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
继傅辰生求婚成功后,小两口又在欧洲停留了一段时日,只当是李本溪的毕业旅行。
考研的那段时日里,傅辰生一直很愧疚没能陪在李本溪身边,替他排解压抑的情绪。
于是这次欧洲之行,便全成为了补偿。
当日求婚现场的家人们,也都很知趣地没有当电灯泡,见证过二人的幸福后,便悉数离场。
七八月的北欧,几近极昼的季节,李本溪每天都只恨夜太短。
不过天气还算清朗,李本溪沉浸在充裕的阳光里,便也忘记了烦闷。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傅辰生。
虽说李本溪全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但傅辰生总觉得错过冬季的北欧也是一种遗憾,便在年底又腾出一周时间,以二度蜜月的名义,带李本溪重游故地。
李本溪觉得傅辰生有时候执拗得可爱,便很配合地跟着他身边,没多言一句。
他们俩的旅行风格完全不同。
李本溪向来随心所欲,而傅辰生却习惯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二人的结合,便是在有计划的基础上灵活调整。
飞机抵达赫尔辛基时已经是夜里,二人又直接转机落地罗瓦涅米。
李本溪其实早就犯困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推着行李,一边的傅辰生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软件叫来了车。
刚出了机场,李本溪便望见了满天大雪,一下子来了精神。
“傅辰生,下雪了!”
傅辰生笑着望向完全沉浸于雪中的李本溪,心里暖洋洋的。
虽说李本溪从小在京安长大,对于下雪一事并没有那么新奇,但谁会不为雪景心动呢,更何况还是同爱人并肩赏雪的浪漫。
趁着等候期间,李本溪像小孩一般,在厚厚的积雪中写下了自己和傅辰生的名字。
要是以往,他只会冷漠地看着别人摆弄着雪,心底暗暗嘲笑他们的愚蠢。
但如今他的心境却大为不同了。
——恋爱中的人是最可爱的笨蛋。
依照傅辰生的计划,二人第二日换乘公交来到了圣诞老人村。
为了避开人流,傅辰生直接便带着李本溪来到了邮局,挑了些可爱的纪念品,转头李本溪便对未来邮筒产生了兴趣。
“想寄明信片吗?”
傅辰生付好了账,边将纪念品放入背包中,边凑到李本溪身边。
李本溪乖巧地点了点头,勾起一边的嘴角道: “以前不屑做的蠢事,想和你都做一遍。”
傅辰生微怔,突然就笑了。
他递过来一只手,同李本溪十指紧扣,便拉着他一起到旁边满墙的明信片里,选择最中意的一款。
写字的时候,李本溪怕傅辰生偷看,还特意避开了他。
傅辰生在不远处见他趴在玻璃柜上,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不由偷偷拿起了相机,将这一幕排了下来。
“傅辰生——你是不是偷拍我了!”
李本溪下意识抬了头,便听到一声咔嚓的快门声,傅辰生在镜头之后笑得极为开心。
他不喜欢照相,但傅辰生却觉得他很上镜,偏要在各种场所,从各种角度,留下他眼中的李本溪。
李本溪拿他没办法,最后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功夫,随傅辰生去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投递完明信片后,李本溪拉着傅辰生的手迈着极为自信的步伐,仿佛他才是那个带路人一般。
“要不要去坐雪橇?”
傅辰生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李本溪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木屋——那是麋鹿雪橇的售票处。
顺着售票处往里望去,围栏圈起的空间里大概有十几只麋鹿,身披五彩的鞍子,落下雪白的点缀,乖巧又可爱。
李本溪一口应下,便主动去买了票。
他们轮到了一只浅卡其色的麋鹿,李本溪忍不住凑过去顺了顺它的毛,刚好它便回过头来,傅辰生见状立刻掏出了相机,将他们似是交流的一幕拍了下来。
李本溪无奈地看了看傅辰生,见他一脸满意地欣赏着照片里的自己,抱怨的话都到嘴边儿了,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算了,他开心便好。
李本溪扶着傅辰生让他先上了雪橇,等他坐稳了,自己才长腿一迈挨了过去,顺手又将雪橇上准备好的貂毯盖在二人身上,小心翼翼地给傅辰生掖好。
工作人员凑过来想帮忙时,已经无忙需要帮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
他理了理鹿鞭,笑眯眯地看向他们俩,语气里都是羡慕。
“谢谢,我们在度蜜月哦。”
李本溪笑着揽过傅辰生,用地道的英语回应他。
“那祝你们在芬兰玩得开心!”
说话间,工作人员已经扬起了鹿鞭,麋鹿拉雪橇的速度并不太快,但是起速之后的风还是有些大,怪不得特意为旅客准备了貂毯。
傅辰生举着个相机四处录着像,手都冻红了,李本溪见状便把自己的手套掏出来,强行给他戴上。
傅辰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片段,连戴手套都是两边互相腾出手来,结果在这段影像中,就留下了李本溪的怼脸片段。
“小本,开心吗?”
李本溪露出了一个小酒窝,笑着点了点头,戴好第二只手套的瞬间,他突然一把将傅辰生的相机夺了过来,镜头瞬间掉转,出现了傅辰生那张错愕的脸。
“你呢,开不开心?”
在拍摄框里,傅辰生迟钝地笑了,那般纯粹而自然。
“有你在身边,落雪不过是冬日里点缀的浪漫,无关寒暖。”
*
回国那天,李本溪难得体谅李南承刚值完夜班实在辛苦,便打算自己叫个车回去算了。
这边李本溪刚取好行李,一边推着车,一边拉着打电话喊车的傅辰生往外走。
他不经意一瞥,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不敢认。
可似乎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给傅辰生比了个手势,就向那人离开的冲过去。
傅辰生还没挂掉电话,匆匆跟对面交代了接车地点,便有些担忧地朝李本溪离开的方向看去。
他想张嘴叫住他,但李本溪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本溪跟着那道熟悉而不可置信的背影,一路跑出了航站楼。
他只简单推了个登机箱,行色匆匆,不像是要常住的模样。
李本溪隔着人群看他,朦胧的侧脸让他又确信了几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对着已经追不上的人影大喊了一声。
“小叔叔!”
那个人没有回头。
他大概是早就联系好了车子,送客层来了一辆低调却奢华的车子,司机师傅很快下了车帮他放行李,而与此同时,他已经坐进了后座,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过李本溪。
像是刻意回避一般。
李本溪盯着那辆车在自己眼中离开,怅然若失。
那绝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掏出手机刚想拨通那个号码,傅辰生的电话便拨了过来。
糟了!
傅辰生还在等他。
李本溪火急火燎地掉头回到航站楼,边接通电话,边询问傅辰生的位置。
“小本,你还好吧?”
傅辰生正在星巴克等他,见他来了,便将其中一杯焦糖玛奇朵递给他。
“出什么事了?跑出一身汗。”
傅辰生从包里拿了包纸,抽出一张给李本溪擦汗,生怕吹着室内的冷气再着了凉。
“追上了吗?”
李本溪本来还担心傅辰生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情绪不稳,不过看着他那副神情,又听着他依旧平和话语,他便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两个人一起经历这么多,拥有着最基础的信任,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动摇。
李本溪边吸着星巴克,边平复呼吸。
傅辰生就站在他面前给他擦着汗,颇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是李南承一直在等的人——小叔叔,我一定没看错。”
傅辰生微怔,之前李南承张罗的那场闹得不太愉快的家宴,他大概从几个人的反应中猜出了一二。
李南承的执念啊。
“他回国,没有跟你们任何人讲吗?”
李本溪摇摇头,也有些纳闷。
“他当年离开……总之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让李南承自责到现在,两个人也因此几乎断了联系。”
“只是李南承这十年来都一直对小叔叔念念不忘,小叔叔更不可能另寻新欢了。”
说着,李本溪就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李南承的号码。
“我得问问李南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嘟嘟两声电话便接通了,李南承好像还在补觉,传过来的声音都软绵绵的。
“李南承——你猜我碰见谁了?”
李本溪一着急,嗓音也就跟着大了起来,吵得李南承将电话拿远了一些,一脸气定神闲。
“谁啊?真难为我小侄子去度蜜月还想着他四叔呢——”
“小叔叔!我看到小叔叔了!”
电话那头李南承微怔,迟迟没从惊愕中缓过神来。
沈予臻……他回国了?
“怎么可能啊……你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呢,如果他回来,自己怎么可能完全没得到消息。
“我会认错小叔叔吗!”
被李南承质疑的李本溪很不乐意,要不是傅辰生在场,他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毕竟你们也很久没见了,他离开那会,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李本溪听着李南承喃喃自语,张了张嘴,本想继续反驳他,却有些不忍心。
如果沈予臻真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回了国,却没有想要与李南承见面的意思,那李南承这些年的苦苦等候与心心念念不就变成了一厢情愿?
李本溪都可以想象得到,若真是如此,李南承该有多破碎。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情绪已然平静了不少。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毕竟我也只是追着个背影凭空臆想许多。”
虽然他心底有八成把握,却还是生生否认了自己。
李南承没再多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而李本溪听到电话断掉的声音,只是轻叹了口气,便将手机塞回了裤兜。
“怎么了?南承那边怎么说?”
傅辰生自然地接过李本溪几乎一口气喝完的焦糖玛奇朵,面露担忧。
毕竟李本溪很少有这般失态的模样。
“他不知情……我担心他多想,便随便糊弄过去。”
李本溪见傅辰生也跟自己一样皱了皱眉,不由抬手用食指和中指将他的眉头抚平。
“不是什么大事,李南承和小叔叔之间的感情,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干脆就不要管他们了……”
李本溪笑嘻嘻地一把搂过傅辰生,另一只手推着行李车,便向出口走去。
“回家吧,这些天你累坏了。”
他偏过头来在傅辰生的侧脸上亲了一大口,又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傅辰生白皙的肌肤又染上阵阵红晕。
*
挂了电话的李南承有些精神恍惚,但好在也算是一路平稳地驱车抵达了陵园。
这里埋葬着他和沈予臻共同的牵挂。
李南承蹲下身来,抬手擦拭着墓碑上那张笑着望向自己的脸,小婶的容颜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年。
今天是她的忌日。
他本来计划晚些时候精精神神地来陪小婶说上几句话,但接到李本溪的电话后便睡意全无,整个人懵懵的——万一李本溪说的都是真的呢?
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见到沈予臻的机会,于是想都没想,便迅速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跑。
只是,陵园里空荡荡的,并未见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而他余光所及,一束包装得极为简单的向日葵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有人先他一步,来到此处看望小婶。
李南承神色动容,猜想着各种可能,却又一次次否认。
是他吗?沈予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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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臻×李南承《哥哥让让我(竹马)》隔壁预收见!
【儒雅腹黑早早沦陷攻×处处惹桃花后知后觉受】
竹马/双医生/互为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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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承六岁时,小婶领回家一个漂亮男孩。
听说他是孤儿。
乖巧的小李南承拉着他的手,喂了他一口西瓜,笑容比西瓜还甜。
从此,沈予臻便将李南承偷偷安放在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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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形影不离的感情,却因变故而突生隔阂。
沈予臻远赴国外,一走便是十年。
二人各怀心事,几乎毫无联系。
只有不定期寄回家中的匿名卡片。
“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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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李南承醉酒壮胆,对着久别重逢的白月光发了通酒疯。
“在外边待够了吗?嗯?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沈予臻轻吻在他的嘴角,似是安抚。
“舍不得,所以我回来了。”
第二天,李南承酒醒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未着寸缕,暗叹不妙。
可偏过头来,却见身旁熟睡之人竟是沈予臻,又长舒一口气。
李南承:妙哇,得逞了!
[小剧场]
正当李南承沉溺在他那迷惑的笑容中时,突然被一股力道掀翻在床。
只刹那间,两人的位置便发生了颠倒。
李南承下意识反抗,竟拗不过这个外表文弱的白净医生,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承承,别负隅顽抗了。”
沈予臻温柔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尾音中还夹杂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凭什么啊——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李南承猛地被沈予臻压在身下,憋得满脸通红,瞬间从温柔乡中清醒,意识到当下的局势不妙。
恍惚间,只听他伏在自己耳边轻吐道。
“哥哥,让让我。”
李南承:原来逆cp的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