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王知宇被这么压着。
说话声音依旧沉稳。
这种大殿之上被羁押的事情,对他而言,似乎也只是小事。
王知宇说:“还请王让我站起来解释。”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
“呵呵呵。”新王又笑起来,他笑了好一阵子。
内殿的人都不敢说话。
这笑声停止。
新王说:“就让他站着陈述他的罪行吧。”
调查司的人一听新王这么说,戒备异常,几乎快把王知宇包围起来。
王知宇站直了身体,他像是没有觉察到调查司人员的炽热视线,只是盯着前方的屏风。
“我的王,钱游举报我是因为他自已的原因。”王知宇说,“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新王觉得有趣,“不是你制造了12月泥石流?”
王知宇听出了漏洞,眼睛放光:“我的王,泥石流怎么可能被人制造出来?钱游现在是环境司司长,之前可只是审核司的人,他根本不懂环境!”
新王慵懒的声音中透着逗弄玩具的盎然:“哦?你没有在永河县山顶凿山?没有在山顶堆积巨石?没有在泥石流爆发的时候,去确认那群人死没死?”
“没有。”王知宇否认得很快,“我根本没有去过永河县。钱游恨我,所以想要诬告我。”
新王:“钱游为什么恨你?”
王知宇:“因为我没有接受他。”
内殿静了下来。
调查司的年轻人员抿着嘴,竭力控制表情,何山眼珠子左右瞧了瞧,左边看王知宇,右边看自已老大。
秦无筝则面无表情。
只有王知宇的弟弟王治听了,忍不住哈哈干笑了两声。
“哈哈。”王治的干笑声改变了内殿的氛围。
众人似乎都觉得把私人情感摆在台面上,实在是羞赧尴尬。
调查司的人们一脸想听,又不敢听的样子
可王知宇一直在说:“钱游匹配了秦无筝,结果大灾害来了,秦无筝单方面取消了匹配,心里一直。后来我们一起共事,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想要正式的关系,而我一心扑在工作上。”
“唔,”新王打断了他,“你知道钱游找了人跟踪调查你吗?王灵、李季泽、周游……你都认识吗?”
王知宇微愣,而后否认:“……不认识。”
新王“哦”了一声,淡淡地说:“他们都认识你。你把他们从omega地下交易所带走了。你拒绝钱游是因为你养了很多omega。王知宇,与其在这里狡辩,不如想想沿海的另外尸体怎么解决。”
王知宇面上神色不改。
王知宇问:“什么尸体?”
新王说:“钱游说他还帮你埋了两具尸体。就在沿海。你想要补的窟窿越来越多,杀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我不知道。”王知宇只管否认。
新王问什么,王知宇都只是说不知道。
回来次数多了。
王知宇竟然也笑了起来。
王知宇说:“王,您有证据吗?”
内殿这时静得连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众人以为王会发怒,可王只是用他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没有。所以把他押回地牢,搜家。”
王知宇被押送走时,还在说:“您宁愿相信一个omega说的话,不愿意相信一直在前线的我?”
新王没有回答。
只有秦无筝知道这是必然,新王就是一个之前被迫害的omega。
秦无筝指挥何山等人押送,临走前被新王叫住了。
新王说:“无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新王这一句话意有所指。他想要秦无筝在地牢里解决了王知宇。
秦无筝说:“事情还没彻底弄清楚。”
新王冷笑:“我最清楚不过。”
秦无筝回头。
此时,调查司的人已经押着王知宇走远,上了车。
内殿只剩下秦无筝、新王以及跌跌撞撞扶着门框的王治。
秦无筝问:“你有证据?”
新王:“我没有。”
秦无筝:“……”他转身,抬腿就要走,又听身后新王悠悠传来一句。
新王:“你现在知道我的哥哥想要把我献给谁了吗?”
秦无筝愣神,回过头:“不会是——”
新王补上:“王知宇。”
秦无筝皱眉:“这不可能……”说完,他又沉默。大灾害后,王知宇的行事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还像一个听话的弟弟,大灾害成为抗灾司和环境司的司长以后,行事十分高调。
“有什么不可能,你为什么觉得身边兄弟都是好人?”新王说,“王知宇靠巴结旧王,和旧王共享omega成为了战备司的三司。张吉更是一无是处。他们两个都是你的累赘!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好东西。”
“那你让王知宇去管理前线抗灾和环境司?”
“这两个看着权力大,实则,权力不都在你手里么无筝。”新王笑,“只有有兵才有权啊——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结果王知宇这个蠢材被吹捧得不知天高地厚。”
新王用手摸了摸脚踝的红绳:“看,这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秦无筝实在无法理解新王的种种脑回路。
秦无筝说:“你明明知道王知宇不是好人,你放任他去杀人,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新王摸红绳的手僵住了。
新王透过屏风看向秦无筝,秦无筝只留给他一个侧影,又很快离去了。
秦无筝不怕他。
也是。
数年前,他私自外逃出去,爬过城墙,浑身是泥,刚要从墙边跳下。
一脚踩在了秦无筝的肩膀上。
秦无筝错愕中,轻松把他从墙上拎了下来。
那时的新王满身满脸的泥,遮掩了些鞭打的痕迹,看起来是个逃跑的小孩儿。
“你家在哪里?”秦无筝问。
以前那山头连绵,都是王家的土地,这一看就是贵族弟子,调皮捣蛋。
新王不说话。
秦无筝扯过西装内放着的手绢,想要给帮他擦脸,秦无筝的手太粗鲁了,三下两下使劲儿擦过去,露出新王红得娇艳的脸。
秦无筝辨认了半天,没认出人来:“你是哪家的孩子?”
新王还是不说话。
新王伸手抱住了他,沾了秦无筝满身泥,秦无筝也不恼,抱起他。
新王指了指远方。
秦无筝:“那里是你住的地方?”
新王点了点头。
秦无筝将人带了过去,一路都还在思索这是哪家孩子,他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结果,到了那边的山脚,新王一脸泥巴贴了贴秦无筝,又踹了秦无筝一脚,拔腿就跑。
秦无筝一脸一身泥:“……我就说这些贵族从小就该多收拾多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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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不见了?”秦无筝分身乏术,只来得及和唐泯打电话。
唐泯紧张又担忧:“我一直联系不上小笙。我动用了资料司司长的权限,正在通过通讯器查他的定位。”
“好。你查到了给打电话。”
秦无筝刚挂了电话,那头林霖又来了电话。
林霖说:“秦司不好了!沿海又发现了两具尸体!看样子,像是丢进污染海域……活着丢进去,漂到了下游。”
秦无筝暗想:这倒是和王说的,钱游藏尸合上了。
所以——“钱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