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甲嗅嗅鼻子:“等等, 啥玩意烧焦了?”
弟子乙瞪大双眼:“我去,堂师兄头上怎么冒烟了!”
弟子丙陷入沉思:“这样的画面……我总感觉好像看过一次了呢……”
“……”
战局在一瞬间逆转,产生的戏剧性效果让台下的所有弟子一时躁动起来, 人群中一时爆发出巨大的交谈声。
纷杂与混乱之中,只有未先雪一动不动, 仍旧站在原地。
众所周知,人体可以导电。
关于这一点,未先雪深有体会。
虽早有预料, 但眼睁睁地看着堂映东抽搐倒下时,未先雪还是忍不住眉心一跳。
一段久远且并不愿意再度想起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这种感觉叫什么……颂声师弟常说的那个……
透心凉,心飞扬。
想必经过这一遭,堂映东也该收收那轻视对手的性子了。
不再多想, 他唤来两个弟子, 让其去医庐叫人。
得到命令的弟子有些茫然, 犹犹豫豫地重复问道:“师兄你是说……带担架和……两根长棍?”
未先雪强调:“一定要木头的。”
否则到时候地上躺着的可不止俩人了。
.
论战庭上。
继堂映东被电倒之后, 过度透支身体的陈颂声腿一软, 险些跟着倒下。
好在模模糊糊中, 他凭本能撑住了手中的若水逍, 这才不至于倒头就晕。
肾虚,往往在过度劳累之后。
不等他多想,熟悉的钟声便随后响起。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短短十道钟声,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随着宣布对决结束的最后一道钟声总算落下,陈颂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松开若水逍, 摇摇晃晃地栽倒。
意识消散前, 他看见两个抬着担架的弟子火速冲上台, 抄着棍子就要往他身下塞。
下边的未先雪高声喊着:“错了!错了!是另一个!”
于是两个弟子连忙抽出长棍, 又朝堂映东的方向冲过去。
“……”
临闭眼前,陈颂声有些庆幸地想到。
太好了,这个宗门还是一样的癫。
看来他真的还活着。
.
练武场的这一战,无疑让陈颂声名声大噪。
即使对方如今正躺在医庐的床上昏迷不醒。
有些弟子虽然因为种种不可抗力没能来到现场观摩,却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了这场对决的结果。
曾以一己之力险些打败未先雪的体院最强弟子与掌门预备首徒相约论战庭的生死之战,可谓是给足了观众看点。
更有甚者还特意用投影石录制了对战画面,在弟子间广为流传。
这绝对是一场精彩的对战。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结局的反转效果,画面的抓眼程度……每一个元素都恰到好处,让看过的弟子无一不拍手叫绝。
尤其是陈颂声,本身的容貌就足够惊艳,战时又被堂映东打得死去活来,薄唇因为疼痛而微微抿起,双眸盈满了朦胧水汽,额前的冷汗不断渗下,有的甚至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引得无数女弟子心生怜惜。
一夜之间,陈颂声在宗门内的人气直线攀升,甚至直逼莫惊桃。
为此,某不知名弟子甚至推出了系列投影石售卖,具体有:陈颂声单人颜值特辑、陈颂声战损特写短片、陈颂声超绝脸部线条分析……卖得那是一个火热。
对此,昏迷着的陈颂声一概不知。
当他醒来时,眼前熟悉的天花板叫他不由得一愣。
竹舍、纱幔、烛台灯。
确认完毕,熟悉的医庐熟悉的床。
再度回到这个地方,某些不太妙的回忆涌上心头。
仔细一看病床位置,还是在右边。
“……”
不太妙的记忆告诉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往左边看。
正欲抬手,小臂处却传来痛感,陈颂声后知后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差不多全身都缠满了绷带。
雪白的绷带从小臂捆到肩膀,浑身除了条裤子外就什么也没穿,清凉得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发愣的同时,屋外传来谈话声。
“这几日躲在房顶上偷看的弟子越来越多了……”
“甭提了,今早我刚在后院抓着一个,还是个体修呢。”
“人红是非多啊……”
随着那声音渐渐靠近,竹舍的大门被人应声打开。
两个绿色的身影一前一后自从外头走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陈颂声还处于懵逼状态中,茫然地看着那两个男弟子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沏茶。
聊得正兴起,二人不约而同小酌一口茶水,惬意之余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
扭头一看,斜对面的大床上,一个缠得结实的绷带人正睁着大眼看他们。
“……”
“啊——!!!”
“啊啊啊——!!!”
两个男弟子打翻了手中瓷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陈颂声被吼得一愣一愣,内心除了麻木便只剩麻木。
他二人还好是医学院的弟子,否则必然成为音乐院的一员猛将。
总算等这高亢又刺耳的尖叫声结束,陈颂声本想开口询问,却见他俩马不停蹄地起身,仓促夺门而出。
伴随两人动作的,还有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师姐!他醒了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另一道绿色的身影夺门而入,双眼炯炯有神地扫视屋内,“谁?谁醒了?”
视线猝不及防与陈颂声对上,杨齐茗顿时换了副表情,有些惊喜道,“师弟,你可算是醒了。”
再度看见熟人,陈颂声放松了不少,闻言有些窘迫,“师姐,又见面了哈……”
捡起地上的瓷杯放回原位,杨齐茗顺便伸手为他探了探脉搏,确认无误后则坐回了床沿。
“你说说你。”她叹了口气,“跟那个肌肉男犟什么犟……”
心知她口中的肌肉男指的是堂映东,陈颂声不好说明原委,便打着哈哈模糊了大致起因,“就……也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什么的……”
“还好是打赢了。”杨齐茗无奈摇头,“看看你这一身伤,前日抬到医庐时都把我吓了一跳……”
闻言,陈颂声瞪大了双眼,看向窗外,难以置信道:“前日?我在这睡两天了?”
杨齐茗抱臂环胸,“不然呢,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想当天就下床跑步啊?”
“倒也不是……”陈颂声用没被绷带裹住的右手摸了摸后脑,“就是有点惊讶。”
聊到此处,杨齐茗忽然想起什么,噢了一声,“对了,金子他们就在隔壁,我去叫他们过来。”
不等陈颂声答话,杨齐茗光速起身,直奔屋外,一身绿衣活像螳螂成精,一蹦一跳着离开了竹舍。
“……”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系统感慨:[果然还是绿色护眼。]
陈颂声满头黑线,“你一个电子设备在这儿谈啥护眼呢。”
不等系统答复,门口再度传来脚步声,大门复又被人推开,两道熟悉的身影窜入室内。
臧金子抹着泪,眼也不眨的扑到屏风左侧,放声哭嚎道:“我可怜的师弟呀!躺了这么些天,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呜……”
林钦凡紧跟其后,扯着嗓子嗷嗷叫:“我可怜的师弟噢……”
“……”
陈颂声默默出声打断,“我在这边……”
“……”
喊得昏天暗地的两人瞬间收住声音,极为默契地扭头走过来。
“看来杨师姐不久前给你们换了换床位,哈哈……”臧金子干笑两声,试图掩盖方才的尴尬。
林钦凡则是来回打量他全身,心疼地啧啧道:“瞧瞧这绷带缠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诶?”听二人这话,陈颂声猜出隔壁床位也有个缠着绷带的人,“照这么说,胳膊那就是……”
臧金子与林钦凡对视一眼,沉痛点头。
“……”
“为什么我和他在一个竹舍里?”陈颂声不自觉压低声音,“我一想到这点,感觉全身都隐隐作痛……”
“好像是因为床位紧张。”臧金子凑近,小小声道,“这两日有好多弟子因为腹痛或者头痛住进来,据说还没检查出是什么原因……”
陈颂声轻啊了一声:“真的假的?是不是食物中毒?”
“不是啦。”林钦凡摇了摇头,声如弱蚊,“大部分弟子都辟谷了,很少吃东西……”
臧金子:“而且大部分都是大一弟子,听说还是集中区域发生呢……”
陈颂声:“天,长老们也束手无策吗?”
林钦凡:“对,而且正好碰上木延院长外出交流,听说他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聊到此处,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陈颂声:“搞不懂诶……”
臧金子:“真是难说……”
林钦凡:“我很赞同……”
堂映东:“好可怜哦……”
“……”
三人同时惊叫一声,自原地齐齐弹起,一瞬间跳到不远处的窗前。
陈颂声不忘抓着被子挡住身体,一边面露惊恐,一边颤抖着指向面前稳稳站着的堂映东,“你、你、你……”
臧金子吓得花容失色,扒着林钦凡的脖子死活不放,“救、救命……”
被勒住的林钦凡的脸涨得通红,活像猪肝,一口气死活喘不上来,“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
与三人状态相反,堂映东倒是怡然自得,顺手拆掉身上裹着的绷带,将其丢到一边。
见到如此画面,陈颂声微眯了眯眼,心生警惕:“大家小心,他准备揍我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
堂映东:“……”
他张了张口,正欲解释什么,发觉语言苍白无力,遂上前一步。
三人退后一步。
堂映东往前一步。
三人又后退一步。
堂映东往前一步。
砰——
只听一声闷响,陈颂声从窗边摔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还好赶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年特别没有年味,但是非常忙(沉思)
不管怎么样,还是亲亲宝宝们么么么(飞吻)(旋转)(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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