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裤子的时候,苏砚不可避免地看见秦勉那里撑起的弧度更大了,但对方却像没感觉一样,依旧面不改色。
他犹豫片刻,才轻声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
闻言,秦勉站直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眼苏砚,“你怎么帮忙?”
苏砚迎上他的视线,毫不闪躲,“我可以用手。”
右手骨折了,但左手还能用。
秦勉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扔下一句不需要,便端着水盆往洗手间走去,并且关上了门,没有再出来。
病房里很安静,所以苏砚能清楚地听到洗手间里的动静,隔着一扇门板传过来。
男人隐忍的刻意压低了的粗喘,引人无限遐想。
—
苏砚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这期间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秦勉大部分时间也待在医院里,亲力亲为照顾苏砚。
喂饭,擦拭身体,洗头……就连苏砚晚上疼得睡不着,他都在旁边陪着。
虽然秦勉依旧沉默寡言,对苏砚的态度也依旧冷淡,但苏砚知道,男人对他确实不一样了。
这种变化从生活中的举动细节就可以感觉得出来。
或许是因为感动,他毕竟舍身护了他。
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苏砚不想去深究,这些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也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愈合的过程中伤口会发痒,他忍不住想挠。
秦勉钳制住苏砚不安分的手,“别动。”
苏砚轻蹙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痒。”
“会留疤。”秦勉顿了顿,“我给你吹吹?”
苏砚疑惑地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秦勉的手便抓着他的衣摆往上掀起,露出伤痕依旧明显的背部。
男人凑过去,对着伤疤轻轻吹着气。
微凉的触感传来,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苏砚的身体忍不住颤栗,那股痒意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他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不痒了……先生。”
秦勉看着眼前那截纤薄白皙的后腰,似乎在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他眼神晦暗不明,将青年的衣摆放下,挡住。
苏砚骨折的右手还没好,依旧无法动弹,所以吃饭还是由秦勉来喂。
其实他也能用左手,只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
至于洗澡,苏砚也能洗,只是伤口不能碰水,再加上右手不方便,自己洗的话就要麻烦很多。
晚上,秦勉照例喂苏砚吃了晚饭,接着吃自己的。
苏砚就在旁边看着,直到对方吃完,放下碗筷,突然问了句:“要洗澡吗?”
迟疑了片刻,苏砚才点点头。
他的本意是自己洗,谁知道秦勉又来了句:“你不方便,我帮你。”
陈述句,而不是询问。
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平等,苏砚又习惯听从秦勉的指令,这会儿也下意识点头应了一声,“好的。”
等进到浴室要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可已经晚了。
这回衣服直接被剥光,没有一丝的遮挡。
苏砚站在浴缸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像,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自在。
秦勉拿起花洒调节水温,余光里扫了眼青年涨红的脸,没有再往下看。
在床上的时候,苏砚一向是大胆主动的,从不觉得羞耻难为情,很少有脸红心跳的时候。
但现在只是擦个身体,洗个澡,他反而害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有种别样的反差。
秦勉这么想着,也这么说出来了:“在床上的时候倒不见你害羞。”
他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苏砚茫然了一瞬,耳尖又红了些,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小声辩驳:“这不一样。”
秦勉嗯了一声,终于将花洒调到合适的水温,开始给苏砚洗澡。
打湿身体,再用沐浴乳,男人温热的掌心在身上游走着。
苏砚一动也不敢动,那双漂亮的眼睛被水雾打湿,朦胧一片,睁着眼睛茫然无措的模样,活像一直受惊的猫。
秦勉全程垂着眼,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干着自己的工作。
只是到后面,他不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难得看起来有几分急促。
苏砚视线往男人身下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终于将泡沫冲干净,再擦干身体,秦勉拿起干净衣服正准备给苏砚换上,手腕却被一只干净且带着湿意的手握住。
苏砚的脸仍然红着,就连眼尾都被热气熏红了,但神情里没有一丝局促和羞赧,与刚才截然不同。
“先生,现在我可以帮你了。”
他边说着,边握着秦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秦勉喉结滚了滚,无声压下心底的躁意,拧着眉道:“松手。”
苏砚松了手,却又在下一秒搭在了秦勉的脖颈上,微仰头,一个轻吻落在了男人微微收紧的下颌上。
随后往上移,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唇瓣轻启:“先生,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小心一点是没问题的。”
一字一句,像是吸人精血的妖精一般,极具蛊惑性。
偏偏苏砚还顶着那张温和清冷的脸,极其无害。
秦勉的呼吸像是停滞了一瞬,随后捏住苏砚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目光里带着审视。
苏砚微张着唇,低低轻轻地喊了句:“先生……”
秦勉眼神变了变,随后对着那微张的柔软唇瓣缓缓靠近,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先生……”
话音刚落,秦勉便轻而易举地吻住了苏砚的唇,动作强势而粗暴,吮吸啃咬着,舌尖灵巧地从微张的唇伸了进去,再次加重这个吻。
不像他沉稳冷静的性格,这是一个带着几分急促和狂躁的吻。
浴室里升腾起暧昧旖旎的气氛。
苏砚睁开眼,看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又缓缓闭上,主动配合着对方。
这是第二次,秦勉吻他的唇。
浴室里太过潮湿,顾及苏砚身上的伤,秦勉没有在里面待多久,便抱着身无寸缕的人出去了。
秦勉确实忍了很久,车祸之后就没有再碰过苏砚,偏偏每次照顾苏砚还不可避免地看到他的身体。
他只能忍下,独自解决。
总不至于对一个病人下手。
现在苏砚主动撩拨,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但碍着苏砚身上有伤,秦勉的动作却是前所未有的小心。
然而,一番折腾下来还没有尽兴,最后还是自己进浴室里解决了。
苏砚还是累得够呛,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背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是秦勉在给他的伤口涂药。
苏砚撩起眼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柔软的枕头,“先生,要是我背上留疤了,你会觉得难看吗?”
他的嗓音哑哑的,带着倦意,垂下的长睫像蝴蝶一般轻轻翕动着。
秦勉看了一眼,“不会。”
他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那些已经愈合了,但还是显得有些狰狞的伤疤上,“不会留疤。”
苏砚拉长语调嗯了一声,随后闭上眼睛,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
秦勉涂完药,沉默地看着那些斑驳纵横交错的伤疤,落在如玉一般的皮肤上,像是完美的艺术品有了瑕疵。
他起身,给苏砚盖上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安静的睡颜,转身出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苏砚身上果然没怎么留疤,甚至看不出曾经受过怎样严重的伤。
因为秦勉的缘故,他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治疗。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那道最深的伤口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疤痕,像是在提醒曾经发生过的那样车祸。
他骨折的右手也已经痊愈,能自由活动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洪金涛,因为故意杀人罪未遂,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
至于洪良翰和吴媚如今的情况,苏砚就不知道了,秦勉不会主动告诉他,苏砚也没心思关注别人的事儿。
在秦家的日子还是照常过,但跟之前相比,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底,天气越来越冷了,盛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屋顶,树梢和地面上,温柔而无声无息。
秦勉看向落地窗外,眼里没什么波澜,“下雪了。”
苏砚正在看书,闻言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快步往院子外走去,仰着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摊开手掌接住。
“真漂亮。”
秦勉跟在后面出来,将手里拿着的大衣披在苏砚肩上,“小心着凉。”
苏砚里面只穿了件毛衣,他将大衣拢紧了些,侧过脸看向秦勉,桃花眼微弯,“谢谢。”
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丝,眉眼上,漂亮极了。
两人站在外面,安静地看着绿意盎然的院子逐渐覆盖上一层白色。
苏砚:“先生,你喜欢下雪吗?”
秦勉:“还行。”
他并不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体会不到别人口中说的下雪天的浪漫,只是一种普通的天气现象。
秦勉的视线从漫天的如梨花般的雪花从收回视线,落在苏砚的脸上。
他抬手,指腹轻轻拭去青年眼尾处沾上的雪花,随后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