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李衔环捂着脖子脸红道。
他兔子耳朵支棱得老高,如临大敌。徐烺看他这幅样子好笑,托着下巴意味不明道:“你闻上去,没什么兔子的味道。”
“你胡说!”李衔环梗着脖子,那手还没放下便反驳起来,“你再闻闻!”
徐烺挑了挑眉角,真就走过去俯在他耳畔嗅起来。狼尾巴不易察觉地抬起,兔子耳朵也直愣愣地耳尖儿微微发颤。徐烺像个大狗似的、闻闻他的脖颈和耳垂儿。他呼出的热气让李衔环浑身都绷紧了,一动也不敢动。
李衔环脑袋一热,腾地推开他,“好了好了别闻了——”
他不由用手背给自己降温,有点怕徐烺真的闻出来不对劲儿,更多的是对他笑容里的戏谑半恼半羞怯。李衔环瞪他道:“我好歹藏得住耳朵尾巴,怎么会轻易叫你闻出来。”
“是吗……”徐烺半真半假道。他伸手揉了把李衔环发顶上的兽耳,突然笑说:“你不生我气了?”
被他一噎,李衔环伸手在发顶上一捋,兽耳顺着他捋的方向倏地消失。李衔环瞥眼不看他,也不知到底指的什么,“我没有。”
徐烺不依不饶追问道:“是不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
李衔环被他问的脸上发烧,过去端起冷茶一口气喝了降温掩饰,这才嘟囔说:“不知道……”
见他“自暴自弃”,徐烺也不再逼了。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安静了半晌,若不是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李衔环几乎要以为徐烺已经出去过了。他顿了顿,蓦地被暗色的阴影笼罩,继而肩上一沉。徐烺从背后环住他,把下颌轻轻放在李衔环肩膀上。
隔着骨肉与衣料,李衔环像是感到了徐烺的心跳。安稳平静,这是梓山的山神——即便他自己忘了,即便他现下不曾拥有。他永远有着叫李衔环安心的力量,然而分开的那几日,通过结契而来的是难以忍耐的阴郁和焦躁。李衔环只要一回忆,胸口就疼得都拧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出声道:“烺哥……”
“嗯,”徐烺低低应了声。“那几天,你想让我开心点,烺哥知道。”
李衔环闻言一怔,还以为徐烺并没有接受呢。他感到心下熨贴了些,有什么细小的褶儿像被那双手给抚平了。心里温暖、又说不出来的发堵,李衔环从他怀里挣着转了身,抱住徐烺腰,把脸埋在他衣襟上。
等了半天,怀里的人仍是一动不动。徐烺略微抬头,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后脑勺,“委屈上了?”
“没有……”李衔环闷声道。
有太多话没有办法告诉现在的徐烺。那些想要诉之于口的反复哽在咽喉,叫李衔环近乎上不来气了。他只好把脸往徐烺身上埋,仿佛听着他的心跳,还能再熬上片刻。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好似只是须臾间放松警惕,连接过去与未来想念的话便付之于口。徐烺顿了下,本来温情脉脉的眼睛突然沉了。而他怀中的人什么都没看到,李衔环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暗自起誓。
我绝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