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烺这一去便是去了半晌，等他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已没什么白日不白日的。李衔环见他拎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神神秘秘，想看看徐烺又不肯。两人吃完饭闲不住，甚至还去市集上溜达了圈消消食，回来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看星子。
这些不甚变换的景致看了许多许多年，但无论如何都看不厌，就像眼前的那个人。待屋里徐徐燃起灯火时，徐烺才把他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李衔环打开一瞧，竟是些裙装和头饰，再一细看，虽然细枝末节不太相似，但分明就是按照那尊傍生娘娘像买的。
他脸都气红了，“你要干什么啊！”
“穿穿看嘛，”徐烺愣是把笑憋了回去，假装正经道，“我想看看。”
李衔环盯着他看了半天，妥协了，长叹口气拿着东西去偏房折腾起来。徐烺倚着椅背闭目养神，半天才听见他轻手轻脚地回来了，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发簪。
不知是否因为那些暖色的灯火又添颜色，李衔环的眼睛在顾盼之间含着水盈盈的光。徐烺坐直起来，便听见他蚊子哼哼似的说：“我不会梳女子的发髻……”
穿着的这件裙装其实不如徐烺想象中合适，有些小，腰身肩膀紧紧束着，勾勒出了有点显怀的小腹。李衔环满脸通红，一手拿着篦子，又道：“我、我只会梳小丫头的辫子。”
“笨死了，”徐烺眼梢嘴角都弯了起来，冲他抬手，“我帮你。”
李衔环绷着嘴，真的走到他身前坐在地上，让徐烺折腾他的头发。篦子滑过柔顺的长发，滑溜溜的，怎么挽怎么松散。其实徐烺说出口便也后悔了，雕是能雕，但他自己又哪里会梳。徐烺回忆着样子大致把头发给他挽了起来，插上那发簪后虽不奇怪了，但也松散得紧。
此处照不见镜子，李衔环两手捏着衣角，半回过头问他说：“好看吗？”
终于，徐烺憋不住笑了出来。李衔环立刻恼了，站起身扯下才插上去的簪子就往他身上砸，徐烺笑个不停，一把将他揽到自己怀里，抓住他还要往自己身上砸的手。
烛火因为一小片打闹不着痕迹地摇曳了下，映在两人身上像是绵绵的红浪。李衔环抿着嘴生闷气，徐烺自己笑了半晌，可算是止住了，手心覆盖着他手背同他十指相扣，低声道：“好看，只是总觉得怪怪的。”
李衔环挣扎了下，便听徐烺又道：“傍生神君应穿白衣，簪白玉。旁的颜色，都配不上你。”
“……不过嘛，”徐烺说着，理了下他因为扯下发簪而有些凌乱的长发，“我们成婚那日，你穿的红衣也是女裙，但很好看。”
他骤然提起这个，李衔环愣了下，半偏过头看向徐烺。徐烺似在回忆那日，微微垂眸看他，“红盖头映的你脸颊眼角都红通通的，我那时称不上喜欢你，但就是觉得日后、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你。”
腾地，李衔环脑袋里一炸，脸上烫得要烧起来了。他从徐烺怀里挣脱出来，假意赌气道：“少哄我，我不穿了——”
他说着开始动手解那衣带往下褪，徐烺嘴上闲闲说：“别脱啊。”
他撑起下巴瞄了李衔环一眼，“除了我们成婚那日，还没见你哪天脱衣服这么积极呢。”
----
【女装出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