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验证赌约的第二个24小时,他本人没什么感觉,但是戚子信先熬不住了。
因为自从全营地的人都盯着初五后,他也没办法钻初五的帐篷了。
特么一群神经病,半夜都还要轮班盯梢!
戚子信顶着一双苦大仇恨的黑眼圈,抑郁了。
“队长,你这两宿…做贼去了?”毕卓群询问一句,以表关怀。
戚子信面无表情地嚼着嘴里的树皮,又忍无可忍地呸了出来,幽幽道:“最近帐篷附近‘耗子’多,吵得我睡不着。”
盛曼将手里的茎块放下,疑惑地接了句:“咱俩帐篷挨这么近,我怎么没听见?”
戚子信继续啃树皮,含糊说:“你睡得死呗。”
下一秒,他又把嘴里的树皮给吐了出来,“曹,真特么难吃。”
他们今天的军训内容,是‘野外生存技巧之食物的获取’。
坑逼教官把他们唯一的铁锅都给没收了,还不允许他们生火,只能扒拉一些能现啃的东西。
但大多数生啃的东西,味道都不是很美好,啃得他们是一脸的皱巴。
关键是不啃还不行,因为回去后,会被坑逼教官抽查这些玩意儿的口感跟味道。
不过——
初五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有赌约在身,现在是正大光明的不用啃这些东西。
这可把那些暗中盯梢的耗子们给嫉妒坏了,投过来的目光也越来越怨念。
戚子信被盯得烦了,毫不客气地朝他们大吼一声:“滚蛋!”
耗子们一惊,纷纷退远了些。
秦沐阳也被吓得一蹦,忍不住抬头问了句:“队长,你别是易感期要到了吧,火气这么大。”
毕卓群掐指一算,“哟,好像是要到了。”
盛曼也停下了动作,关心道:“专用抑制剂带了没?”
“带了。”戚子信没怎么在意,换了另一种树皮啃。
“呸!一个比一个难吃……”
初五偏头看他一眼,沉默地给他塞了一颗野生猕猴桃。
“嘿嘿。”戚子信的心情又美丽了,开始挨着初五啃猕猴桃。
而初五则一心二用,手里记录着各种野生食材的详细资料,脑子里想的却是戚子信的易感期。
“易感期”一词对他来说,还陌生的很,原主的记忆里也没多少与之相关的知识。
他只模糊的知道,易感期中的Alpha,好像会很难受,还会不自主地寻求Omega的信息素。
哪怕使用了抑制剂,也只是压制住这份躁动而已,并不是完全消除。
Omega吗……
不知为何,初五忽然就想起了苏巧巧之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保不齐什么时候,他就被哪个Omega小妖精给勾了去了!”
“……”
初五-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书写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戚子信报野生猕猴桃的口感才报到一半,见初五忽然不写了,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初五看他几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重新写了起来,轻声说:“没事。”
……
接下来,他们记录了一整天,把山里头的各种酸甜苦辣咸全给尝了一遍。
但是没吃饱。
所以等晚上八点的大集-合一过,几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地闹腾了起来。
秦沐阳:“好饿啊,今天吃了一堆乱七八糟又不顶饱的东西……”
盛曼:“我想吃肉…我要吃肉啊……”
戚子信摸着肚皮,安慰队员也安慰自己:“忍忍吧,明天的伙食就正常了。”
初五瞧着他们,不免有些惊奇,心说这么饿啊……
而到了半夜一点钟后,初五的这份惊奇愈加浓烈了。
因为周围此起彼伏响起的“咕噜噜”声,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节奏独特的交响乐呢。
初五:“……”
初五沉默几秒,然后坐起了身,钻到了帐篷外。
接着他又站到戚子信的帐篷前,犹豫半晌,还是转身摸进了营地后方的林子里。
一小时后,他去而复返,轻轻划拉了两下戚子信的帐篷门帘。
里面的人没睡,所以很快就把头钻了出来。
“初五?”戚子信讶异,又借着微弱的光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
初五说:“现在没人盯着。”
戚子信放心下来,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总不能是来找他睡觉的吧?
初五抿了抿唇,然后把背后的东西提到了戚子信的面前。
戚子信凑近一看,惊了,“九月黄?”
九月黄的糖分跟膳食纤维都很足,凑合着也能果腹,主要是,这东西比他们今天啃的玩意儿要美味多了。
“这么多九月黄,哪儿来的?”戚子信抬头问。
初五蹲下来与戚子信平视,老实交代道:“我去后山了,偶然间摘到的。”
“你…!”戚子信再惊,压着嗓子控诉:“你…又不跟我商量?”
他有些急,想说的话有很多,又努力压制着,因为他现在正值易感期前期,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指责初五。
比如你一个人深夜去后山多危险,又比如你怎么答应我了又食言……
“唉……”
最终,戚子信只能幽叹一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又把其他三人给喊齐了。
于是两分钟后,12小分队全都蹲在了戚子信的帐篷前,摸黑分着初五带回来的九月黄。
待分发完毕,毕卓群瞄见初五自己两手空空,于是迟疑地问了一句:“初五,要不你也吃吧?”
初五看他一眼,平静回道:“我现在不能吃。”
盛曼抹了一把泛滥到嘴边的口水,含糊不清地跟着劝:“你都饿多久了,还是吃一点吧。”
“对呀。”秦沐阳直接把自己的份儿掰出来一半,递到初五面前。
初五依旧摇头:“不用,你们吃。”
“行了。”戚子信及时打断他们,提醒道:“初五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你们别捣乱啊。”
接着又对他们挥了挥手,开始赶人:“都回去吧,手脚轻些,别被发现了。”
几人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回窝了。
不过初五没动,他还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盯着戚子信看。
“你也回去吧。”戚子信说:“很晚了,抓紧时间睡一觉。”
初五依旧没动,低低地道着歉:“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戚子信伸手摸了摸初五的头发,再次催促一声:“回去吧。”
戚子信说着没生气,可初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在他们面前,他想拨开,却又无从下手。
最终,他憋出一句:“戚子信,我们…谈一谈。”
他记得只要谈一谈,问题就能解决。
戚子信轻笑一下,跟他说:“是要谈一谈,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初五-不解。
戚子信想了想,缓缓解释道:“初五,我马上要到易感期了,比较情绪化,不适合谈心。”
初五又问:“那你的易感期,要持续多久。”
戚子信举起三根手指头,表示道:“还得三天。”
“这么久……”初五有些犯愁。
戚子信又笑了笑,轻声说:“我这算快的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