜,恩赐一个孩子,终于,十八年前,二夫人真的有了。”

  “只是二夫人自从有孕以来身体便不大舒服,直至有孕八个月时,才终于好了些,她便说要亲自往镇外的城隍庙去还愿。”

  “那时老爷有事离家,大少爷又病倒在床,无人可陪同夫人前往,可夫人执意要往庙里去,大少爷与我劝阻无果,无奈下,大少爷派了守卫和丫鬟贴身保护夫人,以保夫人安危。”

  “我与夫人上山拜谢过城隍,临要下山之际,天色乍变,下起了暴雨。”

  “那雨太大了,我这一生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风卷起了几人合抱的大树,雨水和洪水似的,将路旁的灌木花草连根冲下山崖——”

  谢礼打断了他:“那城隍庙呢?城隍庙在那场风雨中没有损伤吗?”

  钱管家顿了顿,从回忆中拔出神来:“没有、当时所有人都看着滚滚下去的山石草木,看着突然断裂的山脉,那场景实在恐怖、可怕,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摇摇欲坠,让人只想跪倒在地上祈求老天垂怜,我们、我们没注意城隍庙……”

  谢礼道了句歉:“抱歉,请继续说吧。”

  “我们被吓到了,只好冒雨返回城隍庙,夫人年纪大了、又有孕在身,她受了惊吓后我们不敢让她颠簸冒险,只能暂时借住城隍庙。”

  “只是城隍庙历来无人居住,山中并无余粮,下山的路也断了,我们被困在山上。雨一直下个不停,无奈之下,我只能派家中仆人们下山求救,可求救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都毫无音信,眼见最后山上只剩五人,我便请丫鬟和两个守卫照看好老夫人,下山求救了。”

  “兴许我足够幸运,下山时雨已经停了,一切又风平浪静。我回到府中,正赶上老爷回来,可老爷因诸事操劳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因担忧家中,旅途劳顿后更是病倒了。我向老爷报告消息后,便带着人重新回到山上,途中又有一次山路崩塌,我和众人分散开来,先上了山。”

  钱管家抹了一把泪:“可我回去得太晚了,我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去了,现场只剩下一个丫鬟。”

  李金玉突然插了一句:“钱管家,你留下这丫鬟不会是你们那大少爷让人带上山去的吧?”

  钱管家虽然疑惑为何会有此一问,还是回答道:“留下的守卫和丫鬟正是大少爷让带着的,因为大少爷身体不好,出行时常需要借助车辇,所以大少爷身边的伺候的丫鬟总是府里最细致贴心的,守卫因为总需要在不方便行走的道路替大少爷抬车辇,所以都是身强体壮、会功夫的好手,大少爷才会让他们去保护二夫人。”

  李金玉实在止不住脑洞。

  他觉得这太巧合了,真不是这大少爷让人把这夫人和孩子干掉了?

  毕竟……他打小就听说过沈府这个棠少爷。

  对方和他一样,自小身体就不好。

  可惜同人不同命,他被当了弃子留在镇上守着什么都没的破老宅,可那沈家大少爷却不一样,他那老爹为了给他治病,能举家迁移到府城去,从此改变了命运。

  听说不仅病治好了,沈家的生意也是这位大少爷一手操办,硬生生将因给他治病而霍霍一空的沈家又重新救了回来,甚至发扬光大,他们李家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传说中的棠少爷,实在太完美了。

  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学识才貌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李金玉打小八卦听多了,还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完美无瑕、找不到一丝错处的人。

  就比如现在,他就阴谋论地觉得对方肯定是借机害了这二夫人。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没有证据。

  谢礼问:“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钱管家还没说话,钱夫人忍不住说:“还能有什么事情!那二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早产,两个守卫都是男的不方便在跟前,就只好在外边烧水做饭,只剩一个丫鬟在伺候。丫鬟忙着照看二夫人,一个没注意,那刚出生的孩子就被山里的野兽拖走了。那守卫追上去后被野兽咬死了,另一个到的时候,现场就只剩下一滩血迹了,那守卫自知犯了大罪,畏罪自杀了。”

  “那时我正好生产,邻里叫人去请他,刚好看见他从山上抱着个血包袱下来,就把他叫了回来。”

  “我命不好,生下两个儿子天生就死了一个。但还有一个活着,终究是喜事。”

  “他却只当没看见,抱着那一滩血的襁褓,失魂落魄得像死了爹一样。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山上发生的事情。”

  钱夫人嗤笑了一声,“你们不了解我这个相公,很多年前沈老爷救了他的命,他就发誓一辈子好好侍奉沈家,放着好好的良民不做,硬要去做沈府的家奴,他对沈老爷忠心得很呐!”

  “可怜我那孩子一出生就只能当别人的奴隶了,我心疼啊。”钱夫人看了一眼钱管家,“我太了解他是什么人了,为了报沈老爷的恩情,他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我很清楚,钱庚那要死要活的样子不是担心责罚,而是担忧沈老爷。”

  “那沈老爷自幼操劳,大夫人去世时就大病了一场,后来更是为大少爷的病耗尽心神,身体已经不大好了,现在要是再骤然听见二夫人和小少爷去世的消息,怕是会直接去了。”

  “在那个当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为所有人好的主意——用我的孩子去冒充小少爷,这样一来,我的孩子既摆脱了奴隶身份,钱庚也当了他一心为主的忠仆,大少爷有了弟弟也能更放心了,那沈老爷家里多了个需要他照料的,想来他更会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我以此说服了钱庚,又买通产婆隐瞒我生下双胎的事实,对外只说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唯一的麻烦,只有大少爷派去那个丫鬟,庆幸的是,大少爷病倒昏迷尚未醒来,老爷也病倒了,府中全是钱庚自主。”

  钱管家看了一眼钱夫人,抿了抿唇拦住了钱夫人继续往下说,他接过了话:“后来我把丫鬟发卖,此事就无人知晓了。”

  “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老爷带着大少爷和小少爷往府城去了,我夫人本想跟着去照料小少爷,但我决心将这件事情沉埋,所以自请留在了怀仙镇。”

  沈益箴指了指自己:“既然那个小少爷死了,那我又是谁?”

  钱管家朝他低头略略行了个礼,才愧疚地看着他说:“留在怀仙镇后,我心中歉疚。每年清明都会偷偷往城隍庙去祭拜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少爷,这一祭拜,就是十年。”

  “八年前,我祭拜结束下山之时,遇见了受伤昏迷的你。”

  “我在你颈侧看见了那个丫鬟口中所说的胎记,认出你就是当年被所有人以为死在山上的婴儿,心神俱震间,我本想将事情告知老爷,可你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话也不会说,举止间与三岁孩童无异。老爷要是见了这样的你,该有多心痛啊!”

  “我谎称你是沈家的表少爷,四处延请名师来教育你,直到今年,你与知县女儿两情相悦,我便将此事书写详尽,本欲报告给老爷知晓,却未曾想信还未寄出,便收到大少爷来信,说老爷病逝,生意恐有震荡,生意场上多龃龉,唯恐他倏忽护佑不到小少爷,所以让小少爷到怀仙镇来休养一段时间,无需多久他便会让小少爷回去。小少爷骄纵惯了,他担心小少爷在老宅受苦,所以一同寄来不少的地契银票。”

  沈益箴重重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床上的沈小少爷,又看了看低头忏悔的钱管家,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谢礼打破了即将到来的沉默,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他还是问:“那劫匪又是怎么回事?”

  “唉。”钱管家叹了一口气,“我这孩子已抢走了益箴少爷十多年的身份,没道理之后还要继续霸占益箴少爷的人生,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个让益箴少爷恢复身份的大好机会,便请人假装劫匪抢了那孩子的所带的银两和证明身份的物件,又让人伪装成乞丐引着他往隔壁县去,我已在那里给他准备好了足够的银两钱财,能让他富裕地过一生了。之后只要给大少爷汇报清楚情况,他们的身份就能换回来……”

  钱管家停了下来,他歉疚地看了看床上的沈小少爷:“我和夫人去府城看过他,作为沈小少爷的他活得很开心,所以我有一点点私心,我希望他一直觉得他就是沈小少爷,哪怕回不了沈家,他也会一直认为自己是沈府那个小少爷。”

  “哪知他耻于与乞丐为伍,摆脱他们,自己来到了怀仙镇。”钱管家愈发自责地看着沈益箴,“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也不能再不让益箴少爷回归沈家,所以只能不认他,可是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是老奴对不起沈家啊!”

  李金玉听完只觉无语。

  但显然,这里根本不需要他表态。

  谢礼当然也没什么插入别人家事情的资格,所以他只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钱管家还记得那丫鬟发卖到哪里吗?有没有离开怀仙镇?”

  钱管家点点头:“没有,那丫鬟本是伺候大少爷的,说是发卖,其实就是找个人嫁了,她嫁的人是也大少爷亲自挑的,是怀仙镇宁水村一个姓杨的读书人,那读书人也争气,结婚没两年便考上了秀才,现在就在李府对门的学馆里当夫子呢。”

  也是怀仙镇的人。

  谢礼有一丝疑惑,到底是哪里还有疏漏呢?

  李金玉借口说要回家写信给他爹,请他去请大夫,要告辞离开,问谢礼要不要一起走。

  谢礼点点头,也说要告辞了。

  钱管家叫住他们:“南巷的吴接生婆、陈家医馆的前陈老大夫都能证明当年我夫人怀的是双胎。只是那老大夫已经去世,要问这件事,只能问现在的陈老大夫了。”

  “谢谢。”谢礼道过谢转身要走时,突然往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的沈益箴看了一眼。

  他想了想,说:“这件事情也许不该仅仅由你们来解决,或许你们可以修书一封给还在府城的沈大少爷,把现在的情况说清楚,请他来决定。”

  沈益箴满脸感激。

  谢礼回他一礼后离开了沈家。

  他与李金玉分头行动,一人去找那产婆,一人去了医馆。

  钱管家说的前陈老大夫正是柳岁寒现在那具身躯的爷爷,而所谓的陈老大夫,指的就是那个给王少爷看过病的陈大夫,柳岁寒“他爹”。

  询问这件事没什么困难,那陈老大夫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当年我爹明明诊出钱夫人怀的是双胎,最后却听说钱夫人只生了一个,还是死胎。我爹一直觉得自己诊错了脉,临死前还念念不忘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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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最后在杨夫子家门口汇合,由李家的仆人敲了门。

  开门的是很温婉的妇女,她揽着一个小女娃来开门,小女孩稚声稚气地问他们:“你们找谁呀?”

  仆人问:“请问这里是杨正然杨夫子的家吗?”

  那很温婉的妇女点了点头。

  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是,那是我爹,你们找他什么事?”

  谢礼朝那妇女看了一眼,又在她嘴巴上略略停顿了一下,说:“打扰了,能请我们进去说吗?”

  小女孩迟疑了。

  她仰起头,巴巴看了眼一直温婉笑着的妇女,见女子点头,她才高兴地对几人说:“那你们进来吧。”

  进屋后,小女孩便给他们抱来几个凳子,说:“爹爹还没回来,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娘亲说。”

  “娘亲?”李金玉指了指那妇女,“她是你娘亲?”

  小女孩点点头。

  李金玉看向那妇女,也不寒暄,直接道:“那你应该就是曾经沈府的丫鬟玉兰了?”

  那妇女怔了一下,笑容略敛,点了点头。

  李金玉见她模样不由皱眉:“你不会说话?”

  玉兰点点头。

  李金玉一挑眉:“一直不会说话?”

  玉兰略低了低头,笑容完全收起,很快又抬头摇了摇。

  李金玉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真相,他问:“离开沈家时候不会说话的?”

  女子点头。

  “有人给你下了药?”

  那头又点了点。

  李金玉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那有关沈家大少爷的猜想又冒了出来,他试探地问:“是沈家大少爷沈逸棠下的药?”

  玉兰看了一眼两人,微微笑着,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