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场演出陶执看得并不尽兴。不是台上的歌手唱得不好,是他无法专注享受到音乐当中。

  起先陶执和阮灵风并排站着。看对方平时在工作室里干练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出他站在演出现场是那种真的会全情投入的观众,情绪高涨,好像忘了世俗中的一切,只知道随着节奏或蹦或晃,时不时跟唱和欢呼。

  陶执甚至能看见有汗珠顺着阮灵风的额角滑下来——明明场内开了足够冷的冷气。

  阮灵风蹦得嗨了,陶执却有些郁闷。他自己听这类现场时,是真不喜欢在一楼,不管是前排后排。人太多了,就拿现在来说,他就总感觉后面的人边蹦边往他身上挤。

  在Livehouse里看演出,这种身体接触无法避免,大部分人也不是有心,陶执能理解,但自己不太能接受。

  何况还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

  他听一会儿歌就要分神转过去看阮灵风,阮灵风身后也有人在跳在挤,有时候几乎贴到背,陶执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演了一两首歌之后,陶执的站位渐渐就向后去了,见他往后,本来站那位置的两个人嘀咕了几声,又乐滋滋地挤到了前排去。

  陶执比阮灵风要高一个头,身板比起体型单薄的阮灵风来说也要结实得多,从后面看,简直像要把阮灵风圈住一样。

  阮灵风显然也注意到了旁边人往后挪的动静,他稍侧过身,脑袋微微向上仰,现场很吵,他要用很大的声音说话才能保证对方听到:“你怎么去后面了呀。”

  陶执吼他:“听你的歌。”

  阮灵风于是没理会陶执了,继续沉浸于下一首歌。

  ……

  演出结束,陶执心情很不美丽,臭着脸问阮灵风:“待会还有签售,你要不要排。”

  阮灵风看陶执在这儿待得似乎快要爆炸了,想了想,道:“算了不排了,人挺多的,而且我也不是他粉丝……”

  陶执:“不是他粉丝你蹦那么开心。”

  “……我这是尊重演出者啊。”阮灵风这次是真不知道陶执又在发什么脾气,猜想可能因为两人同为小众音乐歌手出身,陶执莫名燃起些胜负心,不喜欢看到身边人在别人的演出上蹦得太有激情。有点小气,阮灵风想。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了哄陶执:“如果我是去看你的演出,我也会很认真很投入的。”

  陶执耳朵发红:“我又不是说这个!!”

  阮灵风:“那你说的是什么啊。”

  陶执不回话了,压了压帽子抱着胸往后台另一条没什么人的通道走,当然也不忘叫上阮灵风:“跟上。”

  陶执是真郁闷,他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好好一场演出,他全程在阮灵风身后,挡了后面那些乱七八糟挤上来的人,还莫名一直在十分警惕地观察左右,不希望有人又蹭到阮灵风身上去。

  他都觉得他不是来看演出的,他就像个保安。

  简直像他妈中邪了一样。

  而且阮灵风有时候往后退一点点,几乎就像要掉入他的怀里。

  烦死了。

  能不能自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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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后台的时候,陶执让阮灵风在外面等了会儿,自己则还是去跟这家Livehouse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张谢嘉树的签名碟,塞到了阮灵风手上。

  阮灵风:“嗯?”

  陶执皱眉:“你不是喜欢吗?”

  “我真不是粉丝,就是听听歌,”阮灵风又说,“谢嘉树在里面?那你怎么不带我进去。”

  陶执又爆炸了:“你又说你不是粉丝,又问我怎么不带你进去……他现在已经在另一块地方搞签售了,不在后台好吧?……何况我跟他又不认识,就算他在我也不可能带人找他啊。”

  阮灵风还没说话,陶执持续输出:“帮你拿签名CD你都不谢我,还在这挑三拣四!”

  阮灵风赶紧安抚:“没有没有,我很感谢你的,我就是有点意外,一下子忘了先表达我的谢意。”

  说着阮灵风很郑重地把CD收好:“谢谢你……对了,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你怎么拿到的签名碟啊。”

  “哼,”陶执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眼里闪着点得意的光,“老板总共就跟谢嘉树要了五张碟,我直接抢了两张。”

  阮灵风:“那你……好厉害啊。”

  “走吧,”陶执刚才还暴跳如雷,现在则春风满面,说着又往外走,“刚说了请你吃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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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来点短小的(逃