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女士是个活宝,跟他待在一起,季换澜的的确确能舒心不少,一下午都笑个不停。

  可以说这段时间以来,她最开心的就是今天这一下午了。

  不过短短的半天,也缓解不了什么,暂时的放松而已。那也好过像个机器人一样连轴转。

  安安女士特意把季换澜送回到医院,把沈熄放家里季换澜总归不放心,沈家人来人往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季换澜进了医院后,在浴室洗漱了一番,随后联系沈燃,让他明天回沈家,进书房把那枚胸针拿过来。

  沈燃应答下来。

  沈熄身上的外伤养了两个多月,已经痊愈的差不多。她也就敢在沈熄身边睡觉。

  睡不着时,季换澜便跟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那家企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直强调让你亲自出面,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出了事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瞒多久。”

  “对了,你平时见那个姓李的老头儿的时候,是怎么忍住不发火的呢?”

  季换澜碎碎念,声音也越来越低:“我真是被这个老头儿弄的快发疯。”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

  翌日一早。

  季换澜被电话各种震,从困倦中醒来,接起了沈燃的来电:“什么事?”

  “二嫂,你确定你把胸针放在书桌的抽屉里了吗?”沈燃的语气有点不大对。

  季换澜立马清醒了,坐起身回忆了下,“我的确放那里了。”

  “不见了。”

  不见了?

  季换澜下了床,把手机t免提,便去洗手间洗脸刷牙:“最近是谁打扫书房?进出没有锁门吗?”

  “我都问过了,他们说只有规定的人进去打扫,都是从前的那些佣人,没换过。”

  季换澜心头的感觉很是不好,“调监控。”

  “调了……”沈燃声音变小:“十天左右之前,有半个多小时家里停电了,没有拍下来。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被人偷走了?”

  季换澜胸口阵阵发凉,“把有有带出来,不要再回去了。”

  “好。”

  麻烦事儿是越来越多,季换澜总有种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无力感。

  像是有只大手,笼罩在她的头顶,只为了把她完全掌控。

  会是这样吗?

  季换澜看着水龙头里挤出来的冰冷的水,攥紧了双手。

  如今连沈家都能混的进去人,要么是对方过于强大,这么就是沈家里面一直都有别人的人。

  “沈燃,查查最近一段时间,去主宅的人都有谁。”季换澜离开医院上了车便吩咐了沈燃。

  沈燃已经在查了。

  不过前前后后都是家里那么几个人,并没有可疑之处。

  唯有那么两个进出书房打扫的佣人能算作是有些可疑,可那些人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吧?

  沈燃随后特意跑到星港风投去找二嫂。

  这事儿闹得他心慌不安,必须得来找二嫂亲自商量商量。

  不过季换澜在开会,临近年关,事情太多。尤其是华融这边,到了年底各个建筑项目需要验收打款。

  季换澜决定让沈熄待在医院,加派人手盯着,她跟儿子就在公司住着,那个家暂且是不能回去住了。

  “年前事情多,这些先放一放,如果那个人还在盯着我,一定是会做点什么的。现在胸针没了,应该就是对方不愿意我再追查下去。能混入沈家还能不被发现,看来对方早就有备而来了。”

  “二嫂,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季换澜按着太阳穴,“太多了。”

  她现在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信任,东西在自己家书房都能被偷,她还能相信谁?

  沈燃汗毛竖起,“二嫂,我对您跟二哥的衷心日月可鉴!我……”

  季换澜睁开眼睛看着她,那凌厉的眼神把沈燃吓得心一抖。

  沈燃赶紧闭嘴。

  “等忙完年底这段时间,搬个地方住。沈奶奶那边你想办法解释。”

  “好的。”

  沈燃干的就是费脑子的活儿,他赶紧自己最近几个月,头发都要掉光了。

  季换澜做事麻利,咬着牙拼着在过年之前的半个月,将一切都搞定了。

  在今年的第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来到时,季换澜终于可以喘口气,站在窗户前喝杯红酒,放松放松了。

  新房子沈燃早就安排好了,虽说华融是做建筑的,房子最不成问题,但如今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可信,她便只能另寻住处。

  如今的住处离两家公司都比较近,也方便她出门去公司。

  跟着过来的还是她的那几个佣人,其余人她一个都没从沈家带出来,再加上几个沈家兄弟姐妹,也就是了。

  高层之处,景色极好。

  季换澜看着远处一大群人在准备今天的年夜饭。

  她喝了半杯酒,正准备放下,就见沈烁几次脚下打滑差点摔倒,连滚带爬的过来了。

  “二嫂……”沈烁激动的嘴唇颤抖:“二嫂,二哥醒了……二哥醒了!”

  “咔嚓——”

  手中的酒杯突然掉落在地,摔成了玻璃块,她推开沈烁,阔步朝着卧室而去。

  听到声音的沈家兄弟们也放下手中的活儿,第一时间跑去看沈熄。

  原本宽敞的卧室,被乌央乌央一群人挡住,顿时有些暗淡。

  刚刚睁眼睛的沈熄眼皮都有些僵硬,掀动缓慢,眼神也略带几分苏醒后的呆滞。

  季换澜静静地看着他眨眼,那眼皮一张一合的动作,像极了一场梦。

  她几个月以来做过的最频繁的梦。

  生怕她呼吸声大了,都会把它吹破。

  沈燃沈烁激动的往前凑,不停的叫着沈熄。

  季换澜靠着墙一动没动,她的心一阵阵的刺痛,大喜之后的反应,都是平静的。

  她甚至都忘了该上前去问问他感觉怎么样。

  沈熄嗓子干枯沙哑的很,缓和了很久,才问沈燃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咱们在一起过年啊二哥。”沈燃都喜极而泣了,“二哥你可算是醒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这可是今年最让他们开心的事了。

  沈熄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断掉的骨头养了几个月,也都接了上。

  他要坐起来,几人上前帮忙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