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廊里非常安静。
只是侍应生刚打开包厢门,里面就立刻传来嘻嘻哈哈的玩闹声,扑面而来的酒气还混杂着脂粉味。
宽敞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件花衬衫,室内的光线本就昏暗,他脸上还架着一副墨镜,露出的半张脸英俊又浪荡。
左手搂着一个漂亮姑娘的腰,右手搭着一个俊秀男孩的肩膀。
可谓是左拥右抱。
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看起来就正常多了,正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玩手机。
秦勉刚进来,元皓就伸出食指拉下墨镜,冲门口的方向挑了挑眉,哟了一声。
“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秦总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说完,他又啧了一声,话是对左右两边陪酒的姑娘和男孩说的:“我说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看见咱秦总眼睛都直了。”
“瞧您说的,人家眼里可就只有元少。”
“就是就是。”
话是这么说的,但那姑娘和男孩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看。
秦勉这长相,男女通杀。
元皓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从钱夹里抽出一叠钞票往两人的衣服里塞。
“去去去,秦总不乐意看到你们,赶紧出去。”
姑娘和男孩难掩欣喜,一人往元皓脸上亲了一口,临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秦勉一眼。
但也仅限于看。
秦总不是他们这种人能轻易招惹的。
人已经走了,但空气里还有挥之不去的脂粉味,秦勉端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迈步走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
“下次别再让我看到这些人。”
“知道了知道了。”元皓凑过来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秦勉,讨饶道:“秦总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
坐在另一边玩手机的陶泽川起身,在秦勉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跟秦勉碰了碰杯。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的尿性,男女不拘,迟早有一天得肾虚。”
还挺押韵。
元皓拿下墨镜用力往陶泽川身上扔去,“姓陶的老子收起你的乌鸦嘴,老子还能再战到八十!”
“对了秦哥,怎么不带你那小情儿过来玩玩啊,都叫你好几回了。”
跟叶谨一长得相似的假货替身?
元皓早就想见识见识了,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秦勉仰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性感的喉结上下攒动。
包厢昏暗的光线落在男人那张冷淡而深刻的侧脸上,遮盖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漠。
良久,才落下三个字:“没必要。”
闻言,陶泽川看向秦勉,他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波动,随后扶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天乐乐在商场碰见你和那个叫苏砚的在一起,跟我闹了好半天。”
“就知道他要闹,所以我才瞒着他的。”
乐乐,也就是陶颂乐,陶泽川的弟弟。
正说着,包厢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前一秒才刚提起的人,后一秒就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
“哥,秦勉哥,你们出来聚会也不告诉我一声!”
正好半个小时,苏砚将车停在了深蓝会所门口。
这里看起来很高级,是会员制的,苏砚自己不能进去。
前台打了个电话给102包厢的客人,得到允许之后这才客气地领着苏砚往里走。
“先生,102包厢到了。”
苏砚冲侍应生道了声谢,这才推开包厢门进去。
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酒气,还有难闻的烟味,桌上的酒瓶七扭八歪,沙发上躺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昂贵的西装,但此时却被弄得皱巴巴的,领带扯了下来,衬衫扣子也解开好几颗。
满脸醉意,异常颓废。
苏砚眉心极轻地蹙了蹙,他走到沙发前,还算客气地喊了声:“裕恒哥。”
宋裕恒撑着沙发两边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然后满脸不耐烦地冲苏砚伸出了手。
“钱呢,把卡给我。”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儿!”
理直气壮的语气。
宋家原本还有些资本,是做服装生意的,但这几年在宋裕恒的经营下却大不如前,如今还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宋裕恒今晚组了个局,本来想跟认识的朋友借钱周转一下。
谁知道那些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见宋家要倒了没有价值,于是互相推诿着,谁也不肯帮忙。
结果钱没有借到,账还得自己结。
高级会所的消费不低,再加上那几个龟孙子点的都是好酒,加起来得十来万。
宋家败落了,宋裕恒如今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于是就想到了苏砚。
苏砚没有掏钱,他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用陈述的语气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没钱,你要不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宋裕恒用力揪着苏砚的衣领,嗤笑了一声:“你这身行头全都是顶奢的牌子,一件外套都好几万了,你跟老子说没钱?”
“老子虽然醉了,但没眼花!”
“没想到啊,你一个穷酸教书的,居然这么赚钱?还是傍上大款了?”
苏砚确实是傍上大款了,这些衣服都是秦勉给买的。
秦勉在别墅住的时候,他会穿对方给他买的衣服。
“赶紧把银行卡给我,别逼老子动手!”宋裕恒用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苏砚。
苏砚没有挣扎反抗,他的眼皮动了动,长睫轻颤,昏暗的光线映在那张苍白的侧脸上。
“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只是个普通教师,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到一万。
宋裕恒自然不相信他,一身名牌哪里会连十几万都掏不出来。
“老子看你就是不想给!”
“苏砚,你他妈别忘了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谁!”
宋裕恒揪着苏砚的衣领,发狠似的将他往旁边的墙壁推去。
单薄的背部撞上坚硬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可见力道有多重。
苏砚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宋裕恒食指戳着他的胸膛,承受着对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