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诚抚着胸口,没好气地说道:

  “但愿如此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心慌得厉害,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话音刚落,穆家大宅的大门就在穆明诚和穆高阳惊骇的目光中,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穆星宴静静地站在门外,他的眼里杀气弥漫,脸上浮现出浅红色的虫纹,巨大的黑色羽翼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撒旦。

  屋子里的虫族们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跪倒在了地上,生怕穆星宴拿他们撒气。

  元帅可是SSS级的雌虫,真要动起手来,他们这栋宅子都能瞬间夷为平地。

  现场除了穆星宴以外,唯二还保留了一些理智的虫族便是穆高阳和穆明诚了。

  穆明诚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道:

  “星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穆星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祁桑被刺杀了。”

  穆高阳张大了嘴巴,故作惊讶地说道:

  “什么?祁桑竟然被刺杀了?”

  穆明诚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

  说着,他上前拉住了穆星宴的手腕:

  “星宴啊,你一定要找出真凶,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白白地死了。”

  “为父知道你现在心里伤心,但你要节哀啊。”

  穆星宴一把将穆明诚甩在了地上: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这给我装。”

  “派杀手刺杀祁桑的不就是你们吗?”

  “我实话告诉你们,祁桑非但没有死,还抓住了刺杀他的雌虫,你们是不是很失望啊?”

  穆明诚方寸大乱,扯着嗓子道:

  “不可能,他只是一只D级雄虫,他怎么可能在雌虫的手上活下来?”

  穆星宴冷笑了一声,看向穆明诚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穆明诚,穆高阳。”

  “从即日起,没收所有家产,发配到荒星,绝不允许踏出荒星一步。”

  穆明诚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星宴,歇斯底里地说道:

  “穆星宴,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你的雌父,他是你的亲舅舅,你竟然要把我发配到荒星?”

  “荒星环境恶劣,怪物横行,根本就不是虫族能待的地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穆星宴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雌父,你也配被称作雌父吗?”

  穆星宴很小的时候,穆明诚就时常对他又打又骂,因为只要见到穆星宴,穆明诚就会忍不住想起那只抛弃他的雄虫。

  雌虫帝国因为缺少雄虫,根本就无法繁衍,因此对怀着蛋加入雌虫帝国的雌虫极其优待。

  出生后的幼崽每个月都可以得到一大笔的补助金,可这些补助金,穆明诚一分都没有花在穆星宴的身上。

  穆星宴还是小幼崽的时候,就要自己去挣钱,邻居雌虫送给他的一件小衬衫,是他小时候最为珍贵的宝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穆星宴觉醒成了S级雌虫,不久后又二次觉醒成了SSS级雌虫,他的生活才有所改变。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穆星宴的心里已经泛不起丝毫波澜:

  “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我小时候那样虐待我,我却没有跟你计较吗?”

  “因为你被那只雄虫伤得体无完肤,我以为你已经疯了,你的精神不正常了,所以我才没有跟一个疯子计较。”

  “要不然你以为以我睚眦必报的性格,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说到这里,穆星宴嗤笑了一声:

  “可你不该碰祁桑,祁桑是我的底线,我不允许祁桑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就连我自己,都因为初见时伤害了祁桑而愧疚不已,别人怎么敢伤害他呢?”

  “荒星的生活很美好,你们就一起在那里好好享受吧。”

  穆高阳不敢相信自己以后要在荒星生活,他崩溃地说道:

  “星宴,我是冤枉的啊。”

  “这一切,都是你的雌父做的决定,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你不要把我流放到荒星好不好?”

  穆星宴冷哼一声道:

  “这种拙劣的谎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别白费心思了,我的决定不是能轻易地改变的。”

  就在穆星宴将要离开的时候,穆明诚突然撕心裂肺地吼道:

  “穆星宴!你会后悔的。”

  “迟早有一天,祁桑会抛弃你的。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只雄虫能一辈子只和一只雌虫在一起。”

  “你不要奢求祁桑是那个意外。”

  穆星宴的脸色毫无波澜,淡淡道: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我的选择错了,我也会自己承担后果,用不着你来瞎操心。”

  穆星宴走后,穆明诚和穆高阳看着眼前这栋大宅,崩溃地哭出了声。

  他们是雌虫帝国的元帅的雌父和舅舅,原本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

  这种打击,任谁也承受不住。

  他们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偏偏要置祁桑于死地呢?

  归根结底,便是他们对自己雄主的痛恨,这份恨意让他们心理扭曲,他们把这份恨意转移到了无辜的祁桑身上,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穆星宴回来的时候,祁桑正在中央军部的大门口等着他。

  晚上的天气很冷,而祁桑穿得却很单薄。

  穆星宴抓住祁桑冰凉的手,一边给他暖着,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天气那么冷,你为什么要在外面等我啊?生病了怎么办?”

  祁桑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担心你啊。”

  穆星宴抬起头凝视着祁桑,神色复杂。

  祁桑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此刻的他,看起来妖艳又鬼魅。

  可穆星宴就是觉得现在的祁桑像一个小太阳,温暖了穆星宴被冰封了数年的心脏。

  他一把将祁桑搂进了怀里,低声喃喃道:

  “祁桑,我只有你,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所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祁桑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我答应你。”

  ……

  第二天中午的用餐时间,穆星宴笑眯眯地向祁桑展示了一封邀请函。

  祁桑拿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兽人族首领的儿子要举行婚礼,特地邀请各族的领导人前去参加。

  祁桑看着穆星宴上扬的嘴角,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最讨厌参加这些活动了吗?这次怎么突然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