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真话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三更+四更]。◎

  096

  在全员抵达以后, 库洛洛直接率领人一块进去。

  未曾遭到开发的遗迹,机关、剧毒、念兽、蛇与蝎子、水银与地下水道,这类东西仿若是在奖池里面随意抽取出来,层出不断。

  不仅如此, 遗迹大得可怕。

  哪怕准备充分, 作为曾经挖掘过数次遗迹的莱瓦汀, 也万万没有想到在遗迹里面待了整整一周都没有找到一个出口或者终点站在哪里。

  持续的探索与食物和水源渐渐短缺这两件事让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紧到极致,终于,在库洛洛和莱瓦汀讨论接下来的机关要怎么调整破解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破绽。

  拼图状的石柱在下一瞬间爆发出了剧烈的强光, 刹那之间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库洛洛在光照爆发之后,他第一时间试图说出什么,结果在话语说出一半以后, 莱瓦汀就听不见后面的话语, 紧接着他不知道被谁拽住了,剧烈的失重感发生了。

  刺目的光照带给眼睛短暂的失明过去了,还没等莱瓦汀仔细观察眼前的景象时,有什么东西穿梭过他的圆,莱瓦汀条件反射性地躲开了袭击而来的东西。

  他的眼睛渐渐恢复了视野, 莱瓦汀所处的地方与原先所在的场景完全不一致,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点, 唯一能够判断出的也就仅仅只有通过墙壁的图腾判断自己目前还身处于遗迹的情报。

  “嗯——”西索拉长了声音,他的姿态形似花豹, “果然, 你的念被锻炼得非常完美, 我很喜欢。”

  他的手里面此时此刻还拿着凶器, 纸片的扑克在西索的手里比小刀还要锋利。

  “打从第一次见面, 我就想要和你进行一番战斗了。这一周里面我都快憋得不行了, 总算找到机会了。”西索亲密地将扑克牌放置到侧脸旁边,“上天果然异常地优待我,知道我现在所需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旅团的各位我就没那么好下手了,可不能因小失大,我还是很想要吃到正餐的。”

  “但是,旅团以外的人的话,库洛洛就没话好说了吧。”

  西索的表情异常的愉悦,与之同时进行的是,他那异于常人的动作冲击了过来。

  这个世界里面有各种各样不同癖好的人,在这个时候与他说出了理念相反的劝诫词是完全没有用的,徒劳且浪费口水。

  “那可不好说。”

  莱瓦汀往后退了几步,他游刃有余地躲开了西索的攻击:“说不定库洛洛会因为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一怒之下把你逐出旅团呢。”

  西索因为这个可能性的发生,动作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凝滞,他金色的瞳孔微微睁大,似乎是在莱瓦汀这个现成的正餐和库洛洛这个美味且遥不可及的对象中左右徘徊。

  过了一会儿后他就说:“库洛洛不会是那么不理智的人。”

  “我和库洛洛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两小无猜的好朋友。他有什么小秘密我会不知道呢,你要拿这个不确定可能性和我赌吗?”

  莱瓦汀飞快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目标精准地射击向西索。

  “居然是手.枪、好久不见那么没有情调的武器了。”西索评价,他的双手中拉伸出了一种透明的、看起来有点像弹力无限的口香糖,阻挡住莱瓦汀的攻击,子弹难以贯穿口香糖,但巨大的阻力确实西索没有办法缓和的。西索被连连打退了三米之远,当他试图反弹子弹的时候,附着在上面的念力却消散得彻底,连反弹的机会都没有,像是落入了蜘蛛网的猎物一样放弃了挣扎。

  西索的双眸留意了莱瓦汀的微表情,但他只能看到似笑非笑的神情,西索最后忍不住大笑了出声,“你是变化系的?”

  答错了。

  是特质系的。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面对西索的下一发进攻,莱瓦汀不紧不慢地应付。

  两个人的身形在逼仄的遗迹空间中快速闪动,如果动态视力没有抵达一定的标准几乎无法看见双方的身形。

  扑克与子弹、手与脚。

  裹挟着念强化以后,无论是拿什么进行攻击,杀伤力都超乎寻常的大。

  莱瓦汀进入遗迹之前,一想到这一次的合作者是库洛洛,他不得不留一个心眼,于是,莱瓦汀故意将笔者之痛某个能力卡到了下一个。

  来源于某个遗迹文化中的字音在此时此刻响起。

  “【死亡】。”

  莱瓦汀的脚抵达至着落点,他的手中迅速召唤出了一支黑色的钢笔,念出了某本书提取出来的能力。

  西索进攻的步伐猛地按下了急刹车,某种打从出声开始便伴随在自己的身边、从未消失过、从未注意到的某一样东西被莱瓦汀抽出了。

  只要是生物,只要活着就必不可少的东西,越是运动所需的量就越发越大。

  ——氧气。

  被抽出了。

  血液的流动需要氧气、呼吸需要氧气,哪怕运动量没有抵达到极限,只要运动就会加速它们的损耗。

  原来如此。

  莱瓦汀刚刚一直不适用自己的念能力,反而用基础能力与他纠缠的原因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抽出氧气吗?

  狡猾的家伙。

  西索整张脸都快变成酱红色了,他颤颤巍巍地试图想用伸缩无限的爱攻击莱瓦汀,但越是想要试图挣扎,血液的凝滞力以及生物所需的本能都在濒临极限。

  莱瓦汀看着西索倒下,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旋即打算离开这里。

  偌大的遗迹中原本共有两个出口,但其中一个被西索伸缩无限的爱硬生生从那里抠出了一块石头,出口早已塌陷,唯一可以继续前进的——也就只有莱瓦汀目前准备前进的出口了。

  遗迹出口的路很长。

  莱瓦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大概多长时间才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堂皇亮丽的大厅,以大厅为中心共有四个口可以通向这里,大概也许会有其他人往这个方向赶来。

  莱瓦汀注意到了中心大厅之中,有一个高达四百级的台阶高高.耸立在中央,上方究竟有何东西,唯有自己亲自踏步向前看才能看见。

  莱瓦汀走出了走廊、正式踏入大厅的第一步,门后传来了一声撼天动地的震动,旋即看到了走廊的大门被关上。与此同时,台阶之上的石棺被轰隆隆地打开。

  那是一台巨大且不存在现有文明该有的机器,它通身由青铜组成,泛着历史与时光留下来的光芒,它咔咔地运转,疑似是眼睛的红点锁定住莱瓦汀,在下一秒,激光从它的眼睛喷发而出。

  “试问,你是追求宝藏与权力之人吗?”

  机械性的声音伴随而来。

  莱瓦汀见状立即利用念强化自身躲开了攻击,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目光游移不定。

  遗迹机关并未有任何停歇,它二度爆发出激光,再度重复。

  “试问,你是追求宝藏与权力之人吗?”

  莱瓦汀在机器说出第三次时,他确认了这个机关是借由语言来决定下一步的攻击形势的变化。

  莱瓦汀回答:“不是。”

  “哔哔哔——嘀。”

  在短暂的停歇以后,机器的腿部从石棺中迈出,似乎如章鱼、又似乎是有着软体生物般柔软的机器,如同溢出来的潮水向着四周蔓延,石棺中伸出了第二个头部,它们不约而同地瞄准莱瓦汀,激光与喷射出来的火焰瞬息之间冲击上来。

  莱瓦汀目光一凝,他用手.枪射击高台上的机器人,附带特殊强化的子弹在眨眼间将两个青铜机器爆头。

  但机关并没有因此停止,在短暂的停顿以后,石棺重新升出了新的、相同的青铜机器。

  ……也就是说,无论被毁坏了多少个都有后备品的意思吗?

  “试问,本次踏入遗迹的人究竟有多少个?”

  “已死的人还会计算在数吗?”

  机器就是机器,面对莱瓦汀的话语只会存在是否能够识别成答案的判断,没有知性的机器回应莱瓦汀的也就仅仅只有——

  武器增加了。

  偌大了大厅里面的空间,是一个大型的武器库,天花板的四周出现了大量的弓弩,毫不留情地射击向莱瓦汀。近乎二十多把弓弩同时有着自动瞄准的功能,仿若是不值钱的矿石箭矢冲破了建筑障碍物,攻击莱瓦汀。

  莱瓦汀只能够通过圆进行模拟,利用硬强化后的小刀打落。

  他重新握紧了枪支对墙壁与石棺的机关进行射击,同时寻找破除机关的方法。

  “试问,你是否有通过A区八号的机关解除?”

  “有。”

  武器增加了。

  “试问,你是否有逐步解开机关前进的?”

  “……有。”

  武器增加了。

  “试问,你是否有通过地下河?”

  “……”

  射击。

  射击。

  射击。

  “试问,你是否有通过地下河?”

  “…………………………没有。”

  武器增加了。

  截止到最后,直径约有三百米的空间中,目光所及的地方皆是坠.落在地面的箭矢与被破坏大大小小的机器人。

  纵观——

  如同遭遇了上万个士兵同时举枪对齐,青铜与特殊矿石组成的武器,仿佛拥有眼睛一样直指遗迹内唯一的生物。

  “经历观察,生命机体的能量已经降落到最低。”

  “试问,你是否准备好迎接死亡?”

  ——找不到。

  找不到解决机关的方法。

  眼前所发生的所有一切堪称绝望般的窒息。

  莱瓦汀已经没有再躲下去的机会了,已经无处可躲,上万的武器同时射击的话,他是没有可以躲避的空间余裕存在了,念已经抵达到极限。

  ……真过分。

  如果说莱瓦汀在近三十次的回答中,还没有察觉到如何破解机关的话,答案是否定的。

  这是只有他,才没有办法解决的窘境。

  相性未免差到极致了。

  攻击的时候还问人话、不回答也攻击。

  不讲道理也要有一个度吧。

  与其再在这里耗下去,还不如赌上截止至今储存的所有财产。

  “维多普尼尔。”

  莱瓦汀召唤出了他的念兽。

  “把你截止至今所储存的所有念都交付给我!”

  黑色的乌鸦纵身一跃,锋利的爪子扣住了莱瓦汀的肩膀,划破了他的肌肤,与此同时黑色的乌鸦将身上所有的念灌输到了莱瓦汀的身上。

  莱瓦汀的身上散发了淡淡的光芒,如果此时此刻有念能力者在此处,恐怕会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着庞然大物般的念能力——这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念储存量。

  莱瓦汀的神情异常地痛苦,受伤的伤口因为无法支撑大量的念能力现在正以恐怖的速度发生崩裂,只不过刹那之间,莱瓦汀的身上好像要几乎流尽了所有的鲜血。

  莱瓦汀可来不及感受自己身上的痛苦,他手中出现了一只笔,笔尖飞快地在空气中写下了一连串的字眼,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迅速且熟练地写下。

  【王者的垂怜】

  【死亡】

  【星之祈愿】

  【拉普拉斯的遗憾】

  【女神的祝福】

  【炎上天堂】

  能力接二连三地

  最后的是——

  【奇迹】

  说是奇迹,但截止至今,莱瓦汀使用过两次,效果几乎等同于无。

  只有会在逆境之中才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那样的光芒……唯有奇迹才能够称呼他。

  总不可能这种状况也没有用吧——!

  莱瓦汀可是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运气可以说得上糟糕透顶,就没有人能比他的运气还要糟糕。

  但此时此刻,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赌博的地步了吧。

  “哔哔哔——嘀。”

  弓弩、激光、拿起刀的机器人倾巢出动,齐齐向着莱瓦汀,他们说出了最后的忠告。

  “试问,你是否准备好迎接死亡?”

  机器人无机质的声音齐齐发问,上万个机器人的声音在此时此刻重叠在一起。

  那种事情——不管问谁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谁要死在一堆机关和机器的手下。

  “强迫人家进入濒死状态,随后问有没有接受死亡,这个以及的创始人真的是非同一般的缺德。”莱瓦汀剧烈地喘气,他靠在墙壁上,半支着身体,“在强迫人的方面,驷马难追。”

  【奇迹】已经发动了,但莱瓦汀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的运气、差极了。

  这一次说不定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与此同时冲击向莱瓦汀的是成千上万的武器,箭矢与刀刃、激光与即将淹没人致死水银、倾巢出动的毒蛇与蝎子,它们就像是列队整齐的士兵,波涛汹涌的杀意几乎要淹没莱瓦汀。

  跑不掉了。

  要死了。

  早就不应该答应库洛洛跑来挖遗迹,跟着金起码还有一点负责心不会带什么危险人物进来。

  是否迎接好死亡?

  答案是否定的。

  这是一个与语言有挂钩的遗迹,只要说出了正确的答案,危险就会褪.去。

  但唯独只有这个、唯独只有这个莱瓦汀是做不到的。

  在临近死亡之前,莱瓦汀看着各种各样的尖锐物向他冲击过来,他的大脑内闪过了诸多关于人生的回忆。

  回忆过往……能让他感觉到无比自豪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多少存在。

  人死前会觉得自己人生万分辉煌、或是怀有不甘的死去,又或者因为饥饿,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叠加在一起,每一个人的遗言都因人而异。

  ……但如果是莱瓦汀的话。

  莱瓦汀的双唇动了动。

  他的瞳孔中映射出死前最后的光景。

  如果是莱瓦汀的话——

  他唯一的一个遗憾仅仅只有。

  “…………我还想回去,写完那一个故事。”

  明明那个结局那么棒……结果却没能写完。

  ………………

  …………

  ……

  “然后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变成超级糟糕,黏糊糊的一团东西了!如果不是借用普尼尔的附带能力给我构筑出新的身体的话,光是凭借黑泥状态我大概活不过一天。”

  庄司伦世用轻描淡写的口吻,结束了所有的回忆。

  太宰治其实从中途中,就从庄司伦世的叙述过程明白了前因后果的串联关系,“遗迹里面的机关,如果换一个人来的话会非常简单就攻破了吧。”

  庄司伦世回以肯定的答复:“无论是库洛洛、或者侠客,甚至西索他们过去,如果非要试探,大概也就试探个一两次就轻而易举过去了那个机关了。某种程度来说,笨蛋很适合过那个遗迹,无伤过去也说不定。”

  但唯独对莱瓦汀来说不是的。

  机关发出问答的时候,他会进行一轮攻击,如果正面用肉.体承受镭射的话八成不死也残,因此只能够躲开。

  无论是用圆来侦查,又或者是用硬防御,这些都不可避免使用到念。

  但是。

  莱瓦汀立下了誓约。

  只要使用念就不能够说真话。

  太宰治奇怪地问:“虽然有誓约存在,但当时的你并不知道违反誓约有那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说?当时的你应该和现在并不像现在有强制性的限制存在吧?”

  庄司伦世缄默片刻。

  “你什么时候见到骗子会主动说出真话?”

  誓约是一方面。

  但莱瓦汀本人的意志也是一方面。

  原因非常简单。

  莱瓦汀当时只是非常单纯的不爽以及叛逆。

  独属于骗子本人的美学,这种被按着头应允的忤逆感,是莱瓦汀不能够容忍的。

  庄司伦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没有半点掩饰,罕见的眉毛微微皱起,整张脸都写着不爽。

  “而且最后的遗言居然是因为小说没写完……而且还因为这一句话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太宰治的表情微妙,虽然明知道不适时宜,但太宰治最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声,“你执着的点真的很奇怪。”

  因为不爽所以骗子无论如何都不想屈服于机关说出真话,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机器人,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结果还是坚持到最后。

  但唯独在面对自己的小说时,又是超乎想象的诚实。

  “双重标准?”

  太宰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汇。

  庄司伦世的手指曲起,他的神情柔软。

  他不认为自己想要写完一本小说是一件可耻的事情,那一句话是他发自肺腑,打从心底想要说出的真话。

  所以哪怕现在,庄司伦世对于过去的所作所为,也仍然是一句理直气壮的话语。

  “至少我不后悔。”

  【但很丢人。】

  普尼尔冷不丁地开口说。

  庄司伦世:“………………”

  他沉默地把普尼尔一把拽下来按在了地上。

  普尼尔:?

  妈的,恼羞成怒是吧。

  莱瓦汀不愿意说出真话。

  莱瓦汀因为说出了真话违背了誓约。

  莱瓦汀变成了庄司伦世。

  执着点真的很奇怪。

  太宰治打从心底地这样认为。

  奇怪到甚至让人觉得同情的心理都没有,最多也就只能为他感叹一句运气真的很差。

  奇怪的骗子美学。

  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执着点。

  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真的多如牛毛。

  因为奇怪的东西坚持撒谎到最后了。

  太宰治却从冰箱的反射面中看到了他扬起的笑容,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颊,冰箱里面的他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毫无疑问,反射面的太宰治正是他本人。

  太宰治曲起腿,手臂放置在了膝盖上,半只手臂遮掩住了他的神情。

  骗子的真话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吗?

  “这就是前后因果了,后面的事情就几乎知道。”

  太宰治本来就想从庄司伦世的身上挖掘出如何中诅咒的前因后果,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能力体系、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都一并了解。

  但这些故事对于说明前因后果来说,是存在一定的必要性的。

  庄司伦世对誓约倒没有什么迁怒,毕竟是他率先违反。

  “如你所见,我人生的后面完全是为了解除……”

  熟悉的字眼即将从舌头尖蹦出。

  但此时此刻庄司伦世却陷入了一段沉默之中。

  纵然,他解说过去是为了告知太宰治前因后果,真相也如他所想象的一并说出来。

  同时,庄司伦世再一次对过去进行了一段整合。

  【我人生的后面完全是为了接触诅咒而活着的。】

  应付他人无比熟悉的字句已经在舌头上跃跃欲试了。

  ——诅咒?

  ——誓约?

  ……治疗与修复、净化与驱散?

  “………………………………”

  饶是如此,庄司伦世此时此刻不禁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并非是针对于他人。

  此时此刻,该是时候回到了最本初的概念进行分析。

  誓约是什么?

  是违反了誓约以后,令违反者得到相应的偿还代价。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治疗与修复、净化与驱散。

  这一类的东西,与偿还有什么挂钩?

  既然如此。

  他曾经在空白的小说上写下解除诅咒的故事,这与偿还代价的誓约有什么关系,没有任何的关系。

  无论是庄司伦世又或者说是莱瓦汀,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中诅咒。

  答案是没有。

  庄司伦世此时此刻陷入了非同一般的沉默当中。

  诅咒这一套说辞,他整整说了近十年,哪怕是白兰杰索也是这样深信并且这样认为的。

  为什么要用这一套说辞,因为力量体系的不同、因为说辞很好用、因为誓约让他无法说真话,久而久之,无论对谁、与谁说话,庄司伦世都是这样认为的。

  庄司伦世本人说谎的次数实在过于之多,他潜移默化、信以为真了。

  太宰治只看到了庄司伦世的脸上的表情万分凶险,在下一分钟,他霍然起身,连告别的话语都没有就直奔离开了。

  太宰治:“…………?”

  等等,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在解除诅咒以后是不是会有别的一些新的进展……?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一直没人看出誓约的偿还和解除诅咒这两个根本性不一样。

  我还以为很快就有人发现我偷换概念的文字游戏(。)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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