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大学时，林遇和叶阳两个人同专业。
他是专业第一，叶阳是专业第二，基本没变过。
后来，他们参加过同一场比赛，当过竞争对手，林遇认可对方的实力。
但现在——
林遇看着叶阳，眉头控制不住地紧紧皱起。
他是恋爱脑吗？
这种话都听不出来有问题？
叶阳被看的有点奇怪，他下意识低头查看自己，并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怎么了？”
他忍不住疑问。
林遇问：“他来公司是为了陪你？”
“不是，他在这上……”
叶阳立刻反驳，话没说完，人已经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
对啊，祁平川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阳失魂落魄离开，林遇也不阻拦。
他拿出手机，给祁平川发消息：
【叶阳来找我给你请假。】
祁平川这会正在跟人赛车。
除去第一天，后面两天他在公司的生活，简直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想象中，他和阳阳一起工作，应该是轻松惬意的。两个人一起去同一家公司上班，自己想他了就可以去看他，工作结束后他们还可以一起去约会。光是通勤时间就大大减少。
但是事实上，祁平川看文件看到想吐，在办公室呆的坐如针毡，撑了两天，终于忍不住找借口出来玩。
酷炫的赛车加速驶过弯道，在一众欢呼声中稳稳停下。
祁平川下车，朋友唐泽立刻过来与他拥抱。
“不错啊，又破上次的记录了。”
祁平川弯唇笑起来，“那是。”
唐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边往休息区走，一边闲聊。
“你最近怎么叫不出来？听说回你那个公司了？”
祁平川步伐微顿，想到留在公司的叶阳，心底忍不住升腾起一丝愧疚。
“昂嗯”
他含糊应了一声，岔开话题。
唐泽见他不想提，也识趣不再问。
“还是羡慕你啊，我都想把林遇挖过来。”
“你们家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兢兢业业给SE工作？”
祁平川还在想叶阳，没应声。
“或者”
唐泽突然停下脚步，勾住祁平川的脖子，凑近他，压低声音。
“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喜欢你？所以才留在SE不走？”
祁平川被他的动作拉回思绪，听见他说的话，刷地皱起眉头，立即扯开他的手臂。
“别，你在想什么？”
“不可能，跟我没关系。”
林遇呆在SE，只是因为他爸妈。
那些属于林遇自己的私事，祁平川懒得多说。
他拧开一瓶水，喝下半瓶后，才拿起桌上的手机。
屏幕一打开，消息提示的铃声立刻叮叮咚咚响起。
有叶阳的消息，还有电话。
祁平川快速将手上的瓶子放到一边，解锁手机查看叶阳的消息。
前面几条是告诉他，他今天忘记在公司请假。
最后一条隔了十分钟，是问他现在在哪里。
还有一条消息，来自林遇。
祁平川瞪大眼睛，严重怀疑林遇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
他都跟他说了，结果请假还不帮他请。
阳阳去找过林遇……祁平川觉得自己马甲岌岌可危，危在旦夕。
【阳阳，我回来了。】
【不用请假，我过会就能到公司。】
他快速打字发消息，同时起身就走。
唐泽疑惑，起身跟过去问：“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回趟公司，有点事。”
“你们继续玩。”
祁平川开车匆忙离开。
*
赛车的地点，距离公司有点远。
祁平川马不停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返回公司。
叶阳不在工位上。
祁平川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注意到周围的同事后，又收起手机。
“打扰一下，你知道叶阳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刚离开。”
周围同事摇摇头。
祁平川拿出手机发消息：
【阳阳，我回公司了，你在哪里呢？】
对方没回。
祁平川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对方也没接。
他只好先回办公室等着，结果一走进去，就看见桌上摆放着一堆文件。
祁平川：？？？
他立刻拿起桌面上的座机，打给林遇。
“桌上的文件是你让人送过来的？”
林遇语气平静：“这是你的工作。”
祁平川陡然拔高音量，带着烦躁：“我不需要工作。”
“以前那样不好吗？公司的事全部都你做主，我不想管、也不会管这些。”
林遇依旧平静，连声音都没起半点波澜。
“这是你的工作。”
祁平川像被掐住了脖子，声音一下子卡住，顿时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啪”地挂断电话。
叶阳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神色冷静的林遇，想问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也许没什么可问的。
叶阳想。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遇主动问，叶阳刚进办公室，祁平川的电话就打过来，他还一句话没说。
叶阳摇摇头，“没事。”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留在SE吗？”
在公司这几天，他详细了解过SE，也了解到林遇。
林遇虽然是SE的总裁助理，但相比较几乎不露面、不管事的吉祥物总裁，他才是公司真正的决策人。
叶阳了解到的，对于SE发展至关重要的几个重点项目，都是林遇谈下来的。包括最近和赵氏集团合作的月亮湾项目。
这样一个人才，完全可以独立管理一家更大更好的公司，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当总裁助理呢？
林遇抬起头与他对视。
“这是我的私事。”
叶阳顿了顿，看着他姣好但冷静的面孔，愣是一点多余的负面情绪都没生出来。
也是。
要是林遇突然和他煽情，说一些往事，他才会不习惯。
“没事了。”
叶阳抬头笑了一下，脾气很好。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林遇开口：“刚刚的电话是祁平川打过来的。”
叶阳脚步一顿，转身认认真真看了林遇一会，突然笑道：
“你还挺好的。”
林遇：“……”
他看着被关起的门，被夸的一头雾水。
不过，叶阳应该猜到了吧？
叶阳的确已经将事实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离开林遇办公室后，他打开手机，看到祁平川给他发的消息。
他停顿两秒，才回复消息：
【刚有点事，我现在过来找你？】
祁平川正在百无聊赖翻那些文件，手机一响，立刻点开查看。
阳阳要过来找他？
祁平川匆匆忙忙收拾好桌面，还摁了一下手背上的输液贴。
至于，桌面上那些文件……
祁平川拎着眉头，恨不得从楼上全部扔下去。
阳阳倒是会处理这些文件，但是让他帮忙，一两份还没什么，太多容易露馅。
祁平川将文件挪到柜子最里面，突然脑袋灵光一闪。
对啊。
阳阳不能帮他处理，他可以雇其他人帮自己处理。
祁平川心中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
叶阳推门进来，就看见祁平川冲他笑了一下。
进门的步伐硬生生顿住，几秒后才恢复如常。
叶阳走近，眼尖瞄见他手背上的输液贴，再次将想问的话咽回去。
也许没有必要。
*
祁砚山结束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
长时间的低头工作，后颈已经僵硬。祁砚山伸手揉了揉，摁亮一旁的手机，才注意到林遇给他发的消息。
是一份煮饺子的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祁砚山愣住，后知后觉才发现对方当时没回复，可能是在写这些东西。
一股无言的感觉涌上心头，疲惫好像都散去一些。
他仔细看了一遍，记住后，才把截屏保存到手机里。
时间已经不早，祁砚山今晚准备在公司休息。
他微信回复鱼鱼后，关闭办公室的灯，进入休息室。
鱼鱼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祁砚山点进对方的微信主页，鱼鱼的昵称是一个鱼的图标。头像是网图，可爱的卡通图案。
朋友圈不多，轻松滑两下就能到底，但最近的一条是三年前。
祁砚山粗略翻过去，很快拼凑出一条时间线。
从高一到大四，大学毕业后对方就没有再发过朋友圈。而按正常的学业时间来算，对方现在应该才毕业三年，大概25岁左右。
还是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
祁砚山上滑朋友圈，目光又落到三年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上。
这条朋友圈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六月。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一碗配料充足的面，牛肉片、荷包蛋、蔬菜，还有几个肉丸子。
另一张是举着棕色卷毛小熊的照片，小熊很新，毛茸茸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陷在棕色卷毛里，纤细却带着力量感。
发照片的时间是三年前的六月十七。
祁砚山顿了一下，毫不费力想起这个日子，好像是对方的生日。
鱼鱼依然没有回复，祁砚山关闭手机，闭眼睡觉。
*
林遇正在处理文件。
虽然送给祁砚山一些文件，但是重要的都还需要他自己处理。
不过，相比较以前，这些文件并不算多。林遇速度很快，大约一个小时，就处理完全部。
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林遇斟酌再三，建立一个文档，开始仔细考虑“找个对象谈恋爱”这件事。
人品是硬性条件，样貌年龄稍微次要。
如果对方和自己谈恋爱——
林遇想到家里那一堆毛茸茸，顿了顿。对方最好不要到他家来，也不能接触太过亲密，否则会有暴露的风险。
简而言之，两个人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遇将自己的条件罗列出来，并筛选出部分合适的人选，留以备用。
午餐依然是在外点餐。
湛岚过来提醒，林遇拿起手机，才注意到QYS在两个小时前回复了他的消息。
QYS：【超酷jpg.】
QYS：【我下次试试！】
QYS：【谢谢。】
猜测对方这会应该在睡觉，林遇放下手机，没回消息。
午休结束后，前台工作人员突然打电话过来，通知林遇有人寄放一个盒子在前台，指明要转交给他。
电话挂断没一会，下楼取东西的湛岚就顺手帮他带上来，放到办公桌上。
“前台说不知道是谁放的，核对信息时，对方扭头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林遇点头，看着四四方方、包裹严实的盒子，并没有贸然拆开它。
他抬头看向湛岚，“谢谢。”
说完给对方转了一个红包。
湛岚也不跟他客气，收了红包后，询问道：“这个，现在怎么弄？”
“我去找人调监控出来看看？”
林遇摇头，盒子很沉，他大概能猜到是谁送过来的。
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遇后退一步，看向湛岚语气稍微温和。
“不用，直接报警吧。万一里面是危险物品，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