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手机“嗡嗡”振动, 响起特殊的铃声。
叶阳降下车窗，看着不远处的祁平川，接通电话。
“阳阳, 你过来没有？”
“我们都结束了, 你还在加班吗？”
祁平川的声音传出来。
他喝醉酒就会话多。
不等叶阳回答, 祁平川就继续开口：“今天晚上你没来真的很可惜，可好玩了。”
“我现在去公司找你好不好？你要吃什么夜宵我给你带过去。”
“你喜欢的那家重庆米线要不要？”
闻言，叶阳终于开口：“我吃过了，现在在附近，我接你回去。”
祁平川眼睛亮起来。
叶阳能看见他左右找了一圈，目光很快落到他这边。随后抬起手臂朝这边挥了挥, 和周围人告别后, 小跑过来……
他们一起开车回家。
祁平川喝了酒，回去洗漱后很快睡下。
叶阳处理完被耽搁的工作，在书房坐到深夜依然毫无睡意。
祁平川是喜欢自己的。
叶阳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他会记得自己的喜好, 会精心给自己准备礼物, 会和自己蜗居在小小的出租房里……
叶阳无数次直观感受过他的喜欢，也曾经无数次因为这份喜欢迟疑。
不知道过去多久, 叶阳才摁亮屏幕：差一分钟到零点。
他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翻了翻, 十几秒后，犹豫着点开和林遇的聊天框。
他和祁平川的事情，除了林遇,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可以跟谁说。
【你觉得……喜欢和合适哪个更重要？】
林遇：【？】
林遇加班处理工作刚刚结束, 正准备睡觉, 就收到叶阳的消息。
他皱起眉头，合理怀疑现在是祁平川拿着叶阳手机发的这条消息。
叶阳内心惆怅纠结, 问完，看见林遇的回复后，顿时又觉得尴尬。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脑抽了，当我没问。】
他快速发消息道。
林遇看见他撤回消息，倒是确定了对面的人是叶阳。
【我记得你不是一个犹豫的人。】
他没有多问，只回复消息。
叶阳还在尴尬，看见林遇回复的消息，不由得一愣。
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整个人从重重叠叠的迷雾中清醒过来。
【谢谢】
他给林遇回复，整个人豁然开朗。
爱情不是必需品，喜欢也不是全部。
他很早就明白的道理，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当局者迷。
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及时止损才是最佳方案。
叶阳将手机放下，开始收拾行李，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祁平川宿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钟。
房间里一片安静，微信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走出房间，才发现叶阳在家。
“阳阳早上好。”
他诧异一秒，随即笑着凑过去，想要在叶阳脸上亲一下，却被叶阳避开。
祁平川：“？”
“阳阳……”
他喊道，语气里带着疑惑。
叶阳没应声。
他缓缓离开沙发，后退两步，与祁平川拉开距离。
“祁平川，我们分手吧。”
叶阳遏制住眼底的热意，语气尽量平静。
话出口后，内心抑制不住的难过，同时也有一颗大石头稳稳落地的轻松。
祁平川顿住，他盯着叶阳，几秒后伸出手想要拥抱他。
“阳阳，别开玩笑。”
但拥抱再一次落空。
祁平川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这会才发现，对方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就放在门口的玄关处……
……
叶阳拎着行李箱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他住进酒店，从上午一直睡到天黑。醒来后又呆坐了很久，直到饥肠辘辘，才应付一顿晚餐。
吃完又倒头就睡。
他给自己一天时间，收拾情绪。
明天继续工作。
*
林遇知道叶阳和祁平川分手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天过后。
答应和祁总一起去总公司学习后，他的生活就再次忙碌起来。
周一到周五上午去SE，处理一些必须他亲自处理的工作。下午和晚上去总公司，跟着祁总学习。
周六周日全天都会在总公司，自己尝试处理一些文件工作。
为了方便出入，祁民安还给他办理了一张总裁助理的员工卡。
林遇忙到和QYS打语音都得挤时间，自然没空关心叶阳和祁平川的事情。叶阳给他发的消息，他回复过后也没再想起。
直到听祁总和祁姨电话聊天——
祁民安：“他还在家不出来吃饭？”
“惯的他，多大的人了，分手还闹死闹活的。”
……
林遇刚听一点，就拿着要处理的文件轻声离开办公室。
不过这一点足以了解事情大概。
叶阳和祁平川分手了。
他有点惊讶，但又好像不是很惊讶。
剧情线似乎彻底被打乱。
休息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给QYS发消息。
【我的上司，你还记得吗？】
废话大王2号：【记得】
林遇继续发消息：
【他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祁砚山顿了顿。
祁砚山皱起眉头。
祁砚山陷入沉思：鱼鱼突然说这个，难道是也想和他分手，在暗示他？
毕竟他们聊天很少提及到外人，尤其是外人的私事，几乎没有聊过。
祁砚山心跳了两下，耐心询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林遇哪里知道具体原因，和QYS说这件事也只是一时兴起。
QYS不知道，但是他最开始知道剧情时着实颓靡一阵。后面认识QYS，摆脱梦魇，才逐渐不在意剧情。
于是，他诚实回复：【不知道。】
回复完，摸鱼休息两分钟已经过去。
【我继续工作了，晚些再聊。】
林遇发完消息，重新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
祁砚山盯着他发来的文字，左思右想，决定把回国的时间再往前提了提。
他需要先回国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这样等鱼鱼同意和他见面，他就有空闲好好处理感情问题。
不过，碍于上次的聊天，以及鱼鱼现在的态度，祁砚山没敢再试探，也没敢告诉鱼鱼他会提前回国。
＊
半个月后。
周一早晨。
林遇醒来时，差一分钟到七点。
闹钟还没响就被他摁掉，林遇打开手机，看见QYS给他发的消息。
【鱼鱼早上好！】
消息发送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对方前两天去国外出差，时差和国内拉近很多。
现在两个人的时间作息基本吻合，只差一两个小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林遇回复语音：“哥哥早上好。”
“今天我大概会很忙，可能没法及时回复消息噢。”
今天祁砚山回国。
林遇前两天就收到消息，并且安排好见面时间。
穿好衣服的功夫，对方就回复了消息。
【没关系，你放心工作。】
【我今天要见合作商，也会很忙，等我们闲下来再聊。】
林遇回复一个表情包。
【】
对方也回复一个表情包。
【】
两个人达成共识。
早上八点，林遇到达祁氏总公司。
总公司的内部构造他已经很熟悉，直接乘电梯进入总裁办公室，祁民安已经在办公室坐着了。
看见林遇过来，他立刻挥挥手，从桌面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林遇。
文件是新打印的，拿在手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祁民安道：
“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工作，砚山在飞机上整理的。”
“你先看看，不着急。”
林遇点头，接过文件，又听他说：“砚山他回去换件衣服，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公司。”
“你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谢谢。”
“好。”
祁民安应声，走到办公室的空地，继续打起自己的太极拳。
林遇打开手机，快速给QYS发最后一条消息：
【哥哥我准备工作了噢】
发完，他将手机调整静音，放入口袋，低头认真查阅文件。
祁砚山能将海外祁氏做成大公司，实力肯定不俗。但除去实力，对方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十分敬业认真。
零点刚下的飞机，八点钟就来公司谈工作。在飞机上还整理好今天工作需要的文件……
林遇想，自己之前接触过的祁砚山，大概不是真的他。
时间有限，他翻阅文件的速度很快。
刚把第一遍过完，在脑海里梳理出大致的脉络，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林遇抬起头看过去，陌生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西装革履。
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人后，他的步伐微顿。
“林先生，好久不见。”
祁砚山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向前几步，朝林遇伸出手。
林遇在他进门时，就站起身。
听见声音，他顿了一下，目光一抬就落到祁砚山的脸上。
对方面容俊美，唇角带笑，多情的桃花眼一派温和，目光正一错不错看着他。
林遇快速收敛思绪，伸出手迎上去。
“祁董，幸会。”
两只手握在一起，不过两秒又分开。
祁民安笑起来，招呼着两个人坐下。
“来，都坐。”
“玉瑶今天有事没过来，就咱们三个熟悉的人，一起聊一聊。”
“好。”
祁砚山应声，坐在祁民安右边的座椅上，林遇的对面。
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上，他温和点点头，又收回目光。
林遇移开目光看向祁民安，也跟着点点头。
祁砚山的声音，好像和他男朋友，有几分相似？
林遇迅速走神一秒，思绪很快被祁民安的声音拉回。
祁砚山余光扫过林遇生疏冷淡的模样，顿了顿，暂停了客套的内容。
他们上次相处过几次，在祁砚山这边，两个人已经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但明显，对方不这么认为。
他们算不得太熟，一方的客套没有意义。
同时，祁砚山也想早点结束，和鱼鱼聊天。于是话不多说，直接进入商讨合作环节。
林遇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旅途奔波的人不是他，相反，他休息的很好。
祁民安看着两个人快速开始商量合作，沉默好一会，也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
这就是年轻人合作的状态吗？
他果然是老了啊！
祁民安走神想，他最近觉少，还开始有点老花眼……
另一边，林遇和祁砚山已经开始迅速敲定合作的事宜。
祁砚山和祁民安本来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们的合作非常好谈。谁吃点亏，谁多赚点，两个老板都不计较。
到中午十一点，合作就已经基本敲定。
接下来，就是一些具体的小项目，需要进行调查合作。
这个急不得。
祁砚山公司的一些资料，还没有送回国。
“辛苦了。”
工作结束，祁砚山一改刚才的犀利直接，又恢复语气温和的模样。
他说着整理文件，随后又询问林遇：“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顿饭吗？”
林遇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一上午都没有打开手机，下午又要回SE处理工作。
白天就只剩中午有空闲时间，晚上指不定还要加班。
“我还有点事。”
他补充道。
祁砚山的脸上笑容顿时更真实一点。
他礼貌道：“好，那我送你。”
林遇扫过他的脸，隐约觉得他好像有点急切送自己走？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林遇再次婉拒，麻利收拾东西快速离开办公室。
到一楼时，正好碰见祁民安。
他拉着林遇简单问了两句合作的具体进展，得知已经差不多敲定，不由得赞叹。
随后又问林遇：“怎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林遇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他用了和刚刚差不多的借口。
但祁民安以为是工作，又劝道：“中午就不要处理工作了，好好休息休息。”
“我在附近订几道菜，我们一起吃一顿。”
林遇犹豫一秒，再次摇头道：“不是要处理工作。”
“……是私事。我男朋友有点事情找我。”
男朋友？
“你谈恋爱了？”
祁民安忍不住惊讶。
林遇点点头，“是的，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祁民安“噢”了一声，还想多问，又记起林遇说的事，也就把话咽下去，不再多问，利落放林遇离开。
等林遇离开总公司，打开手机，QYS已经给他发送好几条消息。
最上面一条回复时间较早，在自己发完消息十分钟后：
【好，我也准备去见合作商了。】
还有两条消息是几分钟前——
【鱼鱼，你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吗？】
【】
林遇看着可爱的表情包，忍不住弯起唇角。
【】
【结束啦哥哥】
下一秒，语音电话就打过来。
林遇进入车内，接通语音通话。
“哥哥？”
“嗯，我在。”
温柔含笑的声音传入耳朵。
林遇又顿了一下。
好像不是他的错觉，声音是有点相似。
他脑海思绪忍不住开始走偏，但很快又被对方的声音拉回来——
“我好想你，鱼鱼。”
“今天上午工作很忙，都没有时间给你发消息。”
林遇停顿一秒，忽然又觉得两个人的声音好像并没有很像了。
他收敛思绪，回应道：“辛苦哥哥啦，哥哥有没有吃午饭？”
“还没有，你呢？”
……
两个人一来一回聊起来，商量起午餐。
＊
祁民安到达办公室，就看见祁砚山拿着手机，正聊的开心，语气温柔的与以前判若两人。
他坐在一边等了好一会，才见他挂断电话。
“果然是年轻人，谈起恋爱来都这么黏糊……”
祁民安笑着感叹。
祁砚山抬眸看过去：“都？”
他记得祁平川是分手了的。
祁民安点头，“对，我刚刚才知道小遇也谈恋爱了。”
林遇？
祁砚山顿了一下，回忆起对方漂亮但冷淡的面孔，一时之间没法想象他黏糊谈恋爱是什么模样。
所以，他合理怀疑他哥这句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