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此一家。◎

  085

  江户川柯南和西格玛两人正在以迅速的姿态紧急破解主办方留下的各种暗号, 试图寻找出掌握第三人线索的线人是谁时,这个时候,除了比赛开始时广播有被使用过以后,现在却正在正大光明地现场扒掉犯人的遮羞布。

  “哎呀, 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要剥夺你们的乐趣了, 既然我担当了解决委托者的任务, 我就得不分公私的,将真相尽快破解出来。”广播中传来了刻意、做作的声音,至于不好意思……那样的东西在语调里面连一分都不占, 全都是些令人讨厌都不想正面承担的情绪,他的嘴巴灵巧,连停顿歇息呼吸的动作都不曾拥有, 说到自己的推测时,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一连串的推测与真相如炮弹般尽数向会场的所有人一个劲的输出。

  广播播放的推测大致上与江户川柯南猜测的重合。

  但使用广播的人显而易见与常见、普通、一般的侦探说明的方式完全不同。

  通常都是由1按照顺序说到了9,最终再说出答案10的步骤。

  但某人显而易见一反常态,他解答的过程中简直如同把十个数字打乱再说出来,开局即直白的说出了你们真的是迟钝、蠢笨的家伙, 如此简单的作案方法用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能得出一个大概。

  即是过分且不分由说的,用着轻佻的口吻, 仿佛在恶意戏耍在场所有人……又或者说针对隐藏在会场场所的犯人一般,一针见血, 颇有引发他人怒气的话语, 轻而易举让在场所有人产生一个共同的想法。

  [……这家伙是真的欠揍。]

  江户川柯南倒没有什么【推理解答居然被人先抢一步】的想法, 但他的内心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因为这样的推理, 哪怕逻辑上说得通, 但是却没有指证犯人究竟是谁的答案。

  但广播里面的侦探, 显而易见的没有这样的顾虑。倒不如说从头到尾他都将自己的校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着实让在座同为侦探职业的其他人心生不愉快。

  侦探浅笑了一声,搭配他先前所说的话语,这样的笑声毫无疑问可以理解为讥诮。

  “至于犯人究竟是谁,我会将答案告知给警察的,不过我相信在场的侦探们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得出答案对你们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吧。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如果有需要委托的工作请联系我的电话,欢迎来委托我工作。”

  “………………呜哇,这家伙真讨厌。”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西格玛开口说出了江户川柯南的心里话。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现在不就可以理解为另外一个意义:我都已经把犯罪经过告诉你们了,你们这都找不出犯人是谁……?呜哇,这也太弱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委托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完美地解决委托的。

  不仅看不起人,还在质问业务能力。

  西格玛就没见过那么过分的人。

  “但这样的话……”西格玛不由得困惑地问,“……他这样做,不会引起凶手的注意力吗?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直接将答案告知给在场的其他人,然后联合去把凶手制服不是更好吗?”

  江户川柯南:“答案。那位侦探还不清楚犯人究竟是谁,所以,他打算挑拨犯人前去找他……?”

  走廊中出现了第三者的步伐声,他的声音有一些上扬,带着一些鲜少能在这人身上听见的愉快,“也许只是更单纯的原因,那家伙现在只是打算离开这里了。”

  “……庄司?我还以为你早就随大流出去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西格玛回头,眼见后面开口说话的人恰好是他的熟人,他忍不住就开口吐槽,“都发生了连续杀人案了,你怎么还能待在里面那么长时间的?”

  庄司伦世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打从心底发出了疑问:“什么连续杀人案?你们不是在玩游戏吗?”

  江户川柯南解释:“已经不是玩游戏的范畴了,有人利用了策划施行了杀人案。”

  “……?”

  “……?”

  西格玛叉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室友如此迟钝,“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庄司伦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西格玛感觉室友脑袋无比倔强的回复:“据我所知,没有人死亡。”

  .

  太宰治嚣张的话语可以说是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他对此并未有更多的感觉,倒不如说看到了诸多人跳脚,年仅十九岁,在法律上刚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此时此刻心中繁衍出深感恶趣味的舒适。

  这样微妙的情感隐隐约约覆盖住了先前无法控制的情感。

  “叩叩。”

  广播室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对方试探性地扭开了门把,却发现门把被轻而易举打开了,从仅仅开了些许的门缝中,能觑见中年男子脸上挂着错愕的神情。

  “嗨。”

  太宰治向对方打招呼。

  对方询问:“你就是太宰先生吗……?”

  “是呀。”太宰治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活动椅子轻易就让他得偿如愿,他重新将目光回到了眼前的大荧幕上,本身仅仅用于方便广播使用的电脑,如此却显现出了一个未曾想象到的画面……他正利用网络与外界交流。

  太宰治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他随口询问,“是打算来倾听我的演讲与答案吗?”

  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几声,附和道:“对,太宰先生的推理实在是让我如雷贯耳,解决了我绝大多数的疑问,但最重要的关键点我还不明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侦探。

  “不耻下问?”

  “啊,你说得没有错。因为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侦探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许多,从这一点观察,对方在广播中所说的轻佻狂妄的话语,在他年轻的年龄面前都有了解释。在这种情况下能推理出来……他的确有狂妄的本事。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凶手的?”

  太宰治仍然背对过身,目光还在电脑屏幕上巡视,似乎期盼着通过联系外界这一操作,解决如今的窘状。

  “啊……那件事情非常简单,只要跑去询问神父就好了。只要得知什么时候神父告诉了别人第三个受害者的答案,在那个时间段内出现的人是凶手没跑了。”太宰治笑了一下,“这一起案件本身就非常简单,如果警察抵达以后,破案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修复监控、查询指纹等证据。”

  侦探说出了最后的评价。

  “仅存在于数小时内的绝对完美案件,等数小时过去以后,完美案件就会像是美人鱼童话故事里面的泡沫一样,飘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爆掉。”

  “真厉害,不愧是福尔摩斯。”中年男子发出了赞叹。

  太宰治的身形稍微僵硬片刻,这样的幅度实在是可以当做不存在之物。

  中年男子接着说。

  “那个……怎么说……我其实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太宰治没有马上搭话,他正在等待下一句话的发生。

  “刚刚报警的人也是我……”他正接着说,打算把话题引向了某个方向,与此同时,悬挂在大.腿侧面的手正高高举起,目标正是眼前背对着他,专注地试图修复监控的侦探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广播室本来……”

  “哗——”

  水果刀从天而降,锋利的刀片直直砍向了某人的后颈。

  下一秒,本身对此一无所知的侦探灵巧地弯下腰,站起身,随之而来地是腿部将椅子向后推,椅子发生的巨大幅度与目标的错失同时让袭击者被迫往后倒退了一步。

  未尽的话语不受任何阻拦脱口而出:“……是锁得好好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这个问题可是非常简单。”太宰治向侧面和对方拉开了方向,他从裤兜内掏出了一条纤细的铁丝,“侦探在必要时刻也可以用一些小手段吧。”

  太宰治看向椅子上目前的惨状,锋利的水果刀把椅子的海绵开膛破肚,如今正丑陋的、奄奄一息的倒落在地面上。

  杀人武器居然是小刀……

  太宰治的目光收了回来。

  但联想到了对方先前两起杀人案件全都是凭借各种各样的机关、偶然与必然两者叠加在一块造成的案件,对于对方如此的凶器,竟然也提不起什么奇怪之心。

  犯人神情古怪,没有吭声,他的手指正在用力,试图握紧水果刀,步伐逐渐向着太宰治走过去。广播室的房间并不大,大量的电脑与机器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也就是说,眼前的名侦探哪怕再怎么逃,也会被他追上的。

  他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因为真面目暴露、以及身份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之外,两个条件叠加在一块,犯人陷入了焦虑当中,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尽量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解决目前的状况——杀死眼前的侦探。

  “凡事都是要讲究先后顺序的,顺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通常情况是这样的。”犯人若井宙慢吞吞地向着太宰治走过去,刀子在空气中比划,“你应该做得更加稳妥一些,既然占据了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进入的广播室,手握唯一一条与外界联络的钥匙,应该在找到犯人以后,才将推理说出来。你实在是太着急了。”

  太宰治总结:“逃生的路线被炸.弹封锁、唯一知晓答案的侦探被犯人围堵,眼前的状况真的是穷凶极恶。真糟糕啊。”

  “感谢你那么快理解,希望你能够尽快束手就擒。”

  太宰治缓缓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对方不解风情一般,“死前不仅要遭受痛苦,还要浑身脏兮兮,这样的死亡方式实在是太糟糕了。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这才是我的目标。”

  若井宙自然不会为太宰治寥寥几句话放弃,他持刀试图穿刺太宰治,目光如实质般挤压着生存空间,每一个可以成为逃跑路线的地方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进行了一场扼杀。

  杀意使得若井宙整张脸扭曲,还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他们两位初次见面,自然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可谈。

  “凡事都是需要动机的,Why dun it。”

  太宰治的身形非常灵巧,躲开了每一次的攻击,和黑手党的攻击相比,若井宙的每一次行动都单纯到令人忍不住觉得可爱。

  “其实答案很简单嘛。”

  太宰治平静自若地说。

  “你仇视着名为侦探的群体,一视同仁的。无论是侦探、又或者是推理迷,包括你参与的同好工作人员,在杀死了与自己有恩怨存在的两位死者以后,你寻找第三个目标,但实际上,第三个目标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他的身份恰好是凌驾于所有侦探之上,已经成为了称赞侦探优秀的最高代名词,福尔摩斯。换言而知是你自娱自乐想要亲手杀死福尔摩斯而已。”

  当太宰治吐出了这一句话时,若井宙的脸皮激烈地抽动,他张了张嘴抽动一小会,正打算说出什么时。

  太宰治凝视对方,本身如琥珀般温润的鸢色双眼在那一刹那沉入了黑沉,若井宙好似察觉到了两者持有凶器与被害者的位置发生了调换。

  太宰治他脱口而出的刻薄话语,鲜血淋漓地化作了更加锋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地将若井宙隐藏的丑陋面目剥离开。

  “完美的顺序,必须要准守顺序才执行杀人计划,仿佛是自信于自身的实力,确切地想要杀死第三个人——但这个只是烟雾弹。你想杀死的不是福尔摩斯、不只是与你有恩怨相关的任何人,你想杀死的是名为侦探的群体。”

  “这一件事情的详情假设传到了网络上,侦探大赛当中出现的连续杀人案,如果你打算在后续发出了类似于【我的计划仍然在继续】之类的话语,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推理迷或者侦探们都会遭到重创。”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将话语进行最后的总结,“无论是现实或者网络,你最后的武器都是一个又一个串联在一块的炸.弹。”

  若井宙一言不发,狡辩的话语在被看穿的一瞬间,就不再具有任何的说服力。

  理性与无懈可击的话语,和计划进行了重叠。

  眼前的人无疑是集结了理性与看穿的怪人。

  “最重要的是。”

  怪人露出了笑容,他对眼前惊惧的表情并未产生愉悦或者因推理正确感到快乐,仅仅只是稍微扯动嘴唇,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一点,在我看穿你计划的同时,也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所谓炸.弹的含金量,是仅仅只在爆.炸的一瞬间产生无与伦比的威力,才会得到充分的价值。”他向前走动着,超凡脱俗般的智慧、怪人般的说出了不适时宜的话语,“我想炸.弹爆.炸的一瞬间,产生的痛感大抵也就仅有一秒,我就能迎接美丽的死亡。”

  “但依我所看,这一份想象中的含金量,此时此刻价值仅仅只有0。”

  这么说着的太宰治,他慢悠悠地从手里面展开出了一个令若井宙看到无比熟悉的遥控器。

  “……?!什么时候!”若井宙立即就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兜,理所当然的,哪里什么东西都不存在。

  太天真了。

  怪人的话语都在透露着这一份信息。

  短短几秒之中,若井宙意识到了两者之间存在的巨大沟壑,那绝非是手中一把小刀可以弥补的。

  快跑。

  大脑做出这样的指令,若井宙毫不犹豫地逃离了现场,占据了“胁迫与主动方”位置的若井宙有着无可超越的优势,他的背后即是大门。

  太宰治神情恹恹地说:“……又是这招。”

  虽然正面不必与一个持刀、走到穷途末路的大麻烦较劲这一点,让太宰治并未有更多的负担出现。

  事情的发生毫无疑问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因此……

  在群众当中若井宙可以选择的也就仅仅只有两个选项,在三十多个人的眼皮底下在有限的空间捉迷藏、或者选择主动出击寻找到可以拖延时机的机会。

  不管选择哪个。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太宰治说。

  ……

  事情发生的起因是来源于原先调查时关得严严实实的广播室门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声。

  若井宙、最开始负责报警的工作人员,手持水果刀,满头大汗的、急匆匆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在巡视到在场中唯一一个软柿子的同时,他的目光迸射出了超乎寻常的光芒,没有任何的犹豫径直冲向了江户川柯南。

  真是明察。

  太宰治悠悠地从广播室中走了出来,凭借他良好的视力能够看清了若井宙的所有行为,他发出了一声哂笑,装模作样地喊。

  “啊,快逃啊,那边可……”

  唯二两位跟随在软柿子旁边的两位大人,有着双色头发、时髦的年轻人率先认知到了被袭击的事情,他试图将江户川柯南护到了身后。

  若井宙抽出了隐藏的小刀,随后西格玛几乎是本能地向后躲,但躲得太浅了,手臂被小刀划出了长长的伤口,同时手下无可避免地出现了空挡,被护在底下的小孩暴露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反应的速度异常地快,他认知到了此时此刻从广播室中跑出来的男人时,立即就确认了对方是凶手,他一手拨弄着手表的表盘,试图瞄准利用麻痹针射击。

  但是太迟了,前摇以及未曾想象到西格玛的护身拦截住了江户川柯南的视野,当准针指向若井宙的同时,大人的手掌囊括了小孩的视野。

  ——完蛋、要被抓到了。

  但他被抓到远比少年侦探团的孩子被抓到来得好。

  黑色头发的卷毛侦探慢悠悠地补上了他的未尽之言。

  “……那边可不兴去。”

  在手掌即将触碰到了江户川柯南的前一秒钟,一只带有黑色手套的手出现在了江户川柯南的视野当中,那如同是锋利的兽爪,牢牢地桎梏住了凶手的袭击,不足以让江户川柯南动态视力看见的速度,若井宙如同螺旋桨一样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令人耳朵发出剧烈嗡动耳鸣的响声。

  “轰——!”

  这样的巨响一度让江户川柯南怀疑对方是否还活着。

  他脖子僵硬地向后扭转,其实不用看他都知道背后唯一一个人究竟是谁了。

  目前他的监护人,此时此刻正打着哈欠,通身懒洋洋地站在了后边,像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软塌下来了一样。这样怠倦的姿态实在是难以让人和刚刚的巨响与利落的拳头联想到一块。

  他目瞪口呆地回忆确认,自己的监护人不是写小说的吗?这种威力像是从事文字工作的人该有的力量吗?

  若井宙踉踉跄跄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口里还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呻.吟。

  虽然没有准确的医学证明,但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自己身上断了好几块骨头。

  后方的太宰治几乎是没有任何动力地叹了一口气,“不都说了那里不兴过去了,怎么就不听我说的话呢?”

  他做作的话语险些让若井宙吐血。

  先不说他到底会不会听,光是若太宰治恶意断句这一点就完全不是他的错误吧。

  刚刚给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还不在任何状态,庄司伦世向着周遭的人询问,“这是侦探比赛里面的犯人吗?演技真的很逼真,我没忍住给他来了一拳,不会有事吧?”

  西格玛被划了一到口子,忍不住呲牙咧嘴地说:“你怎么还在状态外,怎么看这都是真正的凶手吧?他持刀过来,我们将他打落,最多也就算是正当防御。”

  “那太好了。”

  若井宙:“……”

  唯有因为一个不在状态的人导致计划失败这一点,让若井宙的心不上不下的,满脑子都觉得今日自己非常的倒霉。

  加上后面那个不着调的侦探,已经不是1+1=2,分明是乘以了十倍一样让人觉得糟糕透顶。

  他不甘地说:“……今天真的、太倒霉了。”

  太宰治赞同:“好巧,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若井宙:“?”

  他看向了人群当中唯一不在状况内的人,严格来说,这才是多年未见的第一年。

  三年未见,单从样貌与身高上来谈论,庄司伦世并未有多大的差别。

  十八岁以后身高上几乎固定,因此,除非做出了如染发、整形之类改变形象的操作以外,从年轻的十八岁跨入二十一岁的时间内,人的外貌不会并不会因为衰老产生改变。

  庄司伦世也是如此,倒不如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家伙穿着的风格几乎与三年前没有差别,一时之间看过去,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大的时光。

  自然,性格和能力也没有任何的退化或者发生演变。

  这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能做为一个好消息。

  太宰治脸上是装模作样、与广播时一般轻佻的表现,“这算是案件结束、完美落幕了吧?我的表现怎么样,像是一个剧本里面描写的【帅气侦探】吗?”

  “挺帅的吧?”庄司伦世回答,“从编剧角度上来看的话。”

  西格玛连连开口吐槽:“才没有呢!不管怎么看都是三流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路人甲蹩脚侦探吧!”

  “——欸?明明我那么帅气!”太宰治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烟斗,模仿着故事里面才会出现的老派侦探,“你的错误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我为敌。”

  西格玛:“………………???从台词上面看根本就是错了!!哪里会有侦探那么嚣张!!这明明恶意篡改了其他人的台词吧!”

  太宰治的兴致起来了,他高兴地询问:“你从哪里认识了一个那么适合吐槽的人,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吐槽事业诞生。”

  “沙漠。”

  “……好远、还很热,那我还是放弃去碰运气了吧。”太宰治遗憾地说,“有国木田君和安吾两个人就够了。”

  “别当做什么珍奇生物分布地点来问啊!!庄司你也是,不要老老实实回答这家伙。”

  西格玛气喘吁吁地大骂,随后一左一右看了一眼室友和眼前的三流侦探,最后因为需要吐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逐一吐槽大概会要了他半条命,出于这样的考虑,他选择闭上了嘴,任由其他人口出更多惊人的言论,都不打算接着搭话了。

  江户川柯南在旁边听了一会三个大人瞎扯淡,他就偷偷摸摸跑去调查了一下若井宙滑落到地面上亮起的手机,手机是会场统一派发的样式,除了里面的软件多出了管理员的权限以外,其他基本上一致的。

  若井宙冷笑一声:“你们可以试试离开这里。”

  “这个家伙似乎是在外面安装了炸.弹,如果擅自跑出去的话,可能会触动装置爆.炸吧。”太宰治配合地补充,“遥控现在在我手上就是了。”

  在场的所有侦探同时露出了【什么啊,就这样而已吗?】的表情。

  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向了会场边缘的巨型玻璃窗户上面,只要接近过去就可以看到那令人安心的赤红色消防车正停在了不远方,值得一提的是,消防车上有一架巨大的升降机。

  也就是说,在仅仅只有二楼的会场上,哪怕安全出口的楼梯、电梯都被封锁上了,二楼距离一楼本身高度就并不算特别高,假使冒着生命危险跳落下楼,忽略极低可怜性的死亡以外,普遍最多也就只有骨折。

  “仅限于童话内存在的案件。”

  其中一名侦探最后落下了这样的评价。

  排队的过程中,太宰治注意到了戴眼镜的小鬼头忽然就跑到了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大哥哥,第一起和第二起的被害人还没有死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不,绝对死了哦。”

  江户川柯南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骗人。”

  最开始江户川柯南就觉得非常奇怪了。

  让他觉得奇怪的第二点是庄司伦世本人的反应,他非常坚定地认为会场里面没有人死亡,对于西格玛带他去死亡第一发现现场以后,他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甚至说了一句话。

  【我对骗子的味道可是非常地敏.感。】

  除了西格玛跑去找那几个藏起来的孩子以外,趁着绝大多数人正在排队准备撤离时,江户川柯南偷偷摸跑去确认了一件事情。

  “第一个死者在发现死亡以后,是哥哥第一个站出来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禁止其他人与【尸体】接触,无论是覆盖尸体的操作又或者是拉净搞些,虽然从其他角度上来看,这样的操作都没有问题。但从头到尾和【尸体】有所接触的也就仅仅只有你了,判定对方死亡,引导所有人认为他是中毒死亡的也是你。”

  江户川柯南伸出了手指。

  “最重要的是,哥哥曾经这样说的,他是食用了【□□】的药物才死掉的,但死亡短信中提供的死亡原因是休克,□□通常造成的死亡因素都是呼吸衰竭。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犯人的知识存在误区的话,犯人最开始准备的毒药并不是□□,而是□□之类的毒药,毕竟要使得答案与剧本的正确率,填写如呼吸衰竭之类的准确率更高。第二起案件就更简单了,死者距离我们实在太遥远,几乎完全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凭借会场里面的手段是没有办法将尸体捞上来的,因此,没有人能够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亡了。”

  江户川柯南刚刚跑去确认了第一个死者的尸体,虽然对方仍然维持着那个姿态没有动弹,但只要靠近用手确认,还是能察觉到对方浅薄的呼吸以及平稳的心脏跳动。

  第二个死者就更加简单了,稍微冷静一些用长棍去触碰一下所谓的尸体,很快就发现了那只是一个穿着衣服的仿真娃娃,与人完全搭不上关系。

  “再过几分钟以后,太宰哥哥就要给我们展现一起精妙绝伦的复活秀了吧?”江户川柯南的表情都在述说着无言,“难道你另外一个职业是魔术师吗?”

  太宰治笑了一下,他自信满满地说:“我的名字叫太宰,是侦探社员[1]。”

  “……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自我介绍。”

  “因为这样才会觉得很酷吧。”太宰治用着明眼人都看出来的姿态哄骗小孩,“侦探绝大多数的职责都是为了解决案件,但如果赶在凶手施行案件之前率先看破,阻止了凶手阴谋的侦探不是更棒吗?”

  他这说着不符合自己形象的话语。

  以致于江户川柯南在短时间里面还认为自己是否有对眼前的侦探产生了错位的认知。

  即便如此。

  江户川柯南理所当然地认同了:“这样当然很酷。”

  “再见,小小的福尔摩斯。”

  太宰治打算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没有接着去管太宰治了,得到了答案以后,他的大脑里面开始回忆。

  正起案件中唯一脱节的人。

  作为被保护者,江户川柯南的第一视角能很明确地看清了庄司伦世挥拳向若井宙的过程。

  说是看清并不正确,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动作,大脑中认知到对方被反击还是缘由于若井宙撞到墙壁,截止到那个时间以后,江户川柯南才隐约明白了这么一件事情。

  几乎没有从告解室里面出来的庄司伦世、他的监护人到底是为什么知道会场里面没人死亡的,光是情报领先的正确度都要比外面四处奔波的侦探们要高。

  “……监控、还是有人告知他这么一件事,又或者说是别的因素……”

  但庄司伦世在会场里面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太宰治……嗯……但是看他们的相处有好像有点疙瘩存在,看起来不像是会互相告知答案的人。

  “好奇怪……”

  江户川柯南疑惑地找不到答案。

  太宰治最开始没有做声,他最开始似乎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但在抬手的过程中,手臂不小心擦到沙色风衣的一侧,衣服里侧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顺滑的动作。

  漫长的一秒钟过去了,太宰治又重新转头蹲下身来,用着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不是我说,这位小朋友。那家伙可是一个神秘主义者,窥探他隐私可是雷点。一点就会爆.炸,不想被他砰砰来两拳就收着点你的好奇心。”

  江户川柯南:“……欸?欸……?!”

  太宰治叮嘱完毕以后,他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了。

  但唯一可以出去的出口也就仅仅只有玻璃窗边上的消防车,太宰治和庄司伦世两个人哪怕隔得再远,只要前往的目标是共同的,路上就不可避免撞上了。

  两个人所处的空间莫名其妙就变得凝固了起来,目光内全都是一些旁观者不能够理解的情感与话语。

  庄司伦世没有吭声,他向来是喜欢做缄默者与戏耍他人的角色,但后者在太宰治的面前,显而易见形象起了矛盾与冲突,因此,他选择扮演了前者。

  太宰治往前踏的步伐停住了,他一手插兜,潇洒的侦探先生似乎是从视线交流中陡然得到了别的灵感,忽然就变得嚣张的、大摇大摆的、有恃无恐地说:“我上次赢了,我的胜利品在哪里?”

  庄司伦世眨了一下眼睛,他伸手挠了挠普尼尔的下巴,色泽光亮的乌鸦舒服地撅了一下屁.股,脑壳越伸越长,黑发金眸的青年无辜地询问。

  “你赢了吗?谜题不是还没有完全解开吗?现在就想找我讨要胜利品——中途退赛可没有这种奖励的,太宰。”

  太宰治翛然笑了一声。

  莱瓦汀就是一个可耻的骗子,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让人讨厌的出题者。

  他永远都有数不清的题目、层出不断,让人看不到尽头,就算解决了眼前的题目,永远都有下一个在自己的面前等待。

  与他较劲真的是费劲所有的气力都不一定有一个想要的结果,耍赖、紧凑的谜题,时不时就勾得人非要破解谜题以后才能离开。

  假如太宰治真的将这种思量告知给对方,庄司伦世大抵也会眼睛也不眨一下回答:侦探就是如此。

  太宰治的心里面在指控对方的狡猾与不要脸,“那么裁判的条件是什么?”

  庄司伦世思考片刻,“就以我的真面目来作为最终的判决条件吧。”

  “这和以前有什么差别。”太宰治哽了一下,在沉默过后,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也就按照我的方式来判决。”

  所谓太宰治的方式。

  即是无论庄司伦世的本意究竟是什么,太宰治只认定他认为的正确。

  庄司伦世摊开了双手:“可以,既然你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我要追加条件。”

  “时限为一个月内,如果在这个时间内你没能破解我的谜题就算你输了,反之你赢。”庄司伦世想了一下,想琢磨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条件,“奖品的话……”

  “对了,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就用爱丽丝的口吻度过一天,去森先生和中也、芥川以及织田作、坂口的面前走一圈吧。还有你目前所在的侦探社……?如果可以我挺希望你就这样在熟人的面前度过一天。”他迟疑了一下补充,“如果你希望入戏的话,我会联系一下森先生提供一下爱丽丝的常服的。”

  太宰治:“………………”

  “这还真是一个非常棒的提议。”

  太宰治微笑地说。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太宰治就能够从别的意义上得到了死亡的拥抱,但这样的答案他并不想要。

  “你想要什么?还是由我来提供奖品。”

  “姑且让我听听你准备的奖品是什么?”

  庄司伦世的步伐稍稍向前走了一步,他脸上显现的是考量的神色,庄司伦世漫不经心地把手掌搭在了罪恶的阀门之上。

  庄司伦世一如既往,用着平静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答案。

  “杀死我的方法——怎么样?”

  大门随着庄司伦世吐出话语的同时,犹如是展开了世界的另外一面,黑暗的光芒从对面迫不及待地奔跑而出。

  能够被庄司伦世当做筹码的,绝对不是简单的枪杀、毒杀作为答案。

  提案的同时,随之而来奔涌而出的还有许许多多衍生出来的疑问。

  太宰治插在衣兜里面玩弄手机的手停止了。

  如果说这三年内太宰治从未去思考庄司伦世身上的疑点,答案是错误的。

  那几百次、几千次,无数次去模拟庄司伦世身上的疑点,无论多少次去思考,总是能从他的身上找到新的疑点,思考出来的答案却没有求证的机会。

  好奇心几乎要溢满出了瓶口,在临界点的边缘来回试探。

  当今日首次与对方进行交谈、口吻的变化都与三年前完全不一样。

  莱瓦汀变得可以口吐真话了,这三年内共计十二部产出,然而却存在了大量无用的小说,它们的存在好似也就仅仅变成了观赏性的文字,与莱瓦汀本人的最终目的产生了冲突。

  谜题正在不断地增加。

  又或者说他三年前所猜测的答案中有绝大多数的是错误的。

  这样种种的疑问,太宰治只能在莱瓦汀的身上得到答案。

  独此一家。

  太宰治他很早以前就感受到庄司伦世在他身上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取之不尽的好奇心。

  是无可夺去的专注力。

  但是。

  要追究源头的话,明明是他想要借此要挟庄司伦世。

  那家伙将立场抓取得那么快,反而让人觉得他好逊。

  太逊了吧。

  太宰治笑了起来,大放厥词:“主办方那么大方可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头都快掉了(。

  [1]:太宰入社官方小说内的话

  太宰的情感变化:最开始觉得庄司在整蛊→全世界都有庄司的影子,想忘记那件事情都忘记不了→脑子里面想得特别多,一直在思考他在整蛊还是故意恶心他→久而久之就维持着状态②,干脆不想了,结果身边还在刷存在感→再见面时又被提起那件事情,无论庄司是好意还是整蛊,对于太宰治来说都是个大麻烦,细想就会变成一团麻花,而且不管答案是1还是2都觉得自己中了陷阱→正式见面的时候又觉得自己逃避的样子太逊了,我明明赢了我为什么要狼狈的理直气壮感,明明狼狈的人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