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的思绪是被一阵哭声给打断的，听起来是个小孩子的哭声，有点缥缈虚无的感觉。
苏亦的视线在周围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大约五六岁，扎着丸子头，身上穿着的是黑红色的锦衣，正捂着眼睛在哭。
在苏亦的视角里面，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苏亦微微眯起眸子，抬脚走近她，在走近的那一刻，小姑娘的身影彻底清晰了起来。
她似乎也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抬起了头。
怎么说呢，脸倒是长的娇小可爱，但是那双没有瞳孔的漆黑眼睛，还是让苏亦惊了一下。
是个鬼族的啊……
小姑娘则是紧紧地盯着苏亦，苏亦竟然从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中读出了倔强和窘迫。
因为她的身上没有散发恶意，苏亦就尝试和她交流一下，他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轻声开口：“抱歉，我不是有意碰到你在哭的。”
小姑娘怒哼了一声，然后拉住了苏亦的袖子：“你，陪我逛街！”
声音也是奶奶的。
苏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姑娘找人陪她逛街，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把她丢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好，说不定，古牧村的骚动也和她有关。
“当然可以，那，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呢？”
“叫我妍妍就好，你呢？”
“我叫苏亦。”
——
苏亦陪着妍妍一起逛街的时候，就注意到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他们，还有，他发现，明明是个小姑娘，妍妍却带着苏亦去看路边那些漂亮的首饰。
可是，明明小家伙的目光在糖葫芦那里停留了好久了啊。
不过，他们两个也买不了。
妍妍就这样走过了整个街道，在古牧村村口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苏亦听到她突然这么说，挑了挑眉：“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不怕我吗！”
妍妍突然凑近了苏亦的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突脸吧。
苏亦愣了愣，然后笑出了声。
妍妍漂浮在苏亦的面前，气鼓鼓地开口：“你，你笑什么？！”
苏亦抑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不过眼底的笑意依旧没有褪去：“嗯……我在想，古牧村最近发生的事的原因，会不会，有个小姑娘，和家里人吵架了离家出走，但是被仙术关起来了没办法回去了。”
妍妍惊了一下，立即远离苏亦，用小小的背影对着苏亦，大声的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亦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揉了揉妍妍的发丝：“好好好，你不知道，不过，我有个疑惑，妍妍姑娘可否赏脸解答一下？”
“你说吧。”
苏亦蹲下身子，让妍妍面对着他：“你看起来，很想长大，为什么呢？”
妍妍愣了一下，而后沉默了片刻，小姑娘似乎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豆大的眼泪从她空洞的眼睛里面流出来，是黑色的眼泪。
苏亦轻叹了口气。
说起来……希望俞清墨不要被吓一跳毕竟好。
不被吓一跳是不可能的，俞清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被吓停了，当他发现苏亦躺在地上的时候。
而后把人抱回了客栈里面。
苏亦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呼吸有些脆弱，身上也没有伤口，唯一的线索就是，当时附近似乎有鬼族的痕迹。
俞清墨面对着墙壁自闭了。
不过，时辰还早，其他弟子还暂时没有回来。
俞清墨平复了一下，而后坐在了苏亦的旁边，把手放在苏亦的额头上。
——
苏亦抱着妍妍，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他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眸子，朝着虚无的黑暗看过去。
什么也没有，是错觉吗？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来找我，我会送你回家的。”
妍妍抬起头：“真的吗？”
苏亦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类似于拉钩这样的东西。”
妍妍一下子就钩住了他的尾指，可爱的童音说着约定的誓言。
小姑娘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从远处飘过来。
“我会找到你的。”
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消失。
苏亦睁开了眸子，从床上坐起身，他揉了揉眉心，感觉身体还有漂浮不定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着旁边的俞清墨。
苏亦第一件事就是先道歉：“抱歉，师尊，让您担心了。”
俞清墨的目光落在苏亦的身上，也没有刻意躲开，淡淡地开口：“你没事就好。”
苏亦注意到俞清墨的视线，和之前看他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不过，他暂时没有深究，他估算着时辰，初一初二他们应该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